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試著放鬆一點

薑聽雨看著眼前的兩層高別墅, 眼底蘊著複雜的神色。

別墅沒有薑宅大,大約隻有薑宅四分之一的大小,卻十分精致簡約, 很符合年輕人的審美。

這樣的一棟房子,在京北寸土寸金的地方價值不菲, 售價至少過億。

以謝霽淮的財力, 購置一套過億的房產並不值得一提,但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安排出來, 實屬不易, 不是簡單吩咐人去辦就可以的。

他一定用了很多心思。

思忖發怔之時, 車門被人從外打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了進來, 從她的腰肢和小腿穿過,輕鬆抱起了她。

薑聽雨條件反射地摟住他的脖子,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驚呼。

男人的胳膊勁瘦有力, 抱著她的時候不廢吹灰之力,腳步依舊沉穩輕快。

院子到玄關的距離不遠, 走了大約十來步就停在了門口。

薑聽雨不好意思地扯了下他的襯衫,小聲地說:“放我下來吧, 我可以自己進去。”

謝霽淮垂眸看著懷裏的女孩, 卻是答非所問:“寶寶,開門。”

薑聽雨愣了愣:“?”

謝霽淮失笑:“我抱著你不方便,你來開門。”

薑聽雨鼓起腮,咕噥道:“我又不知道密碼。”

“你知道的, 和公寓一樣。”謝霽淮將女孩往上抱了抱, 使得女孩的發絲抵在他的鼻息下方。

他略微低頭, 就能聞見她頭發上的梔子花香。

清淡, 恬靜,幽雅的香味像一根細線鑽入他的心髒,緊緊束縛,讓他心潮澎湃。

謝霽淮眼眸暗了下去,啞著嗓音道:“是我們的領證日期。”

領證日期。

薑聽雨心跳漏了拍。

她伏在他的肩上,臉稍稍一動就能觸碰到他的下頜。

謝霽淮的體溫很高,也不知是不是被曬的,皮膚氤氳著滾燙的熱息,灼燒得薑聽雨腦子都混沌了。

薑聽雨感覺喉嚨幹澀得厲害,不自覺舔了下唇瓣。

謝霽淮見她不動,摟著女孩細腰的手緊了下,沉聲問:“忘了?”

薑聽雨回過神,猛地抬頭看他,撞上他那雙深邃晦暗的眸,一下緊張起來,“沒、沒忘。”

她準確地說出了那幾個數字。

剛才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她明顯感覺到了謝霽淮情緒的變化。

他似乎是在因為她忘了領證日期不高興?

薑聽雨不由得驚詫自己的想法,她在心裏默默搖頭,告訴自己是想多了。

不過就是個密碼而已,謝霽淮沒那麽小心眼。

謝霽淮聽到女孩說出的數字後,緊蹙的眉眼鬆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私是獎勵般地誇讚:“寶寶記性很好。”

薑聽雨扯了下唇,露出一絲訕笑,玉白指尖不自然地捏緊摩挲。

他們領證才一個月,她就是想忘記都難,就算真的忘了,倒推一下也能算出來。

薑聽雨側著身體去輸密碼,啪嗒一聲,門應聲而開。

進門以後,謝霽淮沒換鞋,直接抱著她往裏走。

他似乎也不熟悉房屋的布局,環顧一圈後,才發現客廳的位置。

別墅的裝修和公寓幾乎如出一轍,連沙發都用的是同一套。

灰色係的布置處處都透著冷淡風,偏偏房子的主人不是個性冷淡。

謝霽淮俯首湊近,唇瓣若有似無擦過她的額頭,低聲問她:“要不要參觀一下?”

薑聽雨眨了眨眼,對於他的突然靠近極為不適應,“等會吧,你先放我下來。”

“好。”

謝霽淮應了她的要求,走到客廳沙發,將她放了下來。

然後,在她身邊落座。

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薑聽雨假裝去欣賞房子的裝修,眼睛轉了一圈,就是沒有轉到謝霽淮身上。

謝霽淮靠著沙發,鬆弛的身體透著慵倦懶意,他揉了下眉心,微闔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盯向女孩的臉。

“寶寶,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薑聽雨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身體猛地一抖,警惕地看他。

“忘了……什麽?”說這話的時候,女孩的聲音都在發顫。

她很想裝作什麽都記不起來,但是腦子裏的記憶還是該死地提醒了她。

【回去再親。】

她滿腦子回響著這句話,像是卡了碟的留聲機,不斷地重複。

謝霽淮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啞然失笑。

小姑娘大概是想到那事上去了。

謝霽淮心裏的惡趣味陡然滋生,故意逗弄她:“之前我們說好的,寶寶難道忘了不成?”

