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兩人吃了個午飯,都覺得時間還挺早,慢悠悠地在漫展攤位裏閑逛。
洛琉璃一路逛一路買,各種本子立牌裝了一袋子。
宋拂之逛了半天,就看中了一套紋身貼,很酷的漫畫風格,畫的是一部奇幻漫畫裏的帥大哥。
看著宋拂之把紋身貼收進了袋子裏,洛琉璃奇道:“你現在不貼嗎?那你買紋身貼幹嘛?”
宋拂之說:“帶回家收藏。”
洛琉璃差點笑了:“那你買畫集不就好了。紋身貼買來就是貼的啊!”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把這麽大麵積的漫畫人物貼在身上,太誇張,這是宋拂之想都沒想過的事。
“磨嘰。”洛琉璃翻了半個白眼,苦口婆心道,“你的人生估計也就瘋狂這最後一次了,這兒又沒人認識你!”
她說得很有道理,一直這麽拘著太不灑脫,不瀟灑。
於是宋拂之在洛琉璃的慫恿下,把一張華麗霸氣的動漫角色貼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酷。”洛琉璃豎起大拇指。
貼完紋身,宋拂之好像也有點放飛自我了,在各種攤位邊駐足很多次,有時候還會跟攤主太太聊她攤位上掛的搞笑橫幅。
最後逛完一圈,宋拂之手裏多了一盒手辦,兩把周邊扇子,還有一個塞滿了動漫全員小團子的透明痛包。
高高大大的帥男人背著個超可愛的痛包,有種詭異的反差感,洛琉璃笑得要流眼淚。
宋老師今天好像做完了之前三十多年沒嚐試過的事。
“去章魚老師那邊吧。”
宋拂之晃了晃手臂,包裏的Q版小團子們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洛琉璃笑著說好。
等兩人到達章魚老師在的那個區域,他們才意識到剛剛悠閑磨蹭的行為是多麽傻逼。
章魚老師的場子前早已人山人海,長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老天爺。”洛琉璃愣住了,“我上次看到這麽多人好像還是在世博會。”
四周都是一邊抱怨卻又一邊興奮的年輕人,穿著各種cosplay的衣服,吵吵嚷嚷地擠在隊伍裏,宋拂之再次感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排隊嗎?”洛琉璃問。
宋拂之:“……排吧。”
洛琉璃拿起扇子:“來漫展軍訓來了。”
宋拂之笑笑:“鐵人三項。”
反正來都來了。
“啊啊啊啊,章魚老師!”
忽然,不知前線哪位姐妹扯著嗓子吼了一聲,如發令槍響,立刻人潮湧動,眾人紛紛踮足遙望,隻見遠處的台上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章魚老師來了。
宋拂之長得高,奈何離得太遠,隻能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
章魚老師的收官之作是當下最火的遊戲裏的一位男角色,這個角色是公認的不容易出cos。
這位紙片人擁有相當悶騷的造型。
銀發銀眸,長發披肩,未來感的碳素外骨骼從脖頸包裹至雙臂,嚴嚴實實地遮到手腕,卻露出大片光裸的腰腹。
兩根黑色的細皮帶緊緊圈在結實的腰際,被腹肌撐得很滿。
這個角色對coser的身材要求挺高,纖瘦的人弄不出那個感覺,少點肌肉線條都不行。
章魚老師在網上發的圖都挺辣,但出現場的造型一般都偏保守,從沒cos過露膚度這麽高的角色。
站第一排甚至能看清皮帶勒在腹肌上的壓痕,這視覺衝擊力真是夠強的,所以現在場下的小粉絲們都快要瘋了。
不愧是收官之作,真夠勁兒。
章魚好像還在低頭跟前麵的小粉絲講話,後麵屁都聽不到。
前排觀眾在尖叫,後排觀眾急切地伸長脖子,宛如一群絕望的鴕鳥。
宋鴕鳥的位置太拉,但即使隔得那麽遠,他也已經能感受到章魚老師的身材不是p的也不是蓋的。
遠遠看去,黑色的輕甲堪堪包裹住他飽滿的胸肌,和下方的膚色形成強烈對比。
肩寬,腰窄,這個比例在皮帶的束縛下顯得更為誇張。
什麽叫漫畫般的倒三角啊,這大概就是。
很性感的成熟男人,銀色長發卻又給他添入聖潔的美感。
像戰神,像天使。
別的細節再看不清了,但宋拂之仿佛能通過那分明的輪廓看清他身體的細節。
視力不夠,想象來湊。
“走走走,往前走了。”
洛琉璃推著宋拂之往前移,“這隊就算要排三鍾頭,你也想近距離看章魚的吧?”
