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話王
袁瑤就差點把請盡情侮辱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雖然說她的確是不怎麽在乎救命恩情的人，當初救人的時候也沒指望要回報，但如果對方非要拿錢砸她的臉。
袁瑤也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不是？
在剛才那句話說完之後，對麵的陳灼陷入了某種沉默。
似乎思考了一會，隨後果斷搖頭，“倒也對，這是我的問題，畢竟是救命，金錢無法衡量。讓你開價格，更像是在侮辱你一樣。”
袁瑤：“？”
“不是，我想你是誤會了。”眼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袁瑤連忙解釋：“其實你要拿錢侮辱我，哦不，回報我，也沒關係的。”
“我能接受！”
女人，變臉果然是比翻書還快。
快的讓陳灼都有些看不懂你，怎麽會有人覺得……
侮辱也沒關係？
“真的？”陳灼有些懷疑。
“真的！”
都快自己嘴快，怎麽就能說侮辱呢？
袁瑤信誓旦旦的強調，“放心，我一點都不覺得這是侮辱！你一定要感謝我，那我也隻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我可以接受！”
陳灼：“……”
對方的眼睛，因為此刻堅定的樣子，而愈發顯得清亮，仿佛在發光一樣。
有點好看。
是不一樣的好看，和陳灼記憶裏的女人，那歇斯底裏的樣子，截然不同的，好看。
像是在黑白畫卷裏塗抹而出的一點亮色，讓陳灼不自覺的撇開了目光。
有些失措的回避。
“嗯。”他輕輕點頭，“那你說。”
“你看這個數怎麽樣？”袁瑤伸出來了三根手指頭，試探性的開口。
陳灼蹙眉，“三百萬？嗯。”
“也不是不行，我——”
還沒說完就立刻被打斷。
袁瑤：“！！！”
我的媽耶，這真是個土財主！
忙不迭的搖頭，“不是不是，我又不是搶劫，哪裏要這麽多啊！！”
陳灼點點頭：“那是要三十萬？”
“不是，你這也太誇張了！你當我在敲詐勒索呢？”
陳灼：“……你是要三萬？”
他這次是真的有些疑惑了，一開始他以為袁瑤要三百萬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多少反應。
陳灼有錢，而且是有很多很多錢，三百萬的數字對於一個高中生有些誇張，但如果是有關於陳灼的性命。
也能值這個價格。
他不覺得袁瑤是在獅子大開口。
他陳灼也給得起。
可現在……三萬？
卻沒想到袁瑤不耐煩了，急了。
“你這人怎麽回事啊，當我袁瑤是個地痞無賴呢？雖然我是有點缺錢，但我也是有原則的，什麽錢不錢的，我也不會天價去喊。要什麽三萬？”
“你就給我個三百塊就行了！”
陳灼：“……”
無語。
無語。
還是無語。
幾乎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一貫是麵無表情的陳灼此刻都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抽搐，懷疑反問了一遍。
“三……三百人民幣？”
然後就得到了袁瑤肯定的答複，認真的點頭：“對啊，三百足夠了！”
其實袁瑤都還嫌有點多，一百幾十的，給她一個月的早餐錢，就足夠了。
就跳水救個人而已，對袁瑤來說真的是家常便飯。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認為自己救人這事，確實也沒那麽誇張，隨便意思意思就行了。
連三百都嫌多，更不會有趁火打劫要什麽三萬，甚至三百萬這種離譜的事了。
而袁瑤的反應，直接讓陳灼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袁瑤這反常的舉動，讓人……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即便是雙商極高的陳灼，此刻也不由得需要思考幾秒鍾，最後才肯定的點頭。
“我明白了。”
“你還是以為我在侮辱你。”
袁瑤可能是生氣了，以為自己要用錢侮辱她 ，所以故意這麽說，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雖然接觸的女孩子少，但是書上看的卻不少，書上也總是說著。
女人，是個口是心非的動物。
“沒有，不對，隨便你侮辱，我就是要讓你盡情侮辱我！”袁瑤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所以就三百可以了！”
“我明白了，你的確是這麽想的。”
陳灼非常灑脫，“行吧，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我和你道歉。以後不會隨便說什麽開價這種詞了。”
這要是換個人站在這裏，無論是學校的，還是隊裏的，聽到陳灼居然開口道歉，絕對能把眼珠子瞪出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陳灼道歉，那不可能！
這可是供在神龕上的家夥，不罵人已經算不錯的了，讓他道歉等於是天方夜譚。
