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入江一雙眼睛睜得更大, 像是更驚訝了。
“我當時還對鏡頭比了V?完全不記得了。”
悠鬥並沒有懷疑入江話裏的真假。
畢竟已經過去三年了,忘記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下一秒,入江對他眨了下眼睛“騙你的。”
贏了比賽的喜悅、沒能打進決賽的不甘心、對學弟的期許、次年在現場觀看比賽看到舞子阪在16進8時被淘汰的悵惘……很難忘記啊。
“一輩子也不忘記的。”
直覺告訴悠鬥, 入江前輩並不是在說“比賽結束後對鏡頭比V”的事。但對方究竟在說什麽, 悠鬥猜不出來。
要是柳前輩和楠雄A夢在這裏就好了。
“30, 六裏丘領先, 交換場地。”
裁判的聲音將三人的注意力再次拉回球場內。
交換場地時有90秒的休息時間,雙方選手都回各自的休息區補充水分。
悠鬥聽到舞子阪的教練對那位姓天海的選手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對手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應付的人。就當吸取經驗, 好好打完這一場吧。”
“來年的舞子阪, 就看你們幾個了。”
“是。”
不知道為什麽, 悠鬥想起了幸村部長曾經說過的話。
[讓人停下腳步的不是絕望, 而是放棄;讓人繼續前進的不是希望, 而是意誌。]
這句話是幸村部長說給毛利前輩聽的, 放在網球部上好像也同樣適用。
隨著三年級的前輩們引退,二年級的前輩們會成為靠譜的三年級前輩,網球部也會迎來新鮮的血液——剛剛入部的一年級生。
隻要還有人沒有放棄,網球部就會前進。今年的舞子阪可能會止步於首輪,但是來年呢?兩年後、三年後呢?
沒有人能給出定論。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屆全國大賽, 舞子阪網球部會再次打進四強、打進決賽, 重拾當年的輝煌。
冠軍是立海大的。
但是要怎麽做, 才能讓冠軍一直是立海大的。
當對手們也在不斷前進時。
90秒的休息時間很短, 雙方選手再一次站在了球場上。
悠鬥的注意力也再次回到比賽上。剛剛的問題等全國大賽結束後再想吧。
六裏丘的單打一是穩守突擊型,一直在底線打出大角度的抽擊,等待舞子阪的天海選手主動露出破綻。
前三局舞子阪的天海選手被球調動著左右跑動, 第四局同樣如此。
但是好像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悠鬥觀察著場內, 發現每一分相持的拍數增加了。
是因為聽到教練的那番話後, 心態發生了變化嗎?
另一邊的六裏丘選手急躁起來,在第六局時失誤。
“51,六裏丘領先。”
舞子阪選手拿下一局。
隻是他的體力不足以支撐他把比分追回來,最終還是輸了比賽。
五場比賽結束,六裏丘以三勝兩負晉級。
“你比賽看得很認真啊。”
悠鬥回過頭,說話的是種島前輩。
雖然入江前輩之前說要走,但兩位前輩並沒有提前離開,而是一直坐在後麵看完了整場比賽。
悠鬥“前輩們也看得很認真。”
“這場比賽,你覺得怎麽樣?”入江問。
“是一場精彩的比賽,我從中學到了很多。”悠鬥回答。
“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種島忽然道,“石頭剪子布——”
悠鬥在聽到“石頭剪刀”時就下意識閉上眼睛,在種島說完後,出了布。
布vs剪刀。
種島贏。
就在這時,種島收回“剪刀”,食指轉了一圈指向左側“朝那兒看!”
悠鬥順著他指的方向朝左側看去,什麽也沒有。
“那兒有什麽嗎?”悠鬥問。
“不對不對。”種島沒有回答悠鬥的問題,而是問,“你沒有玩過這個遊戲嗎?”
“先是用‘石頭剪子布’決定出指方向的人,贏的人指方向,輸的人要看向其他方向。”
“沒有。”
悠鬥玩過“石頭剪子布”,但沒有玩過種島說的這個遊戲。
“那我們再玩一次。”種島甩了甩手,“現在你應該知道規則了?”
