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是替身（十八）
◎穿《深情總裁的心尖白月光》◎
陸厲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滲人的寒意, 仿佛黑暗裏有什麽恐怖的存在正凝視著他。
他下意識朝四周看了看，冷風拂過，樹影幢幢，並沒有什麽其他人。
隨後他又看向了顏茶, 不由一怔。
顏茶的臉頰微微泛紅, 唇瓣也柔軟嫣紅，仿佛被人深深親吻過似的, 那張清純漂亮的臉也透著幾分引人動情的欲色。
他都不由奇怪, 為什麽過去的那五年裏, 他從沒有發現顏茶竟然這麽漂亮誘人，看著就讓人不自覺心跳加速。
他朝她伸出手, 似想觸碰她的臉頰：“顏茶，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你……”
話沒說完，顏茶就忽然後退了一步, 避開了他的手, 神情還仿佛避他如洪水猛獸。
陸厲的手僵在了半空，神情有些難以置信, 也有些受傷。
他看著她。
隻是……因為他不是他哥, 她的態度才大變嗎？
可明明她剛剛還說過會一直喜歡他的。
看她這樣，他竟然有些後悔揭露自己不是陸深的這件事。
想到這裏, 陸厲的臉色陡然有些難看起來，他怎麽可能留戀做別人替身的滋味。
哪怕這個人是他哥, 也不行。
顏茶既然可以喜歡他哥, 那一定也可以喜歡上他的。
“顏茶, 你是生氣我騙你嗎？我可以解釋原因的, 我並沒有要欺騙你感情的意思。”陸厲的語氣緩和了些, 低頭看她，帶了些小心翼翼，“還是你在介意之前的那五年我對你不好？我可以道歉，也可以和你保證，以後……”
顏茶卻打斷了他，搖了搖頭：“都不是。”
陸厲一怔，心底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她倒寧願她會生他的氣，會討厭他，甚至恨他。
那樣多少也證明他在她心裏是有些痕跡的。
可顏茶卻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說出的話溫軟悅耳，還有幾分天真無辜，卻比刀子還要紮人：“陸深已經回來了，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被他誤會就不好了。”
陸厲的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她的眼神愕然又複雜。
為什麽會這樣？
……她的病不是好了嗎？
這半個月她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幻覺，為什麽……現在又犯了？
是他貿然戳穿自己不是陸深的事實讓她受了刺激嗎？
“顏茶，你……還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陸厲有些艱澀地開口。
顏茶卻隻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有病的那個人是他，她沒有再跟他說一句話，轉身走進了顏家的大門。
“顏茶！”
陸厲下意識想要追過去，門卻已經“嘭”地在他眼前一聲合上了。
他僵在門口，一顆心如墜冰窖。
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本以為說出真相以後，他可以以真實的身份和顏茶在一起，而不是要時時刻刻忍受她那透過他看向別人的深情眼神。
可……他唯獨沒有料到，在這半個月裏淪陷的人隻有他一個。
顏茶眼裏至始至終卻隻有……他哥陸深。
他知道他哥從小就比他優秀，也是作為公司的繼承人嚴格要求培養的，而他則可以更放任瀟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以，他從沒羨慕過他哥，更不用說嫉妒這種情緒。
可現在，在他哥已經離開的第五年，他想到他，心底的情緒卻不是思念。
而是……嫉妒。
如野草一般瘋狂湧出的嫉妒，幾乎要將人逼瘋。
*
顏茶走進客廳以後，就看見了顏白月坐在沙發那邊朝她招手。
顏家父母最近都不在，公司業務很忙，他們去國外出差做一個項目，大概這個月都沒法趕回來了。
家裏就隻有她們姐妹二人。
在顏白月出國以前，她和顏茶在這種獨處的時候也並不會有多少交流，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就像是合租的室友。
可現在，顏白月卻做了精致香甜的糕點給她當夜宵。
顏茶被她拉著在旁邊坐下。
“快嚐嚐看，我第一次做這個，味道怎麽樣？”顏白月清冷正經的神情裏竟還隱約有些緊張、期待。
