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東西夠變態的啊，藤蔓上還長嘴，老穀，你沒事吧？你還能走嗎？”
段默軒晚了一步，他踢開此刻周圍已經不動了的藤蔓，看著在旁邊已經變回來之後齜牙咧嘴捂著屁股的穀啟。
“沒，沒事，我皮糙肉厚，沒咬破。”
穀啟倒吸著涼氣，倔強開口。
聽他這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加上他的防禦力在異能局裏麵也是數一數二的了，段默軒倒也沒太擔心，哈哈笑了兩聲：“這不是怕你被咬壞了嗎？真沒咬破假沒咬破？你可別為了裝英雄在這裏藏哈。”
“怎麽著怎麽著？還脫下褲子來給你看看？！”
穀啟大罵。
“去去去，去一邊，讓我自己緩一緩。”
咬是真沒咬破，他的防禦力也是真的強，遇到子彈轟擊都沒事，但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力道，而且跟江京墨和著藤蔓擦過去不一樣，他就這麽狠狠坐下去，讓對方順利揪住了他一小塊肉，跟個螃蟹鉗子一樣，但比螃蟹鉗子力道要重的多。
一輕敵多少讓穀啟吃了虧。
“小同學，沒事？”
時歲站在江京墨身邊。
聽著耳邊那些東西砸的厚重的金屬囚籠咚咚咚悶響，一砸一個痕跡。
“沒事倒是沒事，就是我的早餐——”
江京墨看著不遠處與地麵融為一體的早餐。
表情悲傷。
“我是不是該要找人算一算？最近運氣好像多少有點倒黴了。”
能有個牽牽貼貼做安慰嗎？
長相漂亮乖巧的青年人幽怨的看著早餐，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樣子。
看得出來是非常傷心了。
看來是問題不大。
時歲強迫症一樣隨意順了順他亂翹的頭發。
“等會兒再買唄。”
“那可是阿姨給做的愛心早餐！”
時歲：……
“行行行行行，等會兒開車回去給你再打包一份，靠這麽近幹嘛？還真嚇到了？”
試圖悄悄貼貼的江京墨：……
“是哦。”
現在帶個年紀小點的新異能者這麽難嗎？
時歲有些懷疑的思考著，任由江京墨湊到他跟前來。
但其實真說起來，不討厭。
而且他長得實在好看，哪哪都在他的審美上，性格也是。
這種看似乖巧實則有點跳脫驚喜的感覺，很有趣。
也很要命，拒絕不了。
說起來這小同學是不是貼的太近了？
感受到‘害怕’的小同學已經跟自己胳膊挨著胳膊。
時歲懷疑的眯了眯眼睛，倒是沒躲，隻是在思考——這難道就是昨天那根巧克力棒的代價嗎？
治安局的人很快就來了。
來的還是昨天那個小隊長。
他看著時歲，再看看江京墨，再看看這慘烈的現場，長歎了一口氣。
似乎也覺得他們見麵是有點太勤了。
他抬腳走過來，態度很好。
“時隊，麻煩配合一下，我們往裏麵上一些麻醉噴霧，先把人帶回去。”
在異能者出現之後，普通的警局吸納了異能相關部門，綜合成了治安局，除了處理普通人的問題，還有就是異能者和怪物的問題。
有戰鬥能力，願意維護社會安定的異能者通常都是四人一固定小組，在各地的異能管理局登記，為治安局提供協助，治安局同樣也有這些異能小隊的名單。
時歲點頭：“這個看著情況不太好，你們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兩邊很快交接完。
江京墨跟著時歲往他們開來的車上走。
開車的是段默軒。
原本時歲坐在副駕駛，但車內加了一個江京墨。
在時歲還沒過來的時候，穀啟就已經齜牙咧嘴，大逆不道的衝上了副駕駛座。
段默軒好笑開口，打開車窗對著繞過來正要開後座車門的時歲開口：“陛下，穀大人今天大逆不道，這是要謀朝篡位啊，您看是不是要拖出去？”
穀啟看過來，就怕時歲懶洋洋應一聲來個好，然後段默軒這鳥東西就能揭竿而起，將他拖走，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被自己的幻想給嚇到了，他麵色緊張，拍拍車內飾。
“你沒聽見他說自己沒吃早餐嗎？”
一隻虎鯨沒吃早餐，這事情是他一隻海豹該聽的嗎？！
段默軒笑了兩聲：“不過我還挺好奇的，海豹好吃嗎？”
“好吃呀。”
打開另一邊車門的江京墨進門聽見這麽一句，隨口應答。
車前座的兩人瞬間頓了頓，從後視鏡看已經在後座坐下的江京墨。
青年抬頭，還從後視鏡裏麵給他們露出來了一個親切的笑容。
“臉上還有灰，擦擦。”
時歲沒搭理段默軒這個嘴貧的，開了後車門進了車，從口袋裏麵摸出一片濕巾來撕開遞給江京墨。
江京墨剛剛沾染的血跡已經擦幹淨了，就是剛剛在地上滾了一圈，臉上還沾了一點灰塵。
