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味道她似曾在何處聞過,以至於讓她如此牽腸掛肚,魂牽夢繞,更讓她覺得渾身都酥酥麻麻的,心跳加速,渾身無力,像是聞了軟骨散一般,故而沈青枝才執著於將這香味研製出來,看看這香料究竟奇特在何處,為何她除了在江聿修身上,再也未聞過。
但她試了幾次研製這香,皆以失敗告終。
此刻她突覺雙腿一軟,腦袋一陣猛疼,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在腦海裏浮現,小娘子半躺在**,雪白的小臉上淚痕滿麵,楚楚可憐地抬眸望向身旁高大挺拔的男人,那男人低頭勾住她的下巴,眼神認真地望向她,“卿卿,可還能受著?”
那嬌媚女子點頭,仰麵朝他伸出雙臂,“郎君,抱……”
柔軟身段在月色裏更顯雪白嬌嫩,微風拂過,床鋪簾子隨風飛舞,柔和剛相碰,恰如擊玉敲金,金革質聲響徹雲霄,洶湧澎湃。
沈青枝這下算是明白了,這幾日怪不得她見到江聿修總是耳紅心跳,大抵是她夜裏做了不該做的夢,肖想了這位首輔大人,更是褻瀆了他……
思及此,她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虧江首輔眼疾手快連忙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她身段極美,今日為了摘果子方便,特意穿了件錦繡雙蝶紗衣,這衣衫輕巧纖薄,更能顯出女子優美玲瓏曲線來,此刻沈娘子雙眸含柔,嬌滴滴地盯著麵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愣人都無法拒絕此刻的**。
兩人身子相貼,沈青枝雙手輕輕抓住他腰上的腰封,心跳倏然加快,心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快要跳出嗓子眼,她不斷抓緊那腰封,身子離他也越來越近,纖腰上的手掌滾燙火辣,快要透過布料將她的肌膚灼燒。
兩人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沈青枝輕嗅到他的呼吸之間都是好聞清甜的鵝梨果夾著花香,讓人聞著上癮,忍不住想著朝他靠近。
“謝謝舅舅……”美人嬌嫩的唇瓣微張,淡淡清香自她口中散發出來,像是春日裏盛開的玫花帶著一絲陽光的明媚,讓人心癢難耐。
江聿修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他忍住身體裏的燥熱,壓抑住眼底的欲望,兩人之間雖已一夜又欠好,但到底是他欺負人姑娘,倘若他告訴這姑娘他曾輕薄了她,依著這姑娘的溫婉柔弱的性子,必是會擔心遭人口舌,落個尋死覓活的結局。
倒不如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看這姑娘的真實心意。
思及此,江聿修鬆開了扶住她纖細腰肢的手,修長的五指在沒人看見的身後久久沒能動,仿若還帶著她身體的餘溫,熱得滾燙,但在官場浸**多年,早已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能力,當下也隻是神色自若,隨口問道,“枝枝用膳了嗎?”
沈青枝搖搖頭,纖長的微睫微微顫抖,掩下心頭的失落,她抬眸,“舅舅呢?”
“也未曾。”
“那便一道去長安街上的館子裏用膳吧?我和冬葵二人來上京沒多久,倒是也沒下過館子,終日靠舅舅府上……”
沈青枝欲說,靠舅舅府上大丫鬟接濟,但話剛出口,就連忙捂住嘴巴,圓溜溜的大眼睛甚是驚恐萬分地看著他。
看著麵前姑娘露出和素常嬌軟柔弱不太一樣的調皮表情,江聿修笑了笑,他本就生得極致俊美,是真正的五官優越,此刻因這一笑,將那身霸氣淩然,清冷淡漠的氣質淡了些,多了份文士的儒雅,沈青枝看呆了,這般儒雅博學的郎君,和那等民間相傳的凶神惡煞,暴戾恣睢的權臣截然不同。
她伸手纏著自己的袖管兒,雙眸秋水盈盈地望向江聿修,論誰都得在美人的深情凝視中化為繞指柔。
“無礙,吾知曉此事,如若有不合口味的菜,和下人說便是。”
江聿修雙手背在身後,身姿高挑挺拔,他今兒心情愉悅,忍不住又輕扯了下嘴角,“介意吾邀請枝枝和你那貼身婢女一起用膳嗎?”
沈青枝眨眨眼,心裏的煙花綻放開來,無數火花四濺,燙得她心裏熱熱的,連帶著眼眶都紅了起來。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對她如此關心尊重過,包括她那在揚州的舅舅一家,骨子裏也帶著鄙夷輕視,故而她才如此渴望一個自己的家,一個真正愛她懂她的人。
而麵前這個權勢滔天,手握重權的男人,傳聞他陰鷙狠毒,但就是這人她方才已然邀他一同共赴午膳了,他卻還是為了她女兒家的顏麵,複又邀請。
思及此,沈青枝覺得身子更軟了,酥酥麻麻的,像是要化了似的,心口處跳得猛烈。
頓了片刻,壓製住心頭那份躁動,她柔聲開口,“自然是不介意的。”
小姑娘抬眸,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裏像是載滿了繁星點點。
“好,枝枝想吃什麽?淮揚菜還是蘇幫菜?”