這樣的反差令她看著有些可愛。
顏茶嚐了一口，隨後側頭看向她，彎起唇角，眸光明亮、誠摯：“太好吃了，姐姐，你好厲害哦，怎麽什麽都會？”
被她這麽崇拜地看著，顏白月有些控製不住眼底、唇角的笑意湧出，令那張清冷美麗的臉有了幾分生動的羞澀：“你喜歡的話，以後我再給你做別的類型。”
顏茶抱著她的胳膊親昵地道：“姐姐，你對我真好，好喜歡你啊。”
顏白月以前從沒被妹妹這麽親近過，這種滋味對她是新奇也甜蜜的，光是看著妹妹那撒嬌似的可愛神態就讓人心都要化了。
她忽而有些遺憾，小時候的妹妹一定更可愛，可她那時好像從沒注意過。
顏白月看著妹妹小口小口吃著甜點的樣子，眸光如冰川融化般柔和下來，她遲疑了片刻，才道：“怎麽在門外耽擱這麽久？陸深他和你……”說什麽了？
沒等她把剩下的話問完，顏茶就像忽然沒了胃口，放下了甜品。
顏茶抬頭看向她，神色還帶了幾分委屈，眸光晶瑩：“姐姐，他騙我，他不是陸深，我們都被他騙了！”
說到後頭，她的尾音還帶了點兒軟糯的氣憤。
顏白月一時竟被這雙太過清澈幹淨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虛。
隨即，她才反應過來顏茶說了什麽，心底一震，但還是盡量神色平淡又柔和地問她：“你怎麽知道他不是陸深？他明明就是陸深啊。”
顏茶氣憤地道：“他是陸厲！要不是陸深回來了，我都還沒發現自己被騙了，陸厲真是太過分了，我以後都不要再見他了！”
顏白月怔住，還沒等她弄明白什麽叫做陸深回來了，就見顏茶忽然轉頭看向了她旁邊的位置，可那裏明明空空****，什麽也沒有。
她的心裏沉了沉。
果然，下一刻，就看見顏茶微微仰著臉，對旁邊的空位神情愧疚地道：“陸深，對不起，我隻是太想你了才會認錯人，你不要怪我，也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嘛？”
顏白月神色怪異起來，看著這一幕，明明看似小情侶鬧矛盾的尋常畫麵，但因為隻是顏茶一個人的獨角戲，而令人生出幾分毛骨悚然之感。
顏茶……這是又犯病了？
看著這樣的妹妹，顏白月一陣心疼，眉頭蹙了起來。
可她之前都好好的，怎麽會又忽然這樣？
是陸厲和她說了什麽？
想著，顏白月摸了摸顏茶的頭，語氣柔和地道：“顏茶，時間不早了，你快上樓去睡覺吧。”
說不定是太困了才開始說胡話了？
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萬一睡一覺就又好了呢？
顏茶乖巧地點了點頭，和她互道了晚安，上樓去了。
看著她上了樓，顏白月臉上的笑容才收起來，她給陸厲打了一通電話過去，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她微微蹙眉，但也不算太意外，陸厲做這個替身能堅持半個月已經有些出乎她意料了。
隻是……顏茶這病又開始了該怎麽辦？
她有些憂心忡忡地看向了樓梯上顏茶臥室的方向。
*
臥室裏。
顏茶慢吞吞地回到了房間裏，還沒想好該怎麽和陸深解釋，就忽然被他壓在了門上。
修長黑暗的身影將她籠罩，她的身形纖細嬌柔，被他困在他的身體和門之間，猝不及防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了下來。
氣息冰冷，觸感柔軟，似冬日的碎瓊亂玉，紛紛揚揚席卷而來，被吻過的地方泛起一陣酥酥麻麻的異樣感覺。
“陸、陸深……”顏茶抬起臉，纖長白皙的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眼睫輕顫，看著楚楚可憐，令人心軟：“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陸深握住了她的手，身形貼近，氣場很強，眼神深邃，情緒不明：“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和陸厲在一起？”
顏茶心虛，但看向他的眼神卻是無辜單純的，眼波流轉，嬌軟可人：“陸深哥哥，你別生氣，聽我解釋好不好？”
陸深看起來很冷靜，也沒有生氣，看著她，平靜等她解釋。
顏茶：“……”
怎麽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顏茶垂下眼瞼沒看他，靠在他懷裏，不讓他看見她的神情，隻是聲音很委屈、愧疚、傷心，還有些哽咽，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她聲音柔軟地道：“你忽然消失，我很擔心你，這時候陸厲騙了我，說他就是陸深。”她聲音微哽，愧疚自責道，“你們長得那麽像，我……一時沒認出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陸深沒說話。
