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嫁妝

“元楠快坐下歇歇,你姐姐姐夫人在這兒還能跑了不成,就急成這樣。”

黃氏招手讓下人去扶他,又讓人趕緊去沏了茶水來。

少年賀元楠是賀家三房獨子,因為賀小叔身子弱導致賀元楠也先天不足。

在他之前還有一個孩子,可惜才半歲便夭折。

又過了許多年,以為這輩子都會無兒無女,幸得老天爺開眼又得了這個寶貝疙瘩。

是以,老兩口對賀元楠這個獨子極致寵愛。

賀元楠隻比賀淑惠大了一歲,被父母家人寵著長大,因他身子弱不能勞累,家裏也不指望他如何出息,隻要他健康平安就好,這不就養成了單純良善不諳世事的性子。

他這樣也好,有賀家庇護怎麽都能過好一輩子。

他自覺湊到陳棟和賀元淩身邊坐下,一張小嘴叭叭的就沒個歇的時候。

“姐夫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外麵怎麽樣?有什麽新鮮的東西沒?奇聞逸事呢風土人情呢?”

好在陳棟都耐著性子一樣一樣回他,直到下人送了茶水來他才在喝茶的時候停了下來。

等他再要問,發現已經沒有他插嘴的機會了。

但也沒關係,他又挪過去逗小滿盈。

賀小叔夫妻倆來的時候他已經坐過去抱了小滿盈在懷裏,不免被母親看到了皺眉訓斥。

“你小心些,抱穩了。”

到底還是不放心兒子,洪氏緊走幾步過去接了孩子過來。

賀元楠不滿的癟癟嘴,很快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傻樣子。

沈華柔在之前陳棟與她見禮後就沒在說話,隻陪著聽他們說。

從陳棟的話裏聽出一些,他在外這一年先是跟著商隊去了洛京城,後輾轉又去了徐州青州。

路上雖然艱苦奔波,但也頗有收獲,一路選貨買賣掙了些。

想也知道他掙了銀子的,不然他拿來的本錢在外瀟灑?

小叔問他,“今後有什麽打算?還要出去嗎?”

說實話,所有人都不想他長年在外,倒不是眼紅他掙了多少,隻是為自家賀淑明多一分考量。

夫妻倆不在一處的時間長了,早晚要出問題。

別說是姑爺了,就是賀元敬常年在外他們都擔心他弄出幺蛾子來。

每次賀元敬回來,二老都要對他耳提麵命,怕他走錯一步毀了好好的家。

陳棟看著又回到嶽母那裏的兒子,眼神裏盡顯慈愛。

“不走了,打算把家裏雜貨鋪擴一擴,多用些心思經營。”

他說的話跟上輩子一摸一樣,後來他也確實把鋪子經營得有聲有色。

在做生意這一處上,沈華柔不得不說他有手段。

他說不走了賀家人自然高興,老爺子撫掌大笑。

“好好,都說外麵千好萬好都不如在家好。

往後你要有什麽你就開口,你二哥別的幫不上忙,在做生意這上頭也能說說話。

都是一家人,都別客氣。”

姻親,是除血親外最近的關係了。

姑爺好了他們女兒也跟著好,當父母的哪能不為孩子多考慮。

陳棟明明是在笑,可沈華柔卻覺得他笑得好假。

賀淑明的嘴角一直都噙著笑,不管對著誰都眼神溫柔語氣柔和,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是婚姻美滿,更是丈夫的賢內助。

便是這樣,她騙過了所有人。

當天他們沒有回去,按照賀家人的意思是多留他們玩幾天,但考慮到陳家還有二老在,便也不好強留。

他們是第二天下午走的,賀元淩還帶著賀元楠騎馬送了他們一程。

沈華柔可以確定這時候陳棟已經在外麵胡來了,隻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出現了沒有。

那個女人,究竟是他在外麵帶回來的,還是別處來的。

或者,已經養在了外麵。

要不要提醒賀元淩,或者,讓他多跟陳棟走動,時間長了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的吧?

沒等她絕定是直接提醒還是別的,她嫁妝莊子上的管事來了。

是每季一次交帳本的時候到了,兩個莊子都是沈樅在管著,帳本也都是一起交過來。

沈樅是沈家的老人,一家子都是死契,把莊子交給他打理沈華柔是放心的。

當初給她陪嫁的人裏除了沈樅一家外,還有趙誌一家。

和沈樅一家管著莊子收成不同,趙誌是大哥手裏的得力人,如今來幫她管理幾個陪嫁鋪子。

也是每季來交一次帳本,但他們是錯開了時間來,趙誌要後天才來。

莊子上的帳沒什麽大變化,跟往年都差不多。

一共兩個莊子,一個是茶莊,一個是田莊,都是能掙錢的。

但,兩個莊子的收益卻是天差地別。

沈家本就種茶賣茶,這個是有跡可循不用她操心的。

其實田莊也不用她操心,但就是田莊裏有一個山頭,那山頭上盡長的是些雜樹,基本是沒什麽用,她就是看著覺得浪費。

因為那個山頭可不小,她看過地契,足有百餘畝之多。

就這麽閑置著,怎麽都覺得心疼。

賀元淩回來真好撞到沈樅出去,知道的他是來幹什麽,點頭應了聲,並不多嘴打聽別的。

他知道他媳婦兒嫁妝豐厚,說是十裏紅妝都不為過,光是田產莊子鋪子都是他賀元淩沒有的。

說實話,就他媳婦兒的嫁妝,都快要跟上他們賀家一半的家產了。

就是他們給的聘禮,也是給他媳婦兒帶回來了的。

可見,不管是門第還是產業,都是他賀元淩高攀了,占了便宜。

覬覦媳婦兒的嫁妝,他是絕對不可能有這個心的。

他媳婦兒的就是她的私產,以後她願意留給誰就給誰。

再一琢磨他那點兒家底兒,著實是寒磣。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以前說的原因,丟人。

這回跟嶽家說了,也是自尊心作祟想挽救一下。

賀元淩回來看到沈華柔還拿著帳本子看,他多半眼都不瞧,還特意轉到另一邊去喝水。

這個避嫌的舉動太明顯,就是陽春他們都看出來了。

沈華柔隻在他回來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翻著帳本子皺眉。

賀元淩都喝了兩杯水下肚,見她還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出自真心的關心道。

“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