他刻意說著模棱兩可的話,讓她誤會。

薑聽雨心頭一緊,眼神四處亂飄,“啊?我可能,可能真的忘了。”

她就想糊弄過去,能少一次是一次。

結婚到現在滿打滿算還沒有三天,但是她的身體被他摧殘得都要不行了。

哪有人這麽不知饜足的。

“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否則我不會忘記的,那不如就這麽算了吧,好嗎?”薑聽雨討好地對著他笑,笑容雖然虛假,但確實是甜。

謝霽淮挑眉,意味深長淡笑:“言而無信可不是乖孩子。”

這句話猶如五指山直接壓住了薑聽雨,叫她再不能掙紮。

從小父母就教她要信守承諾,說出去的話就一定要做到,她是個知禮聽話的女孩,言而無信的事到底還是做不出來。

薑聽雨癟了癟嘴,眼眶紅紅,都快要哭了,還是大義凜然地閉上了眼睛,等著謝霽淮吻她。

“輕一點。”

女孩怯生生地請求。

謝霽淮笑了笑,伸出指尖點了下她的唇,故作無奈道:“寶寶,我是讓你幫我塗蘆薈膠。”

薑聽雨瞪大眼睛,愕然:“?”

她看著男人唇角促狹的笑意,越來越窘迫,恨不得將自己埋到沙發裏去。

“寶寶在想什麽呢?”謝霽淮輕描淡寫地問。

薑聽雨扯了扯嘴角,勉強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也是在想幫你塗蘆薈膠呢。”

謝霽淮輕抬了下眉骨,薄唇輕啟:“是嗎?”

薑聽雨指甲都快要被她掐壞了,重重地點頭:“是。”

“你家裏的蘆薈膠放在哪裏了,我去拿。”薑聽雨迫切地想要從這個尷尬的地方逃離,她還沒能從沙發上起身,就被按住了肩。

“別亂跑,當心腳腕的傷。”謝霽淮沉聲提醒。

薑聽雨一下焉了下去,悶悶道:“哦。”

謝霽淮起身走向電視櫃,從裏麵找出了藥箱,這裏布局雖然和公寓不太一樣,但是所有的物品都是按照公寓裏來擺放的,藥箱也不例外。

他並不清楚藥箱裏有沒有蘆薈膠,這東西他也沒有用過,好在翻找一圈後,真的找出來一隻沒有開封過的。

謝霽淮拿著藥膏走回沙發,隨手遞給了女孩。

他坐在女孩身旁,慢條斯理挽起袖子,露出線條緊實的手臂。

手臂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顏色,下午的陽光似乎並沒有將他曬傷。

薑聽雨打開藥膏,擠了些在他小臂上,然後輕柔地抹勻。

女孩細心地塗抹了手臂的每一處,任何角落都沒有放過,厚厚地塗了一層。

蘆薈膠有點黏膩,像膠水一樣,塗在手臂上倒是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好了。”薑聽雨放下藥膏,接過謝霽淮遞過來的濕紙巾,慢吞吞擦拭著手,軟著聲音囑咐,“袖子先別放下來,不然會黏在你的衣服上。”

謝霽淮看著女孩認真的模樣,心裏的占有欲更加瘋狂地滋生。

他伸手箍住女孩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將女孩帶到了麵前,迫使她跪坐在他的腿側。

離得近了,女孩身上的梔子氣味混著他手上的蘆薈清香,盈盈繞繞鑽入他的鼻腔,纏緊他的大腦。

她錯愕地看著他,眉眼含怯,濃密的長睫輕顫不止,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謝霽淮滾了滾喉結,目光定在她的唇上。

在路上的時候他沒有來得及親她,現在,他想討回來。

連本帶利。

薑聽雨感覺到了他炙熱的眼神,那是凶野的狼意圖撕咬獵物的眼神,透著勢在必得的氣勢。

上午在她的房間,他親得她唇都腫了,薑聽雨實在是怕他又那樣蠻橫。

她動也不敢動,僵硬地跪坐在那兒胸口隨著呼吸劇烈起伏,大約是過於的緊張,讓她的呼吸都變得錯亂。

發覺謝霽淮的視線落在她鎖骨下方時,薑聽雨慌亂地捂住,將春光掩住。

男人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像一把銳利的刀,刀麵反射出來的冷光刺得她難以睜眼。

薑聽雨開始後悔穿吊帶裙了,否則她也不必在他麵前有這種羞恥感。

“謝霽淮,你別看了。”她羞怯地懇求。

這樣**裸地被男人近距離盯著看,女孩骨子裏的保守讓她無法自然地接受。

謝霽淮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膝蓋分開了她的雙腿,迫使她跨坐著。

他的雙手掐著她的腰,女孩的腰太細,他一雙手幾乎可以攏緊。

謝霽淮壓低了聲音誘哄:“寶寶,這裏隻有我,試著放鬆一點。”

薑聽雨耳根羞得通紅。

他那話實在是有歧義,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卻被他說得好像……進入了似的。

謝霽淮揉著她的腰,溫和地命令她:“把手放下來。”

見女孩不肯,他也不生氣,依舊耐心地哄:“乖,聽話。”

