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花油

那點燃的合歡香, 緩緩發揮了作用。

雲舟覺得自己像一隻飛行在迷霧中的飛鳥,雀躍著要到達遠方,似乎她此刻該做些什麽, 但又隻能本能的顫動翅膀,對該去哪裏迷茫無頭緒。

那空虛感催著她不知不覺的抬起手臂勾住了蕭錚。

雲舟的層層衣裳並沒有被完全散落,隻是被解開係帶之後有些亂了, 身上的涼意讓她在迷亂中稍微清醒過來, 她慌忙的把手落在蕭錚的肩頭想去推他, 但最終沒有使力。

她想起魏嬤嬤給她看的那幅畫。

那裏的女子衣裳也都是敞開了的。

她閉起眼睛,在心中拚命念著,本該這樣的, 沒什麽奇怪的, 忍住。

然而麵上燒的太厲害, 她根本不敢睜眼看蕭錚的臉,幹脆別過頭去。

遊戲的指尖在由低到高一路往上。

雲舟的身子隨之一縮, 終於睜開迷蒙的眼眸似嗔非嗔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在蕭錚看來, 是一種含羞帶怯的勾引。

他一早覺得, 她的肌膚白似北燕山山巔的雪, 是大片耀目的白, 而山巔有殷紅的梅樹開放, 結出飽滿的果實, 神聖不容褻瀆。

蕭錚的手, 慣於挽弓握劍, 手心裏有一層薄薄的繭, 落在潔白的雪堆上, 是粗糙的觸感。

白雪終被亂枝反複磋磨, 留下細細的痕跡。

窗外月華如水,紅色梅花林中,那料峭枝頭的柔軟花瓣如被大風刮過一般顫抖著,快從料峭的枝頭跌落,被打上一層冬日的霜雪,又瞬間融化成水。

纖弱的花朵可經不起寒風地摧折,隻招搖了兩下就墜入了冰涼的雪地。

雲舟才剛剛嚐到一點甜頭,結果又驟然之間掉進了地獄。

她實在是忍受不住那樣的劇痛,痛呼出聲,冷汗唰的一下就濕透了額發。

她這下徹底清醒了,那疼痛的來源令她驚恐不已,瞪大了眼睛。

蕭錚看著雲舟的反應,愣了一下,眸中情緒一時變幻莫測。

他先是很詫異,而後生出一種狂喜,再然後又變為一種嗔怒。

他壓住心中起伏的駭浪,霸道地捏住雲舟小巧的下頜,不許她眼神躲閃,逼視她的眼睛問道:

“你和蕭銳根本沒有行過男女之事,為什麽騙我?”

雲舟感覺自己好像被劈成了兩半,本來已經痛苦不已,還要被他冷言冷語的質問,委屈極了,眼淚劈裏啪啦的掉下來,她哽咽道:

“我什麽時候騙你?我隻是沒有說而已。”

“……”

蕭錚看著她滾落的眼淚珠子,瞬間又清醒了,心裏有些慌,原本心中就是喜悅多些,這下又心疼不已,也就越發的有耐心。

他輕輕地替她吻去眼淚,然後語帶無奈的哄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是早些告訴我,何苦遭這份罪。”

他往後退了退。

這樣半路急刹車,又是另外一種難過,蕭錚頭上也下了冷汗。

他埋首在雲舟軟玉似的肩頭,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聲。

隨著龐然大物的退去,雲舟如蒙大赦,終於喘過一口氣來,痛苦頓時減少了一半。

她想結束了,她覺得這種事一點意思也沒有,像是犯人在上刑。

就是被抓去慎刑司被鞭子抽,好像也比這好一點,起碼還體麵些。

還好蕭錚的頭還埋在她的肩窩裏,未曾看她。

他的頭發蹭著她的脖子,癢癢的,雲舟不由得躲了一躲。

她一動,蕭錚便抬起了頭。

雲舟這才瞧見蕭錚那一頭的冷汗比她還多些,不由得心裏一動。

想停下的話,到了嘴邊,但是沒有說出口。

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很喜歡他呀……

這種時候,還想著心疼他,很想給他擦擦汗珠子。

雲舟的心裏頭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溢的柔情。

這柔情驅使著她去奉獻,去包容他的一切所作所為,就像是未曾開拓的疆土,等待著它的君王騎著他的戰馬,征服過來。

她想以一種鴻蒙初開時就有的方式去撫慰他的痛苦,哪怕自己也還在痛苦之中。

雲舟咬了咬嘴唇,伸手拿起了那個青瓷瓶,乖巧地說道:

“你且等等再開始,容我先喝了它。”

說著,就去拔那瓶子的木塞。

蕭錚一愣,馬上伸手去奪:“你要喝它?”

雲舟攥的死緊,蕭錚一下竟沒能奪去,她以為蕭錚不懂還解釋道:

“魏嬤嬤說了,女子有不幸洞房時殞命的,若有這東西,可以保命,我剛才……”

雲舟頓了頓,有些羞赧:“剛才險些疼死,可見魏嬤嬤所言不虛,我猜應該是這東西有鎮痛之用,就如曼陀羅花,喝了就不疼了,我才好忍著你些。”

蕭錚聽了雲舟這番乍一聽頗有道理的胡言亂語,一時也不知該怪罪誰。

他壓住雲舟的手腕,不叫她動作,耐下心說道:

“女子洞房殞命,通常是因為成婚時不過十三四歲,年紀太小,難起情/欲,所以容易受傷,如果有你手中的花油,就能稍微順利些。”

雲舟點了點頭,她的腦筋在此處扭住了結,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不能喝?

