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也是替身（十三）
◎穿《深情總裁的心尖白月光》◎
顏茶本以為陸深會在外頭等她，但她從餐廳出去以後，卻並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她正打算先回公司，卻看見了傅雲修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她自然不認識傅雲修的車是哪輛，隻是傅雲修並沒關車窗，她一眼望過去就看見了他的側臉。
對方不知道在做什麽，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顏茶往那邊走了一步，想看清楚些，卻就在往前踏出了這一步的時候，原本晴朗無雲的天空忽然就暗沉了下來，歸於一片昏暗。
四周的車輛、人群、餐廳也全都消失了。
隻有森冷刺骨的風吹拂在空**的馬路上。
顏茶腳步猛地頓住，這裏是……鬼蜮？
她聽係統提過，厲害的鬼怪可以結成自己的結界，在自己的鬼蜮之內做任何事都不會被外人看見、聽到。
就在這時，傅雲修的車輛忽然動了，他仿佛自己找死似的竟然將車速開到了最快，還是衝著馬路旁的廣告牆撞去。
顏茶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車就已經撞了上去，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你怎麽……會在這兒？”陸深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低沉溫柔的語調裏帶了些詫異。
顏茶還沒來得及回頭去看，就已經被人輕輕推了出去。
四周的車流聲、喧鬧聲也都回來了。
天光乍然湧入視線。
顏茶有些不適應地閉了閉眼，手腕就忽然被人拽住了，那人拽著她往後退了幾步，她還沒看清是誰，就聽見了耳邊有人帶著怒意吼道：
“顏茶！你想死是不是？”
顏茶轉過頭，就看見了陸厲那張怒不可遏的臉。
她下意識又看了一眼馬路，原來……她剛才已經快要走到馬路中間了。
而對麵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幾個人將已經陷入昏迷的傅雲修從車裏抬了出來，傅雲修的頭上還在流著血，那血的顏色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有些觸目驚心。
她心底有些驚異，這是……陸深做的？
那陸深呢？
他現在在哪兒？
“顏茶！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見她神情恍惚，似乎還在四處尋找什麽，陸厲眉頭皺起，看著她的眼神有幾分古怪。
如果不是他正巧路過，這會兒顏茶恐怕就該和對麵出車禍的人一樣被送入醫院搶救了。
他本以為白月說的那些顏茶生病的事情是她裝的，可現在看來，她好像真的……病得不輕，甚至還有自殺傾向。
既然她喜歡的人不是他，那他之前推測的她是想裝病逼他回到她身邊也就不成立了。
陸厲的心情一時有些複雜，就憑她敢將他當成他哥替身這件事，他就不該管她，可看著她現在這神情恍惚的樣子，卻根本做不到不管。
“走吧。”他冷聲道。
顏茶望向他：“去哪兒？”
陸厲：“送你回家！”
顏茶神色驚訝又遲疑，仿佛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說：“可是，下午還要上班的，陸總，你想辭退我？”
看她似乎有些不安，陸厲深吸口氣，他倒是想辭退她，但對方看起來這麽脆弱的樣子，他說不出口。
“我準你請假！”他忍耐著沉聲道。
顏茶：“可是，為什麽……要請假？”
看她現在好像忘了之前想尋死的事情，陸厲更確定她就是有病，和病人有什麽好解釋的，他語氣有些不耐：“閉嘴！”
顏茶就不說話了，隻是水汪汪的的眼眸看著他，看起來單純乖巧。
陸厲心頭的不耐少了幾分，拉著人回了自己的車上，隻是臉色還是不太好看，這一路都沒有再開口。
*
到了顏家以後，顏白月已經趕了回來，陸厲隻是發了消息讓她回家，卻並沒有說具體什麽事情。
她還以為是顏茶出了什麽事，在看到顏茶以後就上下打量她，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
“姐姐，你怎麽也在家？”顏茶眼神驚訝地看她。
顏白月看了一眼陸厲，也不太擅長說謊，就隻道：“有事。”
聞言，顏茶看了一眼忽然要送她回家的陸厲，又看了一眼顏白月，仿佛明白了什麽，乖巧地道：“姐姐，那我先回房間了，不打擾你們。”
看著她腳步輕快上樓的背影，陸厲：“……”
她好像是真的希望他和顏白月在一起。
