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嫁、嫁人？！”蘇魚滿臉震驚。
蘇阿奶反而很平常的樣子：“是啊，嫁人，紹宗我見了，很好，至於他的家人，不是說很多都是當兵的嗎，當兵的就不用擔心，還有，你媽跟紹宗媽有聯係，你媽說好，那肯定好，雖然還沒親眼見過，但你媽眼光一向不會出錯。”
李琳納悶：“你不是確定是紹宗了，怎麽還這麽驚訝？”
蘇魚猶豫：“我雖然是確定是他，但我們也才見第二麵……呃，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即便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年，但蘇魚還是習慣前世的思維，談戀愛當然要慢慢增進了解，然後才會考慮下一步，然而，陸紹宗情況特殊，他是一名軍人，生活在部隊，一年不見得有幾天假期，自然不可能與她跟普通情侶一樣談戀愛，說不定哪天又要接到命令出任務，一去就是一兩個月甚至可能會更久。
李琳挑眉：“我以為在這一個多月裏，你已經考慮清楚了，不然昨晚也不會興奮得大半夜睡不著覺，還一大早起來打扮。”
蘇魚：“……”
蘇阿奶拍拍李琳，讓她適可而止，再逗下去，小魚都要躲進房裏不肯出來了：“想清楚就好，結婚後去另一個地方也不用害怕，隻要自己心裏有數，一樣能過得有滋有味，再說，咱一大家子人在背後給你撐腰呢。”
“想當年，你阿爺給阿奶娘家送了一小碗粗米，我就收拾東西過去，一眨眼，都過了這麽多年。”
蘇阿爺默默瞅著蘇阿奶，那一小碗粗米是他勒緊褲腰帶省下來的，也幸好省下，不然還真娶不到人回家！
在這時，蘇阿奶也回頭看蘇阿爺，笑了。
李琳湊趣說：“我呢，把你爸送去你大外婆家的東西全部提走，一粒米也沒有給他們留，一想起他們一家當時那跟吞了蒼蠅似的臉色，我就開心。”
蘇魚吸吸鼻子，一手挽住蘇阿奶一手挽住李琳，正是因為兩位長輩這麽厲害，所以才有她現在隻需要儍吃儍喝傻玩的幸福小日子。
“你啊，既然想好了，就不要猶豫，媽雖然不舍得你這麽嫁人，但如果你找到良人，我更高興。”李琳心裏微酸，女兒這小表情，她早早就看透了，哎，真是女大不中留。
蘇阿奶：“自己立起來，在哪裏都能過得好，小琳，到時候回家裏做酒席，也讓家裏熱鬧熱鬧。”
李琳：“我跟老蘇私底下商量過了，就是回老家，家裏人都在大隊，當然是在老家辦，而且在大隊辦又熱鬧又放得開，在城裏還是不能太張揚，到時候給大家發些喜糖什麽的就好。”
蘇阿奶：“對對對，財不外露，不要張揚，免得太打眼，總有些缺德的能憑空揪你小辮子，我看，到時候讓季華做哪些菜……”
蘇魚目瞪狗呆，才剛說她要不要嫁人，結果現在一下子快進到她結婚酒席做什麽菜，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幸好，在蘇魚想要就地挖洞鑽進去之前，陸紹宗拯救了她。
陸紹宗一手端著一盤菜：“開飯了。”
蘇魚一下子彈起來：“開飯啦！”蹭蹭蹭走過去，動動鼻子，“好香啊，這盤清蒸魚是你做的？”
陸紹宗垂首看她：“嗯。”
被喜歡的人這麽注視著，蘇魚沒一會兒就覺得臉熱，很熱：“那我等會兒一定要好好嚐嚐！”
陸紹宗笑：“好，記得如實說你的評價，我爭取下次改進。”
蘇魚摸摸臉頰：“當然，我可不會給你放水。”
看到這一幕的蘇阿奶笑嗬嗬的：“你看他們兩個的相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小夫妻呢，真般配。”
雖然不想承認，但李琳也得說婆婆這話沒錯，兩個孩子眼裏都有對方，尤其是陸紹宗，如果小魚在，他肯定時時刻刻注意著她，過來人懂的都懂。
今晚確實準備了豐盛的大餐，有蘇季華的拿手好菜紅燒肉，一煲香噴噴的老雞湯，雞是蘇阿爺蘇阿奶從老家拿上來，專門給蘇魚慶祝生日，剩下的清蒸魚，蔥花炒蛋，臘腸炒豆角，還有一盤青翠欲滴的小青菜，都是陸紹宗做的。
蘇魚驚喜地看看這盤菜，又看看那盤菜：“比過年還豐盛。”
李琳：“紹宗上門，爸媽從老家過來，還有你生日，今天日子好，當然要吃一頓好的。”
紅燒肉是蘇季華在國營飯店做的，他自己用錢票買一份，不費什麽東西，雞不用買，臘腸蛋這些家裏本來就有，魚是李琳今早新鮮買的。
“那我們快吃吧，”蘇魚說著，率先給李琳夾一塊紅燒肉，“媽你今天最大，你先吃，阿爺阿奶特意來給我過生日，來，還有爸。”
蘇魚最後給陸紹宗夾一塊臘腸，笑：“我爸做的臘腸可好吃了，你嚐嚐。”
陸紹宗伸筷子給她夾紅燒肉：“你也吃。”
兩人相視一笑，埋頭吃肉，都覺得嘴裏的臘腸/紅燒肉異常美味。
蘇季華額頭青筋一跳，如果不是陸紹宗給小魚夾紅燒肉，他早就要跳出來攪局了！
李琳在台下的手摁住蘇季華，嚐了塊魚，不住點頭：“魚肉又嫩又鮮，沒有腥味，紹宗做的清蒸魚很好吃，爸媽你們也嚐嚐，小心刺。”
“哎，好啊。”
吃過陸紹宗做的菜，蘇阿爺蘇阿奶對他更加喜歡，言語間都透著慈愛親近，拉著他說了不少話，搞得蘇魚都有點醋了。
見時間差不多，李琳讓蘇魚帶著陸紹宗出去走走，吃飽飯，就該下去散步。
蘇魚換鞋，拉著陸紹宗溜達出門：“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紹宗點頭，乖乖跟上。
但一出門，蘇魚兩人就迎上一撥又一撥人的打趣，所以她隻能頂著這些八卦目光，帶著陸紹宗走出家屬樓，壓馬路去。
在外麵，是沒有人打趣調侃，但隻有他們兩個人獨處，蘇魚想到她要說的話，卻一下子緊張冒汗起來，更不知道怎麽說起。
陸紹宗忽然出聲：“小魚，我也有話跟你說，能讓我先說嗎？”
蘇魚停下，側首看他：“好，你說……不，等等，你先別說！”望著陸紹宗深邃黝黑的眼睛，她的心忽然劇烈跳動，噗通噗通的，像在預示著什麽，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也許是她跟他之間存在的某種化學反應，也許是別的什麽解釋不清的東西——
“我先說，我們要不要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