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顏顏, 別站那兒，過來幫忙。”宋奶奶回頭喊道。
“來了來了。”宋朝顏走過去，站到奶奶身旁：“奶奶, 這是在幹嘛，要把常青藤都除掉嗎？”
常青藤爬滿了一麵圍牆，清理起來應該挺麻煩, 這是院落的一道風景線，不知道奶奶為什麽要楚淩霄去清除。
節目組跟來的攝影師架著攝像在陰涼角落，準備拍點楚宋CP的約會素材, 宋奶奶很有眼見力想要撮合兩個小年輕。
“牆上的常青藤太多了, 不弄掉怕藏著蛇蟲。”宋奶奶把手裏的除草工具交給她, “來，阿奶要去做飯了, 你幫小楚一起弄。”
宋朝顏接過鐮刀和手套, 仰頭看著楚淩霄，他身上穿的舊襯衣西褲, 不知道是阿奶從哪裏找出來的, 有種久遠的年代感。
“要全部都割掉嗎？”她問。
楚淩霄低頭看她一眼：“最好是全部清除掉，常青藤會破壞牆壁, 磚頭有些裂開縫了，得找人幫奶奶翻新圍牆或推掉重建。”
“奶奶說很喜歡這麵牆，所以讓我先清除掉常青藤，以後再說。”說著, 他從樓梯慢慢下來。
宋朝顏退開兩步：“需要我怎麽弄？”
楚淩霄將樓梯移了個位置，再踩上去：“你就站這兒給我遞工具就行了。”
宋朝顏輕輕應了聲, 微仰著頭看著仔細清理雜草的楚淩霄，他要什麽工具就給什麽。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走, 楚淩霄把院落裏的常青藤，慢慢地弄了下來，再把藤都收拾出去，清掃牆麵下的垃圾。
阿奶說要把牆麵用水清洗一下，宋朝顏拿著水管對著牆，看到提著掃帚從外麵進來的楚淩霄，他額頭上滿是汗，發型略顯淩亂，卻不減帥氣。
不知為何，宋朝顏腦子一抽，捏緊水管的出水口，對著他滋。
井水從天而降，宛若天女散花的水滴淋了楚淩霄一身，他微楞了下，看向樂嗬嗬的宋朝顏。
宋朝顏拿著細水管，笑的像隻小狐狸，“給你衝一下，降降溫。”
冰涼的井水去除了渾身的燥熱，弄濕了楚淩霄的全身，額前細碎的發絲滴著水，濕透了的襯衣緊貼身體，健碩有力的身材若隱若現。
忽然地，宋朝顏不敢看他，移開了目光，水管衝向牆壁。
楚淩霄抹了把頭發，倒也沒生氣，“我去衝個涼。”
宋朝顏背對著他，微微吐出一口氣。心裏想著，楚淩霄這個人渾身氣息冷漠，透著疏離的冷酷，讓人不敢靠近。接近了他之後，反而發現，他對她挺有包容度。
他不像外界傳的那樣，冷酷似機器，沒有任何感情。
三人吃完晚飯，院子裏坐了會，宋奶奶去衝完涼，就去了臥室準備睡覺。老人家作息和年輕人不一樣，睡得早起得早。
沐浴出來，院子裏已經空無一人，宋朝顏回到臥室，秋老虎的天氣很燥熱，老人家耐熱，隻開了風扇，她怕奶奶著涼，便也沒開空調。
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宋朝顏腦袋裏胡思亂想：
她到底要不要和楚淩霄談戀愛。
不談戀愛就要直接告訴他：她沒有戀愛的想法，她不喜歡他。
可這些違心的話，她又無法說出口，還是知道他並不是因為係統，才會對她好，他都舍命去救她，如果她還懷疑他的心，那也太...
