第29章
早餐是在度假區的五星級酒店吃的, 江慎獨坐主位,成黎挨著江慎獨坐,江魚魚跟江憫行一同在江慎獨左手邊落座, 江瑤獨自一人坐江魚魚斜對麵的位置,江瑤跟成黎之間還留了兩個空位,不知是江瑤不樂意坐成黎跟前, 還是特意留給誰的。
不一會成黎答了江魚魚的疑惑,她在餐桌上道:“一會有個朋友的女兒過來一起吃飯,大家先稍等一下。”
江魚魚瞬間秒懂,這不就是大家族的婆婆不滿意未來兒媳的身份和性格,特意找來一個滿意的富家千金來擠兌未來兒媳的嗎?簡而言之, 不就是給江憫行準備相親?
成黎性子古板嚴肅, 誰曾想竟然能做出當著江魚魚她這個“現女友”的麵做出給江憫行介紹富家千金的行為?
江魚魚百思不得其解, 附耳朝江憫行道:“江老師, 這頓早飯是您的……相親宴嗎?”
江憫行搖頭,“我母親不會在我跟你還在戀愛時做出這種事情,即便她對你再不滿。”
江魚魚:“但是伯母找了個富家千金來一起吃飯哎。”
江憫行垂眸看她一開一合的緋紅唇瓣, 想到昨夜溫泉, 他猜測道:“除了她外,應該還有別人。”
“這樣啊。”
沒幾分鍾,包廂門被推開,進來一個軟白長裙低馬尾麵相溫婉的年輕女生, 她走路端莊, 笑起來露齒八顆, 標標準準的名媛。
成黎見了她, 並不算熱情,但比對待江魚魚友好許多, “來這裏坐,就等你們了。”
女生走過去,溫溫柔柔地喊成黎,“早上好伯母,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耽誤了,讓您跟伯父久等了。”
成黎道:“我們也才到一會,談不上久等。”
女生身邊還跟著一個高個男士,穿白襯衣休閑西褲,長相隻能算是普通,但氣度很好,是優越家世培養出來的鬆弛有度。
女生介紹道:“這位是我男朋友,簡頌。”
成黎道:“快坐。”
簡頌道:“伯父伯母好,憫行好久不見。”
江憫行朝簡頌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女生也朝江憫行江魚魚分別款款笑了下,江魚魚見她還帶男友知道不是成黎給江憫行相親,也抿出一抹鬆懈的笑回應了過去。
反倒是江瑤在一邊睜圓了眼。
女生名叫陸學依,父親是身家千億的企業家,母親是銀行高管,自己本身曾就讀於耶魯大學,畢業後回國發展職業道路,目前在國內一家著名的珠寶集團擔任設計師。
雖說陸學依有男友,但江魚魚注意到,陸學依目光總是放在江憫行身上,但那種目光並非是愛慕或者欣賞,反倒更像是一種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深的怨懟。
江魚魚內心好奇不已,陸學依總不能跟江憫行還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吧?
用過早餐,成黎淡淡提議一起去俱樂部打網遊。
陸學依簡頌欣然應答,江魚魚跟江憫行自然也是應允,江慎獨工作繁忙,吃完早飯就要回市區,江瑤跟著成黎,卻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一同前往網球場,網球服都是現買,江憫行讓專櫃的工作人員送了各自的尺碼衣服過來,在更衣室換衣服時,江瑤很快換好依靠在江魚魚更衣室門前,等江魚魚一出來,她就麵帶怪異微笑,道:“江魚魚,你今天可有好戲看了。”
江魚魚走到鏡子跟前紮起高馬尾,她目光從鏡子裏看身後的江瑤,“請說。”
江瑤湊上來,“你還不知道那陸學依是誰吧?”
“是憫行的老相好?”
江瑤哼了一聲,“才不是!我告訴你,這可是憫行哥的第一個相親對象,還是家裏介紹那種,當時之所以沒成,並非是憫行哥對陸學依不來電,反倒是相當來電,但是陸學依那時候心有所屬,對於憫行哥的強烈求愛不管不顧,才沒有在一起,目前來看,陸學依算是憫行哥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眼下大伯母突然和人吃飯,目的也顯而易見,大伯母想讓憫行哥在你這裏迷途知返!”
“……”江憫行那端方性子能強烈求愛?別太荒謬,江魚魚不理會江瑤的誇張用詞,反問道:“迷途知返?陸學依有男朋友,憫行迷途知返跟我分手去做人小三啊?你大伯母三觀這麽‘正’?”
