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喪世狂歡(5)感情進度-55%
單槍匹馬就要往不知道情況如何的分部裏衝……
看著薑曜背個大包頭也不回走入分部的身影, 老山陰著臉對同伴說:“放了他。”
那丫整這一出,倒顯得為個新人在這兒爭來爭去的他們特別跌份兒。
抓著新人的玩家不是很情願,無奈帶頭人都發話了, 隻能放人。
程千帆扶住踉踉蹌蹌跑來的新人, 再看薑曜離開的方向已經不見人影,她掃了老山三人一眼, 淡淡道:“多謝。”
老山扯了扯嘴角, “你是該謝……走了兄弟們。”
三人轉身走進分部大門,和薑曜一樣,並不擔心身後會被人放冷槍,走得特別利落。
“千帆姐。”心有餘悸的新人拍拍自己的胸口,“咱們現在去和其他人匯合嗎?”
第三分部圍欄外寬敞開闊,綠化稀少車位頗多, 三車道大馬路貫穿南北, 路麵遺留殘骸少, 喪屍也少,看著空****的。
程千帆和新人兩個站著路麵上, 渺小的像螞蟻。
新人死裏逃生, 對程千帆的依賴更甚, 看著她的眼睛都在發光。
而被他依賴的人心思卻不在他身上,目光落點位於離開三人的方向,細長的眉毛擰了起來。
“會開車嗎?”
新人一愣, “啊……會。”
程千帆點點頭,“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有輛黑色的車, 車門開著的, 鑰匙也在, 你到車上等團隊過來。”
“那千帆姐你……”
“我進去一趟, 北區的人做事不講章法,可能會對薑曜下手。這場對峙能夠這麽一點傷都沒有的結束,多虧她打了岔。”程千帆從包裏摸出手.槍換上,鬆了鬆脖子,調整戰鬥狀態,“我得去看看。”
新人不解:“可她又不是真的想幫我們,沒必要為她涉險吧?”
程千帆睨了他一眼,冷道:“知道我們跟北區最大的區別在哪兒嗎?不知道就慢慢想,你還有時間……去吧,路上小心。”
說完她不顧新人又要張開的嘴巴,邁動修長的雙腿跟上三人。
“……最大的區別不就是我們信任同伴麽。”新人咕噥,“北區的人算哪門子同伴?”
他搖搖頭,看看四周的情況,咽咽口水往程千帆說的方向衝。
老天保佑,別遇到北區的人和喪屍了。
分部內建築按其功能性獨棟劃分,除開食堂宿舍娛樂三棟生活樓,剩下研究相關的樓匯成一棟綜合大樓,單層麵積超過一萬平方米,共六樓。
薑曜進樓前看了下門口的區域立牌,一樓行政安全,二樓業務財管,三到六樓都是技術相關的核心部門,要找的資料必然在這四樓。
分部的員工離開的非常倉促,文件資料滿地都是。
血跡殘肢更是觸目驚心。
原本需要刷卡才能通過的層層關卡門洞打開,隨時恭候來人檢閱。
薑曜找到樓梯,直奔六樓。
六樓的格局和一樓相差無幾,也是樓梯口就有一道帶門禁的高級安全門,裏麵再細分各部,分設門禁。
薑曜握緊軍刀,看向分部標牌。
抗病毒二科、抗病毒三科、抗病毒四科……依次類推。
長長的走廊上,一隻傴僂著身體的喪屍拖著一截生前被扯出的腸子,背對著她往更深處走。
靴子踩在一灘早已幹涸的血泊上,薑曜曲起手指,敲了敲厚重的安全門。
篤篤篤。
不重不響。
但足夠了。
兩隻喪屍從二科辦公室裏前後擠出來,都穿著早已被血汙染紅的白色大褂,一隻胸口**敞著一顆被咬到一半的心髒,一隻鼻梁上掛著眼鏡,獠牙猙獰,倒也不難看出生前麵貌當算清秀。
這些喪屍的攻擊模式都很低級,在聞到人味兒之前會優先衝向響聲部位。
薑曜抓住這個痛點,在保持了安全距離的情況下,等喪屍撲倒位置點,再衝過去一鼓作氣紮人腦子。
喪屍落地,死透了。
薑曜走進二科辦公室。
辦公室風格極簡,隻有兩個文件櫃兩張麵對麵的辦公桌,雪白的牆壁上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數個極力掙紮過的手印。
牆角邊倒著一具脖頸被完全咬斷的屍體,血也已經完全凝結了。
隨手一翻桌上的資料,密密麻麻的專業字眼看得人頭疼。
薑曜蹙眉,這麽多東西,哪些有價值哪些沒有他們這些外行又不懂,怎麽轉移?
