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紀昀章剛回來,飛行十多個小時,需要休息,景黎沒有在他家待多久,走廊盡頭的大露台參觀完,就提出要走了。
紀昀章沒挽留,嗯了聲,又說:“你等等,我有東西給你。”
他說完,回房間一趟,再出來手裏提著一個禮袋,遞給景黎,“給你的禮物。”
景黎有些驚喜,接過禮袋後問:“能看嗎?”
“當然。”
景黎便當著他的麵,拆了禮物。
禮物是A牌的一枚胸針,藍寶石嵌在中間,外麵綴著兩隻偏偏欲飛的蝴蝶,碟麵鋪著藍色碎鑽,燈光下,整枚胸針都閃著熠熠的光芒,精致又漂亮。
它的價格對紀昀章而言,並不算什麽,他輕描淡寫道:“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適合你。”
美麗的事物,誰都會喜歡,景黎也不例外。
他笑起來,“我會好好佩戴的。”
他收好禮物,看向紀昀章,“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到家告訴我一聲。”
“好的。”
—
再次見到紀昀章,是兩天後。
下午四點課程結束,從趙雲靜家裏出來,景黎看見停在門口的車輛,愣了下,走上去,屈指敲了敲窗。
下一瞬,車窗被放下來,露出紀昀章帥氣的臉。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領帶係在領口,一幅要赴宴的正裝打扮。
紀昀章溫聲說:“上車。”
景黎依言上車,然後問:“要去哪裏?”
“星宿娛樂的年會。”紀昀章看到景黎的疑惑,解釋,“星宿的年會圈內有地位的導演、編劇、明星、製片人、出品人都會參加,很熱鬧,我順便給你引薦幾個朋友。”
紀昀章的圈內好友——周宿也、謝駿、丁一向、許賀、顧雨霖,哪一個的身份地位都不低,單拿一個出來,都是景黎目前夠不到的存在。
景黎明白,紀昀章這是有心給自己鋪路。
雖然紀昀章承諾要捧紅他,但這個“紅”代表的是知名度和作品,並不需引薦朋友給他,幫他擴展人脈。
四肢被暖意包裹著,他的心軟軟的,感激的話想說出口,卻又礙於紀昀章不喜歡他說“謝謝”,沒說出來,隻好轉而思考用什麽方法感謝。
注意到他的表情,紀昀章問:“在想什麽?”
“我在想怎麽感謝你。”
紀昀章語氣帶著笑,“想到了嗎?”
景黎歎氣,“還沒有。”
忽然想到什麽,他手肘撐在中控台,上半身傾向紀昀章,仰起臉看他,“紀老師,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景黎這個姿勢,白皙修長的脖頸被拉得更長,仿若天鵝,整張漂亮的臉都在紀昀章眼下。垂下眼眸,他的視線在景黎的臉上流連了幾秒,溫和的笑意在眼底蔓延開,“那就答應我一件事吧,不過先留著,等我想到想要的了,再找你兌換。”
景黎眨眨眼,“紀老師的意思是,一個承諾?”
“可以這麽說。”
好像有點太簡單了吧。景黎有些糾結。
紀昀章看著他,“不願意?”
“不是,”景黎鬆開撐在中控的手,重新坐好,“隻是覺得太簡單了。”
紀昀章勾起唇,用漫不經心的語調提醒,“隻要我提出來,你就不能拒絕——這樣你還覺得簡單嗎?”
景黎的想法原本很單純,被他這麽一說,忍不住想偏了。紀昀章是肯定不會讓他做壞事的,但如果要他爬……咳,不至於不至於,他掐了自己一下,把自己歪掉的思緒拽回來,又深深地進行自我反思。
紀昀章不會對他做什麽的,這一點,他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景黎揚起笑臉,“那就這麽定了。”
—
景黎身上的衣服過於休閑,是不能進入宴會現場的,不過紀昀章來接他時,已經讓品牌方把衣服送到酒店,他們過去,直接就能換。
紀昀章有專門的休息室,兩名酒店的禮賓人員將他們引到休息室,就恭敬地退下。
推開休息室的門,走進去,一套禮服已經工整地掛在衣架上,將禮服交給景黎,紀昀章輕輕推了下他,“去換吧。”
景黎乖巧應聲,抱著衣服走進一旁的更衣室。
換好衣服,他走出更衣室,站在更衣鏡前整理。
“合身嗎?”紀昀章走到他身後,從鏡子裏看他。景黎本來就非常好看,這一身穿起來,腰細、腿長、越發讓人移不開眼。
景黎也從鏡子裏回視他,眉眼彎彎的,“很合身。”
紀昀章莞爾,“量身定做的效果會更好,這次有點趕,下次再給你定製。”
景黎整理衣領,聞言對他笑笑,“太麻煩啦。”
“不麻煩,量一下身材數據就行了。”紀昀章的目光在他領口的位置停了幾秒,走到旁邊,挑了一條領結,低頭親自給他係。
景黎被他的動作弄得猝不及防,僵僵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紀老師……”
他剛張口,紀昀章就給了回應,“嗯?”
他手上的動作沒停,微微抬眸,直視他的眼睛,“怎麽了?”
景黎想說他自己來就好,可紀昀章已經係了一半,他這會兒再說,未免矯情。抿了抿唇,他說:“你的手法很熟練。”
紀昀章笑了,“我不喜歡別人碰我,都是自己打,練的。”
話落,領結的最後一步也完成了,他又整理了下左右的長度,然後退開,“好了。”
景黎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他轉頭看更衣鏡,鏡子誠實地把他藏在頭發下麵,染上紅暈的耳朵照了出來,他飛快抬手,掩飾性地揉了兩下,視線又落在紀昀章幫他打得領結上。
確實打得很好。
這時,門口傳來安嘉明的聲音,提醒他們晚宴開始了,紀昀章應完聲,看向景黎,“走吧。”
宴會廳已經聚滿了客人,觥籌交錯間,傳來陣陣笑聲,鎂光燈閃爍,女星男星穿著得體的禮服,笑意洋溢被鏡頭捕捉。
景黎和紀昀章並肩入場,並不高調,可紀昀章本身的存在就足夠高調,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現場的熱鬧停了一瞬,隨即不少人端著香檳朝他們走來。
從經過的侍應生那裏拿下兩杯香檳,一杯遞給景黎,紀昀章低聲告訴他,“待會兒象征性喝一口就好。”
景黎挺了挺胸,有點小驕傲,“放心,我能喝一瓶紅酒呢。”
“厲害,”哄一樣的誇完,紀昀章話風一轉,“但也不要多喝。”
叮囑完這句,有人已經來到他們麵前。
來人是一位有名的製片人,姓陳。
他跟紀昀章打過招呼,目光就轉到一旁的景黎身上,一眨不眨地看著,“紀老師,這位是?”
紀昀章不喜歡景黎被這麽看,語氣冷下來,“我家的小朋友。”
他連景黎的名字都沒告訴對方。
“我家”兩個字讓製片人所有旖旎的念頭立刻散了,他迅速收回視線,又尷尬地笑了下,借口去和其他人打招呼,腳下飛快地跑走了,生怕晚一步被紀昀章瞧出他有過肮髒的心思。
景黎看他跑得飛快,戳了戳紀昀章的手臂,“你嚇到他了。”
又笑得燦爛,“不過他活該。”
再接著吹彩虹屁,“紀老師,你超帥的。”
這種眼神他見多了,都是退化成畜生的垃圾。
紀昀章失笑一聲,被他澄澈而明亮的眼睛注視著,放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下,到底沒忍住,放到他的頭上很輕地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