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時這一番話出來後，整個劇組都暫時忘記了現在跑到外麵連謊話連篇的吳文毅。
原本怒不可遏的齊隨安都坐在一邊，偷偷打量了宋時好幾眼。
宋時居然寧願選擇退圈也不要落了他的麵子。
也許這裏有他恨極了吳文毅，不願意被他牽著鼻子走的原因，也許有他對娛樂圈徹底失望的原因。
不過肯定還有一部分是為了他，齊隨安，出頭的原因。
自戀攻一向這麽自信。
宋時心裏樂嗬得不行，他正在給他的助理發消息。
以前為了保護他的三重身份，他一向將和某本書有關的身份都分離得很開，就比如說他的流星娛樂公司的老板這個身份，他一向隱居幕後，出來處理的是他的助理陸回仁。
他在娛樂圈文裏跑龍套的戲份還是最後一場，過兩天導演組會因為害怕吳文毅不回來拍戲，召回一些小演員，湊湊戲份。
宋時就在其中。
他現在就已經開始忍不住了。
宋時：我最近好無聊。
正在辦公室工作的陸回仁瞬間把腰杆挺直了。
他腦子裏已經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又要叛逆了？！
宋時：最近流星娛樂是不是又有新項目了，給我練練手，我親自去。
助理坐下撫摸著胸口，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了。
他嘴角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宋時以前雖然喜歡做投資，但是不喜歡從幕後走到台前。
那些需要人出場的場合，基本上都是他去的。沒想到現在暴揍一頓鄭明野後，小少爺想親自出麵了。
這是大喜事啊。
陸回仁：我來安排。
宋時：齊隨安那部新劇是我們投資的吧？我怎麽在新聞上看到有個人吵著要辭演。
陸回仁：我會處理好的。
宋時：我來處理吧，晚上約個飯，見一麵。
按理來說，一個小演員鬧辭演罷了，用不著宋時親自出麵處理。
但宋時好不容易有興致，他當然不可能破壞。
陸回仁：好。
他立刻去讓人聯係吳文毅。
宋時還在跟助理發消息，齊隨安終於忍不住了，他坐在宋時身邊。
其實在今天之前，齊隨安對宋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就覺得他是個還算一個能用的人，有點價值，不管是用人懟人還是利己。
他們兩個說是關係好、互相欣賞，不如說是對彼此有利用價值。
他一直認為宋時是為了逃避吳文毅，為了他在娛樂圈裏的資源，才會靠近自己的。
沒想到今天宋時會有這樣一番驚天的發言。
就連齊隨安這種本身十分自私自戀的家夥，內心都感到了一絲鬆動，還有一點愧疚。
要不是他在旁邊火上澆油，宋時和吳文毅也不至於這樣撕破臉。
“其實……事情還沒有嚴重到那個地步。”齊隨安坐下來後，他斟酌著用詞跟宋時開口。
宋時放下手機，看向齊隨安。
“我知道這對你一個還沒有真正走入社會的、在學校上課的學生來講，可能的確是天塌下來的大事。”齊隨安居然也會講人話了。
剛剛吳文毅離開劇組，就立刻跟外麵守著的娛樂記者們說了一大通賣慘的話，他這次不僅把矛頭指向了齊隨安，就連宋時也沒有放過，暗示齊隨安在劇組抱團，有一個愛慕虛榮的小演員，為了抱齊隨安的大腿，故意擠兌他這一個老人。
如果將來宋時真的演了什麽戲份比較重的角色，有了點名氣，相信吳文毅很快就會把這一則發言和新聞重新翻出來，實名認證宋時，以此來打擊宋時的上升勢頭。
對於一個還沒有紅的小演員來說，這可是致命的。
齊隨安繼續說：“但是對於我們這樣的老油條來講，隻是我們演藝生涯裏遇到的一個很小的坎坷。”
“你演技那麽好，將來紅了有自己的粉絲和有欣賞你的路人之後，就不怕這一點汙蔑了。”
這可能是齊隨安跟宋時說話最真誠的一次。
宋時心意已決：“不用了，我不想演戲了。”
齊隨安又沉默了一秒。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點，難得有點坐立不安。
說實話，吳文毅汙蔑他的時候他都沒有現在這樣情緒波動大。
第一次意識到，他那個老油條的做派好像真的傷害了一位青澀的小演員的稚嫩的、柔軟的心。
女主角也過來勸宋時：“別呀，你齊哥既然願意說帶你，你就別怕，你齊哥可比……厲害多了。”其實女主角本來想罵的，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太文明，就忍住了。
