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下午的武術指導課，對景黎來說並不算難。
他從小練舞，很多舞種都有涉獵，民族古典舞也在其中，不論是下腰、空翻、側翻、一字馬，都是基礎。
其他人還在勤勤懇懇、辛辛苦苦打基礎的時候，他已經拿著劍跟著潘國邦學習挽劍花。
挽劍花對景黎而言也不算難，他曾經古典舞的老師就是劍舞愛好者，不教學的時候，他就拿著劍自己練習。
他那時不怎麽願意回家，老師就會帶他一起練。
但那是八f九年前的事了，加上他當時也沒怎麽專心學，現在沒辦法一下子上手。
不過練習了一個多小時，曾經的手感就找回來了，劍花挽得很漂亮，他一時心血**，又結合自己學過的古典舞即興跳了一段。
跳完，他聽見“啪啪啪”響起的鼓掌聲。
景黎愣了下，回過頭，就看見其他人不知道什麽停下練習，紛紛驚豔不已地看著他，孟航軒手還在啪啪啪地鼓掌。
他太激動了，口頭禪沒藏住，“臥槽，你太厲害了。”
景黎笑得自信，態度還是謙虛的，“還好吧。”
“怎麽是還好，”孟航軒豎起大拇指，“是這個！”
他走到景黎麵前，拍拍他的肩膀，“這時候應該超級驕傲好不好。”他歪了下頭，“但好像更像是舞蹈？”
“就是舞蹈，是我結合古典舞即興編的。”景黎告訴他。
“你還學過古典舞啊？”李悅欣擦了臉上的汗，看他。
景黎嗯了聲，“沒學很久，不算精通。”
“已經很厲害了。”李悅欣忍不住感慨，“你學這麽多東西，學習居然也沒有落下，你一天是不是有48個小時？”
景黎笑了笑，隻說：“別學我，很累的。”
李悅欣擺擺手，“肯定不學，我的時間管理不行。”
她餘光看見餘念念過來，轉身跑過去抱住她，“念念，拉筋好疼，我羨慕死你了。”餘念念在劇裏是千金小姐的設定，不會武。
餘念念見她熱得一直冒汗，拿著小風扇給她吹。
休息了十分鍾，練習繼續。
江霽月是將軍府的小少爺，從小練武，十八般武藝精通，因此景黎要練習的武器比較多，潘國邦見他對劍熟悉得差不多，換了長槍給他。
潘國邦自己也拿一柄槍，十分流暢的耍了一套動作，然後詢問：“這個程度，你可以嗎？”
有點難，但景黎能練。他頷首：“可以的。”
潘國邦很滿意景黎的態度，語氣越發溫和，“那我拆解動作，你跟我學。”
他邊拆解邊教，仔細給景黎講正確發力的部位，景黎學得認真，跟著練了幾遍，一套動作就有模有樣了。
潘國邦笑著點頭，他喜歡一點就通的學生。
讓景黎自己練習，潘國邦又去教其他人。
景黎專心又練完一次，突然聽見潘國邦在罵人，“這個不想做，那個覺得不好，這麽不想練還待在這裏做什麽？你全讓替身上就好了。”
他轉頭，就見潘國邦站在封言旭麵前，顯然被氣得不輕。
封言旭飾演的顧朝武在這部戲裏武打戲也不少，但顧朝武慣用武器是劍，封言旭隻需要學劍就行，比景黎簡單。
封言旭被訓的覺得臉徹底丟幹淨了，他神色陰沉，表情難看得不行。
潘國邦看了他一眼，絲毫不給留麵子，“不要以為自己很紅很厲害，這個圈子永遠有人進來，最不缺的就是藝人。”
說完，他就去指導其他人。
他走後，封言旭狠狠丟掉劍，不再待在這裏，快步離開。他走出去，助理不知道問了什麽，立刻被罵了。
封言旭走，潘國邦沒理，教自己的。從業幾十年，這樣的演員他見得多了，最基本的敬業都做不到，紅不了多久。
下午三點，景黎上午點的飲品車開來，蛋糕也送來了。
潘國邦聽了，就讓大家休息半小時。
於是一群人謝過景黎，都跑出去點冰鎮的飲品，解暑降溫。
孟航軒一手拿著無糖奶茶，另一手捧著榴蓮千層，簡直不要太滿足。景黎坐在他旁邊，見他吃得眼睛都享受地眯起來，問道：“你經紀人為什麽不讓你吃？”
孟航軒歎氣，“我是易胖體質。”
餘念念和李悅欣各拿著一杯果汁進來，餘念念聽見問題插過話，“如果不管著他，他根本沒有自製力，能給自己吃成胖子。”
她無情地吐槽，“今年過完年，就一個月，他整整胖了十五斤，我當時要跟他廣告，演情侶，他上鏡腫的，我都要崩潰了。”
景黎：“……”
“那你少吃點。”景黎看他一手奶茶一手蛋糕，忍不住提醒。
“沒關係，今天運動強度夠大了。”孟航軒說完，又看餘念念，“我解釋過了，那次隻是因為吃了睡睡了吃，完全沒運動。”
餘念念拍他的頭，“好男孩要懂得身材管理，不然被嫌棄不要鬧。”
李悅欣附和，“對的。”
她話鋒一轉，問起封言旭被罵的事，“怎麽回事？”當時孟航軒就在旁邊，離得最近。
