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已綁定晉酒。】
盛泉再次確定了晉酒的排號。
確實是79。
盛泉對【79】這個數字有印象是因為, 在書中寫過一個劇情，晉酒在成功練會了用較沙啞的嗓子唱出好聽的歌後，為了克服對上台唱歌的恐懼, 參加過大大小小可以報名的節目。
之前就說過，《星芒》的娛樂圈是很卷的, 像是顏回那種長相放在她上輩子絕對能排個顏值前五, 但在這裏也隻是中上而已。
不光是藝人卷，各大公司, 導演幕後都很卷, 在這樣的基礎條件下，各類選秀節目也是層出不窮。
大型多, 小型就更多了, 五花八門什麽都有，什麽選最佳顏值, 最佳歌聲, 最美舞蹈, 最棒演技, 連武打生都要選。
晉酒變換唱法，練習了七年，23歲時報名了一檔由一家快要涼了的衛視做的唱歌類選秀節目，普通的那種花錢投票環節被替換成了“觀眾投的每一票都會投放進慈善機構”。
這個慈善機構可是真的, 從它建立開始就一直全網透明，保證每一分錢都會落到該落的地方。
在這樣的一番操作下，原本無人問津的小節目小小吸引了一波關注, 也算是用低廉成本做出了較好的結果。
晉酒擺脫陰影大放光彩……當然不可能。
輪到他上台的時候, 他依舊一句詞唱不出來，剛上去一分鍾就慘遭淘汰, 但書中描寫，他並沒有很失落，而是在下台後，投了790票給一名他認為唱得很好的選手。
一票一塊錢，790元已經是晉酒將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他投完之後，還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次也不算白來，這790用在別人身上，比用在他身上值得多了。
盛泉會把晉酒從“普通的喜歡紙片人”進階成“非常喜歡的紙片人”，這段劇情占了很大的原因。
在晉酒割腕自殺後，盛泉是看都不想看一眼前文，一些其他讀者卻是聚集在一起研究過他的心路曆程。
她無意中瞥過群裏說起，其實在被毀嗓子後的十年，晉酒是處於一個自卑的階段，如果這時候有人願意拉他一把的話，他突破心裏障礙的可能性很大。
中間的十年，是已經逐漸看不到希望，但還抱有一絲希望持續前進。
最後的十年，幾十年的疲憊，身體的衰敗本來就已經讓晉酒麻木，在那個時期他應該是患了抑鬱症，深受病痛的折磨，在苦苦支撐的時候，父母去世，上台唱歌就成了他最後的執念。
完成執念後，才突然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愛，如當年一般突然而又熱烈。
這如何不讓他感到害怕與恐懼呢。
而現在，雖然晉酒的嗓音永遠不可能複原，他遭受的傷害也永遠都在，但確實處於三十年中最存有希望的三分之一階段中。
這種情況大概有點類似於萬寶的早期癌症。
絕症，會死，但發現的早，也就還有救。
盛泉搜了搜關於晉酒的新聞，果然全都是負麵，基本都是抓著他“唱歌難聽”“歌壇騙子”來說。
再往前的時間就都是誇耀了，被天使吻過的聲音，治愈的嗓音，能夠讓人感受到充沛感情。
娛樂圈一向都是這樣，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捧的時候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踩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甚至添油加醋。
晉酒還沒被毀掉嗓子時的歌聲基本沒有留存，他那時候甚至還沒來得及出專輯，基本都是視頻或者音頻，但也許是當初那家公司的授意，也許是因為經曆了七年時間，盛泉找了一圈，也隻找到一兩段視頻。
她看小說的時候就好奇被那樣熱烈追捧的嗓音到底是什麽樣的，仔細一聽，就發現那些吹捧的報道所言非虛。
哪怕是聲音明顯有些失真，畫麵也模糊無比，她依舊被這歌聲好聽的不行。