“而且你現在覺得你可以不從事這個工作做別的，但是現在找工作可不好找，尤其是高薪、輕鬆的工作。”
宋時隨口說了個：“那我做自媒體。”
齊隨安這就有話講了：“自媒體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光有臉不行，還要做內容。”
“你可以先嚐試著演幾部戲，等有流量之後再做自媒體也不遲。”
齊隨安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勸導人。
宋時油鹽不進：“那我去賣煎餅，我看長得好看的人賣煎餅都很有人氣。”
齊隨安：“…………”
齊隨安大概也沒有想到，他有一天會從一個小演員口中聽到賣煎餅這個選項。
齊隨安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麽，他覺得宋時現在應該是在氣頭上，什麽話也聽不進去。
原本齊隨安也就隨口跟宋時說要給他一兩個小資源，現在他正式把這件事上了心。
不管如何，他都要回去給宋時好好挑個角色，送他進劇組。
女主角也不勸了，她隻是小聲和別人感慨了一句：“小宋果然是新人，還正是有脾氣的時候，生機勃勃的。”
多少人在進了圈受了各種磋磨後，就不得不服軟了。
現在強脾氣的宋時看起來還挺可愛。
宋時拍完今天的戲。
齊隨安還想跟他談談，邀請他吃晚餐，被宋時拒絕了。
“我晚上還有點事，下次再說吧。”反正他現在已經搞出了一個要退出娛樂圈的人設。
他幹脆地放飛了。
他倒不怕齊隨安一直纏著他，因為再過兩天，他和沈遠聲的舊料就要被人挖出來了。
到時候齊隨安急得焦頭爛額，肯定不會再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齊隨安到底沒有說什麽。
他這次顯得溫柔又真心：“時間還多，你慢慢想。”
宋時：“……”
助理給他發來了飯店的位置，宋時特地回學校換了車，又去酒店換了身衣服，好好打扮了一下。
陸回仁來接他的時候都被他身上的耀眼光芒閃了眼睛。
就這麽高興？
他覺得好笑：“早知道就早點做你的大總裁了，多好。”
宋時回答：“這個時間點剛剛好。”
他坐進車裏，手上還有好幾個文件，是他們流星娛樂未來半年的項目和規劃發展。
陸回仁想撿點開心的跟宋時說：“上次我們簽的那一批新人愛豆裏，有個資質特別好的，原本隻是想讓他先solo出道，就網絡上簡單地出了個翻唱試試水花，積攢點人氣，沒想到反響特別好，接了兩個通告就已經有不少粉絲了。”
“我們準備讓他直接solo活動下去了，已經在做預熱，歌我們早就準備好，現在在拍MV，最遲下個月就要出道。男團的計劃可能要推遲點，要到明年才能出道。”
陸回仁補充一句：“那孩子年紀不算小了，不能再拖了。”
宋時沒放在心上，愛掙掙愛虧虧，反正他已經放棄豪門文了：“挺好的，別耽誤人家。”
陸回仁想起來那個鬱千錦：“還有鬱千錦，我聽你的話，撤掉了公司對他的支持，他現在資源一落千丈，前兩天還在公司鬧了一通。”
陸回仁想到那個人就忍不住皺眉。
按理來說，公司大把大把資源砸下去，把人捧起來以後是會要求藝人反哺的，比如說接一些他們公司自己投資的爛片，或者塞幾個公司新人去捧紅的藝人劇組露露臉。
鬱千錦作為他們流星娛樂公司的一哥，應該也算是這個世界上的獨一份了。
明明都已經把他捧出來了，居然還要吸公司的資源。
助理忍不住多抱怨了兩句：“別說讓他帶帶公司的新人了，他還嫌新人搶他的資源呢。”
宋時聽了也很嫌棄：“他還沒解約嗎？”
陸回仁冷笑：“他舍得嗎？”
宋時想到這家夥和鄭明野還有一腿，最近鄭明野還在醫院躺著，躺完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心情開娛樂公司。
陸回仁開玩笑說：“我們新出道的那個solo歌手，回報率少說是鬱千錦的10倍吧，說不定再過幾個月，我們公司的一哥就要換人了。”
宋時聽了就點點頭，也沒放在心上。
他們來到飯店。
宋時先下車，陸回仁停車的時候接到了個電話。
“我先進去，你聊完了進來。”宋時已經等不及了。
助理一邊點頭一邊欣慰又緊張。
難得宋時終於想開了，希望今天組的局不要讓宋時失望，否則少爺覺得不有趣——又想叛逆了怎麽辦？！
