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除了切原, 以及留在真田宅輔導他的真田和柳生,其他人晚飯前去了一趟超市,滿載而歸。
托前輩們的福, 悠鬥買到了25提餐巾紙, 壘起來比他人還高。
柳采購了一批筆記本和圓珠筆, 送了一套給切原。
仁王的角色扮演給了他啟發。柳“無意間”向切原透露出一些信息,比如——
“悠鬥好像正在考慮提前學一些二年級的知識。”
“最適合教悠鬥的人應該是正值二年級的赤也吧,可交給赤也實在讓人不放心。畢竟赤也自己都還需要我們輔導。”
對此,切原的回答是:
“隻要我學會了就可以教悠鬥了吧?柳前輩, 我一定會學會的!”
一個下午, 切原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學習熱情。
而到了傍晚吃壽喜燒的時候, 席間除了“好好吃”“不愧是高級國產黑豬肩胛肉”,也夾雜著這樣的對話:
“悠鬥, 你知道奈良時代出現了什麽嗎?”
“奈良時代……盤星教?”
“欸?盤星教?那是什麽?不對哦, 是出現了‘和同開珎’。”
“和同開珎?”
“是一種貨幣, 因為使用率太低, 政府還頒布了、頒布了……頒布了蓄錢敘位令!這個很重要, 二年級考試會考的, 一定要記住!”
“我知道了。我會記住的,切原前輩。”
聽著他們的對話,負責下肉的柳十分欣慰, 將一片又一片的肉夾進他們的碗裏。
“等等柳!不要偏心, 也給我們一點肉啊!”
“參謀今天是‘火鍋將軍’呢~”
“這個肉丸子也很好吃啊, 是丸井做的嗎?”
“啊, 傑克也有幫忙, 配方是悠鬥提供的……喂!仁王!不要搶我的肉!”
為了搶購雞蛋和蔬菜, 大家錯過了5點10分的肉丸子搶購。
不過按照悠鬥提供的肉丸子配方, 僅靠雞肉、蛋黃、蔥薑和黑胡椒混合鹽,也做出了相當美味的肉丸子。
“當時的決策是正確的,寧可放棄肉丸子,也要搶到半價雞蛋。”
“畢竟是埼玉‘寶玉卵’,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
悠鬥吃到一半想起來,拿出手機拍下照片。
Yuuto:和前輩們一起吃了壽喜燒,很好吃[圖片][圖片][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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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東堂前輩約定的前一天,縣大會的優勝獎狀寄到了網球部。
這樣的獎狀社辦裏有一遝,柳剛要收起來,悠鬥找上他。
“柳前輩,縣大會的優勝獎狀可以借我兩天嗎?”
可以是可以,畢竟隻是一張縣大會的優勝獎狀。
不過,“悠鬥要獎狀做什麽?”
從來沒有遲到早退過的後輩請了明天晨訓的假,兩者有關聯的可能性很高,柳想。
隨後他聽到悠鬥回答:“明天我有事要回一趟東京,想順便去醫院探望幸村部長,把縣大會的優勝獎狀帶給他看。”
真實情況是悠鬥需要找個理由,把幸村帶上醫院天台拔除咒靈。
然而這番話落入柳的耳朵裏,就自動轉換成:[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正式比賽,我想把拿到的獎狀帶給幸村部長和爸爸媽媽哥哥看。]
這次代表立海大附中參加縣大會的選手裏,除了悠鬥,都參加過其他正式比賽。
就算是同為一年級生的山崎蒼也,也在小學裏拿到過一些賽事的優勝。
對他們而言理所應當的優勝獎狀,對第一次參加這種正式比賽的悠鬥來說可能有不一樣的含義。
柳將獎狀交給悠鬥,一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這次比賽你表現得很好。”
雖然沒有打出Ace,但非受迫性失誤率在7.69%,發揮得比平時更出色。
沒有誰收到誇獎會不高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被誇,但悠鬥頭發都變得更支棱了一點。
“是,柳前輩。”
下次他還要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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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悠鬥帶著縣大會優勝獎狀和眼罩從神奈川出發。
眼罩還是很久以前五條老師送給他的,但因為悠鬥睡覺時沒有戴眼罩的習慣,所以一直沒有拿出來使用。
今天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東堂也給他發來消息。
Toudou:[一個小時後見。]
一個小時後,悠鬥和東堂在土穀綜合病院的天台碰頭。
或許是因為一會兒要參加小高田握手會的緣故,今天的東堂比平時更香。
他拿著一段從樓下花壇裏撿的樹枝,將天台一分為二,指著前半部分對悠鬥說:“過會兒我會在這塊區域放下帳,隻要踏進天台,就在帳的領域內了。”
“我會立下限製,用‘所有人可以自由出入’,換‘咒靈無法離開’。”
“等你的那位網球部前輩進入帳後,我將立刻在帳外發動術式,和他交換位置。屆時你就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帳,到後半塊區域去,和他一起在帳外等。”
帳內拔除咒靈就是東堂的任務了。
悠鬥朝東堂鞠躬:“拜托東堂前輩了。”
“不用客氣。你父親是我的摯友,如果我連這點忙都幫不上,以後該怎麽麵對他。”
對東堂而言,拔除二級咒靈並不是一件難事。
更重要的是小高田的握手會。
小高田的握手會將於早上10點開始,他要提前兩個小時到現場排隊。
參加完上午的,還要參加下午的。
時間緊迫。
東堂放下手裏的樹枝,拍了拍手,宣布:“行動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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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住院,幸村也依然保持著每天早起的好習慣。
護士敲了敲他的病房門:“幸村君,你的朋友來探望你了。”
“當學生真好啊。”護士喃喃道,“今天神奈川的學校是放假嗎?”
