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混戰

康熙是一個自學成才的帝王,他年幼登基,雖然幫扶者甚多,但是這些人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他們根本也沒有當過皇帝,所以康熙在做皇帝這件上。全靠自學加上經驗積累。

做了四十幾年皇帝的康熙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帝王了,他對於朝堂構建有著自己的想法。

宋代以後,官僚體係的逐漸成熟讓君主和儲君之間的矛盾逐漸消弭,皇帝非極端時刻是不會廢太子的。

在康熙看來,他一方麵要保證日後太子登基之後能夠順利親政,避免出現宗室親王越位(多爾袞)、亂臣賊子擅權(鼇拜),所以為太子配置了以赫舍裏氏為核心的東宮班底。

另一方麵又要防備著太子的勢力不至於失控到威脅自己的安全,所以不得不設置其他勢力來製衡太子的勢力,以維護中央朝堂的穩定。

而夾雜在其中的就是父子親情,太子畢竟是年之時由康熙親自養育長大的,感情自然不同於普通皇子。

康熙心裏有一把尺子,矛盾分為兩種,一種是內部矛盾,另一種則是必須分出個你死我活的爭鬥。

隻有太子不考慮造反或者弑君,那麽他就會永遠維護太子地位,但是一旦太子壓到了這條分界線上,瞬間就會變成你死我活的局麵。

而其餘皇子呢,隻要他們在不推翻太子的前提下,做什麽都是可以的,不論是為自己謀取利益,亦或者是站在太子那邊謀取今後的爵位,都無關緊要。

但是一旦有皇子推翻太子,在大清如今的政治體製軍事體製的情況下,這個推翻太子的皇子絕對沒有力量在推翻太子的同時殺掉康熙,而隻要這個妄圖掀桌子的皇子膽敢出現,那麽康熙直接可以把他踢出局。

具體可以參考唐太宗時期的魏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

雖然康熙是個接近成熟的帝王,可是太子不是帝王,他看不到皇阿瑪竟然是如此想的。

太子的心裏也有一道警戒線,隻要兄弟們不試圖把他變成廢太子,那麽一切的爭鬥,在他上位之後都是可以原諒的,朝堂本就是瞬息萬變,不能用一時的做派評判一輩子。

太子這個位置就是他的生命,沒了太子的位置,不僅是他的生命,更是他家眷的性命。

當你的命脈掌握在一人的手上的時,你怎麽敢奢望他是個有底線的呢,你怎麽敢以為他不會因為一念之間廢除你呢,就憑你覺得他是個看重大局的皇帝?

太子並不信任皇阿瑪,他更信任自己。

而作為那個被選出來作為製衡勢力的大阿哥胤禔,他能想到他要是推翻太子,皇阿瑪就會送他出局嗎?

當然想不到,胤禔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皇阿瑪最為看重的長子,老二若是下去了,那就這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如果不是看好他,那麽皇阿瑪為什麽要給他如此的恩寵呢?

在索額圖自盡之後,曾經構建的大好局麵被打破,太子雖然在民間支持者眾多,但是在朝堂上,他卻被拉到和胤禔同樣爭鬥的位置。

曾經的索額圖確實是個渣滓,但是有有他衝鋒在前,加上他還是個囂張跋扈的人,他一人對陣大阿哥和明珠不成問題,太子就能高高在上保持一個與眾不同的地位。

可是如今太子這邊沒有能夠直接對上胤禔的人,他隻能是親身上陣,倒是顯得胤禔的地位水漲船高。

胤禟雖然上次同太子建立了良好的關係,但是並不願意站在太子那邊。

開什麽玩笑,山東道的事情合該是太子感謝他們夫妻才是,他們倆事情做的最多,名聲拿的最少,這是太子欠他一次,他堂堂郡王那裏想不開去給太子做馬前卒。

太子自然也明白這個弟弟的想法,和和氣氣處著,並不把人拽進來。

跳進這攤渾水的人越多,對他越不利,像胤禟這樣試圖做壁上觀的,已經算是個好弟弟了。

太子從來未與人講過的一件事,那便是比起老大,他其實更討厭老八胤禩。

畢竟老大還能說是被皇阿瑪捧上去的,可是老八卻是自己選擇了靠近老大疏遠於他,實打實擺明車馬,便叫人不得不厭惡。如果說老大胤禔身上存在著皇阿瑪的意誌所以如此行事。

可是老八呢,他是自己選擇了站在太子的對立麵,太子自然十分厭惡。

不過這個想法在今日之後就有一個人知道了,太子神情似是厭惡又似乎是隻是簡單平靜的問道:“十三,你以為呢?”