也就時歲這個講究的看著難受。
時歲指了指，看他沒擦到位置。
幹脆奪過濕巾，捏著他的下巴，微微擰著眉頭，給他擦著臉頰。
看著江京墨被微涼的濕巾刺激的閉著眼睛，微微仰著頭任由他擦的樣子。
脖頸纖細，線條漂亮。
越看越乖。
而且完美的滿足了高等級異能者骨子裏麵的那種偏執，占有，領地感。
在這方麵，時歲壓抑的很狠，讓段默軒和穀啟一直覺得對方隻是比較有領地感。
誰也不知道時歲真正放開是什麽樣子的。
隻是聽時歲開口說了一個附近的高級餐館名字，打算去給江京墨帶早餐。
段默軒按上導航，嘖嘖兩聲：“行吧，老穀說服我了，他的生命安全是挺重要的，陛下您就跟您新來的寵臣在後麵卿卿我我吧，別色令智昏，把老穀喂了就行。”
時歲低笑：“主要我怕把小同學喂壞了，人家家長再找我。”
嘖嘖嘖，瞧瞧，瞧瞧，這還沒扒拉到隊裏來呢，就開始雙標。
“我不吃人，”還是江京墨認真開口，大膽開麥訴說自己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做個悠閑的美食家。”
閑來沒事溜達著吃個海豹豹的那種嗎？
老穀：！！！
“開快點！快給他吃早餐！”
等江京墨終於吃上熱騰騰的早飯，車子已經在開往異能者學院的路上。
江京墨將早餐吃掉，才有心思關注今天倒胃口的那家夥到底是什麽情況。
“那個啊，其實是因為最近幾年暗市裏流行出來的一種藥劑，”坐在駕駛座上的段默軒看著前麵的路況給江京墨解釋，“從它第一次出現，到現在，大概有十來年的時間了？隻是最近流行的越來越廣，也越來越麻煩，怎麽打擊都打擊不盡。”
“藥劑？”
“Pheromone。”
時歲說外文的時候聲音更加散漫低沉，輕飄飄的略過耳際，像是在耳邊用羽毛掃了一掃一般。
“W國先發現的東西，可能是源自某種異能，製作成藥劑，說是能激發身體潛能，幫助普通人開發異能，實際上隻在黑市流行，經過研究，雖然的確能對普通人產生影響，生出類似於異能的力量，但負麵效果更強。”
他手撐著下巴，眼眸半眯著，明明異能者身體素質方麵經過強化比普通人強太多，正常也不會有暈車一類的情況，但他此刻就懶洋洋靠在一旁，像是一隻慵懶大貓。
其實江京墨覺得自己對自己‘撿’回來的這兩腳獸這麽喜歡，多少有點人類愛貓愛毛茸茸的感覺了。
他隻是愛好純粹的兩腳獸，還不能是有生物類和其他類異能的兩腳獸。
該要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就像是貓貓長了四條人類光禿禿的人腿，就兩個字——下頭。
“所以負麵效果就是剛剛的發狂？還咬人？”
這是什麽僵屍病毒啊？
江京墨輕嘖。
“嗯，這是最常見的一種影響，往往希望得到這種藥劑的人都是迫切希望自己變強，有自己明確的目的，或者想要報仇，或者想要競爭，最開始兜售P藥劑的家夥也隻會賣給這些人，而且價格不菲，強烈的情緒會是最強烈催化劑，誰也不知道會催化到哪個方向。”
時歲淡聲開口，眼底因為這個藥劑沾染上了些許厭惡。
“而最嚴重的是因為強行產生異能而導致的基因崩潰，比失控還要嚴重，在八年前發現這樣的嚴重後果之後，各國都開始嚴厲打擊這類藥物，隻不過追不到源頭，而且自從異能者出現後，普通人和異能者之間有著一道鴻溝，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飛躍這條鴻溝不惜以命做賭，剛剛那個隻是冰山一角。”
“我們這次來，還抓住一個賣這玩意的呢，一支三十萬，總共三支，嘖嘖，這個數剛好是有些人咬咬牙能借能拿，但要掏空一切的數，而且我去探查的時候，人家輕易還不賣，說什麽老子眼裏有光，不符合條件，你說說就這挑選條件，能不出事嗎？”
段默軒也在前麵笑著說著，雖然是笑，但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怎麽樣？先給自己點心理建設，這些家夥跟那些小怪物可不一樣，而且能夠進入城市的都是B級以下的怪物，每個城市的巡查組才有可能忽略掉，等你三年級以後，遇見的這種家夥還多呢。”
時歲輕咬著後槽牙，就是那種有點刻意的笑，指尖伸出去，微彎指著江京墨，逗他。
卻不料江京墨看著他的手，抬手，指尖飛快的跟他的指尖對點了以下，然後低頭單手捂住下半張臉，飛快的說了一句什麽。
時歲臉上的表情微妙變化，他沒太聽清楚——
或者說不太確定。
這小同學是忽略了他的那些假定，說了一句——‘有點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