十六歲的晉酒靈氣自溢，隻憑借著天賦就能將這副好嗓子發揮的淋漓盡致，流轉在歌聲之間那充盈的情感能被聽到的人輕易感知，拉進這首歌帶來的世界中。
有瑕疵的錄音都這樣了，難以想象現場聽會有多舒適。
而小說中的晉酒竟然能憑借三十年的努力，用一副被毀掉的嗓音，重塑出另一個“上帝之聲”，如果不是他自殺，後麵肯定能走上國際有更好發展的，太可惜了，辛苦這麽久，就差那麽一步。
盛泉每每想到這裏就扼腕歎息，歎著歎著，突然想起來自己穿進來了，立刻收起了歎息。
她看了眼係統資金裏躺著的一個億，有了個好主意。
****
《人生路》書粉群照舊聊天。
正聊得火熱，一條新消息跳了出來。
【已點讚，這個節目什麽時候播出啊？】
大部分人沒反應過來，小部分人卻一下就驚了：勝券在握！
富婆書粉！華星樓主！
確定不是有人改昵稱冒充後，群裏一下就熱鬧起來了。
【啊啊啊啊啊小姐姐你回來了！！！】
【富婆你好，缺腿部掛件嗎？上過大學會自己上廁所的那種】
【蹭蹭蹭，瘋狂蹭！！】
【我一個摩托車疾衝過來圍觀！真的是樓主嗎！！】
【嗚嗚嗚大佬你竟然還會回來，我以為你棄號了！】
在群裏瘋狂發消息的時候，也有不少人立刻超級激動的去跟親友分享：
【勝券在握出現了！她又出現了！】
【集美！我要見證曆史名場麵了！】
【她竟然一直在群裏沒棄號誒，哇哦，這種和樓主在一個群的感覺還挺不錯的，以後請叫我吃瓜一線達人。】
就在群裏瞬間熱鬧十倍的時候，那個被回複的妹子也看到了消息，一整個受寵若驚起來，趕忙回答：【好像是明天播出，今天預投票，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是因為同學參加了所以幫她拉拉票。】
其實她同學就是去湊熱鬧的，畢竟再小的衛視那也是電視台啊，上個電視也是挺新奇的，她也覺得很新奇，就自告奮勇的說幫忙拉票。
結果現在，票沒拉幾張，竟然把那位斥資一千萬砸給劇組的勝券在握拉來了。
這可是名人！
至少在各種平台號，關於【有錢人是如何追小說的】【論有錢人買下一棟大廈的理由有多離譜】等等等等視頻已經滿天飛了。
盛泉並沒有出道，但她那個開通之後一條微博沒有發過的賬號，現在粉絲量已經超過了許多二線明星。
而且那些視頻號和大v幾乎顯微鏡附體，還找出了許多關注盛泉的藝人或導演或編劇，其中還摻雜了不少小型娛樂公司的老總老董，列出來的名單不說多麽震撼人心，但也絕對稱得上是密密麻麻。
內行都知道，那份名單裏並沒有大公司和大明星，自然也不會出現大導演大編劇，他們和盛泉又沒有合作關係，自然不會主動上去關注。
名單裏出現的基本都是一些三線或三線以下的，就算是有作品，也屬於是那種曇花一現式。
但營銷號可不管這個。
他們一向是什麽熱度高做什麽的，比起實話實說“關注盛董的都是一些缺錢和沒地位的小公司小人物”，他們更喜歡矮個子裏拔高個，先列出一條密密麻麻的名單，再把名單裏勉強說得過去的人或公司拿出來吹一吹。
例如某個三線演員在一部成績不錯的電視劇裏出現過三個鏡頭，就吹他演過爆劇，一個導演曾經拍攝過大投資結果隻盈利一點的電影，就光吹票房上億，某公司小小一個，就吹老牌公司已在娛樂圈駐紮十年以上。
反正先把這些人一通吹，然後再來表示“這樣的人都主動關注盛泉，可見她背後到底有多麽雄厚的資本力量”巴拉巴拉。
這個視頻號吹了下個視頻號繼續吹，吹到現在，盛泉超級富豪的人設已經板上釘釘真的不能再真了。
哪怕她出現的時間並不長，也很高冷的一個回關都沒有，甚至從來不發微博，大家也都願意抱著一種“近距離圍觀富豪”的心態關注她的動向。
但說歸說，當她本人突然出現時，大家第一反應還是“真的假的”？？
盛泉並沒有回那些瘋狂刷屏的消息（主要也回不過來），直接通過群消息搜索找到妹子回她的消息，繼續回複：【看上去不錯誒，幫你同學點讚了！】
【我有點感興趣，是在哪裏買票啊？搜了一下沒有看到賣票入口】
不等妹子回答，立刻就有熱心群友解惑：【這種小製作賣票哪有人會買啊，觀眾都是選手親友】
