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辛萊以最快的速度送了餐, 一路疾馳回到祝喬家的時候,遠遠就聞到了肉湯的香氣。
啊,他來了!
飛快躥進院子,辛萊跑到祝喬身邊:“我回來啦!”
跑得太快, 金黃色的頭發都往後飄了一點, 破壞了原本的發型。
祝喬見辛萊目光炯炯地盯著食物,給他盛了一大碗湯, 還特別舀了好多肉。
辛萊感動極了:“祝喬你真好。”
他伸長脖子, 目光咻咻咻地掃了諾森他們的食物。
好像他碗裏的肉最多了, 哈哈哈哈哈,開心。
他埋頭喝了一大口湯, 把肉含在嘴裏,腮幫子不停鼓動。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食物呢,完全不講理就能占據他整個腦海,精神海似乎也舒服了不少,讓他很想變成原形在地上打個滾。
但作為有理智的進化種, 辛萊克製住了自己的想法。
就在他沉浸於品嚐美味的食物中時,他聽見了祝喬的聲音, 刻意壓低, 似乎擔心別人聽見。
她說:“你見到艾爾希了嗎?”
“嗯嗯。”辛萊點頭。
她又問:“艾爾希接受了嗎?他心情怎麽樣?”
辛萊張口就想說, 艾爾希接受了,心情很好, 廢話,能吃這麽美味的食物誰不開心。
但辛萊眼珠子一轉, 回答道:“艾爾希接受了, 但他不開心。”
祝喬:“他怎麽了?”
貓咪很喜歡吃肉的呀,更何況辛萊這個典型就很沉迷呢。
辛萊說:“不知道, 但艾爾希一向是這樣,陰晴不定,說話難聽,還經常搶我東西,我看他不像是什麽好的進化種,祝喬你注意點哦,但我就不一樣了,別人給我東西我隻會感謝,很有那什麽,滴水之恩,一泉相報,艾爾希不要的都給我。”
祝喬一開始還是認真在聽辛萊的話,畢竟她不了解艾爾希,但辛萊他們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
但越聽到後麵越覺得不對了,她狐疑地看著說得眉飛色舞的辛萊,開口道:“辛萊,你是不是在說艾爾希壞話啊?”
“啊?”辛萊瞪圓眼睛,“這麽明顯嗎?”
祝喬:…………
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原形,怎麽看上去不太聰明啊。
辛萊有點心虛:“好吧,我其實沒觀察艾爾希的心情,我想回來吃肉。”
“但我真的把食物都交給他了!”辛萊著重強調,祝喬交給他的任務,他真的完成了。
祝喬微微笑了,看向辛萊的目光添了點慈愛:“我知道了,辛萊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
辛萊瘋狂點頭:“嗯嗯嗯。”
這一頓早餐大家都吃得特別豐盛特別滿足,尤其是祝喬,終於品嚐到了原來吃過的食物味。
雖然調料沒有什麽,大多用的科技代替,但她原來也是吃過不少科技的呢,早已經百毒不侵。
不過默塔說,這些調味品對人體並沒有影響。
星際時代,幾乎所有的入口物品,都以人類為先。每一個人類都是治愈師,他們數量稀少,都是聯邦的珍寶。
最後沒有吃完的食物都分給大家,打包回家了。
院子裏又恢複成了以往的模樣,但祝喬想,或許應該專門留塊地出來,以後野餐用。
四個進化種一起離開,辛萊手裏拎著食物,提高手,低頭,聞聞,好香,閉眼,回味,再聞聞……
默塔開口道:“我的精神海狀況似乎更好了一點。”
奧維說:“那肯定的,默塔你都接受好幾次治療了。”
默塔輕搖頭:“不是,我是指在吃了這些食物前後的對比。”
“不過,”默塔思考了幾秒,有點不確定,“或許是錯覺,接受祝喬的治療後,我每天都能明顯察覺到精神海的變化。”
今天可能也隻是往常的變化。
尤斯說:“我隻是覺得這些食物味道很好,奧維帶回來的獵物我剛到t9區的時候也吃過,但完全不一樣。”