幸村沒有回答護士的話。
據他所知,最近學校裏沒有活動,真田他們也在正常上課。不僅如此,期中考試也快到了,上周末他還特意叮囑真田要幫切原好好複習。
所以會是誰呢?
幸村好奇地看向門口。
悠鬥的身影出現在護士身邊。
“早上好,幸村部長。”
“悠鬥?”幸村鳶紫色的眼睛裏多了幾分驚訝,“今天一年級放假嗎?”
“一年級沒有放假。”
他聽到黑發後輩仿佛背台詞般地向他解釋:“是我請假了,我有事要回東京一趟,順便來探望幸村部長。”
幸村眨了眨眼睛。
“抱歉悠鬥,你能再說一遍嗎?”
悠鬥放慢語速:“一年級沒有放假,是我請假了。我有事要回東京一趟,順便來探望幸村部長。”
更像是在背台詞了。
幸村隱隱察覺到悠鬥可能在隱瞞著什麽,但他沒有追問,而是說:“原來是這樣啊。”
病房裏沒有椅子,於是他拍了拍床沿,神情溫柔:“要坐過來和我說會兒話嗎?”
可能是有什麽話想跟他說吧,幸村想。
隨後他看到悠鬥從身後的網球包裏拿出一副……黑色的眼罩?
“可以去天台上說嗎?我有東西想給幸村部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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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幸村而言,在一片黑暗裏爬樓梯也是新奇的體驗。
悠鬥的眼罩不知道是在哪裏買的,隔光性特別好,戴上後眼前漆黑一片。
說不定可以用到網球部的訓練中。
如果習慣了在黑暗中打網球,對網球應該會有特殊領悟吧。
悠鬥扶著幸村走完最後一級台階:“到了。”
前麵就是天台的入口。
悠鬥看不見“帳”,但遠處的東堂對他比劃了一個“ok”,是帳已經完成的意思。
“幸村部長,一會兒我會放開你的手。5秒……不,2秒就夠了。”悠鬥認真許諾,“2秒後我會再一次握住你的手。”
“這兩秒內請不要亂走,也不要摘下眼罩。”
……2秒?
幸村有些疑惑,但還是答應:“好。”
悠鬥拉著他往前走了兩步,鬆開手。
幸村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擊掌聲。
天台上,除了他們還有其他人嗎?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握住。
悠鬥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帶著一點跑步後的輕微喘息:“幸村部長。”
幸村有些遲疑:“我可以摘眼罩了嗎?”
“等等。”悠鬥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幸村的動作,看向天台入口。
他看不見“帳”裏的情況,隻能大概猜測,“還要再過一會兒。”
隨著他話音落下,東堂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不遠處。
這是“帳”被解除的訊號。
咒靈拔除完成。
東堂朝他比了一個“搞定”的手勢,隨後揮揮手,跳下天台離開。
謝謝你,東堂前輩。
悠鬥在心裏默默道。
一直列在“待做清單”上的事項被打上勾,就像連綿不斷的陰雨天終於放晴,讓人的心情不自覺輕快起來。
悠鬥鬆開手:“幸村部長,可以摘下眼罩了。”
幸村抬手摘下眼罩。
落入眼前的是熟悉的天台景色。
棕色的長椅、仿佛鐵網一般的圍欄、左右對稱的兩塊花壇。
還有不遠處的樓房、樓房後的藍天白雲、馬路上斑駁的樹影……幸村幾乎每天都會看到這些一塵不變的景物。
他想,悠鬥想給他看的並不是這些。
“悠鬥。”
“嗯?”
“天台上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不太擅長撒謊的小孩身體一僵。
東堂前輩已經離開了,回答“是”也不算撒謊吧?
悠鬥:“隻有我們兩個人。”
不得了,還會撒謊了。
幸村臉上笑意更甚:“剛剛我聽到一聲擊掌,是我聽錯了嗎?”
百密一疏的悠鬥:!
當然疑點不止這一個。
為什麽隻走了兩步就來到了天台中央、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香味是什麽、悠鬥剛才是從哪裏跑過來的……幸村的問題有很多。
其中有一個是現在就可以問的。
“悠鬥把我帶到天台,是想讓我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