宋拂之大步往前走,眼睛還盯著台上,聲音都是啞的:“排吧。”
隊伍在一點點往前挪,宋拂之心情反而慢慢平靜了下來。
章魚老師真人比想象中更高,身材更好,他遠遠地看了挺久的,其實已經很滿足。
因為如果要在三次元中,近距離見到自己最愛的幻想對象,說實話,宋拂之會有點心情複雜。
總覺得對方就隻適合存在於屏幕那端,隻適合作為一個純粹的二次元人物來看待。
宋拂之意識到這一點,心跳頻率慢慢減速。
無名指上的戒指存在感很強,過了幾個月,宋拂之還是不太能習慣,總有種異物感。
此刻,戒指束在指根的感覺愈加明顯,宋拂之看著那一圈金色的光芒,突然覺得有些心虛。
自己一個人在**隨便幻想誰就算了,但如果真的在現場見到了、沒準還有機會握手擁抱的話,這對於他這個已婚人士來說……
好像確實有些不合適。
雖然時教授永遠不會知道他來了漫展,他們也不是完全親密的關係,但總覺得這樣對時章不公平。
畢竟他們沒說過是開放式婚姻。
宋拂之還在那兒糾結著,洛琉璃又推了他一把:“往前走啊,想啥呢?”
“我在想……”
宋拂之斟酌字句,本想把自己的猶豫告訴她,卻突然頓住了。
“啊哈哈哈哈快自拍,我要發給袁俊看!”
前麵有個男生笑得很豪邁,其實這聲音在吵鬧的人群中不算太明顯,但宋拂之很敏銳地捕捉到了,立刻表情僵硬地愣在原地。
這聲音有點太熟悉了……
他旁邊的女生也哈哈大笑:“範桐你有病啊!”
宋拂之徹底僵住,表情根本掛不住。
居然能在漫展上碰到自己班裏的學生!
範桐戴著銀白假發,黑色眼罩被他拉到頭頂,屬實裝逼,姚欣欣現在擁有一顆爆炸海膽頭發型,穿著黑衣服,賊酷。
旁邊還有倆學生,都是當時聚眾看漫畫的參與者。
一個粉毛男生臉上畫著紋飾,另一個女孩兒戴著橘色短發假毛。
小屁孩兒們年紀輕輕,妝倒是畫得挺好。
宋拂之在他們後麵排了那麽久的隊,愣是沒認出來自己的學生。
要不是範桐嗓門兒大,讓宋拂之意識到了,沒準一會兒他們就要在章魚老師的麵前表演一幕師生混亂相認。
孩子們顯然玩得很嗨,壓根沒注意到他們的斧子哥大魔王就站在後方不遠處。
姚欣欣突然高舉手機道:“幹脆給袁俊打個視頻吧,誰叫他出去跟爸媽旅遊沒法來漫展啊哈哈哈,看不到這麽勁爆的章魚老師,咱們現場炫耀死他!”
旁邊的孩子們:“好啊好啊!”
說幹就幹,姚欣欣直接打開了微信,開始發視頻聊天邀請。
袁俊秒接,手機屏幕瞬間映出密密麻麻的漫展人群。
宋拂之立刻在畫麵的左上角看到了自己的上半張臉,瞬間冷汗乍迸,飛快地轉身背對鏡頭,直直地就往隊伍外麵走。
更要命的是,他還聽到姚欣欣在後頭說:“臥槽!剛剛在鏡頭裏看到一個人,他跟斧子哥長得好像啊,嚇死我了!”
旁邊的孩子們瞬間緊張了,範桐壓低聲音:“我靠,真的假的?哪兒啊?”
姚欣欣扭頭搜尋,半天沒看著:“現在不見了,我應該看錯了。”
範桐頂著一頭銀發,噗嗤笑:“欣姐你是太久沒看見斧子哥,想他了吧?宋捕頭怎麽可能來漫展啊!”
宋拂之埋著頭,臉色很黑。
洛琉璃驚詫道:“誒你什麽表情?”
宋拂之背對著那群熱鬧的孩子們,讓自己掩藏在人群裏,壓低聲音道:“班裏學生在前麵。”
洛琉璃看看前麵,又看看宋拂之的臉色,哈哈大笑。
排除了宋老師來到漫展的可能性,警報解除,範桐笑嘻嘻地湊到鏡頭前,對袁俊喊道:“我給你轉一圈,給你看看這邊有多少人!”