她心裏很亂，很不安。
這隻是一本書，她隻是無意中闖入了這個世界。
如果有一天能夠離開這裏，那她和他將何去何從，開始一段沒有結果的旅程，何必呢。
明知道不可以不行，她還是動了心。
口有點渴，宋朝顏起身去廚房倒水喝，廚房燈泡老舊，散發著昏黃的光，她倒滿一杯水，熄了燈走出去。
今夜的月光很大，清冷的月華散落人間，銀色的光亮了院落，以至於她能十分清晰看到楚淩霄的身影，她心一跳，腳指緊張不安的動了動。
怎麽在她滿腦子都是他的時候，偏偏他出現在眼前。
男人站在院子裏，身形修長，手中夾著一根煙，看側身似乎有什麽愁緒，神情沉重。
他也睡不著麽。
因為什麽事。
由於不需要麵丟對鏡頭的拍攝，他身穿著寬鬆的T恤和闊腿短褲，有點像那什麽清爽男高，她沒動，躲在陰影處，暗暗觀察著。
男人抽煙的樣子有種頹廢感，她很少見他抽煙，不愧是頂流偶像，哪怕是抽煙也有種說不出的帥。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男人忽然熄滅了煙，轉頭：“還要在那站多久？”
宋朝顏楞了下，原來他發現她了。她輕咳一聲，走過去：“你怎麽還沒睡？”
楚淩霄：“睡不著。”
“太熱了嗎？”宋朝顏手指摩挲著水杯，“那空調比較舊，製冷不如以前，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不用。”楚淩霄依舊看著她，黑色的眸子深邃，有種讓人覺得會掉進去的危險感。
宋朝顏低垂眼睫，道：“真的不用？”
“嗯。”楚淩霄應了聲。
兩人沒說話了，院子裏一片沉默。
宋朝顏感覺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提議：“外麵有點風，時間還早，我們出去散散步？”
“行。”楚淩霄。
宋朝顏快步走進廚房，一口喝了半杯水，撥弄了下耳邊垂落的頭發，慢步走出去。
兩人一起離開院子。
晚上快十點，鄉下的人不像城裏有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大部分人睡得早，因此夜裏鄉村分外安靜。
月光亮堂，用不著什麽燈，兩人並排走在鄉村沿河的小道上。
“你的胃還好嗎？”宋朝顏。
宋奶奶做菜都喜歡放點辣椒，隻有青菜才不放，對於不嚐吃辣的人，很有可能腸胃出現問題。
楚淩霄答：“放心，我吃得了辣，沒事。”
宋朝顏側頭看他一眼，道：“等會回去了，打兩盆水放你房間裏，你要覺得熱了，就泡一泡。”
楚淩霄再次拒絕：“不用了，我耐熱。”
兩個人無言走了一段路，小河流水輕輕流淌，夜風拂過，帶來一絲絲清涼，比房間裏舒服多了。
宋朝顏發出感歎的聲音：“鄉下比起城裏，生活慢多了，這個點大家都睡了。”
楚淩霄來了一句：“早睡早起好。”
宋朝顏嗤笑：“你嘴上這麽說，沒見睡得早。”
楚淩霄停下腳步看著她。
兩人站在小河橋邊的柳樹下。
“我說的不對嗎？”宋朝顏微微慌亂，道：“你之前在別墅，也沒睡的早。”
楚淩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你怎麽知道？”
“我才沒關注你。”宋朝顏開始解釋：“我都睡了一覺起來找水喝，你都還沒睡，還把我嚇一跳。”
“嗯，我的錯。”楚淩霄低沉道。
宋朝顏扭頭盯著河麵：“誰要你道歉了。”
楚淩霄：“錄完這期，下一期就是戀綜結局了，你覺得我怎麽樣？”
宋朝顏心髒砰砰的跳起來了，明明才喝過水，卻感覺有點口幹，“什麽怎麽樣。”
深墨色的天幕填滿了璀璨的繁星，地麵鄉村零星燈火，寂靜安逸。
楚淩霄看著她線條優美的側臉，他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看中了的東西和人都會想方設法得到。
他也沒想到，會有一天，強烈的想要知道宋朝顏的心意。
“別裝不知道。”楚淩霄不容她逃避，微微傾身靠近，黑沉的雙眸緊盯著她，宛若預備捕獵前的野獸。
宋朝顏的心狂跳靜不下來，她努力保持鎮靜：“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還有，別靠這麽近……”
她伸出手想把他推開，卻被握住手，放到胸膛處。下麵是他一聲又一聲的心跳，熾熱滾燙，仿佛要灼傷她的手。
楚淩霄清冽的聲音：“感覺到了嗎？”
手忍不住握成拳，微澀，欣喜，羞赧，各種情緒充斥著宋朝顏的心房。
楚淩霄空著的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臉，看著她沉聲道：“我不是熱才睡不著，是很想要一個答案，這個答案隻有你能給我。”
宋朝顏心仿若爆炸，她知道，這個答案非她莫屬。
今夜，她是唯一的答案。
“我……”宋朝顏動了動唇。
楚淩霄凝視著她：“顏顏，我喜歡你。”
他說出口了。墜海逃脫生死後他沒說，在她以為單獨約會的時候他沒說。
偏偏在此刻他說了。
宋朝顏腦袋一片空白，緊張無措，突然不知道怎麽辦，掙脫他的手，下意識想要逃避。奈何男人的手力氣很大，讓她無法逃脫。
她不是沒聽過別人的示愛，卻很難抗拒他的表白。
宋朝顏久久沒說話。
楚淩霄等了片刻，失望地鬆開手，她明明她也喜歡，他能感覺的到。
努力平複呼吸，宋朝顏扯了扯他的衣角，“太晚了，我們回去吧。”
楚淩霄默然幾秒，道：“走吧。”
兩人沿著河走回去，一路無言，走進院落裏。
即將分開回房。
宋朝顏出聲：“楚淩霄。”
男人轉身看著她。
想了一路，宋朝顏終於平靜了許多，站到他麵前：“你低頭。”
楚淩霄低頭。
宋朝顏踮起腳，突然親在他臉上：“你要的答案，我給你。”
說完，她想跑，卻被拉住手臂，纖腰被攬入懷裏。
他的吻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