指尖在女孩腰上慢條斯理地遊走,喑啞的語調帶著誘哄:“聽話的孩子才有獎勵。”

薑聽雨心跳很快,她垂著頭,在男人灼熱的目光下聽話地鬆開了捂著胸的手。

鎖骨下方白皙的皮膚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之中。

他隻需輕輕落睫,就能看到小半個白玉水滴。

薑聽雨輕咬著貝齒,白玉無暇的指尖無措揪著卷起的裙邊,試圖往下扯,但她此刻的姿勢並不正常,裙擺被撐了開來,根本合不攏。

她再怎麽努力也是枉然。

謝霽淮食指挑起女孩的下頜,迫使她細白的脖頸上仰,拇指在她的唇上輕攏慢撚,像是在撥弄琵琶細弦。

“寶寶,現在我要親你了。”

謝霽淮很會拿捏人心,他在親她之前刻意地告知,會讓人既期待又緊張。

薑聽雨因為他的這句話心跳砰砰,她能聽到自己心髒在瘋狂跳動的聲音,很響很重,像是沉悶的鼓聲。

他們已經接吻過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叫她心慌意亂。

她害怕他的強勢,恐懼他肆無忌憚地進攻,但卻一點也不抵觸。

這種奇妙的變化,叫她惶恐不已。

唇瓣落上溫熱的觸感,緊接著就是一陣輕微的疼痛。

薑聽雨精致的眉心蹙起,不滿地哼了聲。

謝霽淮在她唇上輕輕的咬了下,懲罰她不專心。

從她唇上離開,謝霽淮捧著她的臉,嗓音低啞如沙礫:“寶寶,看著我。”

薑聽雨乖乖地望著他,委屈得不行。

親就親了,幹嘛要咬她。

“在想什麽?”謝霽淮輕撫女孩的臉,啞著嗓音問。

薑聽雨呼吸一滯,方才那種惶恐的感覺又再次浮現。

“沒想什麽。”極輕的話語從她齒縫中透出。

謝霽淮盯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內心,然而縱使他在商場上洞悉一切,到了女孩麵前卻還是看不透。

他忽然想起一句詩:多情卻被無情惱。

此刻倒是特別的應景。

謝霽淮哂笑了聲,將女孩緊緊摟在懷裏。

人的欲望太不容易滿足,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

他想要她愛他。

“眠眠。”他喚了聲她的名字。

叫她寶寶是他把她當成了寶貝去疼愛,叫她眠眠是他把她當成妻子尊重。

“嗯?”懷裏的女孩輕輕咕噥了聲。

謝霽淮撫弄著她的長發,沒再繼續說話。

那句被他藏起來的後半句是:

愛我吧。

眠眠,愛我吧。

……

謝霽淮的手越收越緊,遒勁的指節嵌在她的後背,像是要融進她的骨血。

薑聽雨靠在他的懷裏,快要喘不上氣。

但她沒有掙紮,也沒有發出聲音,她就那樣任由他抱著。

薑聽雨生來就是個敏感的小姑娘,很容易察覺到對方的情緒,她能感受到謝霽淮此刻的心情很糟糕。

如果擁抱能夠令他開心一點,那麽她願意乖乖地被他抱著。

就當自己是一隻小熊玩偶,薑聽雨想。

她不開心的時候也會抱緊娃娃,但不同的是,她會哭,謝霽淮卻不會。

他這樣的男人應該很難流淚吧。

薑聽雨想起在自己的哥哥,她上了小學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哥哥哭過,即便是哥哥在高中那年表白失敗,整個人渾渾噩噩猶如失了魂般,也沒有在她麵前掉過一滴淚。

肩挑著家族重任的人,總是沒有資格脆弱的。

想想,也很可憐呢。

“謝霽淮,我之前說過你可以把不開心的事說給我聽,現在依然奏效。”薑聽雨語氣真誠,聲音輕柔,尾調帶了點女孩獨有的嬌氣,“所以,你要說嗎?”

謝霽淮低低地笑,眼底依舊彌漫著複雜的神色,低啞的嗓音裹著繾綣語調:“不開心的事……”

他鬆開了抱著女孩的手,垂眸看她,用輕鬆地語氣逗她:“不開心的事就是寶寶不願意讓我親。”

薑聽雨耳根悄悄爬了層緋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難為情道:“沒有不願意。”

她把他的話當真了,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她不願意親吻而難過。

她不是不願意和他親吻,實在是他太過分了,過分到令她害怕。

謝霽淮沒料想到她會這麽認真地回應他。

他定定看著她,眼裏的幽暗照進了光。

薑聽雨以為他是不相信她,糾結了一會兒,大膽地湊上去吻了下他的唇。

停留了一秒的吻,甚至都不能算是吻,更像是無意間的觸碰。

卻足以叫謝霽淮亂了心神。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

作者有話說:

謝總:老婆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