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蘇魚和車上其他人一樣, 聽到周巧曼尤美靜爭吵，都不由睜大眼豎起耳朵。
原來尤美靜的腿是她自己作的。
周巧曼尤美靜越吵越激動，但兩人都很有默契，並沒有提到宋清榮, 不過, 她們絕對不會是事先說好這一點, 隻能說，從這點來看, 兩人都很喜歡宋清榮, 連生氣時都沒帶上宋清榮。
對平時愛說什麽便說什麽的尤美靜來說, 也是很難得, 因為尤美靜每每說話都不會顧及別人的心情, 隻有宋清榮是特殊的。
“你們快點打起來！”
忽然，爭吵聲中夾進了這麽一句話, 大家紛紛扭頭，看著語出驚人的劉愛美。
劉愛美一點也不尷尬，還說：“你們都吵了這麽久, 還是打一架好了, 省事，也快。”
有嫂子道：“現在車子在路上開，怎麽打架？劉同誌，你就別搗亂了。”
劉愛美撇嘴：“反正是她們自己先吵起來的, 我又沒說什麽。”
眾人：“……”這話毫無邏輯, 也就劉愛美能睜著眼睛說了。
“我不想再跟你吵, 毫無意義。”周巧曼被劉愛美打斷, 不想再跟尤美靜糾纏, 反正尤美靜不像劉愛美那樣不知廉恥天天往清榮麵前跑, 尤美靜是個十分驕傲的人，尤美靜拉不下臉做劉愛美做的那些惡心人的事，隻會來惡心她，尤美靜太在意在宋清榮那裏的形象，絕對不會做那些破廉恥的事情。
即便周巧曼對這樣的尤美靜同樣如鯁在喉，也沒辦法做什麽。
尤美靜：“誰要跟你吵，要不是你先來招惹我，我才懶得理你！你以為你是誰？”
周巧曼不說話，看著前方：“小魚，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市裏。”
正津津有味吃瓜的蘇魚一頓，說：“走了還沒到一半的路程。”
周巧曼：“這麽慢！”
蘇魚搖頭，笑眯眯的：“我覺得時間過得真快呢。”靠著吃瓜看戲，這一路真是有趣。
周巧曼一下明白蘇魚話裏的另一層意思，這是在說看她熱鬧呢，周巧曼終於想起她原本是想要甩鍋給蘇魚，結果她卻先跟尤美靜吵起來，反而便宜了蘇魚。
周巧曼惱怒不已，她快速想了想，發現竟然沒有關於蘇魚的壞事，就算劉大娘劉愛美在家屬院裏傳蘇魚是村姑這事也根本不算叫事兒，蘇魚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城裏人。
因為找不到攻擊蘇魚的點，周巧曼一時沒有說話。
接下來，周巧曼一直閉著眼睛裝作在睡覺，一時間，後車廂安靜了。
前半段路，大家光顧著看熱鬧，後半段路，就是跟身邊的人說說笑笑，很快，汽車載著蘇魚他們來到市裏，大家下車，回家的回家，買東西的買東西，辦事的去辦事，各走各的。
蘇魚和周巧曼都是回家，服裝廠鞋廠又在同一個方向，所以，兩人是順路，但兩人都沒有結伴走，反而是各走各的。
但走了沒一會兒，蘇魚便發現身後有人跟著，她覺得奇怪，想了想突然轉過身往後麵看去，眼睛一掃，正好看見表情驚慌的劉愛美，而劉愛美發現蘇魚回頭，慌慌張張的站在原地，一會兒背過身，一會兒躲在街邊柱子後麵……
蘇魚：“……”原來劉愛美還有跟.蹤.狂這一麵。
蘇魚不會自戀到以為劉愛美是來跟蹤她的，相反，劉愛美是尾隨周巧曼而來，也不知道劉愛美在打什麽鬼主意，太猖狂了。
周巧曼走得比蘇魚快，她雖然走在前麵，但卻時刻注意後麵的蘇魚，走了一會兒，發現蘇魚沒有跟上，她猶豫片刻，悄悄回頭，這一回頭，周巧曼就徹底後悔了。
劉愛美！
周巧曼咬牙切齒。
蘇魚小幅度聳聳肩，周巧曼和劉愛美的恩怨情仇她不摻和，所以，還是繼續走她的路好了。
然而，蘇魚才走了不到十步，後麵就傳來劉愛美衝破天際的尖叫：“啊啊啊——”
蘇魚捏捏耳朵，這聲音穿透力真強，她回頭一看，見到劉愛美拔腿狂奔的背影，沒多久，消失了。