他和奧維還有辛萊的精神海狀況在他們中算比較好的,精神海暴動指數越高的
進化種,越能敏銳察覺到一分一毫精神海的變化。
諾森淡聲開口:“我的感受默塔類似,不過安撫效果隻有在品嚐食物的那一瞬間,所以我想,也有可能是極致的味蕾體驗帶來的錯覺,精確的數據還需要進行精神海檢測。”
默塔笑了下:“應該是我多想了,畢竟如果治愈師做的食物都能安撫精神海的話,那治療似乎太容易了。”
關於治愈師具體是通過何種方式,怎樣治療進化種精神海的研究已經持續了很多年,甚至有專門的研究院。
治愈師提供治療的手段有很多種方式,但治愈師到底是如何安撫進化種精神海的,卻無人知曉,研究院長時間的研究也沒有成效。
進化種對治愈師的需要從進化種進化出人形之後便開始,到如今不過是需求越發強烈。
拿著食物,都回了自己家。
而此刻的祝喬開始試圖研發新食物,更適合動物寶寶的食物。
雖然在烹製肉類時,祝喬問過他們能不能吃加了調味品的食物,祝喬記得自己學過的養貓小知識,貓咪會更適合吃少鹽食物,人類的食物對他們來說太鹹了,對身體不好。
他們都說能吃,特別是辛萊還說,“我感覺祝喬你親手做的比貓糧還好吃呢,當然,貓糧也很好吃。”
他們明明平時看上去都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尤其是諾森和默塔,但吃起東西來還挺生猛,不過吃食的樣子卻又看起來挺文雅,隻是飛快減少的食物能看出他們真的吃了不少。
祝喬想,進化種的身體已經不隻是動物了,他們的習性也更偏向於人類,因此沒有阻止,但此刻她還是決定專門做點小零食給他們吃。
在接貓前,祝喬學了不少貓咪小零食,什麽貓團肉幹貓奶糕。
沒想到在不同時空不同世界裏,原來學的手藝也能派上用場,真是太好了。
奧維帶回來的獵物還剩下一隻大腿,諾森已經把它們切割好了,整齊地碼放在保鮮櫃裏,祝喬拿出一塊肉,回憶起貓團做法,開始了第一次零食製作。
她其實挺喜歡做這樣的事,喜歡自己種田,自己做飯,時不時還會做一些甜點和街邊零食,生活的幸福感和儀式感滿滿。
現在,就算換了個生活的地方,祝喬依然保持著原來的生活模式。
她今天吃得很飽,營養液自然束之高閣了。
祝喬不僅做了貓咪零食,還做了狗狗零食,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換了個名字,但這樣拿給默塔時就更貼心精致了喲。
最後祝喬還挑了個可愛的盒子裝了一些貓團和肉幹,準備去找默塔履行醫生工作了。
諾森安排的新住所很棒,裏麵東西一應俱全,一些小細節的審美還很貼合祝喬的愛好。
不知道諾森的原形是什麽,這樣她也可以精準地給諾森做些零食了。
黑發黑眸的諾森,從來溫和冷靜,看上去就像很生氣也不會發脾氣的人。
會是黑色貓咪嗎?好像和諾森的氣質有點不搭。
那黑色狗狗呢?藏獒?德牧?黑柴?
每想出一個名字,祝喬腦海中就會出現對應的狗狗畫像,最後不知不覺走到了默塔門前,沒有等她敲門,門便開了。
默塔站在門後:“祝喬。”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祝喬嚇了一跳:“默塔,你知道我要來嗎?”
怎麽這麽快就打開門了。
默塔說:“我在窗邊看見你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要來找我,就站在那兒等你。”
祝喬立即說:“當然是來找你啦,我給你帶了一點小零食。”
她心裏產生了一點愧疚,怎麽能這樣呢,當著默塔的麵在想諾森,她不要因為金毛脾氣好就欺負他啊。
默塔接過盒子,低頭一看,微微笑道:“謝謝,我已經聞到香味了。”
“你嚐嚐看口味合不適合,我第一次做給金毛狗狗吃的零食,還挺擔心的。”
默塔神情微不可察一頓:“給金毛吃的嗎?”
