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和他的鬼老公18
吃過晚飯, 他們便離開了不知何時起空無一人的餐廳。
忽然,傅鬱瑾停住了腳步,明昕轉眼看去, 發現傅鬱瑾盯著的是最初他和白苓購買衣服的服裝店。
“還要買衣服?”明昕故意問他。
傅鬱瑾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這就是男人的勝負欲嗎?
明昕便順著他的意,進了服裝店。
前台的導購員還記得他,便一臉欣喜地迎了上來:“尊貴的會員,這一季的衣服今天都送過去了, 感覺怎麽樣?”
明昕卻早就忘記這件事了,他盯著一旁的傅鬱瑾, 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哎呀, 既然衣服都送過去了,豈不是不用買衣服了?
狗狗會哭嗎?
果然,傅鬱瑾臉色一沉, “下一季呢?”
導購員被這忽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才發現明昕身邊的傅鬱瑾,心想自己剛剛怎麽沒發現這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不由得小聲道:“下一季……自然是還沒出嘛……”
說話間,導購員忍不住瞅了瞅明昕,這個會員還蠻厲害的, 兩次帶來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還都心甘情願為他花錢。
明昕卻對著導購員甜甜地笑了笑, 說:“你們今天送過去的衣服我都還沒試過呢,要不我就在店裏先試了吧。”
導購員頓時被迷了個七葷八素, 所有疑問都煙消雲散, 柔聲道:“當然可以, 店裏的衣服您都可以試穿!”
明昕繞了一圈, 挑了幾件衣服,攏在懷裏,在進更衣室前,抵著男人的胸膛將人推開,嚴肅道:“不許偷看!”
傅鬱瑾隻能委屈巴巴地站在門外。
他耐心守了一會,終是忍耐不住,用鬼氣的視角偷偷看了一眼更衣室中的小妻子。
可正是這麽一眼,卻令他的目光驟然冰冷下來。
更衣室中,空無一人。
明昕拿進去的衣服落在了地上。
衣服邊,躺著一個稻草人。
*
在係統的呼喚下,明昕勉強掙脫開濃烈的藥性,清醒了過來。
“統統,謝謝你了。”明昕沒有睜開眼睛,就著昏迷的模樣,對著係統溫和地感謝道。
“哼,”係統別別扭扭的,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要不是你說這樣做能讓這個世界的完成度變成100%,我才不樂意幫你呢!”
它可是懲罰係統!不是輔助係統!
可惡的明昕老是讓它做這個做那個,它也是要麵子的好嗎?
可係統卻忘記了,它本來就可以不用幫助明昕。
明昕心裏暗笑,沒有揭穿,隻是“嗯嗯”地敷衍係統,一邊分神感受周圍。
在昏睡中,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正被搖搖晃晃地運來運去,現在周圍則一點也沒有搖晃感了,大約是已經被送到目的地了。
明昕一點點睜開眼,入目卻仍是黑暗,他應該是被關在屋子裏了,可將他帶到這裏的人,不知是疏忽,還是認為他沒有能力逃開,竟沒有綁住他,身上中的藥效也漸漸變弱了。
警惕性不夠呀。
這段時間,明昕感覺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好,他本以為是運動做多了導致的,靜心道長卻告訴他,他是至陰之軀,如果傅鬱瑾願意,是可以拿鬼氣反哺他的。
也就是說,他現在是吸收鬼氣的……豔人?
明昕心裏笑了一下。
沒過多久,他聽到了腳步聲,一縷微弱的光終於落進這間陰暗的屋子,明昕卻被這道光刺得眯起眼來,等恢複視覺後,來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做出一副迷茫的模樣,“你是誰?”
那人背著光,垂著腦袋盯了他一會,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摸他的臉,明昕便“艱難”地扭過頭,躲開他的手。
似乎是被激怒了,那人終於開了口,冷冷道:“厲鬼可以,我卻不可以嗎?”
明昕睜大了雙眼,就著微弱的光,他終於看清了麵前的人,“小苓……怎麽是你?”
白苓陰沉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明昕眉頭微皺。
此時白苓的模樣和初遇時單純柔軟的樣子實在是搭不上邊,白皙清秀的臉上竟是畫滿了猙獰的黑紋,邪詭異常。
就連係統都被嚇了一跳:“他……他怎麽變成這樣了?!”
說好的主角受單純善良天真呢?
這怎麽看怎麽不像啊!
明昕心裏沒有一點意外,從看到白苓第一眼起,他就意識到對方是個怎樣的人了,但此時,他還是麵露慌張,“你、你臉上……”
白苓手一動,竟是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把刀,冷冷道:“怎麽,難看?這不就是傅鬱瑾身上的東西,你很驚訝嗎?”
