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個惡毒的瘋婦
夜容煊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
還沒來得及開口,晏姝就瘋了似的站起身,劈頭蓋臉朝他臉上扇去。
啪!啪!啪!啪!
“夜容煊,你背叛我是不是?你喜歡晏雪是不是!你這個負心薄情的畜生——”
“姝兒!”夜容煊被她打得一陣狼狽,臉上火辣辣的疼,幾乎忍不住扇回去,然而理智及時阻止了他,“你聽我說,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對姝兒的一片心意蒼天可鑒,日月可表!姝兒,姝兒,你相信我,求你一定相信我!”
晏姝抽打他的動作緩緩停下,不發一語地盯著他看了良久:“你說的是真話?”
夜容煊臉頰劇痛,此時卻慌得連連點頭:“是。我對天發誓,我若有一句謊言,必遭天打雷劈!”
對天發誓?天打雷劈?
晏姝冷冷注視著他的頭頂,須臾,抬手理了理鬢發,輕撫著發間珠釵,慢條斯理地坐下來,轉瞬又恢複了那一副優雅端莊的模樣。
“我且信你一次。”晏姝語氣清淡,卻透著不容忽視的肅殺之氣,“但是如果你敢背叛我,夜容煊,我會殺了你。”
夜容煊臉上布滿著淩亂的掌印,發絲也有些微亂,看起來著實失了幾分一國之君的風度。
相比其此時的狼狽,方才情急之下的慌亂漸漸化為怒火,在肺腑裏蔓延發酵。
他氣得心肝肺都要炸開了一樣。
這個賤人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
跟瘋婦一樣!
難道以前的溫柔賢惠當真是偽裝,做了皇後之位才露出真麵目?
夜容煊深深吸了一口氣。
“方才是我不好。”晏姝抬手,溫柔賢惠地給他理了理發絲,“容煊,隻要你不背叛我,我一定幫你坐穩帝位,讓滿朝文武都聽你的,罷了丞相的大權,奪了舅舅的兵符,把他們一家全部趕出京城。”
夜容煊抬眼:“姝兒?”
“怎麽?”晏姝皺眉,語氣裏隱隱又有了寒涼之氣,“你不相信我?”
“不是。”夜容煊心驚,“丞相和大將軍可是你的外祖父和舅舅——”
“那又如何?”晏姝冷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皇上若想徹底掌權,就必須心狠手辣。”
夜容煊看著臉上狠辣的表情,怒火一點點被澆滅了下去,對權勢的渴望足以抵消到任何屈辱和不滿。
忍住輕撫臉頰的衝動,他緩緩點頭:“姝兒說得對。”
心狠手辣?
這確實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連自己的夫君都下這麽重的手,連外祖父和舅舅都可以說對付就對付,哪裏像是賢惠善良之人?
她根本就是個惡毒的瘋婦!
不過……
夜容煊感受著臉上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輕輕吸了一口氣,眸色暗沉。
他現在正需要她的歹毒。
丞相由她去對付,大將軍由她去對付。
滿朝文武所有不聽話的都由她去對付。
他正好博一個寬容賢名。
等他大權在握,朝中文武都以他唯命是從。
她就是被他推出去謝罪天下的棋子!
夜容煊想著那一天的到來,忽然覺得臉上的疼和被扇耳光的屈辱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今日越囂張跋扈地對待他,來日他就有越多順理成章的理由讓她死得淒慘。
晏姝目光從他臉上一掠而過,譏誚地扯了扯嘴角,有些疲憊地伸出雙腿:“給我捏捏腿。”
這句話瞬間把夜容煊從幻想中拽了回來,好心情一掃而空。
又是捏腿。
夜容煊垂眸盯著伸到眼前的纖細小腿,心裏想著,這條腿生得倒是美,可因為長在這個毒婦身上,就讓人忍不住想把它砍掉。
這個想法閃過心頭,夜容煊忽然心跳加快。
是啊,晏姝今日這麽驕橫,來日若真要砍去她的腿,她會不會淒慘地跪在地上狼狽求饒?
應該會的。
這世間哪個女子不怕疼,不怕死?
夜容煊想到來日那個場景,眼底劃過一抹陰冷暢快之色,他一定要讓晏姝也嚐到各種痛快。
被打耳光,被罰跪,被砍雙腿。
若不是擔心太過殘忍有損他的寬容之名,他甚至還想剁掉她這雙手,讓她再也不能扇他耳光。
剜出她的眼睛,看她還怎麽用那雙總是看透人心的眸子來看他?
“皇上在想什麽開心的事情?”晏姝斜睨著他,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想著洞房花燭夜,還是想左擁右抱,美人江山?”
夜容煊再次從美夢中醒來,表情已經恢複了理智溫柔:“沒,我是看著姝兒的腿生得美,欣賞得忘了形。”
“是嗎?”
“不過說到洞房花燭夜……”夜容煊抬頭看向晏姝,麵上浮現幾分委屈,“姝兒,我們至今還沒洞房,今晚朕來鳳儀宮就寢?”
晏姝神色淡了下來:“最近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夜容煊不解,“怎麽——”
“葵水來了。”晏姝道,“皇上想浴血奮戰?”
夜容煊一僵,麵上浮現尷尬之色:“我不是這個意思。”
晏姝道:“皇上不是剛封了幾個妃子嗎?皇上今晚去她們那兒走走吧。”
夜容煊眉心皺起,沒說話。
“皇上心裏想拉攏誰家,就去誰的宮裏。”晏姝躺在鳳榻上,事不關己一般,“沈嘉心不錯,我們先把財政大權握在手裏,這樣不管以後想做什麽,銀子上至少沒問題。”
一國之君若連國庫都做主不了,還談什麽親政?
想做什麽,戶部尚書一句“國庫沒錢”就給打發回來了。
“嗯。”夜容煊緩緩點頭,“不過姝兒放心,我不會真的跟沈嘉心有什麽親密。在朕心裏,她們隻是朕拉攏朝臣的棋子,永遠無法跟姝兒相提並論。”
晏姝對他的甜言蜜語已經麻木,沒有任何感覺。
聞言,隻抬腿踢了踢他:“你要是真敢碰她,當心我廢了你。”
這句似假似真的警告,反而讓夜容煊心安了不少。
隻要她還嫉妒吃醋,就證明她還愛他。
夜容煊情緒已經恢複如常,試著站起身:“那朕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晏姝嗯了一聲。
夜容煊很快轉身離開。
晏姝斜倚鳳榻,眉眼疏冷淡漠,再也沒了方才驕橫跋扈的樣子。
嫉妒吃醋?
他倒是想得美。
“皇後娘娘。”冷嬤嬤走進來,屈膝稟報,“平陽長公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