兩人說的正是最近一樁案子,不過是簡單的貪汙案,胤祥沾手之後迅速理清,但是誰成想此人竟然是曾經明珠的黨羽,怎麽看都應當是老大的人,但是出麵撈人的卻是老八胤禩。

胤祥打從額娘去世之後為了尋求庇護也是為了保護兩個妹妹,便跟著太子做事。

兄弟兩個年歲差的大,平日裏也少有交集,哪裏有什麽兄弟感情,但是太子卻是足夠仁義,不僅庇護著胤祥兩個妹妹,叫太子妃時時關照,更是包攬了胤祥所有可能的支出。

太子對胤祥不比老九對老十差,胤祥心裏自然有數,九哥十哥是感情深厚,他和太子之間,可以說是太子足夠厚道了。

這若是君臣之間便是千金買馬骨,更何況他們還是血脈相連兄弟,胤祥是恨不能以死相報的。

他雖年輕,但是做事手段不俗,被人詬病之處也不少,例如說他不夠有皇家風範等等。

但是胤祥半個眼神都不會給那些人,皇家風範可沒幫助他把額娘的靈柩運出去,皇家風範更是沒法保護他兩個妹妹。

胤祥隻想靠自己做事,但是誰想到還能遇見八哥站出來說和,倒是叫人煩躁。

胤祥抬眼看著太子,給老八胤禩下了結論,“沽名釣譽罷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狹長的鳳眼不經意的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現在的胤祥是可是備受皇阿瑪看重,又是跟著太子,兄弟們多少都會給些麵子。

他心裏已經琢磨出如何行事了,但是還得問上一問,“二哥,這事?”

太子眼眸沉靜,輕輕點頭,“照常辦就是了,不必顧及老八。”

胤祥應答,轉頭對著八哥胤禩便道:“八哥不必來找我說和,此人貪汙受賄侵吞良田都是證據確鑿的事情,我不過是看著大清律例做事,那裏能有自己的想法。”

八阿哥胤禩臉上的笑容一僵,他做哥哥的過來求一件事,十三弟竟是如此不給麵子。

但是想著還扣在胤祥手裏的人,胤禩到底是忍下來,然後溫聲道:“方修永雖然犯了錯,但是不過是一時糊塗,他出身寒微,乍然起複便蒙了心竅,何不饒他一次。”

胤祥訝異的看著這個哥哥,恍然間竟是覺得有些陌生。

八哥向來性子好,從不與人為難,聲名遠揚,對待下麵的弟弟們也很多關照,他從前對八哥的印象也很是不錯。

可是……胤祥收回被拉著的手,神情冷淡下來,他們已經不再是小孩。

“八哥,出身寒微的官員有很多,雖然同朝為官,富貴有富貴的活法,貧窮有貧窮的活法,沒人逼著他追求酒色不是嗎?”

“難道是有人逼著他即使家境不好也要納妾,有人逼著他穿綾羅綢緞?有人逼著他必須住大宅子?”

“更何況啊,當了官的再寒酸又能寒酸到哪裏去,衙門裏供應著吃食,除去俸祿還有炭敬冰敬,西二巷的錦繡坊免費給官員做官服,方修永到底是一時糊塗還是自恃有人庇護不敬法度,八哥,你心裏應當比弟弟明白。”

胤祥一番話說的毫不留情,還好此刻身邊無人,可是即使隻有兩人,胤禩還是被羞的漲紅了臉。

叫年紀小的弟弟這樣說,真是麵子裏子都沒了,胤禩隻能是尷尬的撐著,然後一句話轉回去,“是八哥為難你了。”

胤禩剛邁出衙門的大門就有一個年輕的官員跟上來說話,神色很是不忿,“十三爺未免太過無情了,這般行事簡直是一派酷吏作風,哪能得到大家夥的信服。”

胤禩僵硬的扯起嘴角,“十三弟也是按規矩行事,是我莽撞了。”

年輕官員立即收聲,小心瞧著胤禩的神色,然後道:“大千歲將這事交托,可是十三爺如此頑固,可如何是好。”

胤禩已經收斂了情緒,重新掛起溫和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必擔心,此事有我去說,你安心辦差就是,年末考評定能有你一個上。”

官員終於放下心,感激的看著胤禩,謝了又謝。

此事被胤祥了結,但是餘波不斷,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或者隻是簡單的自身意願,托合齊站出來了。

托合齊出身萬琉哈氏,出身卑微,還曾經在安親王府做過奴才,他是定嬪的兄長,十二阿哥胤祹的舅舅,自從受到皇上的信任開始,言行暫且不談,他做事卻是忠心耿耿的。

皇上外出之時,他監控在京所有王公大臣,事無巨細,乃至家庭糾紛都一一匯報,很受看重,換言之就是保鏢頭子兼情報頭子。

乾清宮。

托合齊一臉正氣的站在那兒,彈劾的有理有據,十分有道理。

他剛站出來,太子一臉迷惑的看著他,這人冒出來幹什麽?