宋時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陸回仁訂的包廂。
包廂裏人還沒來，他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領準備進去，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喲，我還以為我看走眼了，沒想到真是你。”
宋時扭過頭，是吳文毅。
宋時立刻進入狀態。
吳文毅來得好快，他還沒擺上架子！
吳文毅今天在媒體麵前可是好好地表現了一番，他正在興頭上，忽然經紀人打電話通知他說這部劇的投資方要見他一麵。
吳文毅接到通知的時候，心髒都嚇得一緊縮。
不至於吧！
雖然他在齊隨安麵前信誓旦旦地還提起了資方，但他心裏是覺得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勞動投資方。
頂多製片人出個麵，導演和他喝上幾杯，最好是齊隨安能夠來道歉，不能就算了。
大家喝過一巡酒，這件事兒差不多就算接過去了。
畢竟他也就是想擠兌一下齊隨安，後麵等差不多了，他可以再回去補拍。
他的戲份可不多了。
這一整場下來受傷的隻有齊隨安，劇組還小小地炒作一翻，不會太虧。
怎麽現在投資人居然點名要見他！
吳文毅來之前已經打了一大通草稿，背熟了。
好好跟投資人解釋一下，這件事肯定就過去了，要是實在投資人喜歡齊隨安……他就滑跪！
老演員吳文毅一路上都半低著頭，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然後這一切都在看到門口的宋時後消失了。
他倒是沒想到宋時會和投資方有什麽正麵的關係，畢竟宋時今天就被他恐嚇了兩句，就吵著鬧著要退出娛樂圈不幹了。
這像是有靠山的樣子嗎？
這分明是來尋找靠山的！
他又懂了。
宋時也沒想到吳文毅居然這麽趕巧。
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十八線小演員宋時了！
他現在是豪門少爺，吳文毅要跪舔的投資人宋時！
宋時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隻螻蟻：“你來晚了。”
吳文毅：？
你在裝什麽？
“我可沒來晚，要是我來得再早一點，恐怕你已經被人攔下，打道回府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得到風聲知道這個飯局的，但是我就跟你講吧。”
“已經晚了。”吳文毅把宋時說的話還給他。
“就你那個討好金主的本領，不得罪別人就不錯了，還是說……你又想來吃我這根回頭草？”吳文毅說著說著，下巴越抬越高，剛剛裝出來的謙卑一掃而空，嘚瑟得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
他這兩天可是春風得意，一招製敵成功、逆風翻盤，把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就今天考慮到要見投資人才決定謙恭一點，現在看到宋時，他又抖起來了。
宋時沒有回答他，這時候和他說話，就掉價了。
他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抖了抖袖子，徑直走進了包廂，坐到了主家的位置上。
雖然他沒有做過總裁，但他看過秦雲盛做總裁！
吳文毅不說話了，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宋時，想不通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瘋了？”吳文毅忍不住道。
他知道宋時一直都不太聰明，但是沒有想到他能夠愚蠢到這個地步。
宋時看向他，眼裏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他嘴唇輕啟，隻說了兩個字：“愚蠢！”
吳文毅的經紀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吳文毅忍不住了，他想衝到包廂裏去拽宋時出來，就在他準備踏出這一步的時候，陸回仁終於到了。
“陸總！”經紀人喊了一聲。
他這是在提醒吳文毅。
