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鼠災

江城如今投入全城所有人力,冒著嚴寒改建了六個防寒倉,用來接受遷移過來的北方居民,同時也對江城居民開放,每家都有免費的防寒倉入住名額。

顧念工作的地方是江城的3號防寒倉。這個防寒倉是用過去的防空洞改造而成,放眼過去是上千平米的空地,如今緊緊密密地擺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雙層架子床,每十個架子床用布簾子遮擋一下,算是隔成一個區域,在這裏居住,實在沒有任何隱私。

顧念小心地從這些架子床中間走過,往後麵的供電室走去。她注意到,昨天還是空置的一片區域,如今正有好幾十個人在其中整理隨身行李。其中有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妻,男人一直在罵罵咧咧嫌棄這裏的環境太差,旁邊的女人則反唇相譏,說家裏的老房都快冷死了,電費也交不起,在這裏至少不用凍死。

這樣子的家庭,顧念最近在防寒倉見到了很多。江城一些老樓房和少數平房本來防寒性就差,電路又老化,無法大規模供電,很多住在老樓和平房裏的居民幹脆搬到了防寒倉裏來住。防寒倉對於本地居民有免費入住的名額,而且全天供應電暖,不過這居住條件實在太差,但凡家裏還能支撐的江城居民,都不願意搬進來。

不過隨著氣溫越來越低,搬進來的人隻會越來越多,到了後麵,防寒倉的入住名額甚至會一票難求。顧念暗想。她正抬腳往供電室走去,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防寒倉內卻突然聽見“滋啦滋啦”的響聲,掛著的電燈忽明忽亮,**在外的電線炸起了火花,緊接著電燈“啪”地一聲滅掉,房間裏彌漫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不好,電線肯定是短路了。顧念心裏一沉,在如今,電路一出問題必須立刻搶修,時間一長,供暖肯定會出問題。人群驚呼一片,顧念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往供電室匆匆趕去。

在半路上她遇見了電工隊的隊長老陳,老陳手裏拿著個強光手電筒,兩人都知道電路短路,必須抓緊維修,也不多說,一起往供電室走去。

進了供電室,門口正站著今天值班的小黃,小黃見他二人過來,鬆了一口氣,急急忙忙說道:“估計是電路箱的問題!我這兒正在找手電呢,得把箱子打開看看。”

老陳聞言,帶著小黃和顧念往供電室走去。老陳在後麵照明,小黃拿出鑰匙打開供電箱,燈光下,供電箱的後麵咬了一個大洞,裏麵赫然是一隻電得焦黑的老鼠!原來是老鼠鑽進了高壓電箱,因為老鼠自身電阻小,在高壓電路裏一導電,立刻被高壓電電死不說,電壓箱也立刻短路。

小黃氣得就想破口大罵,這該死的老鼠,這鎖上的供電箱都得咬出洞來,這下好,鑽進來害得電路短路,又要折騰!這時候他聽見身後傳來有人抽涼氣的聲音,小黃條件反射地往上一看,隻見電路箱上麵,密密麻麻站著數十隻老鼠,而這些老鼠個個都有一尺半長,眼睛裏冒著紅光,身上長毛一直拖到地上,看著反而像個怪模怪樣的兔子!

“小心!”顧念驚呼道。

這些變異老鼠滋吱吱怪叫著,朝小黃撲了過去!小黃一時根本顧不得反應,頓時被老鼠撕咬下皮肉來,而那隻老鼠竟然迅速把人肉咀嚼進嘴裏。血腥氣在房間裏彌漫開來,老鼠們更加瘋狂地攻擊起來!

顧念眼疾手快,見小黃還在發愣,趕緊一把把他拉開,順手抄起旁邊的鏟子就朝撲過來的鼠群拍過去,她這次出手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沒想到一鏟子下去,直接把領頭的老鼠拍到了牆上,鮮血在牆上濺起,那老鼠眼看著就要斷氣了。

老陳和小黃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覺得羞愧起來,沒想到顧念一個女孩都這麽勇敢,趕緊都抄起身邊的家夥對付起老鼠來,好在這是個電工房,裏麵放著不少工具。可沒想到這老鼠不僅個頭大,動作也十分靈活,隻對著人**在外的手腳攻擊,小黃和老陳二人左支右絀,一時竟然奈何不得這些老鼠,甚至時不時傳來痛呼。而另一邊,顧念手裏的鏟子卻猶如長了眼睛一般,一鏟子一個,被她打中的老鼠至少也去了半條命。

忙亂的腳步聲響起,身後的門裏又衝進來幾個人,是趕過來的保安,這些保安都配有電擊棍,電擊棍一擊中老鼠,老鼠頓時慘叫起來,他們的加入迅速滅殺這十來隻老鼠,也掩蓋了顧念的異樣。

房間裏的老鼠終於被解決掉,受傷最重的小黃被扶到一邊簡單包紮,老陳也受了輕傷,顧念讓他二人休息,而且老陳還要趕緊聯係上級報備情況,顧念索性一個人打著手電趕緊搶修,終於恢複了供電,電燈也重新照亮了室內。

這個時候大家才看清楚室內的慘狀。這些老鼠個頭大不說,也十分瘋狂凶殘,不被殺死就會一直不斷攻擊,流出的鮮血濺滿了供電室,幾人在平日裏何曾見過這種樣子?保安隊長硬著頭皮找來幾雙膠皮手套,讓大家一人套兩層手套,把老鼠的屍體先用垃圾袋子裝起來。