祝喬點頭:“是的。”
默塔表情柔和,他洗了手吃了一根肉幹,很珍惜很小心,他說:“很好吃,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吃到專門給金毛做的食物。”
本來應該在吃下去時,用全部去感受精神海的情況,以驗證自己的猜想,但真食用時,默塔卻什麽都忘了,隻單純地享受著食物帶來的美妙感受。
人類,不,應該隻是祝喬做的食物,也如此特別。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可以經常做。”祝喬成就感滿滿,看來她做動物零食也有一手呢。
“默塔,我們來開展治療吧,治療之前我先問下你今天身體如何?”祝喬盡力模仿著醫生看病的形式。
默塔也非常配合,最後他問:“還是用我的原形嗎?”
祝喬飛快點頭:“是的!”
巨大的金毛再次出現在她眼前,雖然已經見過,但祝喬依然覺得震撼。
默塔的狀態似乎比上一次更好了,皮毛的顏色更明亮,茶色的瞳孔安靜地看著她,宛如一片靜悄悄的湖泊。
祝喬把手搭在它爪子上,拈起一撮金色的毛發用指腹輕輕摩挲。
昨晚那隻大貓咪手感也應該是這樣吧……
呸呸!住腦,怎麽能握住金毛想銀漸層呢!
別做渣女啊祝喬。
不過這次祝喬在治療中悄悄把手往上挪了挪,手接觸到了更柔軟豐潤的皮毛,她很小心地輕輕摸了摸,還觀察著默塔的反應,心裏還有點虛,她這不算騷擾吧。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真正的動物給她擼呢,能變成人的進化種真的太限製她的行為了。
*
又是一次治療結束,默塔已經能感受到日趨平靜的精神海。
雖然還經常會有灼痛,但和精神海崩潰時不得已退化成獸,甚至回到了幼年期時,弱小得隻能任人宰割相比,已經好太多。
而經曆這種種才度過了不到一周的時間,現在想來仍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祝喬要準備回去了,默塔叫住她:“祝喬,諾森現在的精神海狀況也很糟糕。”
祝喬瞪大眼睛:“他怎麽沒告訴我。”
默塔聲音有些愧疚:“因為精神海崩潰過的進化種如果再次惡化,情況會更嚴重,他是想讓我盡早受到治療。”
“但我現在情況已經逐漸穩定了,所以我想請求你,如果可以,下次可以幫諾森治療嗎?”
“當然可以。”祝喬爽快答應,“我現在去找諾森的話,他會在家嗎?”
“明天吧。”默塔說,“你也需要休息。”
盡管他早有猜測,按照祝喬對他們的友善,祝喬應該會幫助諾森。
但以往和人類交往的經曆又提醒他,不要對治愈師抱有任何期待。
“謝謝你祝喬。”默塔目光安靜而溫和,如果說在此之前還會祝喬抱有一點懷疑,那現在,最後一絲質疑也完全消散。
真讓一周前的他難以置信,他竟然也會有完全相信人類的一天。
祝喬說:“不用客氣,默塔你好好休息,聽說接受治療後好好睡覺更有利於身體恢複。”
當然,這是祝喬原來聽醫生說的。
默塔點頭,很聽話的樣子:“我會做到的。”
“再見,這次不用送我回去了。”
祝喬從默塔家離開,路上又想起默塔說的話,諾森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嗎?
但諾森麵對著她時,仍然和以往沒兩樣。
進化種精神海暴動一定很痛苦吧,或許比她發燒時腦袋脹痛更嚴重很多倍,他們真的很能忍。
不過,如果她要給諾森治療,那治療方法也是和默塔一樣吧,就通過肢體接觸,然後內心祈禱就可以了吧……
雖然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也明顯是有效的,但祝喬還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怎麽有點像跳大神。
那治療時會要諾森變成原形,她能知道諾森是什麽動物了,是貓咪還是小狗呢?黑色的像煤炭一樣的毛球球。
但諾森說,進化種不喜歡被人提起原形……
祝喬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著,最後也沒個確定
。
隻是回家後,看著月亮升起,月光溫柔鋪在地麵,祝喬看著似乎又長大了一點點的小芽,不禁想著,今晚那隻巨型銀漸層還會來她家嗎?