“……你!”江瑤見她這麽會抓重點,無語片刻,“當然不是去當小三!大伯母的目的隻是讓憫行哥認識到你跟白月光之間的差距,一個騷狐狸一個溫婉淑女,讓憫行哥幡然醒悟你不是他的良配,淑女才跟憫行哥更般配!”
江魚魚紮好高馬尾,兀自抱胸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江瑤見她不說話,一臉深沉,都要得意譏諷,卻見江魚魚突然抱住她一隻手臂,江瑤隻覺手臂陷入一片比水還要柔軟比果凍還要Q彈的沼澤地,她瞬間臉紅,大驚:“你幹什麽?!!”
江魚魚一張美人臉笑的單純無害,慢悠悠道:“可是陸學依好平啊,憫行吃過飽滿水蜜桃怎麽還會願意碰小饅頭呢,江瑤,你憫行哥在我這裏隻能迷途不能知返~”
“……”她真的服啦,江魚魚這人就不能別那麽騷嘛!!!江瑤臉紅著,二話不說,抽走自己手臂,跑的飛快,邊跑邊回頭道:“江魚魚你不知羞恥!!!”
江魚魚短促地笑了一聲,對著鏡子又理了理高馬尾,才走出了更衣室。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不久,陸學依從更衣室另一隔間出來,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腦中下意識跟著江魚魚的思路走,難不成當年江憫行抗拒她的主動獻吻隻是因為他不想對胸小的負責,隻偏愛胸大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陸學依臉又黑了點,江魚魚那人明顯是逗弄江瑤那種單純的純情少女,怎麽能把她的話當成真的。網球場館在戶外,才上午九點,熾熱陽光還不具有穿透性,成黎沒換網球服,一身得體長裙不苟言笑坐在遮陽傘下看著場館中央兩兩對峙的江魚魚跟陸學依。
江魚魚打的是雙人網球,她跟江憫行一組,陸學依跟簡頌一組,江瑤沒人組隊找了網球館的教練在另一場地陪打。
江憫行跟簡頌隔著球網寒暄,陸學依穿一身淺灰網球服,手支著網球拍,目光全然擱在江魚魚臉上。
陸學依身段高挑,腿長腰細,臉蛋白淨,網球服極其貼合身段,與剛才的柔軟白裙相比,溫婉淑女的氛圍感少了些,反倒多了幾絲成年女性的幹練和知性。
當然江魚魚也不差,白色網球服更襯她胸大腰細,曲線窈窕,青春洋溢,她覷著陸學依眼神裏的探究和打量,突然反應過來江瑤口中的江憫行的第一個相親對象是怎麽一回事了。
陳正跟她說江憫行恐女的誘因時提過江家給江憫行介紹的相親對象,不就是想要主動親江憫行卻被江憫行毫不遲疑推下了車那位?
想到江憫行把女生推出車門的畫麵,江魚魚沒忍住,噗嗤一笑。
陸學依:“你笑什麽?”
江魚魚忙收了笑,不好不好,畢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陸學依眼下有了新男友,過去的事自然不會再放在心上。
她道:“想到了以前演戲時候的一些樂事。”
陸學依道:“你以前在娛樂圈工作?完全沒想到江憫行會跟你這樣的人談戀愛?”
兩人眼下離得近,瞧著陸學依麵上淡淡,但沒想到說出口的話這麽具有攻擊性,所以說,她其實還是在介意當年江憫行拒絕了她的獻吻一事?才對江憫行的‘現女友’看不順眼?
江魚魚待人向來都是有來有往,陸學依鄙夷她的職業,那她也沒必要做出一副溫柔姿態,她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學依,慢條斯理地回:“嗯,憫行從頭到尾就喜歡我這樣的,對於其他類型的女人,他都會毫不留情推開的。”
“推開”這兩個字像是刺痛了陸學依的自尊心,她瞬間黑了臉,抿著唇呼喊簡頌,“可以打了。”
簡頌回了陸學依身後,江憫行到了江魚魚身前,低聲問她,“相處不太愉快嗎?”