蕭錚摩挲著她的手,又問道:“你們女孩子戴的鐲子若摘不下來,如何取之?”

雲舟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問到這個,但還是答道:“在手上塗皂水,或者塗油……”

她說到一半,忽然開了竅。

原來這花油不是用來喝的,是用來……

怪不得,魏嬤嬤說,要用這個還得陛下允許,那確實需要他允許……

她才恢複的臉色登時便又紅透了。

雲舟嫣紅的嘴唇抿了抿,怯怯地囁嚅道:“那……我用不用呢?”

蕭錚的胸膛壓下來,與她肌膚相貼,緩緩從她手中將那小瓶子奪了扔在一旁,然後在她耳邊誘哄道:

“旎旎,你馬上就十九歲了……”

十九歲,怎麽能和十三四歲的孩子一樣?

十九歲的少女的身體,早已經是熟透的果子,隨時可以采擷的了。

蕭錚的聲音帶著一種異樣的蠱惑,含住了雲舟小巧的耳垂。

他說:“旎旎,不用靠那種東西,你得靠你自己……”

雲舟心中,升起一種在劫難逃的不安,她不自覺攥緊了手心。

蕭錚耐心地吻開她微蹙的眉心,然後在她身上壞心眼地咬了一口,以帝王的口吻嗔怪道:

“在外頭朕給你打傘,給你提燈,現在到了床笫之間還得是朕伺候你,你說你該當何罪?”

雲舟又羞又惱,不滿地哼了一聲:“誰稀罕你伺候,走開!”

說著作勢要爬起來,這一起身,忽覺得頭發扯的生疼,這才想起,兩人的頭發還結在一起。雲舟此刻全然沒有多少活動的餘地,不得不與**不懷好意的男人湊在一處。

蕭錚笑了,一把撈回她:“往哪跑?欠了我多少債,今天起碼要還上利息才能放過你。”

然而,蕭錚語氣雖惡狠狠,動作是輕柔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往下挪……

漸漸的,雲舟又重新飛翔在那無邊的迷霧中,但她這一次已經透過破開的雲層看到一點真相,因此臉頰越發紅的像熟透的桃子。

她的嬌柔美麗,潔白脆弱,越發襯得蕭錚泛著古銅色的身軀強壯。

雲舟攀住大樹,想尋求一點安全感。

然而安全感沒尋到,被樹木調皮的枝丫戲弄得乍然驚起。

“你別!”

“別什麽?我怎麽你了?”

蕭錚明知故問,語帶戲謔。

雲舟避無可避,隻能咬牙忍耐。

她如一隻小獸走在森林,前方都是未知的危險,小獸渾身發抖,不能自主。

“我討厭你……”

蕭錚沉聲道:“再胡說,就加倍的罰。”

雲舟不敢出聲了,幽怨地看著他。

因著頭發的牽扯,蕭錚起身時也托住了雲舟的背,讓她跟著一塊坐起來。

雲舟不經意一低頭,嚇得趕緊挪開眼睛。

她坐在蕭錚腿上,比他略高了一點,蕭錚微微仰著頭,喉結滾動,附耳道:“這回該輪到你伺候我了,你自己試試。”

他聲音有些微啞,鼻息浮動在雲舟耳側,叫她心尖一顫。

蕭錚將她的頭猛的按下來,吻住了她,把一聲滿足的歎息渡進了雲舟的口中,同時,雲舟的支吾聲也被他吞沒了。

雲舟匐在蕭錚的肩窩裏微微喘著氣,不動了。

蕭錚覺得好氣又好笑,捏一捏她柔軟的臉蛋:“這就耍賴?真是懶的可以。”

不等雲舟回話,他又重新將她放倒在榻上,鋒利的眼睛漸漸不再遮掩自己的狼性和蓬勃的欲望:

“你自己發懶,可就不要怪我了。”

雲舟這才知道,蕭錚雖然在朝堂上是個仁義的君主,然而在**,完全是一個暴君。

無論她說什麽都沒有用,更加不能反抗他,否則就是一輪懲戒。

而他的戰利品就是她委屈的嗚咽,在他背上留下的紅痕,和無法忍耐時迷亂地呼喚他的名字。

這暴風驟雨刮了一夜,雲舟最後已經不知今夕何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暈了過去還是睡著了,一直隱隱約約的聽見蕭錚喚自己的小名:

“旎旎……旎旎……”

天蒙蒙亮時,蕭錚像隻餮足的肉食動物,躺在雲舟旁邊懶洋洋的看著她,時不時去捏捏她的鼻子,碰碰她的眼睛。

雲舟在夢中不勝其煩,無意識的一揮手,啪的一下打在蕭錚臉上。

蕭錚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巴掌,舌頭頂了頂被打的側臉,笑了一下。

然後一臉嚴厲無私的樣子重新翻起了身:“旎旎,你好大的膽子……”

那無辜的罪犯在睡夢中絕望地哀歎了一聲……

“饒了旎旎吧……”

“不行。”

“旎旎想睡覺……”

“不行。”

“那你快一點……”

“不行……唉!還敢踢我!”

作者有話說:

@熙桃見果

敲黑板!!!

再沒有慧根我也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