如果來了,她就不要開門了,站在窗戶邊偷偷看他幾眼就好,免得又把貓嚇跑。
真沒看出來呢,艾爾希說話怪裏怪氣,但原形居然是隻蓬鬆可愛的大貓咪。
*
月光不僅落在了祝喬家的院子裏,也灑在了諾森的窗戶邊上。
諾森從睡夢中醒來,他眉心緊皺,感受到精神海又開始燒灼,不過情況比昨晚好一點,所以讓久未合眼的他睡了一小會。
諾森沒有再睡,在安靜的房間裏,思維仿佛更清明一點。
一直情況很糟糕的精神海今天似乎的確平息了一小會,檢測報告上清楚的寫明,雖然隻是一個極小的數值。
諾森思考了片刻後,站起身,走出房間,然後拿起放在保險櫥櫃裏的食物,那是祝喬做的。
雖然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進化種敏銳的嗅覺可以聞到裏麵不太新鮮的肉類味道,但更濃鬱的是香味,隔了好幾個小時,仍然霸道地**著進化種去進食。
諾森試探性地喝了一口,精神有片刻的鬆懈,他把盒子裏的食物吃完,把盒子洗幹淨,就在此時又聞到了那股香味,跟昨晚的一模一樣,甚至稍濃了一點。
明明精神海狀況已經比昨晚稍好,但他依然很難抵抗。
諾森想,現在祝喬應該睡了,他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味道一直引誘著他。
懷著這樣很正氣的想法,諾森出了門。
當時給祝喬找新住處的時候,諾森也存有一定的私心,所以祝喬離他最近。
腳步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悄然到了祝喬門外,諾森越發清晰地嗅到了那味道。
像有魔力一般,**著他變成原形,那味道聞上去隻令他感到愉悅,甚至能暫時麻痹精神海的疼痛。
幾秒之後,站在牆外高大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巨大的銀白色動物,夜風吹來,柔軟的毛發便像一朵綿軟的雲。
他安靜地用腦袋抵住院牆,清淺呼吸,耳朵豎著,仿佛一旦有什麽突發情況,他就會馬上逃離。
以原形存在時,行為也會受獸形影響,變得不再理智。
院牆裏的香味引誘著他跳進去,但對裏麵居住的人類的尊重又讓他抗拒貿然進入的想法。
抵住院牆的頭在上麵蹭了蹭,諾森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理智和欲望的互相拉扯,他想留下又覺得應該離開。
最終諾森還是飛快逃開了,明明背後沒有東西在追,但他速度快得像逃命。
太倉皇,所以回到家時,窗戶上不小心掛了一小簇毛發,雪白的底毛,隻是尖尖上泛出一點銀,隨著主人的歸來,輕風掠過,那小簇毛發飄了飄,依然倔強地掛在窗戶邊上。
此刻的祝喬,躲在家裏的窗戶邊,坐在沙發上,仰起了頭看著窗外,等待著夢中情貓的到來。
不用摸,看看就好。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像陷入戀情中的戀愛腦,但如果對方是貓貓的話,她就是媽粉了!
應該會來吧,祝喬想,又有兩顆種子的小芽冒了出來,如果是貓薄荷,那應該更吸引貓了。
等啊等,祝喬又緊張又期待,隻是月亮高懸,已經超過祝喬平時入睡時間半小時。
祝喬站起身,失落地歎了口氣。
今天沒有來的大貓貓,明天會來嗎?她今天還讓辛萊給艾爾希送肉串和湯了,她沒有壞心思的。
如果上天能聽見她的祈禱,就讓她在夢裏擼一下吧,隻要一下就夠了。
第二天醒來,祝喬回憶了一下晚上,沒有做夢,又開始期待今晚。
起床後,祝喬先是去看了自己撒下的種子,發現它們又冒出了一點新芽。
最讓人驚喜的是她培育的艾蒲種子已經長大到可以土培的樣子了,祝喬用小鏟子挖了個坑,把小芽放進去,再鬆鬆鋪上一層土,澆了足夠的水,又給旁邊的桑木枝澆了水。
樹枝直愣愣,葉子也沒有,看上去沒有存活的跡象,祝喬也不失望,再等等吧。
冬天能折斷的枯枝,在來年春天都能長出綠芽呢。
幹了活之後,祝喬把昨天剩下的肉煎了下,當作羊排了。
隻是她的胃口還更習慣早餐吃包子豆漿或者麵條,吃肉有點重口了,或許可以問問諾森有沒有穀種。
想起昨天默塔告訴她的話,祝喬決定去看看諾森。
裝上幾根肉幹,又拿了根貓條,祝喬攜帶著禮物去看諾森。
敲響門,祝喬很快就被迎了進去,這兒的進化種好像都很有禮貌,不喜歡讓人等。
注意到諾森眼睛微有點血絲,祝喬問:“諾森你昨晚沒睡好嗎?”