蘇魚：“……”
劉愛美這麽怕周巧曼？
“哼，膽小鬼！”周巧曼快步往前走，經過蘇魚時，說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劉愛美，還是在說蘇魚。
蘇魚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唇角一翹，三兩步跟上周巧曼：“表姐，你這回回家，就沒帶點東西？”周巧曼身上隻有一個斜挎包，沒有其他東西。
周巧曼：“要你管！”
蘇魚歎氣：“唉，難道是因為表姐你還我兩百塊錢，所以手頭上沒錢了？要真的這樣，豈不是——”
“沒有！你給我閉嘴！”周巧曼聽不得“兩百塊錢”，一聽見，她就心梗。
蘇魚又歎：“原來真的是因為我，表姐，你要是手頭緊，我不介意你八零年一起把錢還給我，我現在不急著用，隻要你最後沒有賴賬就成，要不要我先把兩百塊給你用用？”
周巧曼咬牙：“你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話，我也不會把錢拿回來！”
蘇魚撅嘴：“表姐你不要，難道你是害怕自己八零年不能把錢全部還給我？哎，表姐，你什麽時候成膽小鬼了？”
周巧曼：“……”她錯了，就不該說那句話，反倒被蘇魚好一番奚落。
蘇魚嘖嘖搖頭：“表姐，你不行啊。”
周巧曼：“……”
蘇魚又道：“這回回家，表姐要孝敬長輩不少錢吧，你要是真的為難，我——”
“不用！就算我沒錢，也不會找你借錢，你死了這條心吧！”周巧曼氣得口不擇言。
蘇魚哎呀一聲，掩住嘴巴，笑意從話語裏泄出來：“好巧，其實我也不是很想把錢借出去，畢竟，借錢容易收錢難，欠債的都是大爺嘛。”
周巧曼氣極：“蘇魚，你還是這麽牙尖嘴利，除了這個，你還會什麽？”
蘇魚無所謂：“哦，隻要說得你無話可說，那我的牙尖嘴利，我還是很喜歡的。”
周巧曼徹底不想再跟蘇魚待在一塊：“你走開，別跟我一起走！”
蘇魚點頭：“行啊，反正國營飯店到了，我要找我爸，表姐，你早點回去，二姨他們，還有大外婆他們，肯定都非常歡迎你回家的，祝你好運。”
周巧曼差點被蘇魚氣到吐血。
蘇魚愉快地走向國營飯店，現在不是飯店，所以國營飯店沒有客人，她繞到後麵，靠刷臉很順利進去。
“蘇師傅，小魚來了！”
“小魚，好久不見，又好看了！”
蘇魚也笑著跟國營飯店後廚裏的廚師店員打招呼，可以說，她是在國營飯店長大的，這裏的大叔大嬸待她也親近。
蘇季華手都沒擦幹淨便跑出來：“小魚！”
“爸！”蘇魚見到蘇季華很高興，激動喊。
蘇季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哎！昨晚我跟你媽還在想著，放假了，你哪天回來呢，今兒就見著了。”
蘇魚笑：“紹宗又不在，我當然是放假第一天就回家，我還打算去老家那邊看看阿爺阿奶大伯大伯母他們呢。”
“餓不餓，爸現在給你做碗麵條？”蘇季華擔心蘇魚來得早，沒吃早餐。
蘇魚搖頭：“不用，我吃過早飯才出門的，現在還不餓。”
蘇季華想了想：“現在也不早了，我做了菜，你打包回家跟你媽一塊吃。”他這邊中午走不開，太忙了。
蘇魚：“成啊。”
蘇魚又坐了坐，見蘇季華他們還要忙著做菜，等拿到打包好的飯菜，便先回家了。
過去一個多月後，蘇魚重新走上這條路，還是跟之前那樣，很熟悉，沒有改變，心慢慢變得雀躍起來，不知道家屬樓那邊有沒有什麽變化。
回服裝廠家屬樓，要先經過鞋廠這邊的家屬樓，蘇魚沒有走進去，但卻能聽到鞋廠家屬樓裏麵傳出來的熱鬧聲，李紅那標誌性的尖嗓子尤為突出——
“女婿怎麽沒跟你一塊回來？”
“巧曼，你就這麽光著手回娘家？”
“你婆婆呢，有沒有跟你一塊從首都回來？”
