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酒館

確定小明是真的沒想過回現代, 苟蘭花心事重重,冒著風出了府,坐上馬車後,發現墊子居然是溫熱的。

一旁尚書大人傲嬌, 撇過頭, 就是不看!

兩人一路風塵仆仆的回家, 葛家自然是歡欣鼓舞的,隔天苟蘭花就把以前收集起來的各類誌怪小說收拾好堆在了床底下,再也沒有去翻過。

葛寶去考試了,葛家上下都很緊張,葛太爺整天都要對著牌位念叨一遍, 希望老伴能夠保佑孫子。

張影兒很緊張, 不僅僅是因為心上人要科考, 這更意味著兩人的婚事能不能成。

葛寶也很緊張, 他不知為何會那麽緊張, 但就是覺得, 此番前去帶著眾多人的期盼,不做出點成績來是不行的。

葛家的人天天燒香, 連菜名都專挑那些看起來比較喜慶的做, 比如四喜丸子, 有個喜字,是可以要的。

又比如剁椒魚頭, 有個剁字, 可不把喜氣福氣都給剁沒了, 所以這是不可以要的。

盡管葛家小心對待的, 但葛寶還是落榜了。

苟蘭花安慰:“大孫子,沒事, 你還有錢啊。”

葛寶抑鬱的應了一聲,但依舊看不開,急得葛太爺人帶到庫房裏,指著堆得高高的賬本以及滿滿的銀票,就是要告訴他,孫子,咱有錢,就算以後坐吃山空也足夠吃好幾輩子,千萬別泄氣。

苟蘭花知曉葛寶為什麽會鬱鬱寡歡,張老爺一直欣賞讀書人,張影兒也曾說過喜愛讀書人,所以這傻小子才會杜絕了玩樂,捧起了書本,這落榜了,可不就意味此事又多生了事端。

她想著解鈴還須係鈴人,本想到張府去,但張影兒卻自己找上門了,眾目睽睽之下闖進葛家,連招呼也不打,推開葛寶的書房,眼眶很紅,聲音很大。

“我爹說,你落榜了,讀書也不好,不想讓我嫁給你,我說了,就是要嫁給你,他不讓我嫁我就去出家!就嫁你!”

葛寶和一幹人都還未反應過來,吼完的張影兒又跑了,鑽進轎子裏就催著轎夫趕緊走。

今日她可是在眾人麵前宣嫁的,若是葛寶真不娶,那其他人家也不會要這麽大膽的女子,她故意的!

路上,卓玄的轎子與張影兒的轎子擦身而過,但兩人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對方身上。

卓玄也落榜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本沒什麽,但他不能容忍好友朱亦然上榜。

在他心裏,雖與朱亦然稱兄道弟,但總覺得無論才識等都高於對方,此次卻狠狠被挫。

放榜的時候,朱亦然已經來過卓家一次了,道是要好好慶祝,他也忍著不滿說了些違心的祝福話,昨日朱亦然有派小廝前來,說是今天又要聚一聚。

他答應了,但今天又故意出門,想著之後再派人去朱家說一聲,道是有事耽擱也就算了。

轎子在路上走走停停,他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去酒館吧,又擔心別人說借酒消愁。

去郊外吧,又擔心別人說是有意逃避。

去聽聽小曲,若是碰上熟人就更糟糕!

這麽一想,真是不知道該去哪裏好,同行的小廝給出主意了,道不如去海公子家裏坐坐,這海公子醉心於農業,平日話少,對科舉也不敢興趣,到那裏消磨時光最好的。

卓玄覺得有理,便讓轎夫去了海量平日裏務農的小院子。

人不在,小廝道海量去了街尾的小酒館。

既然已經來了,卓玄也不想就這樣回去,且是真的沒地方可去,便又去了海家小廝所說的酒館。

那酒館確實小,才胡同裏,若不走進仔細找,還真是找不著。

沒看到海量,倒是看見了馮家的千金,卓玄詫異,心想此人怎麽會在這裏。

這人怎麽會在這裏?馮凰驚訝,自從張影兒和葛寶的婚事定下後,她雖然每日笑著,也和爹娘說會找到更好的,但內心其實難受得很,又有些惱,畢竟當初可是把人帶回家讓爹娘過目了的。

每日在家裝沒事人累得很,所以就故意出門道去找人,其實便是躲著人四處晃悠,去街邊大館太過醒目,女子和男子又不同,沒有太多地方可去,這小蒼蠅館還是之前無意中發現的。

一陣寒暄,兩人還是坐到了一起。

馮凰問此此次可靠,卓玄隻道看得很淡,言語透露出遺世獨立的清高,看起來特別的不在乎。

卓玄問起和卓寶的事如何,馮凰也隻笑意吟吟,稱和對方隻是朋友,已經許久未曾聯係等等。

真是難熬啊,兩人心裏想著。

由於無話可說且也不想說,兩人隻好喝悶酒,這一來二去的便喝得有些上頭。

“卓兄,你果然在這裏。”朱亦然神采奕奕,道一聽他出門了就猜到應該是去了海量家的小院子,追去之後從對方小廝嘴裏得知他來了此,便興匆匆趕來了。

“我說你喝酒怎麽也不喊上我,雖然近期有很多人都找我喝酒,但喝起來開心的,當然還是隻有你,咦,這不是馮侍郎家的千金。”

馮凰冷笑,她那麽大的人坐在這裏都半天了,現在才開腔,蒜頭裝什麽水仙花。

卓玄隻好讓人坐下來,招呼上了酒菜,聽著對方大講特講。

“我說啊,此次能上榜還真的是運氣啊,我在家可從不讀書的,就考試那天晚上還去聽小曲了,連我爹都說是走了狗屎運。”

卓玄緊繃著臉,很想打死麵前這隻豬,但他不想表現出任何嫉妒心理,隻好將酒杯推過去,又斟滿,“恭喜。”

“嘿嘿嘿,就等你這句話呢。”朱亦然剛要開口,馮凰忽然拍案而起,麵頰酡紅,“有完沒完!誰要聽你這些破事啊!”說罷揪著卓玄就往外走。

卓玄心裏偷偷叫好,連衣裳被揪皺了也不在意,跟著馮凰出了酒館。

馮凰絮絮叨叨,酒意上頭:“我真是不懂,不想聽就別聽了,你這人就是虛偽。”

若是平常,卓軒也不會和她計較,可這酒意上頭也不幹了,“說誰虛偽,你才虛偽,巴不得誰都不好,卻又假裝對誰都好。”

馮凰頓了頓,忽的哭了。

這遠遠的聽見有人走來,卓玄心想這野巷子裏別人看到還不知會怎麽想,也覺得剛才話說重了,見旁邊有平常供奉土地的廟,便把人拉進去,順便把門栓掛上,掛上後覺得這行為怎麽越發說不清了,趕緊又把門開得大大的。

他知曉把人惹怒了,道歉也無濟於事,便等在一邊。

馮凰哭得眼睛紅腫,也不能回家,隻好跟著卓玄先去了海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