他說這話時語氣溫柔,像是在哄小孩,兩人離得近,沈青枝清楚看見他眼角有顆極小極小的朱砂痣,給那張俊美威嚴的臉上添了份魅惑。
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心裏有些慌,但還是想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舅舅,其實我喜歡食辣……”
“我喜歡川南那邊的菜。”
因著自己庶女的身份,更因著從小寄人籬下,一直一直以來她都封閉自己的心,無曾與人訴說自己的真實心思,因為壓根無人垂聽,無人在意。
但今兒下意識地她就想在他麵前肆意撒嬌,毫無顧忌,即使他是權傾朝野的權臣又如何,她不在乎。
那人眸子裏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隨即下顎輕點,“好。”
/天翊川酒樓乃上京最大的川南菜館,但上京人口味偏鹹,尤其愛吃這大魚大肉,比如這燉牛羊肉,紅燒肘子肉,火燒豆腐腦,這食辣之人少之又少,卻不知怎的,這天翊川酒樓即使生意再差,也不見人倒灶,實在叫人嘖嘖稱奇。
沈青枝今日著一件輕薄錦繡雙蝶紗衣,纖細的腰肢隨著走動間一扭一扭,烏黑濃密的長發高高盤起,隨手用了一根玉簪固定著,露出一截雪白秀頸,柔美動人。
這樣貌和身段,平常在路上可沒被多少人眼饞,但如今眾人卻是礙於她身旁那人,愣是不敢瞧上一眼,生怕這位英姿煥發的郎君身後那位侍衛將他們一劍封喉。
如此,沈青枝初次體會到了濃濃的安全感。
上樓時,男人並沒有先她一步,而是讓她先行,他在身後護著她,進了二樓雅間,沈青枝輕睨了眼身邊這人,終究忍不住薄唇輕啟,“舅舅的威風實屬令人驚歎。”
他朝著仆從擺擺手,親自走至她身旁替她拉開檀木圓椅,聽聞這話,嘴角微揚,甘醇雅致的聲音響起,似山間清泉,“何出此言?”
她坐在雅座之上,雙手撐在下巴處,溫柔淺笑,一雙剪水秋瞳引人淪陷,“從前在揚州,一出門便察覺無數異樣的目光注視在我身上,但今日眾人礙於舅舅,我竟未感受到令我不悅的目光。”
江聿修拿著白瓷茶壺的手一顫,雙眉微皺,眼底的怒火快要燃燒,偏生他極其能忍耐,愣是將那股子火氣壓了下去。
“若不介意,用完膳陪你走走,感受下上京的美好,絕無人敢於打攪。”
“好。”沈青枝兩眼彎彎,含滿了笑意,她接過男人手中的白瓷茶壺,淺色衣袖兒隨著她的輕盈舉動一晃一晃的,落在了男人修長白皙的手背上。
那手背煞為好看,白如玉,修長幹淨,幾根青筋凸起,添了幾分男人的霸氣,女子輕薄的白紗落在其上,柔與剛結合,尤為誘人。
忽而。
一道熟悉清朗的嗓音響起。
——白蘇,你果然在此和姑娘用膳呢?舅舅也在此?請讓我見見舅舅吧!
沈青枝聞聲身子微微顫抖,驚得手上的白瓷茶壺沒拿穩,“碰”的一聲全部灑在了男人墨色官袍上,她黛眉微皺,嚇得六神無主,連忙起身蓮步走向男人,見他身上已被茶水打濕,忙掏出帕子蹲在他胸口輕輕擦拭著他身上的汙漬。
這可是朝廷重臣的官袍,價值千金不談,意義非凡,她幹得這等蠢事,足以以死謝罪了。
江聿修見麵前這 de好不容易卸下防備的姑娘又再次懼怕起他來,輕歎了口氣。
“枝枝,無礙的,不必如此驚嚇。”男人垂眸望向她,兩人眼神對視,沈青枝竟在他眼裏看見了寵溺,他的眼眸異常好看,是魅人的鳳眼,但長在他那張俊美精湛的臉上竟如此霸氣淩然。
沈青枝搖頭,水汪汪的眼瞳裏含著柔媚,她拿著帕子仍執著於擦拭他袍子上的汙漬,她曾聽聞首輔大人一件官袍動工都需好幾月甚至幾年,她這一灑足是送出去一座城啊!
思及此她更惱怒自己的愚蠢行為。
方欲開口表達歉意,就聽門“咯吱”一聲從外麵推開,沈青枝幾乎是下意識地趴進男人懷中,雙手牢牢鎖在他精瘦的腰間,一股溫熱堅實的觸感襲來,沈青枝的心“撲騰撲騰”跳得劇烈,趴在男人懷中的側臉更是紅得驚人。
大抵是知道她的想法,也怕是敗壞了她的名聲,江聿修伸手捂住她的半張臉,抬眸無比冷峻威嚴地盯向門口,就見他那驍勇善戰的外甥一臉驚恐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的白蘇滿是氣惱地對他說,“小將軍,我就說爺正忙呢!”
忙?忙什麽?沈青枝臉羞得通紅,忙著與首輔大人親近嗎?
門口站著那人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而她此刻輕薄的竟是那人的舅舅。
她竟如此無禮......當著未婚夫的麵與他舅舅親近,想起來就覺得耳紅心跳,甚至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