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半緣風月半緣君】

公主的美貌永遠是被人所津津樂道的話題, 尤其是暮皇後生下的兩位公主,將母親的美貌繼承的很徹底。

升平與安榮都是絕色的美人。

隻是升平作為大統的繼承人,人們提起她時更多的在關注她的能力,因為那才是與大胤的未來息息相關的特質, 而皇帝的美貌隻是承天殿微不足道的點綴。

而妹妹安榮作為一個不問政事養尊處優的皇室花朵, 她的美貌就更加容易被關注和提起。

若說姐姐升平的容貌氣質與暮皇後如出一轍,是天邊清冷皎潔的月, 那妹妹安榮就是禦花園裏開的雍容的牡丹花。

安榮的眉眼更加豔麗, 臉頰也更加飽滿圓潤, 她喜好招搖雍容的顏色, 即便騎馬時偶爾穿男子的服侍也會選擇熱烈如火的胭脂紅。

姐妹二人有時在宮中馬場並轡而行, 光芒灼人如日月同輝。

“阿姐,你自成婚後, 比原來更像阿娘了。”

安榮沒有專心騎馬, 她在馬背上一直在偷看姐姐的側臉, 這回下了馬,她越發仔細瞧來瞧去, 把升平瞧得困惑起來。

“我有什麽變化嗎?不過將頭發梳上去罷了。”

安榮很篤定地點頭:“有變化呀, 阿姐原來雖有八分像阿娘,但氣質比阿娘更疏離,向高山上的雪, 有些冷清, 而如今比以前添了許多嬌柔之態, 咱們阿娘在阿爹麵前就是這樣的。”

升平摸摸自己的臉, 她自己倒是瞧不出來, 或許那是很微妙的改變, 是不知不覺的。

她的生活還是與原來差不多, 隻不過添了個駙馬,若是有改變,也定是因為他這個變數的緣故。

勒桑騰炎是將軍,長得高大威猛,自然顯得自己格外嬌柔些的。

她想起之前夏季胤都周邊三州幹旱,她作為皇太女替父皇去祈雨,回來後那一夜她焦躁急切睡不著,跑到院落裏去看夜空。

風中是醞釀著雨意的,鼻端有淡淡的濕潤泥土的氣息。

她從睡榻上起來,頭發半散著,烏黑的青絲被風卷著纏繞浮動在她的周身和脖頸,也鼓動著她的衣袖。

駙馬追出來,用鬥篷將她裹住:“天上的雲已經積了這麽厚,今晚不下雨,明日也定是要下的,先回去吧,別著涼了。”

升平不肯回去,她始終仰頭看著天,她深知,那三州的百姓比她千倍萬倍地渴望這場雨。

飛舞的長發拂過勒桑騰炎棱角分明的臉,他從身後凝視著她,沒有再說話。

過了半刻鍾,當第一滴雨水墜落在升平的鼻尖,那些天上遲遲不落的水像終於失去了控製,從雲端撕裂的口子裏傾瀉而下,瞬間就淋濕了人的頭臉。

升平的額發濕透了,但她沒有躲雨的意思,她忽然雀躍地歡呼了一聲,抬手向天空伸展,身後的人見狀,立刻給她戴上帽兜擋住雨水,然後她就被有力的臂膀一把橫抱在懷中往回走去。

升平環抱住勒桑騰炎的脖子,露出純粹歡心的少女神態:“太好了!下雨了!謝天謝地!”