吳文毅收起囂張的神情，立刻卑躬屈膝，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來：“陸總，這麽點小事，怎麽還勞煩您組個局。”
“您聽說我，我這是在配合劇組炒作呢，我的戲份早就已經……”
他一邊陪著笑臉的時候，一邊心裏在暗暗發恨。
他居然被宋時看到這副丟人的樣子。
陸回仁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走進了包廂。
吳文毅眼珠子一轉，心裏已經有了判斷，他和陸回仁攀關係：“這是我們劇組一個不懂事的小演員，也不知道怎麽被他摸到這裏來的，還自顧自地走進了包廂。您等等，我現在就讓他出去。”
陸回仁：？
陸回仁：你們劇組的小演員？
吳文毅冷下臉，對裏麵的宋時勒令道：“出來！”
“沒看到人家陸總來了嗎？人家陸總年少有為，可不喜歡那一套。還不趕緊出來！”他還裝得挺像回事的，模樣正氣凜然。
陸回仁走進包廂，還真以為有個不懂事的人進來了，結果他看到裏麵已經坐著的宋時，他人鬆了口氣：“宋……總。”這時候叫宋少好像有點不合時宜。
不過他心裏也在琢磨，吳文毅說的那個小演員在哪兒？
陸回仁叫的時候又忍不住多看了宋時一眼，誰教他這樣擺姿勢的？
平時也不這樣啊。
吳文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揉了揉眼睛，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確定這房間裏現在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宋時。
沒錯啊，隻有宋時啊。
這時候吳文毅已經感覺有點不對勁了，他甚至覺得陸回仁也像是在哪裏見過。
哪裏？
陸回仁走到宋時身邊，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作為叛逆豪門少爺的助理，他一向十分會應付各種緊急狀態。
他非常配合宋時的姿態，兩手背在身後，像大佬身後可靠的打手。
陸回仁第一次做這種事，不熟練，他做完了這個動作感覺有點二，宋時是總裁，不是黑老大。
於是他就著這個姿勢彎下腰，貼在他耳朵邊，姿態像極了電視劇裏霸總身邊的大助理：“宋總，門口這位就是吳文毅，想辭演的那個。”
吳文毅現在臉上的表情相當精彩。
宋總是什麽？
陸回仁這是在幹嘛，他不是流星娛樂的老板嗎？！
宋時快繃不住了，他看著吳文毅一副天上掉了一顆隕石，正好砸在他身上的表情，樂得心裏都要放煙花了。
讓你欺負人！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吳文毅，問：“怎麽，愣著做什麽，你不是吳文毅？”
吳文毅磕磕巴巴：“我、我是。”
“但是你不是……”
宋時說：“我是宋時。”
吳文毅當即腦袋懵了一下，周邊的所有聲音都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視線都變得模糊，慢慢地他的五感才隨著時間回籠。
然後，“轟”得一聲，爆炸了。
什麽意思？
宋時才是流星娛樂公司幕後的真正大boss？！
是他認識的那個小演員宋時嗎？！
那、那陸回仁呢？
那……那他是對著這樣的宋時……做了一堆上不得台麵的事情嗎？
他總算反應過來了。
宋時……來找他算賬了！
宋時不想裝了，果然霸總適合秦雲盛，不適合他，他幹脆又拿出了紈絝弟子的那副欠揍的派頭，懶洋洋地說：“看來你已經懂了。”
吳文毅：我不懂！
宋時一抬下巴：“也別讓外頭的人看猴了，菜都點了，隨便找個位置坐了吧。”
吳文毅根本抬不起腳。
他的腦子現在還是嗡嗡的。
陸回仁接收到宋時的眼神信號，他走過去，隨手拿了張椅子放到門口。
“坐。”他命令。
吳文毅還是不動。
陸回仁伸出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人硬是直挺挺地按了下來。
吳文毅都快成硬成僵屍了。
或者說，他恨不得自己就是一具僵屍。
最好現在就能蹦回自己的深山老林裏去。
宋時雙手抱胸，完全一副嘲諷的模樣，譏諷地看著他：“你不是要辭演嗎？”
吳文毅這回總算回過神來了。
他不知道宋時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娛樂公司的老板，突然變成了投資人，但他很清楚一件事情。