托合齊擔任的是步兵統領的位置,可以說是心腹中的心腹,他此刻驟然發難,別說太子迷惑,連康熙最開始都有點迷惑。

托合齊連續上奏封奏折,一封是參了太子妃的族叔,第二封參的是十三阿哥胤祥,第三封是常泰、第四封是辱罵索額圖的。

但是康熙把後麵三封收起來不曾公布,僅是拿了一封出來,不過也足以看出來托合齊這是驟然向太子發難。

康熙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看著下邊的兒子們和臣子們,心裏甚至開始琢磨托合齊莫不是投了老大?

不然怎麽會突然站出來彈劾太子妃的族叔。

胤禟合胤俄也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然後往前擠擠,想要仔細瞧瞧是怎麽回事,被他倆擠了一下的是老四胤禛。

他回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兩個弟弟,眼神裏透露出的全是髒話。

但是胤禟的臉皮已經修煉出來了,小聲對著四哥說:“四哥,你快點給我讓個位置,我瞅瞅怎麽回事。”

胤禛本想無奈的讓開但是卻被兩個弟弟擠到了前頭去,氣的冷氣直冒,凍的老大胤禔驚訝的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的幾個弟弟。

前頭托合齊義正言辭,“此人必須嚴懲!”

托合齊話音剛落,太子這邊還沒有動靜,但是後方已經有官員站出來應和托合齊。

“皇上,托合齊大人所言有理,這等囂張跋扈之人怎能繼續為官。”

“臣附議!”

太子皺眉看著托合齊有點想不通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皇阿瑪指示?

十三卻是立刻站不住了,立刻抬頭,邁步上前,“兒臣有異議,朔色是情況緊急不得不挪用銀子,在之後也上書戶部陳述過程,在第二年補了回來,那裏能承擔這樣的詆毀!”

托合齊此時已經側身,剛要開口卻被後方來人打斷。

“十三爺這是說的什麽話,無規矩不成方圓,做官難道是根據境況做的,何時都應該遵循規矩辦事,朝堂才能井然有序,百姓才能休養生息。”

托合齊這才回頭看去,支援他的人還真不少,他胡子潦草,看著是不修邊幅,但是眼神精光閃爍可見是個淩厲的人。

他就這麽搭眼一瞧便臉色僵硬,有人支援算是在意料之中,秦檜還有一二好友呢。

但是他娘的!這些站出來的人,沒有一個是他朋友啊!

他眼尖,逮到一個熟悉麵孔,這他娘不是直郡王的人嘛!

托合齊臉色陰沉下來,他被人陰了!

十三胤祥被人指責當然不肯罷休,當即就還嘴了,太子這邊自然也有人站出來聲援十三。

胤禟摸摸下巴,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呦嗬,這是打起來了呀。

興致勃勃看熱鬧的胤禟冷不丁就被指責了。

“要說他越矩,那定郡王也逃脫不了,定郡王當時在廣州難道便是事急從權嗎?”

胤禟冷不丁被點到,瞬間就放下手臂,瞅了一下上前來的人,那是兵部右侍郎程海。

他當即就站了出去,“放什麽屁呢?本王當時可是得了皇阿瑪的聖旨才行動的,一舉一動全都符合規矩,哪容得你質疑。”

程海冷笑,“那定郡王在永定河之時幫扶不少官員可是真的,王林肅可就是跟著碩色的,這事是誰的主意還未可知。”

此話一出,連上頭的看戲都瞧過來,太子手下的人裏,混了老九曾經資助過的人,如今還在朝堂上被彈劾,這事怎麽聽都覺得古怪。

胤禟臉色一變,眼神冷厲,他不願意摻和進去,那是因為他現在可是個金貴的瓷器,沒必要冒險碰什麽。

但是正因他置身事外,顧及也不多,他腦子裏略一思考便決定……發瘋。

胤禟大步上前,一腳踹過去,程海雖是兵部侍郎,但是他是個文官了,下盤也不穩,一下子就被踹到在地。

胤禟氣憤的指著程海,“你這狗東西真是沒事找事,什麽事情都要攀扯上本王。”

“怎麽著,我發發善心還做出錯來了!我就算幫了人,我又不是他親爹娘,還能管的住他說話做事?”

他動作極快,旁人來不及去攔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發飆。

發完脾氣之後,胤禟轉身撲通跪下,氣紅了臉,“皇阿瑪您可要為兒子做主啊,兒子是個多麽善良的人,您是知道的啊!這人可不能欺負不了碩色,就要攀咬兒子啊。”

胤俄也是憤憤不平,“就是啊,皇阿瑪,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九哥性子好就這般攻擊,他是打量著九哥不會反駁嗎?”