那把刀厲得厲害,哪怕是在陰暗的房間裏,竟也反射出銳利的光。
在明昕驚恐的目光之下,白苓竟是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對著明昕冷笑道:“他能成鬼王,我難道就不能了嗎?更何況,明昕……我現在還有你啊……”
這一刻,白苓陰毒的企圖在明昕眼中暴露無遺。
他打算自殺化為厲鬼,再將明昕的生氣吸光,以此成為鬼王!
在白苓舉刀朝著自己捅下的那一瞬間,明昕冷漠的目光,卻在白苓眼中一閃而過。
他來不及反應,就連人帶刀被一股巨力掀倒了!
這一刻,白苓才忽然記起來,明昕的力氣,似乎是異於常人的大。
隻是那之後,他每一次見到明昕,少年都被厲鬼拘在寬厚的懷抱中,猶如嬌弱的、無力反抗的菟絲子般,他才誤以為這是隻弱小的草食動物。
可現在記起這些,卻已經來不及了,刀“啪”地一聲摔到遠處的地上,白苓整個人被死死地壓在地上,幾乎無法掙紮。
而明昕卻還能空出一手來,在他身上一通翻找,終於翻出一把手機來。
明昕拿手機尖銳的角抵著白苓,柔聲道:“密碼。”
白苓咬著牙不說話。
明昕也不再為難他,單手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輸入了傅鬱瑾的生日。
失敗。
他又思考了許久,輸入了傅鬱瑾的忌日。
成功。
解鎖的聲音落在白苓耳內,猶如炸彈般,他立刻奮力掙紮了起來,慌張道:“你、你要做什麽?!”
明昕垂眸看著他:“你害怕?”
白苓不住地顫抖。
明昕便輕聲道:“你做了好多錯事,對吧?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就不會做噩夢嗎?”
白苓顫著聲道:“不……不……我沒有做……”
他似乎已經被逼到了絕處——可明明還沒有人對他做什麽。
他是被自己逼成這樣的。
明昕的柔和的聲音裏似有蠱惑之意,“真的嗎?可那天夜裏,你不是……”
“我沒有!”白苓竟尖叫了起來,恐懼道:“我沒有殺人!他不是我殺的!!”
可在尖叫聲之後,卻是漫長的沉默。
不詳的預感湧上白苓心頭。
許久,明昕不可思議的聲音響起:“小苓……你、你還殺人了嗎?!”
“我還以為,你隻是偷了人家的骨灰盒呢……”明昕的聲音越來越恐懼,壓在白苓身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弱,“你怎麽敢做出這種事的?”
原來……明昕本來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嗎?
這一瞬間,白苓全部防線都就此潰敗了。
他似乎已經為此時的自白準備了許久,悔恨與痛苦的淚水落了下來:“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活得那麽痛苦,我隻是想幫一幫他……黃道長說……隻要這樣做他就能擺脫那個身體……他、他現在不就挺好的?這說明我沒做錯!!”
漆黑的屋子裏隻剩下他的哭聲。
下一刻,他卻聽到,明昕滿是恐懼地對電話那一頭尖叫道:“警察叔叔,你聽到了嗎?!他居然殺人了!他還把我綁到這裏,不知道要對我做什麽!快、快過來救我嗚嗚嗚!”
嘟。
明昕將電話掛斷了,任憑那一方不停打電話過來,也不再接通。
雖然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但警方應當是可以通過手機定位到位置的。
白苓呆滯地盯著前方的黑暗,“你、你做了什麽?”
明昕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正常,如實道:“我報警了。”
隨後,他還狀似關心道:“小苓,不管是為了什麽,你這麽做就是錯的,我建議,你還是到警察叔叔那裏好好接受教育,好嗎?我覺得你本來應該是個好孩子的,隻是不小心走歪了路,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白苓終於不再掙紮,淚水卻越流越多:“你……你不懂……”
“你不懂這種……所有的努力都毫無用處的痛苦……”
“哪怕我再努力,也夠不上那個人腳上的灰塵……名義上是被傅氏收養了,可實際上呢?我不過是掛名在傅家的一個孤魂野鬼……我永遠也得不到他……”
“就連現在,有了想要得到的、又能夠擁有的東西,卻還是被他奪走!”白苓恐懼道,“他……他實在是太強大了!我、我隻是想比他強一點,想得到想要的東西,我有錯嗎?”
明昕卻輕聲道:“確實是有錯的。”
白苓聲音一頓,“什麽?”