他要完了！
他那被海草纏住了螺旋槳的大腦硬是運轉起來。
吳文毅哆哆嗦嗦勉強展開一個微笑：“怎麽會，我就是開個玩笑……”
宋時玩著桌上的酒杯，沒看他：“哦，看來你挺喜歡開玩笑的，你想包養我是不是也是你沒品的玩笑？”
宋時這話一出，陸回仁的眼神和表情又變了。
早知道他就不讓吳文毅坐椅子了，剛剛應該一腳踢他膝蓋上，讓他跪在地上！
吳文毅整個人都像在零下50度的天，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
這下他再也沒有任何僥幸心理了，沒有錯，麵前的這個宋時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宋時。
甚至連雙胞胎都不是！
吳文毅很自覺地屁股離開椅子，“噗通”一聲就跪了。
“宋總！”
“宋總，我有眼不識泰山，跟您說了混賬話，我是……對對對，我就是開玩笑的，您別放在心上，我年紀大了，嘴上沒個把門的……”吳文毅說著說著自己都快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了，他腦子裏簡直炸成了一片煙花，心髒跳得快到他眼前一片暈眩，幾乎要缺氧暈倒。
宋時嗤笑了一聲：“我也跟你開個玩笑吧。”
吳文毅跳出了殘影的心髒停跳了一瞬間。
“你不是要辭演嗎？我答應了。”
吳文毅失聲喊道：“宋總！”
“不過我跟你的玩笑話可不一樣，我一向說到做到。”
“哦，少說了一句，這次既然都辭演了，那以後也別演了，你不是說你年紀大了嗎？”
“安享晚年去吧。”
宋時把酒杯放下，迅速地宣判了吳文毅的死刑。
吳文毅這回也管不上宋時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他慌慌張張地從地上直接爬到了宋時的腳邊，再沒有了以前的對著宋時的那副油膩模樣。
他這回真的像個50的中年人了，看起來蒼老極了。
“宋總！”他伸出手，被宋時躲了過去。
宋時嫌棄：“別碰我。”
吳文毅趕緊收了手，他聲淚俱下：“宋總！我是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就是……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以後不敢了，以後都不敢了！”
他說著就要磕頭，宋時眼疾腳快用腳背給他墊了一下。
靠，這家夥有頭是真磕啊。
太疼了！
宋時的臉都扭曲了一瞬。
吳文毅也是嚇了一跳，他雙出手想給宋時揉揉腳，又不敢觸碰宋時。
他還記得宋時跟他說的不許碰的命令。
“行了，賺了那麽多，也該知足了。”宋時已經過癮了，再後麵的醜態就不是他喜歡的了。
他又不是鄭明野那樣的變態！
吳文毅拚命搖頭。
宋時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太好說話了，氣勢還是不夠嗎？
下次有機會去現場觀摩一下秦雲盛，看看他是怎麽做霸總的。
宋時給陸回仁使了個眼色。
陸回仁立刻走上前，一把鉗製住了吳文毅。
吳文毅急瘋了，現在出去了以後都沒機會了！
他還想扒拉宋時，陸回仁力氣大得他根本掙脫不開，他隻能亂蹬腿，嘴裏大喊：“放開我！宋總！宋總！”
宋時發出最後一道命令，他高高在上地看著吳文毅：“送他出去吧。”
陸回仁高度執行宋時發出的命令，拖著吳文毅往外，吳文毅的經紀人忐忑地看著這樣的場麵，不敢出手。
陸回仁把人拖到外麵後，一隻手扭著吳文毅的兩條手腕，另一隻緩緩地關上包廂的大門。
吳文毅就眼睜睜地看著大門的縫隙一點點減少，跟電視劇裏的場景一模一樣！
宋時在他的視野裏逐漸消失。
他頂著那張冷漠又帶著點譏笑的臉，高傲得甚至不願意再分給他一個眼神！
“砰。”一切都結束了。
吳文毅的心涼了半截。
陸回仁把人一甩，直接扔在了地上。
吳文毅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回仁。
他想起來在哪裏看到過陸回仁了！
在曇華酒店，給宋時開車那個！
吳文毅差點沒當場厥過去。
虧他還以為宋時是去曇華大酒店找金主去了，原來他自己就是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