宋拂之聞言又是一陣冷汗,逆著人潮迅速往隊伍外走。
“你不排了?”洛琉璃驚訝地拉住他。
宋拂之感到難以啟齒:“你看我現在這樣,適合被學生看到嗎?”
洛琉璃再次打量宋拂之,三十多的男人,胳膊上貼著動漫大頭紋身貼,懷裏抱著一堆花花綠綠的周邊,最離譜的是那個透明痛包,裏麵塞滿了圓滾滾的Q版團子。
因為暴走半天,宋拂之的頭發亂了短袖也汗濕了,形象相當不修邊幅,活脫脫一位大齡宅男,全靠顏值撐著。
洛琉璃差點笑出鵝叫:“挺好的啊,讓他們認識一下嚴肅宋老師的真實麵目,瞬間拉近師生距離啊!”
“可別。”宋拂之幾乎是逃跑般地擠出隊伍,直到徹底看不見班裏學生們才停下。
洛琉璃跟在他身後樂不可支,她還沒看過宋老師這麽狼狽逃竄的樣子,很後悔沒有錄下來,萬一以後有機會見到他班上的學生,一定要給他們分享。
看看你們的斧子哥大魔頭,現在看到你們他要抱頭鼠竄!
兩人在一個清淨的角落停下來,宋拂之因為緊張而呼吸短促,洛琉璃因為笑過頭而呼吸急促。
“你怎麽這麽遮遮掩掩的啊哈哈哈!”洛琉璃還在笑。
“二十一世紀了,大齡男青年喜歡紙片人又不犯法!”
宋拂之麵無表情地扶住額頭:“……太他媽羞恥了。”
要真被看到,宋老師在那群崽子麵前老臉往哪兒擱,威嚴又會往哪兒塌?
洛琉璃好不容易笑完了,拭著眼角的笑淚問他:“那章魚老師怎麽辦,你不看了?”
“……”
宋拂之摩挲了一下指根的戒指,低頭道:“反正已經看到了,沒遺憾了。”
回程的路上,宋拂之時不時還擔心一下會不會碰到學生們。
不過那些周邊都被收拾好了,就算碰到了,也是宋老師單方麵狙擊他們,反正總歸是有驚無險地回了家。
打開家門,宋拂之仿佛從夢中回到現實。
每次漫展都像一個短暫美妙的夢,身邊全是興趣相同的人,大家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隨意與素未謀麵的人合照,在感興趣的攤位上,隨便就能聊得很開心。
雖然擠,雖然有點亂糟糟,但是是很快樂的。
相同的愛好讓天南地北的他們擁有短暫相逢的珍貴回憶。
麵對尚未料理妥當的一屋子東西,他意識到不久之後他就要搬家了。
從此屋裏會多一個人,這些剛買回來的周邊也要留守在老家。
宋拂之在家懶懶地休整了兩天,才給時章打了個電話,確認搬家的時間和安排。
“宋老師?”
時章接了電話,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鼻音很重,和平時很不一樣。
宋拂之頓了頓,問他:“教授出差回來了嗎?”
時章“嗯”了一聲。
“你生病了嗎。”宋拂之道,“聲音有點啞。”
時章笑笑:“普通感冒,過幾天就好了。”
那天的衣服材質很悶,裹著手臂很熱,**的腹部卻很涼,在漫展裏冷熱交加地站了一下午,也和數不盡的粉絲們說了一下午的話。
回家的飛機剛落地,時章又馬不停蹄地趕去了實驗室,研究員說出了點緊急狀況,再次連軸轉了一天之後,時先生不幸病倒。
人真是老了,身體素質確實不如年輕那會兒夠折騰了。
宋拂之想了想,問:“我去看看你吧。”
畢竟上次自己頭痛,時教授噓寒問暖,還幫他買了藥。
現在他們結了婚,自己作為丈夫,理應關心對方。
然而也是意料之中的,時章說:“我狀態還好,一切如常,不用你專門跑一趟。”
宋拂之客氣道:“要不我來給你做頓飯。生了病自己做飯累,外賣太油膩。”
他本想著,如果這次時章再拒絕,那他就真的算了。
沒想到隔幾分鍾,時章直接發來了一串地址:“那麻煩宋老師了。”
宋拂之在路上還查了菜譜,搜了幾個適合病人吃的清淡菜品。
時教授住在離大學不遠的一處小區,算不上豪華,但環境幽靜,居民素質都很高。
宋拂之順路買了條鱖魚,一斤上海青,兩袋陽春麵,在時章家門口站定,按響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時章在家還穿著整齊的長袖襯衣,發型幹淨,看上去完全健康。
宋拂之不由地疑惑:“你生病了?”