悠鬥點點頭。
種島“石頭剪子布——”
悠鬥閉上眼睛,出了石頭。
石頭vs布。
依然是種島贏。
“朝——”種島的食指畫了一個圈,“那兒看!”
種島指向右邊,悠鬥看向左邊。
種島指向上邊,悠鬥看向下麵。
種島再次指向右邊,悠鬥再次看向左邊。
種島“chay。”
有意思。
種島和很多人玩過這個遊戲。
[朝那兒看]的規則聽起來像是隻針對一方的抵禦類遊戲,其實是雙方都需要參與的博弈類遊戲。
無論是接受挑戰的人,還是用手指方向的人,都需要在念出“朝那兒看”的那一瞬間判斷出對手接下來的動作。
想要在這個遊戲裏獲勝,需要比對手更強的洞察能力。
種島玩“朝那兒看”還沒有輸過。
入江也有些驚訝。
他見過種島和許多人玩“朝那兒看”,眼前的男孩有些不一樣。
他不會去猜手指會指向哪個方向,也不會做出誘導動作,他隻是在手指產生移動的那一瞬間做出反應,看向相反的方向。
非常出色的洞察能力和反應能力。
種島擁有將視覺捕捉到的動態情報瞬間傳遞給大腦、並讓手指、手腕等身體各部位做出反應的天賦。
這種天賦是與生俱來的,而種島通過鍛煉將它開發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這孩子,也擁有同樣的天賦嗎?
說起來,這孩子在玩“石頭剪子布”時眼睛是閉著的……為什麽要把眼睛閉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種島問。
悠鬥啊。
剛才看比賽,忘記自我介紹了。
“初次見麵,我叫伏黑悠鬥。”悠鬥認真自我介紹,“立海大附中一年級,請多指教。”
立海大和六裏丘的比賽被安排在半個小時後。
切原帶回了錄有“比嘉中vs六角中”的錄像機。
“比嘉中的人把衝繩武術融入到了他們的網球中,會一種叫‘縮地法’的步法。”
切原將3號球場的情報分享給悠鬥,“六角中的老爺爺教練解釋了‘縮地法’的原理,我全部錄下來了!”
悠鬥接過錄像機,也分享了8號球場的情報。
“和我們在部活室看到的資料一樣,六裏丘網球部有一個偵查小組,會提前研究對手的弱點,瞄準對手的弱點進行攻擊。”
“也就是說,他們的實力也跟資料裏一樣弱。”切原看向一旁的六裏丘,“那就讓我在13分鍾裏結束比賽吧!”
他的話被六裏丘網球部的人聽到了。
“小看我們六裏丘的話,是會嚐到苦頭的!”對方說完,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回應切原前輩的話,對方卻在說完後看向了柳生前輩。
“柳生前輩和他們認識嗎?”悠鬥問。
柳生推了推眼鏡“見過一麵。”
他們從山梨縣回來後幾天,柳生去東京看了ABC公開賽的男子組決賽,在那裏遇見了青學的海堂和六裏丘的正選。
[今年關東大賽的冠軍竟然還是立海大,關東的學校到底行不行啊。]
[我看是墮落得差不多了。讓一個部長是病秧子的學校蟬聯冠軍,亞軍也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野雞學校。]
[聽說那個立海大的部長出院後一場正式比賽也沒打,他的病到底好沒好啊。]
[可能病是好了,但網球也……嗤嗤嗤。]
海堂讓他們住嘴,卻被對方摔在牆上。
於是他和海堂聯手,和六立丘的正選打了一場雙打。
和他猜想的一樣,對方是故意說出激怒他們的話,誘導他們說出用網球對決,在對決中讓躲在草叢裏的偵查小組收集他們的資料。
對方現在之所以那麽得意,大概是以為掌握了他的弱點。
殊不知那場雙打裏,他和海堂交換了身份。
柳生不想詳細地說這件事。
看著悠鬥還想問的目光,他想到海堂告訴他的一個詞。
據說一開始是悠鬥告訴不動峰的神尾、又由神尾教給了青學的桃城。
“伏黑君,他們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