如果是之前，他大概覺得是件好事，可現在……一想到她是因為喜歡他哥才這樣，甚至為了他哥還想自殺，怒火就直往上冒。
她居然將他耍得團團轉，她曾經對他的那些好也都是將他當成了他哥。
他卻還以為她是真的喜歡他，甚至屢次告訴她讓他不要再纏著他，他不會喜歡她。
她那時心裏在想什麽？
會覺得他很可笑嗎？
想到這些，他的神情愈發冰冷，心頭的怒火卻愈演愈烈，連在一旁的顏白月都給忽視了個徹底。
“陸厲！”顏白月的聲音微微提高。
陸厲回過神，才意識到顏白月剛才好像和他說了些什麽，他神色頓了下，道：“白月，你說什麽？”
顏白月：“今天上午你和顏茶吵架了，現在又送她回來，是想反悔？”
陸厲怔了下，才記起來他還答應過顏白月會假扮他哥替顏茶治病的事情。
那時他答應隻是緩兵之計，想要拆穿顏茶而已，根本沒有真的要做什麽他哥替身的意思。
可他唯獨沒料到的是……顏茶的病居然是真的，還這麽嚴重。
他看著顏白月，心裏很抗拒做替身這件事，可對著顏白月不能發火，也無法反悔了，一旦反悔了，顏白月會怎麽看他？
而且……顏茶如果真的死了怎麽辦？
“不是因為這個。”陸厲沉默半晌，才看著她，語氣複雜地道，“顏茶她……之前想要自殺,被我攔下了。”
顏白月的神情猛地變了：“你說什麽？！她怎麽會想要自殺，你……”
“和我沒關係！”盡管心頭很不想承認這件事，但他還是道，“她那時的神情……好像是看見我哥了。”
提到他哥，陸厲的神情不明，心裏卻泛起了些悶悶的疼。
顏白月沉默下來，看來妹妹的幻覺更嚴重了，這次是陸厲救了她，可下次呢？
不是每一次她都能這麽幸運的。
“陸厲……”顏白月抬頭，“我沒求過你什麽事，但這一次，拜托你扮演一下陸深，好嗎？你有什麽條件，也可以開口。”
陸厲的神情僵住，看著顏白月，也看清了她眼底的平靜、疏離，就好像他們隻是在談一筆生意場上的交易。
而他也隻是一個尋常的合作對象。
那些過往好像沒有在她心裏留下半分痕跡，被困在過去的隻有他。
他恍然發現，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顏白月……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喜歡他的顏白月了。
可他……還是放不下，不甘心這段感情真的已經被畫上了句點。
“我答應你！”陸厲的聲音艱澀得不像是自己的，他看著她，就好像是在看逝去的少年時光，“不需要什麽條件，我說過，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
顏白月的神色卻並沒有什麽動容，隻是道：“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陸厲沒再開口，看了她片刻，轉身離開了顏家。
*
陸深一直沒有出現。
顏茶猜到他可能是又回無限流世界了，畢竟那才是屬於他的世界。
可這一次她竟莫名有些擔心，大概是這一次他離開得有些不尋常。
他是……想在鬼蜮裏殺了傅雲修嗎？
顏茶不太能理解，也隻能等他回來給她解釋。
第二天早上，她下了樓時，就看見了一道和陸深很像的背影站在客廳裏。
她差點以為是陸深回來了，但隨即卻發現這人正在和顏澤說話，顏白月也在。
他是能被人看見的。
那他是……
仿佛聽見了樓上的腳步聲，這人轉過了臉來，露出那張俊美淡漠的麵容，讓她不由腳步頓住。
如果說平時陸厲和陸深隻有七八分像的話，那在陸厲刻意地偽裝之下，從遠處看這倆人就已經足以以假亂真了。
相似的衣著風格，一樣的發型，加上陸厲對他哥極為熟悉，自然也將神態舉止學得極為相像。
“……陸厲？” 顏茶的聲音有些愕然，卻不是因為兩人像。
而是……她知道顏白月能說服陸厲做替身，但沒想到……陸厲能配合到這個程度啊，他這替身……也做得太專業了。
陸厲不該不情不願馬虎應付嗎？
看來她還是低估了顏白月在陸厲心底的重要性，這樣也好，當著白月光的麵卻要做個替身去陪對方的妹妹，他那顆高傲的心必然十分煎熬、屈辱、痛苦。
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陸厲已經對她一笑，那笑容的弧度幾乎都和陸深一模一樣，隻是……他的笑全是技巧，沒有感情。
他眸光平靜地看她，溫聲緩緩道：“我是陸深。”
隻是在那聲音裏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僵硬、忍耐，仿佛極為艱難才開口擠出這幾個字似的。
仿佛是為了配合陸厲，顏白月這麽耿直的性子居然也會撒謊了，還帶著笑，語氣不自然地道：“對啊，顏茶，陸深一早就過來接你了，這次還是他自己開的車，是不是很開心？”
旁邊的顏父顏母轉頭看她，配合露出僵硬的欣慰笑容。
顏茶：“……”
有些感動。
他們戲這麽爛都還要強行演，她不配合一下都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