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樣的邀請，紀昀章怎麽會拒絕？
於是景黎又被親了個透，親的他整個人都軟了，眼尾泛著紅暈，眼睛裏麵水霧氤氳，實在動人。
深吻停下，兩人卻沒有分開，額頭相抵著，又時不時交頸，景黎的額頭、眼睛、鼻子、耳朵，都沒逃過紀昀章輕柔的、細密的親吻。
親昵真正停下，是因為景黎的手機響了一聲。
——是樂曉逍給他發了條微信，提醒他記得明天上午九點有戲，八點要到片場，七點就必須起床。
寫得特別詳細。
景黎哪裏不明白樂曉逍真正想提醒他什麽。
見對話框上麵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景黎坐在紀昀章懷裏，通紅著臉，用十分需要吊路燈的資本家的語氣回複：【……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紀老師扣你工資。】
過一秒，又很真誠地多補一句：【真的，你談個戀愛吧。】
手機震了一下，樂曉逍回了他一串省略號。
再震一下：
[樂曉逍]：你還能跟我秀恩愛，懂了。
景黎：“……”
他啪啪啪地敲九宮格：【真扣了！】
紀昀章看到這裏，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親了親他氣鼓鼓的腮幫子，配合他，玩笑問道：“我聯係會計？”
景黎哼了聲，“聯係！”
又說：“扣他一分錢！”
一分錢怎麽扣？紀昀章被可愛得不行，攬他在懷，笑得胸腔都在微微地震。
看著他笑，景黎憋不住，也笑了，笑得伏在他的肩頭，肩膀都在抖，過了小半分鍾，才止住笑。
重新抬起頭，他的聲線裏還有笑意，讓紀昀章放開自己，“我去洗澡。”
“好。”紀昀章鬆開扣在他腰間的手。
景黎洗完，紀昀章才也拿了睡衣去洗澡。
盡管快一點了，可景黎仍然精神奕奕的，等到紀昀章出來，也上了床，就自覺滾到他懷裏，舒服地靠著。
暫時不想睡，他好奇問：“紀老師，你真的是特地拿一座島來哄我的呀？”不然怎麽會隨身帶著證書。
“是道歉的禮物，很早就在準備，這幾天手續才辦完，原本打算等你回家再給你，”紀昀章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受到的那些漫罵，都是因為我。”
景黎不喜歡聽他這麽說，“是我自己同意跟你假結婚的，領證官宣時會麵臨的問題，你當時說的明白，我也很清楚，不存在任何隱瞞，合約很公平。”
他看著紀昀章，笑彎了眼睛，“何況兩年一個億，一天將近13.7萬，隻是在網上被罵罵而已，而且你還承諾捧紅我，我太賺了。”
紀昀章有些哭笑不得，“哪裏有人這麽算賬的。”
“這麽算不對？”景黎說，“紀老師，是你錢太多了。”
紀昀章接受他的批評，又充滿疼惜地吻著他，“你是心髒太大了，又足夠樂觀，言語是會殺人的，網暴很可怕。”
“對普通人來說，是這樣的。”景黎看著他，理智又清醒，“但我是演員，公眾人物本來就免不了被罵，沒有人能被所有人喜歡，你也有黑粉啊。我隻是太糊，如果我火了，不需要找借口和理由，都會有人借罵我發泄負，麵情緒。”
“而且，隻要我們相愛、在一起，總要官宣，隱婚我是不願意的，那麽或早或晚，總會有粉絲接受不了，根本就與你無關。”
想到什麽，他忽然笑起來，“說起來，你沒騙我，你確實有點冷漠。”
如果他們沒有走到一起，紀昀章雖然明白他會受到了傷害，可合同簽下以前，已經跟他說的明明白白，他簽下，就是默認承受。
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這份交易是完全公平的。
交易結束，他得到應有的報酬，就是真正結束。
紀昀章聽懂了他的畫外音，擁著他，“覺得幻滅？”他記得景黎對他的評價：溫柔、成熟、紳士。
景黎搖頭，又往他懷裏蹭了些，靠在他的肩頸，“反而有點開心。”
“嗯？”輕撫著他的臉頰。
“你現在完全是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覺得委屈，”他的語調輕快又愉悅，“說明我是你很在意的人。”
紀昀章笑了一聲，將他抱得更緊，語氣篤定，沉穩，“你永遠都會是。”
“我愛你。”
景黎嘴角翹得好高，閉上眼睛，他輕聲撒嬌，“紀老師，我要聽催眠曲。”
“要我唱？”
“你唱。”
又說：“再唱一次《I do》。”
紀昀章莞爾，“好。”
他輕聲唱起來。
一首歌還沒唱完，景黎已經在他懷裏沉沉睡去，紀昀章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關掉房裏的燈，擁著他也睡了。
—
第二天，紀昀章陪著景黎到了片場。
景黎一路沐浴在大家“啊啊啊啊甜死了”的磕糖目光裏，心情飛揚著，炫耀得好開心。
一直到化妝室前，他才跟紀昀章分開。
紀昀章轉身去找謝駿，謝駿見到他，咬著煙就拋出邀請：“要不要也來客串一個角色？”