孟航軒小聲：“耍大牌，他練基礎就不認真，摔了疼了就不動了，一直在那休息，後來潘老師要教他招式，他一會嫌太難，一會嫌不夠帥……總之很難評價。”
餘念念無語。
李悅欣更加無語，她扶著額，“我還要跟他演感情戲。”
餘念念抱了抱她，“沒事，催眠他是你男神吧。”
李悅欣捂著臉，“可是我男神太多了，要糾結。”
餘念念豪氣揮手，“那就一天換一個想。”
“有道理。”
—
時間在大家的練習和準備裏，飛快滑過。
轉眼到了九月。
開機儀式就在片場進行，上午十點結束以後，媒體記者被清場，周誌新爭分奪秒宣布第一場戲的拍攝開始。
第一場就是景黎和封言旭的對手戲。
是一場打戲。
但封言旭自從被潘國邦罵了以後，武術指導課他就沒再去上過，八月中旬劇本圍讀和禮儀課結束，他幹脆片場也不繼續待了，飛去參加一檔戶外真人秀，昨天半夜才趕回來。
因為不上武指課，所有動作戲都是替身替他上，因此與其說景黎是跟他演對手戲，不如說是和替身演。
替身演員叫曹牧，是潘國邦團隊的人，原先練習時就基本是他給景黎喂招，兩人算起來合作了十幾天，這會正式拍攝，十分默契。
景黎的打戲動作流暢，劍花挽得漂亮，在劍脫手以後，一套拳法也打得虎虎生威，最後空翻落地，收了招式。
毫無疑問的一條過。
現場所有圍觀的人都給予了掌聲。
周誌新也滿意不已，不住地誇他。
景黎忍不住想翹尾巴，可過於膨脹到底不太好，於是被孟航軒、餘念念、李悅欣圍住誇讚時，努力矜持著，回到休息處，在樂曉逍麵前才放飛，嘴角翹得超級高，眼睛亮晶晶的。
然後又拿出手機，找紀昀章討要誇獎。
紀昀章沒在忙，回複得很快。
[紀昀章]：寶貝很棒，不需要謙虛。
[景黎]：嘿嘿。
[景黎]：親一下。
[紀昀章]：親.jpg
樂曉逍倒了一杯**茶要遞給景黎，但看他拿著手機，眼角眉梢都透著甜，知道他在紀昀章聊天，識趣的沒打擾。
水放到旁邊，他拿起小風扇給景黎吹。
片場重新布置好，周誌新讓封言旭做好準備，拍第一場打戲裏他需要露臉的鏡頭。
扮演景黎給他喂招的還是曹牧。
但剛對了兩招，周誌新就喊了停，指出封言旭動作太軟，像沒吃飯。
第二遍在場記打板裏繼續。
又被喊停。
接著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明明曹牧作為替身已經幫他把所以動作戲都拍完了，正麵的露臉鏡頭也不難，封言旭還是硬生生NG了七次。
拍完，周誌新臉都是黑的。
一直到晚上，周誌新的臉色都不好，脾氣也壓不住，但景黎沒有被波及，他演得太好了，文戲每條都是一次過，打戲不需要替身自己上，打得漂亮又不失力道，以至於周誌新一看到他就笑，對他完全是和風細雨。
晚上十點，景黎和封言旭又有一場對手戲。
這場戲開始時，封言旭的經紀人韓濤也來了片場，他雙手抱臂站在角落觀看，一旁的助理低聲跟他匯報今天一天封言旭的表現。
韓濤聽他說完，又問：“景黎呢？”
“啊？”助理愣了下，回答：“很好，隻有一場打戲NG了五次，其他都是一條過。”
韓濤眉頭皺了起來。
與此同時，封言旭又一次沒有接住景黎的戲，被周誌新喊了“哢”。
周誌新好不容易才因為上一場戲裏他演得不錯，一遍就過了，對他沒那麽厭煩，這下臉又拉下來。
封言旭自己也煩。
他本來總算調整好狀態，然而一跟景黎對上，再次破功。景黎的存在，一遍遍提醒著他根本不是天才，沒有驕傲自滿的實力。
NG到第七次，眼見封言旭的狀態越來越不好，韓濤找上了周誌新。
兩人聊了七八分鍾，周誌新咬著煙，下最後通牒：“他如果明天還這樣，那不好意思，我選擇付違約金。”
話落，他離開，宣布這場戲延到明天拍。
這場戲延拍，景黎後麵沒別的戲了，提前下戲。他回到酒店，洗完澡後撥通了紀昀章的視頻電話。
紀昀章也剛下戲。
景黎趴在**，腳翹起在空中悠閑地晃著，眉眼含著笑和屏幕裏的紀昀章對視，“你們是不是很快要到H省取景了？”
“下個星期。”紀昀章隔著屏幕摸了摸他的臉，溫聲問：“吊威亞難受嗎？”
“有一點。”他皮膚嫩，很容易傷到，盡管他今天一共才吊了幾次威壓，持續時間也不長，可還是被勒出來傷痕。
傷還在比較尷尬的地方。
“有沒有上藥？”
景黎生怕他下一句就冒出“檢查”兩個字，飛快點頭，“上藥了。”
他的反應太明顯了，紀昀章笑了起來。
景黎睨他，“不許笑。”
紀昀章笑意直達眼底，語氣溫柔，“好，不笑了。”
景黎滿意了，繼續跟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