而且浮空器每個人又隻發了一個……
不應該這樣。
她看向桌麵擺放的台曆,再看向正中央的文件夾,拿起一看。
這一本厚厚的試驗記錄,記錄日期截止九月三日,當天記錄完整……那爆發的時間就是四日。
可現在是幾日呢?
薑曜看著徹底斷電的台式電腦,忽然想起這是個信息化的時代,彎腰扒拉起那具無頭屍體。
腐壞程度還不高的屍體被翻過麵來,露出壓在身下的手機。
薑曜試著點了點屏幕,顯示還有百分之五的電。
鎖屏上的日期映入眼簾。
九月六日。
隻過了兩天。
這可能還不是一座死城,還有幸存者,能夠幫他們分辨哪些資料需要上傳或者提供更關鍵信息的幸存者。
薑曜當機立斷,決定先找能夠幫助自己的土著居民,暫時放棄盲目深入。
把手機還給無頭屍體,薑曜原路返回。
剛出辦公室門,一道黑影迅猛撲來,腥臭的嘴宛如深淵,薑曜驚險側身,避開時腳下踩到柔軟黏糊的什麽東西,險些滑倒。
萬幸她早有準備,雙手軍刀在牆上卡了一下穩住身體,隨即全力一腳,踢開那隻本就在走廊上遊**的喪屍。
喪屍砸在牆麵上,扭曲的脖子一擰,又衝了上來。
這一次薑曜幹脆利落地結果了它。
整個六樓十分安靜。
沒有人的時候,喪屍們總是相處得非常好,安安靜靜與世無爭。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四樓與五樓之間的樓梯上。
薑曜停下腳步,把刀掛回到腰間,反手拔槍。
她站在第十三級台階上,含笑俯視正往五樓走的北區三人。
槍口漆黑,威懾力十足。
老山立刻舉起雙手,道:“等等,我們沒有惡意,確實是特地來找你,但隻是想和你談合作,不是計較剛才的事。”
薑曜哦了一聲,說:“那我拒絕。”
她居高臨下,沒錯過這三人聽到自己拒絕時變差的臉色。
老山深吸一口氣,“你先別急著拒絕,你是一個人進來的對吧?若是別的什麽本,我們相信你一個人肯定也沒問題,但這個本不一樣,人越多死角越小,就越安全不是嗎?你完全可以考慮一下跟我們組隊。”
“為什麽找我組隊?你們三個人看起來是一起的吧。”薑曜反問,“比起多一個不確定的外人,你們三個一起不是更安全嗎?”
願意問就好,願意問就是有戲。
老山勾起嘴角,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請先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山艮,大家都叫我老山,兩個MVP。他們是老賈和卞除,暫時沒有MVP,但都是挑戰本裏特別擅長打配合的實力型玩家。一起進本的還有三個人,等匯合了再給你介紹……我們這個團隊的目標是,打破南區帶新人就讓地盤的潛規則。”
薑曜有了點興致。
“我們現在就是在找目標一致的玩家組成團隊,你在這個時候進本,我們顯然是一路人,所以特意來拉攏你。下次合不合作無所謂,這一把先聯手把南區的玩家給壓下去,如何?”
老山看著薑曜認真傾聽的神色,心中暗笑。
怎麽樣,是不是完全貼合你的心中所想,感覺到了高度一致的理念,心動了?
老賈和卞除不動聲色地附和:“我們很有誠意,歡迎你的加入。”
薑曜掀起的眼皮往下耷了耷。
一個兩個三個,都不計前嫌,一點兒也不把她剛才在門口的作弄放在心上?
太不北區。
“好像很棒的樣子。”薑曜揚起笑容,大力肯定,“北區的確是應該聯合一波,挫挫南區的風頭了,我也一直在找這樣的對象呢,就是不太敢相信真的有和我想法一致的人。”
上鉤了。
老山笑道:“我們這不就來了,咱們以後就是……”
“不。”薑曜打斷他,麵帶微笑。
誌得意滿的笑容再度在老山麵上消失。
取而代之的怒氣在心中瘋狂累積。
“又……怎麽了?”
薑曜笑眯眯道:“我說了我不敢相信有和我想法一致的人,我也不相信北區的任何人,除非你們能夠給我足夠的誠意。”
要不是在這兒動手屬於同歸於盡行為,他都想直接上了!
老山咬著牙扯出笑容,問:“行,你想要的什麽誠意。”
薑曜的槍口偏了偏,指向下方的樓梯。
“你們立刻掉頭就走,離開第三分部,若還有緣相見,我就給你們機會。”
三人的臉時隔不到半小時,又僵了。
卞除最年輕,他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逼急眼了。
“我們誠心誠意跟你交好,你耍我們?”