“我說。”
明昕輕聲道:“得不到想要的人,不是對方太強大了。”
“是你太弱了。”
“弱就是原罪。”
“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哪怕再多的困難,我也會全部克服,可你呢?”明昕眼中透出一絲憐憫。
“你隻會自怨自艾,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妄圖繞過困難得到一切。”
“這就是你的錯。”
仿佛一顆心都被撕裂了剖開了敞在地上,白苓的哭聲越來越大。
係統忽然訕訕地冒了頭,“明昕……劇情……原劇情梗概變了……”
明昕早有預感,他在腦海裏隨意過了一下嶄新的原劇情,輕笑了一聲。
在這個所謂的“度假世界”裏,快穿局給他的,居然是假的原劇情,也太好笑了。
在真正的原劇情中,主角受白苓並不是什麽單純善良的人。
他是個瘋狂的暗戀者。
他成天埋伏在傅鬱瑾經過的每一個場所,妄圖和自己的恩人攀上關係。
可到最後,傅鬱瑾甚至都不記得他是誰。
他在痛苦之中,得知了傅鬱瑾病重的消息,而正在此時,他遇到了一個道士,這個道士覬覦著擁有至陽體質的傅鬱瑾,意圖將他改造成自己的鬼侍,於是道士欺騙白苓,隻要傅鬱瑾能在與擁有至陰體質之人成婚當夜被殺死,他就能得到傅鬱瑾的靈魂,一個健康的、屬於他的靈魂。
之後的一切,便與假劇情線沒什麽差別了。死後的傅鬱瑾因吸食了男妻的生氣,性情大變,更是成為了鬼王,道士連夜逃走,而白苓則在傅鬱瑾的複仇中死亡,化為鬼魂,卻永生永世處在鬼王的折磨之中,不得逃離……
明昕剛從原劇情線中抽離,卻驟然墜入寒冷之中。
他一下子知道是誰來了,甚至都懶得再壓製白苓,立刻朝著門外跑去,眼淚說掉就掉:“老婆!我好想你!”
冰冷的、暴怒的鬼王就這麽被他撲了個滿懷,沒有任何防備。
無數鬼氣覆蓋在明昕身體表麵,帶著失而複得的珍惜與後怕感檢查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傅鬱瑾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裏,緊張道:“昕昕有沒有受傷?”
明昕如實回答:“沒有。”他幾乎攀在男人身上,黏黏糊糊的,“就是想老婆想得有些難受。”
聞言,傅鬱瑾冷漠的目光立刻射向癱在地上死活不知的白苓,在看到地上的刀是,則更是暴怒,幾欲想將對方折磨致死!
他本已在小妻子的安撫之下,不願再追究過去的仇恨,可這個人竟敢盯上他的小妻子!!
明昕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忙在男人的唇上親了親,以撒嬌般的語氣甜聲道:“我已經報警啦,寶貝老婆不要髒了自己的手,他會在牢裏贖罪的……”
傅鬱瑾卻悶悶道:“他竟敢把昕昕從我身邊奪走……”
明昕:“現在我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說著,他故作生氣,“我還沒問你,怎麽到現在才找到我?!”
傅鬱瑾聲音更悶了:“我找了昕昕好久……”
在發現明昕被稻草人置換的那一瞬間,他渾身上下的鬼氣立刻爆發,幾乎陷入毫無理智的狂怒狀態,若不是被靜心大師發現了,恐怕那個商場的人都會淪為他的活祭。
堪堪冷靜下來後,他順著那個稻草人,找到了設下這個置換陣的道士,最後才從對方嘴裏逼問到明昕的下落。
其實如果他把自己的鬼氣灌進明昕體內,無論明昕在哪,他都能立即找到——可他卻害怕自己的鬼氣會傷害到嬌弱的小妻子,始終不願意這麽做,隻有在做那種事時,他才會讓自己的氣息侵入明昕,卻也還是謹慎地用本源力量代替鬼氣,才肯灌注至小妻子體內。
明昕揉揉他的黑發以作安撫,冰冷的鬼氣在觸及他的瞬間便變得柔軟溫暖起來。
最後,白苓被鬼氣五花大綁起來,眼睜睜看著明昕和傅鬱瑾甜甜蜜蜜地說話,還當著他的麵接吻,親得少年眼角都泛起水光,絲毫沒有與他獨處時銳利的姿態。
也是……在宋家那種環境中長大的人,再天真柔軟,又能柔軟到什麽地步?