江魚魚如實點頭,“江老師,這場網球事關您‘女朋友’的臉麵,您可得打的認真點。”
江憫行一隻手抬起撥正她的帽子,“不會讓你丟臉麵。”
陸學依對江魚魚具有攻擊性,連帶著簡頌莫名帶了點攻擊性,兩人幾乎全把球往江魚魚這裏打,球並不算刁鑽,江魚魚都能接住,但跑來跑去,極耗體力,陸學依看著江魚魚汗涔涔臉色潮紅的狼狽模樣,心情好極了。
江瑤打了幾個球,嫌累,早早坐在了成黎身邊看球,她見江魚魚跑來跑去接球的狼狽模樣,忍不住心疼了一秒,心裏暗自嘀咕明一早江魚魚的腿跟胳膊都得酸地抬不起來,她跟成黎道:“大伯母,陸學依跟簡頌在針對江魚魚啊,我看著陸學依也沒那麽淑女嘛。”
成黎坐的筆直,麵色板正,不看江瑤,隻輕斥:“競技場上就該活力四射熱情洋溢,這跟淑女與否並不具有直接關係。”
江瑤吐舌,沒敢說那江魚魚更活力,就算一直接球汗流浹背也沒絲毫不悅,反倒一直抿笑,更具活力和韌勁,分明就是大伯母不喜歡江魚魚才視若無睹江魚魚的活力四射。
陸學依見江魚魚快要跑不動,笑了下,眼神裏帶著對江魚魚的鄙夷,她對簡頌使了個眼色,示意簡頌可以用一個刁鑽球搞定這場比賽,簡頌收到示意,一改剛才打法,直接直線突襲過去一個網球——
江魚魚麵上微笑,心裏把陸學依罵個狗血淋頭,真的無語啊,這對小情侶針對起她來是毫不心軟的,她人在哪,這對小情侶就把球擊到哪,江憫行都貼著她站了,簡頌反倒徑直把球打在她右手邊的位置,迫使她必須親自接這個球,她算是看出來了,兩個人不是想打贏她,就是單純想看她跑來跑去而已!眼瞧著落到近點另一處的網球,江魚魚沒力氣跑了,正要擺爛似地放棄時,江憫行卻猛然間躍進她的視野,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顆球打了回去,簡頌跟陸學依都沒反應過來,那顆球擦邊飛了出去。
很漂亮的一個反擊球,江魚魚忍不住用僅有的力氣高喊一聲,“帥死了!”
第一場比賽陸學依簡頌輸,但江魚魚累的夠嗆。
第二場江魚魚沒上,一場快要累死她,江憫行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見她秀白鼻尖上掛的汗珠,他用手刮掉了,垂眸看她,“在這歇著,第二場我一個人就好。”
江魚魚:“您確定要一打二?陸學依跟簡頌不打刁鑽球,但是特別喜歡消磨對方的體力。”
江憫行說:“我體力很好,別擔心。”
江魚魚:“您是不是怕我上場,他們又針對我?”
“嗯。”簡頌那邊呼喊上場,江憫行將她的帽子摘掉,撥散了她的額間發,“去跟我母親坐一起歇一會。”
江魚魚沒逞強,她確實不喜歡被這麽針對,第一場的時候,她心裏隻想罵人,她坐去成黎身邊,江瑤罕見跟她一個立場,“你放心吧,江魚魚,你在的話,憫行哥束手束腳,你不在話,他倒是能放開了打。”
江魚魚:“你這麽自信?”
江瑤:“憫行哥高中時期可是運動能手,籃球羽毛球都特別擅長,尤其是網球還得過市網球比賽的冠軍,要不是他一門心思考學教書,指不定現在能成為國家網球運動員呢!”
江魚魚深表懷疑。
江瑤吐槽道:“你跟憫行哥是不是沒打過網球?一點默契都沒有,網球雙人的默契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再加上陸學依跟簡頌明顯就是打過很多場,特別有默契,又一起針對你,你接球毫無規律,憫行哥怕傷到你束手束腳幫不到你,你這場累倒也正常。”
“哦。”江魚魚現在半信半疑,但接下來兩場都是江憫行一打二,統統用三個刁鑽球結束了這兩場比賽,完全不給陸學依簡頌默契消磨人體力然後一擊即中的機會!
江瑤得意看她,“我說的沒錯吧?”
江魚魚胡**一把江瑤的腦袋,心裏高興了,她站起身,走去陸學依跟前,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希望你們輸了也別放在心上,娛樂一場嘛~”
陸學依鬱結,“又不是你贏的,你來我這裏嘚瑟什麽?”
江魚魚口不相讓道:“我是憫行的人嘛,他贏了就是我贏嘛,好了,希望下次還能有機會一起玩~”
陸學依麵無表情板著臉往更衣室走,簡頌臉色也不好,輸球太快,在女朋友麵前丟了麵,冷冷睨了一眼江魚魚,跟上了陸學依。
江魚魚步伐輕快跑去江憫行身邊,本打算到他跟前就停止的,結果餘光掃見江瑤跟成黎都在,她頓時心血**表演了一個熱戀女友該有的擁抱 。
她飛奔過去,直接跳到江憫行的懷裏,雙腿環住他的腰,緊緊抱了下他一下,然後抬起上半身,用手背給他擦汗,真心誇道:“您真的好厲害!”