對此薑曜隻是輕輕抬了抬下巴,問老山:“誒?再怎麽說我也是四個MVP的大佬,你們三番兩次擋我的路,還對我發脾氣,這就是你們的誠意?別有用心還差不多吧。”
老山額角的青筋跳起又隱沒,隱沒又跳起,最終還是忍了。
“你誤會了,我們真的是很誠心來邀請你加入的,爭取到你,我們才有更大的勝算,又怎麽會故意得罪你呢?卞除,道歉。”
卞除比薑曜大了十歲,對一個黃毛丫頭說客氣話已經夠折麵子了,這會兒竟然還要說軟話?!
他氣得發抖,被老賈按住。
後者搖了搖頭。
卞除深吸一口氣,紅著眼睛憋出一句:“對不起,我剛才也是著急,語氣有點不好,希望你能原諒我。”
薑曜表現的非常大度,“沒關係啦,我很大度的,以後不要這樣就好。”
以後不要這樣就好。
卞除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嘴裏都能聞到腥甜的氣息。
其餘兩人也沒好到哪裏去,眉眼間黑氣纏繞,愣是沒有發作,也是夠能忍的。
“那我們就先走了,期待下次見麵。”
老山說完,真的帶人走了,沒再糾纏。
薑曜看著他們的背影,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疑惑。
不北區,太不北區。
這些人到底想幹嘛啊?
她的腳剛下一個台階,樓下又上來一個人。
薑曜再次頓住腳步,看著在門口有過一麵之緣的程千帆。
今天這一波又一波的,她都快以為自己是什麽香餑餑了。
躲在三樓聽完整個談話的程千帆走到她麵前,眼神頗為讚許。
“你果然很聰明。”
薑曜露齒一笑,然後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她把槍插回去徑自下樓,著實不想再理會南區的人。
但程千帆不放過她,緊緊跟著她一道。
“這三個人的目的絕對沒有他們說的那麽單純,還好你也沒打算跟他們攪和在一起,不過你既然拒絕了,以後還得加倍小心提防……”
話音戛然而止,程千帆舉槍速射,直接滅了從三樓晃**出來的一隻喪屍。
薑曜終於正眼看她。
“為什麽你的槍沒有什麽聲音?”
程千帆放下手,蹙眉看看她身上掛得滿滿的槍械,一時無言。
原來都是花架子。
“……手.槍消聲效果好,聲音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控製,雖然有裝彈少的缺點,但還是比較適合這種不用火力壓製突圍的環境。”
原來如此。
薑曜學到了新的知識點,對這個不速之客也耐心起來。
兩人一起往下走。
“這位姐姐,你來找我幹什麽?”
程千帆實話實說:“怕北區的三個孫子會對你下黑手,來看看。”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怎麽南北區都這麽奇怪。
薑曜藏在頭盔下的小眉毛都擰起來了。
“你們南區內部是不是也分派別啊?態度這麽不統一。”
不然怎麽有些人看見自己就橫眉豎眼的,這個人又挺不計較的。
她本隻是隨口一說,畢竟個體差異在群體裏總是存在的,沒想到程千帆還真點了點頭。
薑曜把眼睛睜大了一些。
“撇開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的叛徒不談,我們大致分為兩個陣營,具體情況有點複雜,一兩句我也說不清楚,你就理解為徐行黨和傅醒黨吧。”
程千帆概括了下,“我是傅醒黨,傅醒黨比較接地氣,一般不拿鼻孔看人。”
薑曜:“……你確定沒弄反嗎?”
“是真的。”程千帆認真解釋,“我們隻求生存不圈地,徐行黨謀利圈地,所以他們對外就比較高傲一點。”
還真的有點複雜。
畢竟是南區內部的事情,與薑曜無關,她隨便一聽就過了,沒有追根問底,反而隨口問了句:“那閔秋姐姐跟你一樣是傅醒黨嗎?”
程千帆聳聳肩,“不,她是徐行黨。”
薑曜又沒想到,誒了一聲。
“不是喜歡傅醒的就是傅醒黨,她各種觀念跟徐行比較合,保內對外很有一套……”
地麵忽然震動起來,兩人身形一晃,話音截斷在突發的變故裏。
緊接著一條細長的黃褐色肢體從二樓樓梯口伸出,異樣的眼熟。
剛剛接近二樓樓梯口的兩人同時頓住。
程千帆握槍的手微微發抖。
這裏是樓梯,姑且不論要鑽出來的玩意兒她幹不幹得掉,要是發出太大的動靜把樓層裏的喪屍都引出來了,那就是插上翅膀也難逃一死!
必須到開闊的地方去!
“下——”
樓字還沒說出來,原本還在身邊的女孩縱身翻過樓梯扶手,一眨眼功夫就順著扶手滑了下去。
兩人瞬間拉開超過十米的距離。
她還在危險紅線上,薑曜已經半隻腳踏進安全區了。
程千帆:“……”
離譜,多少也打個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