警鈴不久便響徹周圍,白苓最終被拷上了手銬,送上了警車。
他在電話裏親口承認了自己殺人、偷骨灰盒的罪證,甚至今後在傅氏的起訴之下,還揭露了他趁著傅鬱瑾“病重”期間,犯下了數狀經濟罪——今後,他恐怕是再也離不開監獄了。
這就是明昕為他準備的,吃喝不愁、還鍛煉身體的完美結局,至於在被送到監獄的路上,突然斷了幾根肋骨,憑空被打了一頓的事,他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呢。
反正不管怎麽樣,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比被拘束在陰暗的別墅,被厲鬼折磨要好得多嗎?
隨著警車遠離,熟悉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本世界完成度已達100%,宿主是否立刻開啟下個世界?】
係統驚呼:“這樣居然……真的能行?!”
明昕沒有回它的話,在傅鬱瑾的懷抱中,他於心中輕聲道:
“否。”
【下個世界將在七日後開啟,請宿主把握時間。】
……
七日後,明昕睡了一覺,沒有任何痛苦。
沉沉的一覺。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竟破天荒地吃了一驚。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熟悉的臥室。
以及橫在他腦袋下,心甘情願充作他枕頭的蒼白手臂。
明昕茫然地起身,在腦海中問道:“發生了什麽?”
他不是應該被傳送到下一個世界了嗎?
係統也滿代碼懵逼,連忙給快穿局發了個報錯郵件。
那邊的回複郵件在半個月後才送到:“傳送通道出現問題,在搶修。”
此時明昕已經跑到國外旅遊了,聞言,他撇了撇嘴:“這個效率也太慢了吧?”
語畢,他摘下太陽鏡,站在甲板上伸了個懶腰,毫無顧慮地縱身躍入海中。
隨即被無數鬼氣從海中接住了。
鬼氣化為傅鬱瑾,男人抱著他,在海中沉沉浮浮,笑著吻住了明昕。
直到一個月後見到把不肖徒弟也扔進監獄吃牢飯的靜心道長,明昕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麽樣的狀態——半死半活,非生非死。
他本該在傳送那一天就死亡,可男人之前留在他體內的本源力量卻硬生生支撐住了他瀕死的身體,使得他成為了如今這幅模樣。
可正常生活、進食、睡覺,卻又不會老、不會生病、不會死亡。
明昕知道了後,卻接受良好,笑眯眯道:“這樣不是更好嗎?我永遠都可以這麽漂亮啦!”
反正都這樣了,就不如真的把這個世界當成度假世界吧。
他牽著傅鬱瑾的手,兩個稱不上是人類的家夥,繞著整個地球玩了一圈。
直到二十幾年後,係統才在明昕腦裏說道:“快穿局那邊把通道修好了。”
明昕查看了一下新聞,才發現是白苓死了。
主角受的人生結束了,於是快穿局便把通道修好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他當晚就和傅鬱瑾來了個大的。
即將抵達零點時,明昕酣暢淋漓地倒在了傅鬱瑾身上,男人胸膛上的黑紋已然全部消失,他吻了吻男人的唇,輕聲道:“傅鬱瑾,我們下次再見。”
一滴淚水從傅鬱瑾眼角落下。
然而他沒有說什麽,而是靜靜吻著明昕的唇。
成為鬼王這麽多年,他已隱約察覺到了什麽,卻從來不說。
零點。
少年軀體裏的靈魂消失了。
支撐了二十多年的人軀化作塵土,散滿床鋪。
傅鬱瑾垂眸,捧起身上的沙土,低聲道:“我會去找你的。”
“昕昕。”
*
明昕剛一睜開眼,卻什麽都看不到,好像被什麽黑乎乎的東西擋住視線了。
他略有些疑惑地抬起手,想掀開擋住視線的東西,卻沒意料到自己手上竟還拖著什麽重物,他一鬆手,那重物就倒在了地上。
明昕終於搞清楚自己臉上的是什麽了。
是一個又大又黑的兜帽。
他雙手抬著兜帽邊緣,看向四周,這是一間狹窄的房間,從屋裏僅有的通往天花板的出口可以看出,這大約是間地下室。
地下室中間擺了個大鍋,周圍亂七八糟地堆著不詳的瓶瓶罐罐,幽暗的燭火掛在牆上,明明滅滅。
於是明昕知道,這個世界的他大約是個巫師。
嗯,應該還是邪惡的那種。
這時候,他終於記得轉過頭去,看自己剛剛拖著的是什麽。
那是一個大麻袋,鼓鼓地裝著什麽很大的東西。
忽然,明昕目光一頓。
在破麻袋的縫隙中。
幾縷燦爛的金發流淌而出。
原來他還綁架了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巫師老婆來了!!
隻要男人換得快,沒有悲傷隻有愛.jpg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