下麵的大臣、旁邊的皇子們,以及上頭的康熙,一臉的麻木。

什麽玩意?你說老九好欺負?他性子好?真是見了鬼了。

這兩兄弟吵吵嚷嚷,鬧得後麵想要說話的大臣都不敢站出來,說不上話是小,若是不小心挨了一腳……他們這種老骨頭還是別去試探兩位皇子的風度了。

康熙頭疼的扶額,訓斥道:“老九你站回去,此事跟你無關休要糾纏!”

胤禟張開的立刻合上,“好嘞,皇阿瑪,就知道您會還兒臣清白的。”

康熙一聽這話就是一噎,這是給他架起來了?他意味深長的掃過胤禟。

“程海毫無根據胡言亂語,攀扯皇子,貶為員外郎。”

從二品的右侍郎到五品的員外郎,程海臉色慘白。

朝堂上一片大混戰,你攻擊我,我攻擊你,還要拉別人下水,連隻是待著的胤禛都受到波及,偏他嘴皮子不夠利索,臉皮有又沒有那麽厚,不過因為嘴皮子打的太激烈,老三胤祉沒收住直接替他回了。

康熙看著下麵亂糟糟一片簡直心煩氣躁,偏生不經意間又瞧見胤俄衝著王同昱吐了一口口水,更是額頭青筋直跳。

“夠了!吵吵嚷嚷毫無體統!”

他瞪了一眼始作俑者的托合齊,這時候也瞧出來這傻子是被人誆了才站出來出頭,偏生又是他的心腹,隻能按下不表。

早朝結束,托合齊黑著一張臉邁出乾清宮的大門,人群走的差不多了,正好碰見太子,他壓著火氣給太子行禮。

太子溫和有禮,一點不計較托合齊開啟了大戰。

“托合齊,孤不會怪罪你,畢竟你是職責所在,理應如此,不過下次可就要聰明一些了。”

站在眼前的太子,他情緒平穩,毫無牽怒,一碼事歸一碼事,還提醒了一句,托合齊抬眼看去,心神一動。

太子不過是說上一句便離開,若是能拉攏最好,不能的話,一句話而已,也損失不了什麽。

托合齊若有所思的看著太子的背影,然後被憤怒的十二阿哥逮住。

胤祹快氣瘋了,他在宮裏活的已經足夠小透明了,畢竟他可是唯一一個由蘇麻喇姑養大的皇子,雖然地位與眾不同,但是怎麽說也是奴才,這就導致他雖然年歲到了,但是沒什麽差事,整個人低調的不像皇子。

前頭有能力卓絕的的九哥和出身不凡的十哥,後頭有太子的幫手十三弟以及皇阿瑪喜歡的十四弟,他的日子已經足夠小心了!

但是誰能想到啊!那個皇子像他一樣竟然能被舅舅坑了。

你要當皇阿瑪的心腹你就當啊,非得不安分挑起大爭鬥,這下好了,他這個外甥以後怎麽在兄弟們之間相處啊!

“舅舅!你這是圖什麽啊!”

托合齊尷尬的摸摸鼻子,自然不能叫外甥知道他其實是被人坑了。

“你就別管了,銀子夠不夠花,舅舅再給你拿點。”

胤祹悚然一驚,上去抓著托合齊的手臂不撒手,“舅舅,你可別貪汙啊!本來就夠惹眼的了,要是叫人抓住把柄,你就死定了!”

托合齊連連推開生氣的大外甥,“哎呀哎呀,不至於此。”

托合齊還在琢磨著,本來這次他被算計之後,必然得罪太子,在直郡王那裏也不了好,皇上說不定也會嫌棄他蠢笨。

可是太子竟然還情緒很平和?這……約莫是個機會。

托合齊從中看出了太子的另一麵,他是個成熟的政客,這樣一個太子……

胤祹已經無力生氣,跟他舅舅掰扯不了這些了!一轉身氣鼓鼓的就走了。

有的人在生氣,有的人則是開始琢磨這事究竟是誰算計的,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托合齊不可能無故發難,但是在朝堂上吵起來之後他反而是最安靜的一個也不再跳出來說話,略一思考便都能明白,托合齊這是被人算計了。

李煦就在琢磨者這事,但是他和托合齊實在是沒什麽交集,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便派人過去叫李星晚回來一趟,正巧同女婿商量一下。

且到了如今朝堂上這番情景,少不得站隊,不打標簽的人在這個朝堂是生存不下去的,李煦如今掛著的就是皇上的近臣。

但是外表如此,內裏究竟如何誰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