“還有，你在部隊那邊巴拉巴拉巴拉……”
李紅的嘴巴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蘇魚在外麵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其他聲音，都隻能是背景板。
蘇魚並沒有多聽，走路的速度還是跟之前一樣不疾不徐，其實沒有繼續聽下去，她也能猜到會發生什麽，不是李紅以母親的名義壓倒周巧曼，就是周巧曼拿捏住整個周家，端看誰的手段更高了。
“小魚？小魚怎麽回來了？”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但服裝廠家屬樓裏還是有不少人的，這些人沒有工作，有不用下鄉但沒找到工作的年輕人，還有把工作讓自己孩子頂替的長輩。
蘇魚溫聲道：“放農忙假，學校裏的學生都要回家雙搶，我就趁著假期回家看看。”
“哎，也對，之前就聽你爸媽說起過，你家那位怎麽沒陪你一塊回來？”
蘇魚：“他工作忙，沒空。”
“也對，當兵的就是這樣，一年到頭都要在部隊裏，你這回回家待幾天啊？”
“我的假期有半個月，怎麽都夠我造了。”
“還是當老師好，學生放假，老師也跟著放假。”有年輕人羨慕道。
也有人反駁：“老師也不是那麽好當的，你想得倒是美。”
“小魚，你當老師怎麽樣？學生好不好教？對了，之前不是說你那邊部隊有招老師嗎，招夠老師沒有？”
蘇魚想了想，搖頭：“托兒所小學初中都招夠老師了，高中那邊也不差老師，現在沒有招新老師。”
“那以後還招不招老師呢？如果招老師，會從外麵招人嗎？”
蘇魚：“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之前那邊的高中有一部分老師是從外麵聘用的，以後怎麽樣，還是要看那高中怎麽安排。”
“那豈不是很有可能會招聘外麵的人 ？”
“這個說不準，人家高中現在都招夠老師了，再過幾年，說不定人也一樣不缺老師。”
畢竟那是部隊邊上的高中，就算鬧騰，也不會鬧騰得太厲害，人家高中老師說不定都不想離校了。
“小魚，以後要是有什麽招聘的消息，你回來跟我們說一聲啊，說不定咱家屬院就有人跟你一塊在那邊當老師呢。”
蘇魚點頭：“行，不過大家也別抱太大希望，畢竟有安排，組織會優先照顧我們軍嫂。”
“沒事，你能幫忙留意一下就好，就是個機會，我要是還在家裏天天蹲著，還不如報名下鄉，自己種地還能混個飯飽。”有人自我調侃。
“你都不會種地，還混個飯飽？說不定你是下鄉搶人家農民的口糧去了。”
“哪至於？我有一身力氣，種地不就是賣力氣嗎？”
“農民種地哪有那麽簡單，也就這兩年年景好，地裏豐收不用餓肚子，靠天吃飯，就指著頭上的天悠著點。”
蘇魚跟眾人聊了一會兒，提著東西回家，到家時間才上午十點多，離李琳下班時間還早，她沒有先吃飯，而是先把飯菜放進鍋裏保溫，這樣等到李琳下班，她們兩人能直接開吃。
她在屋裏轉悠一圈，整齊幹淨，跟她離家時也沒太大的變化，推開門進自己的房間，**、書桌上、地麵、櫃子等東西幹幹淨淨，沒有一丁點灰塵，站在床邊，還能聞到被子和枕頭上的陽光的味道，蘇魚輕輕慰歎一聲，心裏暖暖的，回到家裏，爸媽不在，但她卻仍然能感受到濃濃的家的味道。
真好。
蘇魚在家裏坐了坐，沒有事情要忙，她決定出門走走，等到時間，順便去服裝廠門口接李琳下班，然後一起回家。
想做就做，戴上她出門必備的大草帽，蘇魚鎖好門，抬步離開，竟然在一樓樓梯口碰到孫大娘。
孫大娘一見蘇魚，頓時眯起眼睛：“小魚？”
蘇魚：“孫大娘，你剛回家？”
孫大娘眯著眼睛細細打量蘇魚，一遍又一遍：“看來，你去了部隊過得不錯？”