顧念心中一動,主動提出來幫忙,她趁機翻找著老鼠的屍體,終於,在一隻體型最大的老鼠屍體裏隱約閃過一道亮光,顧念忍著惡心,伸進去掏摸一會兒,手裏突然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她趕緊拿紙包住,塞到了自己的褲兜裏。

趁大家收拾房間的空檔,顧念小心翼翼翻找著老鼠的屍體,最後一共找到了五顆這樣的晶體。

這個時候也終於有人匆匆趕到,來的是3號防寒倉的管理負責人,還有三個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個白大褂趕緊去給小黃和老陳處理傷口,原來是個醫生,而另外兩個白大褂卻走到了牆角的垃圾袋,直奔老鼠而去。

看來這三個白大褂不是一路的。

那兩個人沒有去看傷者,一看就是為這些老鼠而來。兩人拿出手套、防護鏡和口罩戴上,用長長的鑷子翻動老鼠的屍體,小聲交談,顧念凝神細聽,隻聽見“變異”、“回去研究”這些隻言片語。緊接著,那兩個人用專門的器具收起了老鼠的屍體,帶著離開了。這兩個人走時,防寒倉負責人把他們一路送到了門口,語氣和神態都十分客氣。

小黃的傷勢嚴重,直接被醫生帶去了醫院,老陳也要回去養傷,負責人給他倆都放了假,一看旁邊顧念竟然毫發無損,活蹦亂跳,但也不好區別對待,就手一揮,讓顧念回去休息三天再來上班。至於供電室,負責人再調別的人過來值班。

顧念求之不得,開車回到了自己家中。坐在自家明亮的燈光下,身體陷入軟軟的沙發中,顧念才開始仔細想起這老鼠的事情來。她當時去做電工,不過是攢點信用點,可沒想到這份普通的工作都危機四伏。若不是今天顧念手邊正好有一把鏟子,在一群老鼠撲過來及時用鏟子將鼠群拍開,恐怕當時所有人身上都得掛彩。

顧念自己清楚,她之所以能一下子拍飛那些老鼠,是因為這段時間習練呼吸術,她的身體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吸收了許多靈氣,力量、視力和反應速度都快了很多,否則今日之事決計不會如此簡單結束。

看來在這末世之中,危機重重,顧念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她又想起今天最後帶走那些變異老鼠的白大褂,又是什麽組織?是做研究的科研所嗎?說不定這變異動物早已經出現了,遠遠不止自己遇見這一起。

顧念若有所思,而這時候她的手機滴了一聲,她打開一看,是鏡離的消息。

“我到江城了。你有空嗎?要不要見麵聊一下。”

顧念這才想起,前段時間她給鏡離發了消息,想找鏡離麵聊一下寒能的事情,不過當時鏡離去了親戚家,說回來找她。

顧念給鏡離回了一條消息。“有空,不如到我家聊?”

鏡離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好。”

很快,顧念家的門鈴響起,顧念出門,透過監控確認外麵是鏡離,這才小心翼翼打開別墅大門。

鏡離手裏還拿著行李箱,神色間帶著疲憊,風塵仆仆的模樣,一看就剛從外地回來。

顧念不由好奇起來,她印象中,鏡離家和她家一樣,人丁單薄,從來沒有聽說過在外地有什麽親戚,也不知道是哪家親戚,鏡離冒著嚴寒和交通不便,也要前往?

顧念家地暖開得足,鏡離脫去厚重外套,掛在架子上,室內暖意盎然,燈光明亮,他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這才感覺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

顧念給他遞過去一杯熱水。鏡離接過,沒急著喝,丹鳳眼眼角上挑,嘴唇抿成一條線,肅了神色:“阿念,你感知到靈氣了?”

顧念沒打算瞞著鏡離,她點頭,說道:“對,你記得嗎,小時候你爺爺逼你學六爻的時候,我爺爺總在逼我練呼吸術,說什麽可以引氣入體。原來我爺爺說的是真的,這個呼吸術確實可以吸收靈氣。”

說到這裏,顧念也忍不住彎了眼角,鏡離也露出懷念的微笑,兩個人都想起了童年時光。

鏡離秀麗的眉毛皺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似乎在想怎麽說,最後才說道:“阿念,你知道,我們家一直是算命的。”

顧念隻覺得一頭霧水,她當然知道啊?“對啊,打從咱倆認識起,鏡爺爺不就是算命的嗎?”

鏡離深呼一口氣,似乎下了決心,說道:“不僅僅是我爺爺,是整個鏡家,我們家,就是我和我爺爺家,隻不過是鏡家的分支而已。”

顧念從來沒有聽過鏡離說起這些家事,她也不打斷,靜靜地聽著他說。

“鏡家世世代代以占卜為業,說不清有多少年了,聽說以前,鏡家曆代都做某個古代王朝的欽天監,我們家就是鏡家的分支。我這次去外地,就是回了鏡家的主家……”說到這裏,鏡離停頓了一下,丹鳳眼黯了黯,又接著說道:“阿念,我上次跟你說,一定要做好準備,寒潮不會那麽快過去,就是主家傳給鏡家人的預言。這次我回主家,也是為了聽取主家的預言。”

鏡離鄭重其事地說:“阿念,在鏡家的預言裏,天災要來了,進化也會一起到來。接下來,水藍星會經曆許多極端氣候和災難,而天地間也會出現前所未有的能量,隻有能夠吸收這種新能量,走上進化之路的生物,才能在這場天災中求得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