紀昀章用腳勾了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知道他很少現場飛頁，隻是開玩笑，笑了笑，“好啊。”
“你說的啊。”謝駿佯裝要叫編劇，見紀昀章氣定神閑坐著，笑著搖頭，無比遺憾地歎了聲，“我倒是真的想，可惜找不到地方安排你進去，可惜了。”
他拿了一支煙遞給紀昀章，紀昀章沒有接，他沒勉強，收回夾在耳邊，問道：“你準備待多久？”
“三天。”
“這麽快？”
紀昀章挑了下眉，謝駿調侃說：“我以為你打算待到景黎殺青，畢竟熱戀期嘛，分不開。”
紀昀章沒有否認，“確實不想分開。”
謝駿：“……”
“靠，你還真秀啊。”
他又說：“難怪一向說你老房子著火，騷得很。”
紀昀章不置可否。
紀昀章的到來，讓沈宸書重新緊張起來，他不確定景黎有沒有告訴紀昀章，跟景黎演對手戲時，狀態調節不過來，不停出錯。
接連NG十幾遍後，謝駿喊了暫停，所有人休息十分鍾。
沈宸書蔫著，道完歉，原地發了三分鍾的呆，還是找上了景黎。
景黎看他站得遠遠的，偷偷摸摸地朝自己招手，停下和紀昀章說話，眨了眨眼，紀昀章注意景黎的神色，回頭。
沈宸書的手僵在半空，“……”
景黎一看，電光火石間明白了沈宸書今天的狀態為什麽這麽不對。
“紀老師，我跟他說幾句話。”他說完起身，紀昀章握著他的手卻沒有鬆開，語氣很淡，“讓他過來。”
話落交代林利，讓他去找沈宸書。
重新坐下，景黎小聲說：“你別嚇到他。”
紀昀章捏了捏他的指尖，“不會。”
景黎有點癢，不讓他捏，紀昀章就換了姿勢，跟他十指扣著，掌心與掌心貼合，與他並肩坐著，眉眼溫和帶笑。
沈宸書過來時，第一眼看見他們交握的手，隨即是紀昀章的神色。
《浪漫之旅》昨晚播到第三期，他每期都不落下地看了，隔著屏幕看時，他已經覺得驚訝，現在真正見到，越發詫異。
那目光與神色太過美好，溫柔、專注、獨一無二，是毫不掩飾的深情，好像隻是看著景黎，就已經是最好的時光。
他怔愣著，景黎開口，他才回過神。
“你是因為紀老師在，緊張？”景黎用另外一隻手戳了戳紀昀章，“紀老師，你給他簽個名，他是你粉絲。”
紀昀章看他一眼，對他的想法瞬間了然，問沈宸書，“to簽嗎？”
沈宸書又愣住，景黎抬手揮了揮，“驚喜傻了？”
沈宸書忽然放鬆下來，用力點點頭，“嗯，很驚喜。”
他又鄭重對紀昀章說：“請紀老師為我簽‘嚴於律己’四個字，我要用來時時刻刻警示自己。”
紀昀章聽了，拿起紙筆寫下他要求的四個字。沈宸書雙手接過，真心實意祝福道：“請你們一直幸福下去。”
說完，他拿著簽名走了，腳步很輕快。
紀昀章視線隻在他身上停了一秒，就回到景黎這邊，“不告訴他我知道了？”
“沒必要，他已經深刻反省，跟我道過歉了，並且絕對不會再犯。”
景黎頓了下，又說：“而且如果說了他估計得崩潰好一陣子，狀態不好拍不了戲，進度要延誤，萬一我不能準時殺青呢？”
抬眸和紀昀章對視，他眼睛亮亮的，“我很懶，想早點回家的。”
紀昀章輕歎了聲，摸了摸他的臉，他的寶貝太善良和溫柔了。
景黎在他掌心蹭了蹭，揚起笑容。
……
十分鍾的休息時間結束，景黎和沈宸書再拍第十七條，這次沈宸書沒有再出問題，狀態很好，一遍就過了。
“景黎。”沈宸書喊住景黎。
景黎看他，“什麽？”
沈宸書認真說：“謝謝。”
景黎不在意地擺擺手，轉身離開，像隻輕快的小鳥一樣，飛到紀昀章身邊。
—
三天不長，過得非常快。
最後一天，景黎的戲份難得下午四點就提前結束了。沒有回酒店，他和紀昀章做了偽裝，跑出去約會。
《浪漫之旅》的收視一直在穩步上升，這期甚至破4，平台播放量同樣創下新高。綜藝大火，所有嘉賓也都跟著火了。
景黎早就不再默默無名，粉絲多了很多，走在路上也很容易被認出來，更別說紀昀章原本就是老少皆知的演員。
兩人走在一起，就是加倍的發光體。熱鬧的地方肯定不能去。
因此說是約會，其實也沒往哪裏去，就是到附近的公園走一走。正好公園裏各色的三角梅成片成片開得非常漂亮。
不是周末，公園裏的人不是很多，景黎和紀昀章不用擔心被認出，牽著手，沿著一條鵝卵石的路慢慢地走。
沿途的三角梅開得絢爛，湖畔的柳枝隨著風，輕輕晃動。
路過一個挑著玩具在賣的小販，景黎起了童心，他喊住對方，花錢買了一個泡泡槍。
暫時鬆開紀昀章的手，他邊走邊玩，泡泡在陽光下麵折射出七彩的光暈。被它們包圍著，景黎的眼睛彎了起來，像蜿蜒的溪水，也像是細長的月牙。
紀昀章雙手插在口袋裏，落後幾步注視著他，安靜的目光柔和、專注，眸底清晰映著占有與沉迷。
景黎忽然回頭，帶著明媚的笑容跑回紀昀章麵前，把手給他，被重新牽住。
“不玩了？”
“沒有，”感受著體溫從彼此相貼的掌心傳遞，景黎把泡泡槍交給紀昀章，唇角揚著，“不能我一個人幼稚，紀老師也要一起。”
紀昀章緊了緊跟他相牽的手，笑了起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