蘇魚唇角一揚：“還行，倒是孫大娘，你是不是沒睡好，眼睛有不少紅血絲了。”
“哼，我要是能睡好，那太陽就不是從東邊升起了！”孫大娘想到什麽，冷冷一笑。
蘇魚晃晃腦袋：“那孫大娘，你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
孫大娘伸出手，攔下蘇魚：“等一等，你這麽急做什麽？”
蘇魚：“當然是去接我媽下班。”
孫大娘：“現在都不到下班時間，小魚，你跟孫大娘再聊聊？”
蘇魚眨眨眼：“好啊，孫大娘想跟我聊什麽。”
沒想到蘇魚真的應下來的孫大娘：“……”她還以為蘇魚要甩她臉色，誰想到？孫大娘當然不能說，她沒想好要跟蘇魚說什麽。
蘇魚：“孫大娘？”
被催的孫大娘想了又想，終於憋出一句：“你在部隊，有沒有碰到什麽好的女同誌。”
“……”蘇魚很想幹脆利落說沒有，但真說沒有那就是侮辱她遇到的那些女同誌了，但要說有呢，下一秒肯定會被孫大娘催著介紹，蘇魚記得，孫大娘的臨時工小兒子因為眼光太高，至今仍未找到對象。
蘇魚不答反問：“孫大娘問這個做什麽？”
孫大娘本是突然想到的，但說出口後，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如果真的給他家幺兒找到一個有了不得背景的女同誌，那真是太好了！要是這件事成了，那她在家裏說話，誰還敢不聽？
“我家幺兒還沒對象，他長得好，人也好，還有一份工作，正需要一個優秀的女同誌配他，你看，怎麽樣，能不能給我家幺兒介紹個條件不錯的女同誌？”
蘇魚沒忍住，吐槽她：“孫大娘，今天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孫大娘一時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她想明白了，臉色變得又黑又青又白的。
蘇魚是在說她做白日夢！
“哈、咳咳，既然孫大娘沒事，我就先走了，再見！”蘇魚捂住嘴巴飛快丟下這句話，趁孫大娘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溜煙跑了，跑遠後，她才鬆開手，哈哈哈大笑。
蘇魚發現，有些人真的非常沒有自知之明，同時又很有膽子！
因為遇上孫大娘，還有孫大娘讓她介紹對象的事，蘇魚不可避免想起孫三柱這個人，不知道這個渣渣有沒有去下鄉了。
蘇魚並沒有因為孫大娘那一出影響好心情，她在服裝廠周圍溜溜達達，一個人也自得其樂，看手表，時間差不多，才往回走去服裝廠大門那邊。
好巧，她剛到，下班的鈴聲準時響起，蘇魚沒站在門口堵路，直接跟門衛大爺要了一張小板凳坐，然後跟大爺嘮嗑。
門衛大爺在服裝廠很多年了，他是退伍老兵，傷了一隻眼睛，被安排來服裝廠當看門的，蘇魚小時候經常和家屬院裏的小朋友找門衛大爺，聽他講故事。
蘇魚跟門衛大爺坐下，便熟練地開始嘮嘮嗑，兩人正好能圍繞著部隊聊天，沒過多久，工人陸續從服裝廠裏麵走出來，有人經過大門都會跟大爺打聲招呼，順便也看到蘇魚，所以蘇魚便也跟不少熟人揮揮手問好。
蘇魚沒有先等來李琳，倒先看見了蘇小鳥：“小鳥姐！”
蘇小鳥一愣，轉頭看見蘇魚，十分驚喜，當下也顧不得跟工友聊天，說了兩句便往蘇魚這邊跑來：“小魚，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魚：“剛回來沒多久。”
蘇小鳥拍拍蘇魚的手臂：“回來住幾天？”
“先在家住幾天，然後回老家，從老家回來再在家住幾天，目前是這樣安排。”
“你要回老家？那我——”
“別，小鳥姐，你的工作要緊，我是放假，時間才能這麽充裕，對了你是不是要去接春春？”蘇魚問。