【對對對，我就當過親友，而且有的節目觀眾親友不夠的話，節目組還會花錢請人去演觀眾】
【這好像是草莓衛視的吧？】
【我靠，富婆姐姐說了我去看一眼才發現，這選秀節目夠逆天啊，直播時間淩晨一點，誰家搞選秀在這個時間點搞的】
【沒錢唄，一看他們那排版就知道了，在草莓節目這麽涼的衛視還是這麽涼的直播時間，涼透徹了】
盛泉繼續打字：【啊~淩晨一點啊，太可惜了，我要早睡】
【本來還打算去現場看看的，算了算了，皮膚重要】
她又跟群友們瞎扯了一會，聊嗨皮了才離開群，轉頭給營銷組打了電話。
“現在網上已經有截圖了，把這件事微微擴大就行，不用太大，後麵還有別的活。”
等營銷組接了任務開始幹活，她又打給了王總，詢問他認不認識草莓衛視的人。
王總混跡圈內多年，別說草莓衛視，就是那幾個排名靠前的，他都有幾個朋友，當然，朋友在裏麵說不說的上話就不知道了。
盛泉問他，他自然要打聽什麽事。
盛泉說的輕描淡寫：“也沒什麽，就是他們有一檔節目我挺感興趣的，想托你要個票。”
要個票這種小事還用找他這個量級的嗎？
但盛泉要找他牽線，他瘋了才會不答應，當即表示“你放心這事有我絕對沒問題”，轉頭電話就打到了草莓台。
他在草莓台的這位朋友地位還不低，是一位副台長，聽王總找他要票，一口答應下來，也是奇怪：“這個節目班底拉胯，我們台裏都不太重視，你這是幫誰要？”
他不問王總也會說，盛泉明明隨便找個人就能拿到票還找他，不就是想讓他在草莓台的朋友這裏提一嘴嗎？
他一說盛泉的名字，副台長的神情就有點變了：“就是這段時間風頭很盛的那位？”
大衛視也許不會太在意盛泉，畢竟盛泉有錢跟他們也沒關係，但他們這種岌岌可危的小衛視可就不一樣了。
王總立刻把盛泉一通吹，當然也吹了吹自己和盛泉的關係有多麽多麽的友好，盛泉甚至還給他以骨折價讓出一層樓。
最後才總結道：“可能盛董畢竟還年輕，就喜歡看這種年輕人愛看的節目，她求到我這裏來，你可得給我賣個麵子，給我們盛董一個最佳位置。”
副台長求之不得呢，當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等電話掛斷了，他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的大客戶不能放過，自己掏出手機搜索起來，搜那個野雞選秀節目的名字和盛泉的名字，果然搜出了話題。
他定定的坐在那，看著手機上的截圖陷入思索。
幾分鍾後，他切到聯係人，撥通了一個電話：“台長，是我……”
當晚，#盛泉一句太晚，【歌聲有你】提前五小時#上了熱搜。
底下還附帶草莓台官博的截圖，工作人員直接表示：【如果盛董覺得晚八點還是太晚，我們還可以繼續提前】
盛泉看著冉冉升起的熱搜，對已經不用打吊針，可以兩隻手一起工作的顧兆說：“草莓台很會抓住時機啊。”
顧兆並不意外：“再不奮力一搏，他們就真的要倒了。”
盛泉：“我猜到了他們會配合我，倒是沒想到，配合的這麽徹底，寧願犧牲自己來給我做綠葉，果然都是人精啊。”
“既然配合了，當然要配合的更徹底，現在就算是您說，您看上了台裏的某個人，他們都會立刻把那個人裝進盒子係好絲帶漂漂亮亮送到您麵前。”
顧兆依舊是那副機器ai的語調，平靜的說著相當離譜的話：
“當然，如果您有這樣的想法，我也會幫您實現。”
盛泉一噎，是不是幹這行的都有這個毛病，於向晚這樣，顧兆也這樣。
她甚至懷疑根據這倆人的尿性，要是她說一句看上他們了，裝盒子綁絲帶的就是這倆了。
顧兆不一定，於向晚是肯定的，那家夥說不定還會很有儀式感的在盒子上綁個蝴蝶結。
還好她意誌堅定，要不然豈不是要墮落。
盛董自我平複了一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明天我去看選秀，公司交給你了。”
“大家都說我豪，也是時候該豪給他們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