半晌，臥室裏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以及……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就在顏茶忍不住抬頭看向他時，卻聽見了陸深的聲音平靜地響了起來，卻如驚雷在耳畔炸開。
“你選擇這樣的方式報複陸厲是因為愛他還是恨他？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就真的和他複合了？”
顏茶的神情都差點控製不住：“……！！！”
他怎麽連這個都知道？
陸厲和他長得那麽像，加上陸厲的刻意偽裝，她會認錯很合情合理啊。
陸深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在編瞎話？
她的演技……退步了？
還是陸深太過敏銳？
不管哪一種，對她來說，好像都不算好事。
在她有些稍稍被打擊到的時候，陸深修長的手指滑過了她的臉頰，她抬頭望向他，對上那雙深邃沉穩的眼眸時，微微一怔。
“你利用我，我早有預料，並不生氣，也能理解你為什麽恨他。”陸深垂眸看著她，眸光很深，他撫著她的臉頰，聲音有些低，“隻是，親眼看到還是比想象的要更難以忍受，我有些嫉妒他曾經被你喜歡過，也害怕你會真的答應和他在一起。”
他俯身貼近了她的臉，對上她的視線，聲線低沉磁性，有些令人心中悸動的溫柔真誠：“顏茶，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顏茶呆住，看著他：“……”
她……被表白的經驗的確挺豐富的。
可……還是第一次有鬼怪這種存在和她表白。
感覺有些……難以形容，居然還有些新奇、刺激以及……興奮。
顏茶的心跳加快。
陸深修長的手指拂過了她的長發，掌心冰冷，動作卻很溫柔讓人舒適：“你想做什麽我不會幹涉，那是你的自由。”他凝眸看她，“但……現在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可以試著喜歡我，我不能保證做到完美，但我會盡力，好嗎？”
顏茶望著他俊美溫柔的臉，在他的注視下，乖巧柔軟地道：“……好。”
陸深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吻。
在他退開時，顏茶確定他是真的沒有追究她“出軌”他弟弟這事兒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道：“半個月前傅雲修的車禍……是你想殺了他嗎？”
“他想傷害你的惡念很強，一旦有機會就必然會去實施。”陸深的眸底有了些厲色，“我不會讓他傷到你的。”
顏茶看著他的神色，看起來他……應該沒有誤會傅雲修？
可是……她哪兒得罪傅雲修這個變態了？
傅雲修不去針對陸厲，反而盯上她了？
就在她有些不解的時候，就又聽見陸深語氣有些不太尋常地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顏茶看他有些嚴肅的樣子，還以為是什麽很重要的問題。
陸深垂眸看著她，卻一本正經地道：“我……死了以後就沒有和活人接觸過了，皮膚饑渴症的症狀有些嚴重，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會克製，你……介意嗎？”
顏茶：“……”
沒想到他能坦誠到這個地步，還能這麽正人君子似的直接告訴她，他一開始也就是饞她身子？
顏茶沉默片刻，望著他，有些匪夷所思道：“……你不覺得最大的問題是你……沒有溫度嗎？”
春夏還勉強可以接受，如果冬天接吻的話，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被冰凍起來了。
陸深沉默看她，微微挑眉。
他顯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沒說話，但四周的磁場卻逐漸變化了。
臥室的燈光驟然昏暗下來，這個房間以外的世界仿佛消失了，隻剩下這一間孤島一般的臥室。
他竟然在臥室裏形成了鬼蜮，而鬼蜮內的溫度是可以由他所掌控的。
察覺到四周磁場漸漸改變，詭異恐怖的鬼蜮也逐漸形成，顏茶心裏一跳，還來不及害怕，就見他俯下身來，將她的手貼在了他的心口，緩緩道：“現在，我碰你還會冷嗎？”
顏茶神情複雜：“……”
雖然沒做過無限流世界的任務，但她也知道無限流的鬼蜮都是鬼怪用來殺人的。
還能有這種玩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