蘇小鳥連忙點頭：“對，我去接春春去食堂，你……”
蘇魚笑著擺擺手：“你快去，別讓春春等太久，我在門口守著，等我媽呢。”
蘇小鳥：“好，等有空我帶春春去找你玩。”
蘇魚自然點頭，目送蘇小鳥匆匆離去的身影，當單親媽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魚！”李琳和王蘭並肩走出來，這會兒人已經少了很多，所以看得更清楚。
蘇魚立刻從小板凳上跳起來：“媽！蘭姨！”
李琳王蘭兩人快步走過來，王蘭看著蘇魚，先道：“可惜了，昨天美麗被安排去隔壁市出差了。”
蘇魚：“美麗出差了？”
王蘭點頭：“對，她自己爭取的這個機會，說什麽要好好搞工作。”很是頭痛的樣子。
李琳拍拍王蘭的肩膀：“我倒是覺得美麗現在很有衝勁，好好工作不正好嗎，忙得沒時間想七想八。”
王蘭一愣，隨即苦笑：“可能我的工作就是太閑了，整天忙的都是些瑣碎的事情，一有空就……唉，不提了，難得小魚回來。”
蘇魚看著王蘭焦慮的雙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明顯對王蘭沒作用。
王蘭：“我啊，還是讓你們母女兩個好好的聊一聊，我先回家去，你們慢慢走。”也不等蘇魚李琳反應，擺擺手便走了。
蘇魚熟練地挽著李琳的胳膊：“媽，我怎麽覺得蘭姨越來越焦慮了？”
“你沒看錯，王蘭最近是越來越擔憂了。”李琳拍拍閨女的手，兩母女都沒一個嫌熱的。
蘇魚抿抿唇：“蘭姨不至於吧，她以前不是會這樣憂慮的人。”
李琳輕輕歎氣：“當母親的為女兒憂心，怎麽都不為過。”
蘇魚想到原著裏李琳蘇季華的病，其實兩人年輕時身體很健康，但後來為了蘇魚，整日整夜的擔憂，沒病都折騰出病來了。
李琳搖頭：“美麗自己心裏有成算，她現在全身的勁都使在工作上，越幹越好，廠長也很賞識美麗這份衝勁，可你蘭姨總覺得，美麗不成家，就不行。”
“她這麽擔心，其實還因為一件事情。”
蘇魚豎起耳朵，認真聽。
李琳：“之前有媒人來給美麗介紹對象，介紹的那男同誌是二婚，前頭那個死了，留下幾個孩子。”
蘇魚：“？！！！”
“那媒人腦子是撞壞了嗎？居然給美麗介紹這樣的人？”蘇魚震驚，並且大為不解。
李琳搖頭：“你蘭姨一家本來打算把這媒人轟出去，但又怕她在外麵胡言亂語，編造美麗的不是，最後還得好聲好氣把人送出門去。”
蘇魚：“……”
李琳：“現在的媒人不好得罪，要是他們在外麵說一點點不對勁的話，肯定會傳出去，不得不防。”
蘇魚生氣：“用好態度對那媒人，難道她就不會說美麗的不是，反倒會說美麗的好話？”
李琳：“隻能說不好不壞，收了美麗家的好處，她要是再說不對勁的話，就是壞了行規，她也不敢編造，畢竟她還要當媒人。”
蘇魚捏緊拳頭：“他們怎麽能這樣對美麗！難怪蘭姨會那樣憔悴了。”
李琳表情複雜：“名聲對一個女同誌真的太重要了，也是咱們廠裏的領導明事理，不然，美麗的工作也會受到影響。”
蘇魚聽了，順著一想，頓時聳然一驚，因為李琳的話不是沒可能發生。
幸好，美麗現在還有事業可以奮鬥。
蘇魚努力平緩呼吸，讓自己不要太生氣，再生氣也找不到人出氣，但是，她還是氣到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李琳：“你啊，也別太擔心，不是有一句話叫否極泰來嗎，美麗現在的情況是不好，但以後，誰知道怎麽樣，生氣也幫不上忙，想開點，美麗自己就想得很開。”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啦(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