勒桑騰炎的嘴角微微勾起,掩蓋不住寵溺的笑意,他步子很大,是升平自己走路的兩倍,很快就將興奮雀躍的帝女抱回寢殿之中。

升平被輕輕撂在**,她解開披風的繩結剛要說話,而她的駙馬突然間就強勢地吻了上來。?3?5?3?8sy

勒桑騰炎不知道為什麽如此意亂神迷,隻覺此刻五內俱焚,一刻都不能等待,需得甘泉來救。

升平提醒他將帳子放下,勒桑騰炎隨手胡亂一扯,隻聽撕拉一聲也不知道哪一層錦緞被撕裂了,好在沒有落下來。

勒桑騰炎解著懷中人的衣帶,沉溺在香軟中有一種神魂飛升之感。

這是他未來的君王,一生臣服的對象……

他不知道曆史上那些王侯將相們怎麽看待自己崇拜效忠的君王,但想來沒有幾個人有他這樣的幸運,他的賢明的君主不僅心係百姓民生,私下裏還會把生活中的一喜一怒,嬌憨任性都展示給他看,此堪為人生之大幸,叫人如何不沉溺……

升平回憶起那日,臉上稍有些泛紅,她回頭問安榮:“嬌柔之態會不會顯得威嚴不足。”

安榮道:“可能有點吧。”

升平微微蹙了眉:“那我要注意一些了。”

安榮打趣:“如何注意?讓勒桑將軍獨守空房?”

升平笑了:“你這家夥,口無遮攔,也不知以後誰做你的駙馬受你的氣。”

安榮道:“我的駙馬,肯定得按姐姐的需要來找,姐姐要大胤有一把鋒利的戰刀於是找了一個將軍駙馬,姐姐與駙馬情篤,該不會找第二個,如此就該缺一個朝中的文臣,那我就找一歌狀元駙馬,替姐姐籠絡住一個有治世之才的文臣。”

兩年後,安榮嚷著讓蕭錚給她在渭宮辦一個選婿宴,把朝中勳貴家中適合的公子們都召來,她要親自選婿。

蕭錚對長女寄予厚望,嚴厲一些,對這位愛撒嬌的次女就更縱容些,嘴上說著胡鬧,但禦筆一提,這皇命也就宣了下去。

選婿宴辦在宮中原本選秀的宮殿,荒置不用多年,好好收拾了一番,亭子裏豎起一幅巨大的屏風,安榮就坐在朦朧的屏風後,觀察著庭院中宴席裏的一張張麵孔。

其實不是每家都願意自家兒子尚公主做駙馬的,尤其是天資卓越的兒子。

大胤駙馬可以從政,但官職不能超過正二品,一旦做了駙馬等於終身與拜相無緣,所以這庭院之中坐著的有些公子其實並不想來,但皇帝下了令,無人敢不來,於是那些還有仕途登頂之心的青年才俊隻能低調做人,隻求入不了安榮公主的貴眼。

這場宴會,安榮並不露麵,她在屏風後默默觀察,席間眾人言談舉止都被她看在眼中。

有才學又容貌昳麗的貴族公子多少都在胤都之中傳有美名,安榮也聽過不少,且她的好堂兄在她身側將那些堪配公主的兒郎一個個指給自己妹妹看。

其中右相崔元弼家的四公子崔呈紹是翹楚中的翹楚。

崔四郎生得一副竹骨鬆風的挺拔姿態,衣裳穿得素淨貴氣,頭上戴一頂白玉冠,越發襯得人眉眼清晰俊郎,倜儻風流,而除了惹眼的皮囊,此人才名遠播,是狀元郎出身,如今在翰林院任職。

這種冉冉升起的朝堂新星,自然想要達到父親的高度,想來對選駙馬之事自然是不熱衷的,安榮打量著這位崔四郎,發現他全程幾乎一言不發,隻低頭喝過兩口酒。

然而越低調反而越引起了安榮的注意,她怕熱,穿一件桃紅色薄紗廣袖,在屏風後慵懶地靠坐著,有一搭沒一搭聽著想要求取公主的人在亭中賣弄才華。

宴席快要結束時,安榮扶了扶鬢邊寶石雕就的芍藥花,提筆在崔呈紹和其他幾個人的名字上鉤了個圈。

作者有話說:

安榮:男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對是先婚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