卻沒想到，到這裏，輕而易舉的對一個女生就軟下了口氣。
陳灼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大概是因為……救命之恩吧。
但這一份讓他人覺得驚訝並珍貴無比的道歉，在袁瑤這裏簡直就是天打雷劈！
陳灼身上散發的光芒在此刻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什麽玩意！
這家夥分明就是三百塊都不願意出！
真離譜！
還說出什麽三百萬？外婆說的真有道理阿，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明明就是一毛錢都不想出，還推鍋到她的身上。
袁瑤撇嘴，幾乎有些咬牙切齒：“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哦。”
陳灼很有誠意的開口，“謝謝倒也不用了，但這件事我記下了。我陳灼欠下你一個恩情，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
袁瑤疲憊的揮揮手，已經不想再跟陳灼囉嗦廢話半句。
連一毛錢都不願意出的男人，還能想著幫忙什麽？
不倒幫忙就算好的了。
“不用了！”
揮揮手，轉身就走。
自此，袁瑤對陳灼的印象，已經從小傻子變成了大話王。
而陳灼呢？
看著袁瑤有些氣哄哄離開的背影，摸了摸鼻子，
總感覺……
哪裏有點不對勁。
女人，果然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生物。
奇怪，真奇怪。
*
吃了午飯，回去的時候陳灼的課桌倒是已經被扶起來並且收拾幹淨了。
但是最後張耀的手上的信到底有沒有到校長的辦公室，大家不知道。
隻是下午明顯陳灼和袁瑤之間的氣氛有點詭異，
有點……
出乎意料的和諧？
對的，可以用和諧兩個字來形容，雖然下午陳灼一直都在的看書上課，袁瑤要麽昏昏欲睡要麽偷偷不知道在書上畫什麽東西。
兩個人甚至全程都沒有交流半句話。
但所有轉過頭看到他們兩人的同學，心裏頭都會莫名其妙冒出來和諧兩個字。
好和諧啊。
男的帥到逆天，女的白乎乎的臉，也像是在發光一樣，男才女貌，就說不出的和諧，讓不少同學都忍不住頻頻回頭。
明明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此刻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好像是……最大的問題。
一直到晚上第一次放學的時候，流言蜚語都已經開始起飛了。
“什麽情況啊，轉班生還真就在槍神身邊坐下了，槍神不是最討厭和人坐下一起，更別說是和女的坐在一起了嗎？”
“不知道啊，這有什麽貓膩啊？之前還看到槍神和轉班生說悄悄話！他們認識？”
“不像啊，認識的話怎麽一下午話都不說，看起來不像是熟人啊。”
連下午上課的老師，看到陳灼身邊坐了同桌都忍不住詫異。目光忍不住在袁瑤和陳灼身上來回打轉轉好一會。
而另外一邊，袁倩倩同樣，心裏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即使一下午袁瑤和槍神一個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就憑袁瑤坐著的位置，就已經勝卻無數追求者。她是距離陳灼最近的一個女生 。
那是一個讓很多很多女孩都夢寐以求的位置。
並不屬於她。
從此以後，和陳灼關係最好的哪個人不是她，是……袁瑤。
這一下午，槍神被搶走了，班裏麵的視線的焦點也不再聚焦在她身上。
閨蜜過來的時候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
“這個袁瑤到底是誰啊，好羨慕她啊，可以和槍神一起坐！”
每個人的話題，每個人的視線，已經全部聚焦在袁瑤的身上了。
這是袁倩倩從未嚐過的，被完全冷遇的滋味。
這種不滿的情緒壓抑著，直到看到一直專門來接自己的司機老王，還接上了袁瑤時，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袁倩倩捂著嘴，“瑤瑤姐，你怎麽在學校裝做和我不認識呀，哦……瑤瑤姐你是不是因為，你是鄉下來的，你覺得自卑啊。”
“瑤瑤姐別自卑了，鄉下來的沒關係，大家不會嘲笑你的。”
她善意的提醒，“就是瑤瑤姐，你可要離槍神陳灼遠一點，他家裏的背影很深，身份也很顯赫，你和他坐在一起，被同學們嘲笑了一下午，說你是脫毛的鴨子，裝不了白天鵝。”
“他們太過分是不是，怎麽可以這麽說瑤姐你呢，是不是？”
這年頭，隻有蠢貨才會當麵撕逼！
袁倩倩當然不是那種蠢貨，她隻不過需要善意的發出一些提醒，挑撥出袁瑤內心的自卑，一步步戳她的脊梁骨，傷她的自尊，讓她徹底崩潰！
要是以往，袁瑤絕對當場中招，仿佛是受了極大侮辱一樣！
可……現在，袁瑤輕輕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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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