江憫行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間,便接納了她,一隻手托著她的屁股,另隻手把球拍丟在一邊,撫上她的後腰,眸底是濃鬱的黑,他道:“總不能讓女朋友丟了臉麵。”
江魚魚給他擦掉額頭上的汗,見他發梢是濡濕的,她道:“我們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剛消耗太多體力,有點餓想去吃東西。”
她要下來,江憫行沒讓,托著她屁股往更衣室方向走。
江瑤覷著網球場地上江憫行毫不費力抱著江魚魚走開的畫麵,眼風小心翼翼掃向成黎。
成黎臉色緊繃,隔著空氣斥道:“真的是胡鬧!公眾場合這麽摟抱像什麽樣子!”
江瑤心有戚戚,她莫名覺得成黎的想法興許就是錯的,她堂哥保不準是真的喜歡江魚魚這種熱情洋溢性格外放喜歡粘人的活潑女生。
進了更衣室,兩人不用做戲,江魚魚正要從江憫行身上下來,卻聽見更衣室最裏麵有說話聲,是陸學依略帶譏諷的嗓音。
陸學依:“江憫行絕對不會交女朋友,他如果不是性冷淡那就是同性戀,簡頌,我敢打賭,他找女明星當女友是為了遮掩他那方麵的殘缺或者性取向的不正常!”
簡頌:“不至於吧?他看起來並不像是同性戀,性冷淡你從哪聽來的?比賽輸了就輸了,你生氣歸生氣,但是不至於這麽詆毀他,他跟我們圈子也有交集,品性上來說,是很不錯的。”
陸學依像是不敢說自己曾經獻吻被徹徹底底拒絕一事,她惱羞成怒似得道:“你不知道當年我家裏人安排我跟他相親,他明明表現出一副對我感興趣想跟我繼續發展的樣子,卻根本不會牽我的手跟我有任何接觸,我很漂亮不是嗎?但他身為一個男人,竟然不碰自己感興趣的女生,這就表明他就是喜歡男人,找女人都是為了遮掩他的性取向,或者他性冷淡,說不定連生理結構都是擺設,不中用才不敢碰女人!”
簡頌遲疑了下:“江憫行喜歡男人倒不至於,要是同性戀,我們圈子早該有人傳了,性冷淡的話,按照你說的他不敢碰女人,也不是沒可能,他從成年後就沒交過女友,興許,他真的那裏有病?”
“……”江魚魚很氣憤,這都什麽人啊!就因為潔身自好和恐女推開了陸學依的獻吻,時隔多年,她仍舊懷恨在心便在現男友的麵前這麽詆毀江憫行?兩人還像模像樣地斷定江憫行一個健康至極的男人說他有病?到時候謠言傳出去,江憫行難不成還要麵對無稽之談和旁人嘲笑進行自證?
江魚魚受不了,江憫行可是她大學時尊敬的教授,現在又是給了她兩千萬和兩部IP的大好人,她現在又是扮演熱戀女友,她就應該替江憫行狠狠打裏麵兩個狼狽為奸小情侶的臉!
江憫行也聽見了,他並不在意不相關的人討論他是否有病,他本想抱著江魚魚去另一更衣室,還沒動,卻見江魚魚捧著他的臉,賴在他身上,一雙桃花眼憤憤又堅定地看著他,小聲說:“江老師,吻我。”
江憫行怎能不知她腦子裏在想什麽,他並沒動,黑眸靜靜睨著她,“嗯?”
“快點吻我啊——”江魚魚見他不動著急催促了下,隨後似是等不及,自己湊了上去,江憫行不動是不動,但在她柔軟唇瓣湊上來前,薄唇分開接納了她的雙唇。
“嗯……”
江魚魚並不追求過程,她用力吮吸了幾下江憫行的唇瓣,舌尖把他唇瓣舔得濡濕,就將唇瓣從他唇上離開了。
隨即她不做停頓,雙手抱住江憫行的一隻大手,不拘小節地引著它籠罩在自己上,仰頭用後腦勺撞到更衣室門口的牆壁,“嘭”地一聲,裏麵陸學依跟簡頌的交談聲頓了頓,繼而腳步響起來,兩人在往這邊走。
江憫行眸色幽深,手要去摸她的腦袋看看情況,江魚魚聽見腳步聲,卻死死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手離開她那裏,她手摟著江憫行的脖子,去親江憫行的耳朵,邊親邊再次小聲催促道:“很色/情地揉這裏江老師!快點!再不揉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