諾森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也非常平靜:“是有一點。”
“是因為精神海的原因嗎?”祝喬追問。
諾森微詫異:“是的,但是你怎麽知道?”
祝喬說:“是昨天默塔告訴我的,他說你情況很糟糕,而我也想為你治療。”
“喏。”祝喬拿出自己帶來的肉幹,“給你嚐嚐,昨天你們很喜歡吃肉,這個應該也不錯。”
諾森當然聞到了熟悉的祝喬親手做的食物的味道,他鄭重接過,真摯道:“謝謝。”
他低頭看著用盒子裝著的食物,一根一根肉幹,放得整整齊齊,他記得昨天離開時祝喬都沒有做肉幹。
今天就給了他,是才做好的吧。
那是隻給了他,對嗎。
祝喬噗嗤一聲笑了:“你真是和默塔一樣,說謝謝都特別認真,其實隻是一點小零食。”
諾森安靜地看向她:“默塔……他也有這樣的零食嗎?”
“是啊。”祝喬看著諾森的樣子,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擔心,很爽快地說,“我準備了很多,你們七個每人都有,很公平的。”
諾森神情依然平靜:“嗯,他們會很開心。”
祝喬說:“那我們先來治療吧,我跟你。”
“對了,默塔跟你說過嗎,他治療時是以原形出現的,當然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讓人知道原形,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接下來就能知道諾森的原形了吧,是黑色的大狗狗嗎?
祝喬目光炯炯地看著諾森。
而諾森向來平淡無波的瞳孔此刻竟讓微放大了一點,漆黑的瞳仁宛如玻璃球,聲音也微微有了變化:“需要原形嗎?其實我現在精神海狀況也沒有很差,昨天吃了你做的食物後,精神海檢測顯示有一定的安撫,今天不用治療也可以。”
諾森很嚴肅認真地說:“祝喬,你先幫默塔吧,他現在更需要你。”
祝喬看著諾森:“那你呢?”
諾森:“我現在還不算太糟糕,我對精神海狀況很清楚,你不用擔心。”
諾森說話時語氣很平靜,像一條緩緩流淌著的小河,語速也剛剛好。
祝喬看著他黑色安靜的眸子,半晌後才輕輕開口:“諾森,你們感情很好吧。”
所以更在乎對方的安危,把治療的機會也讓給對方。
諾森目光有點奇怪,然後他點頭,說:“是的,辛萊叫我老大,我總要做一些能做的事情。”
祝喬越發感動,好純粹的友情,她說:“如果你精神海有什麽情況要告訴我哦。”
諾森點頭:“好,我記住了。”
祝喬這下才說起種子的事情:“諾森,你知道現在有穀種嗎?”
“什麽穀種,也是水果或蔬菜的一種嗎?”
“不是。”祝喬說,“這樣,你有紙筆嗎,我給你畫下來。”
“稍等。”片刻後,諾森拿了筆記本和一支筆遞給祝喬。
祝喬四周看了下,然後走向窗邊,那兒有一張幹淨的桌子,她隨手幾筆,勾勒出大概,但見過的稻穀的人應該都能認出。
“這個。”祝喬把畫給諾森看。
諾森凝神看了片刻:“應該有,我找到種子後給你。”
“真的嗎?”祝喬太驚喜了,能在異世吃到白米飯,簡直幸福感爆棚。
諾森點點頭:“如果我沒認錯,是有這樣的植物,但它不
叫穀種,而且外麵黃褐色的殼比較難吃。”
祝喬:“差不多就是它了,謝謝你諾森。”
諾森看著她笑起來亮晶晶的眼睛,也輕輕笑了:“不客氣。”
祝喬站起身,把筆從桌上拿起,目光掃過窗戶,本來已經略過的視線忽然凝住。
窗戶邊上,夾著一小簇白色毛發。
祝喬仔細盯了幾秒,然後探過身子,把這小簇毛發捏起,放在指尖,白色底毛,毛尖尖的銀灰,在陽光下閃出光芒。
好眼熟的毛發……
等等,祝喬瞪大眼睛,這不就是她昨夜久等不至的夢中情貓的毛發顏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