“我說過我一切如常,很快就好。”
時章笑得輕鬆,看起來也很精神,但嘶啞的聲音還是暴露了他的病情。
宋拂之心想這男人也是夠硬撐的,問:“怎麽穿得這麽整齊?沒躺著休息嗎。”
時章道:“剛剛開了視頻研討會。”
“生病還工作?”宋拂之皺眉。
“我隻用旁聽,很輕鬆。”
宋拂之沒再多說,隻問:“廚房在哪?我去做菜。”
時章索性帶宋拂之在家裏轉了一圈。
他的家大概是任何人想象中教授家裏該有的樣子。
整潔,大方,現代裝潢。
書房裏更是讓宋拂之歎為觀止,牆上掛滿了他自己做的植物標本,像一個小型的博物館。
“這些你準備搬到新家去嗎?”宋拂之問。
時章搖搖頭:“懶得搬了,之後可以再做新的。”
時教授家敞亮而開放,唯獨一個房間的門緊緊關閉著。
宋拂之無意探察對方的隱私,特意掠過了那扇門,也沒有提出任何問題。
時章卻主動說:“這是衣帽間。”
不過也就這一句。宋拂之點點頭,沒太放在心上,就去廚房準備食材了。
宋拂之把魚洗幹淨,醃製在一旁,再把青菜一葉葉擇好洗淨。
偶一抬頭,猛地發現時章竟還倚在廚房門邊,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宋拂之有些錯愕:“你怎麽還在這兒,不去休息?”
時章啞著嗓子:“我不累。”
當人看不見您眼睛底下那倆黑眼圈呢,還說不累。
宋拂之無奈,用毛巾擦幹雙手,走到時章麵前,拿出教高中生的語氣:“去躺會兒,躺半個小時,起床吃飯。”
時章這才模糊地應了聲,走到臥室睡下,卷起被子把自己蓋好。
宋拂之看著他躺好才回廚房,心裏想笑。
多少歲的人了,還得哄。
雖然宋拂之平時不怎麽做菜,但好歹是獨居這麽多年的人,把菜做得清淡爽口還是挺簡單的。
宋拂之一個人在廚房忙活,期間想找幾瓣蒜,又不願去打擾時章,便自己在廚房裏翻了翻。
結果蒜沒翻到,倒是在櫃子裏看到了兩本中式菜譜。許多頁都有折角,旁邊甚至寫了不少筆記。
看不出時教授還挺有生活氣息,愛在家裏研究菜譜。
宋拂之有條不紊地備好菜,正好過去一節課的時間。
他琢磨著讓時章多睡會兒,但又怕他這會兒睡多了容易昏,晚上就睡不著了。
宋拂之輕手輕腳地進了臥室,教授安靜地躺著,睡得很熟。
時章沒戴眼鏡,睡著的時候五官很幹淨,睫毛密密地垂著,下頜線因為偏頭而顯得很清晰。
宋拂之沒忍心直接叫醒他,蹲在床邊看了會兒,才輕聲喊:“時教授,起床了。”
時章沒反應,宋拂之大了點聲音:“時章?”
他還是那麽睡著不動,呼吸帶著點阻滯的沉重。
宋拂之驀然心慌,下意識伸手去摸時章的額頭,一片滾燙。
燙得灼人。
宋拂之差點直接上手搖他肩膀,時章卻突然醒了,眉宇輕輕皺起,眼神迷蒙地看向宋拂之。
“你發燒了,燒得很高。吃藥了嗎?”
時章小聲說“沒事”,又說:“我本來體溫就很高,其實不嚴重。”
宋拂之差點要罵“狗屁”,但還是平心靜氣:“你額頭燙手,哪裏不嚴重。”
時章笑笑:“那是你體溫低,所以摸起來好像很燙。”
這都是什麽歪理,宋拂之懷疑時教授腦子被燒壞了。
宋拂之拿來體溫計,堅持要時章測體溫,測出來低燒,確實算不上多嚴重。
“你平時體溫能有多高。”宋拂之讀著溫度計,還不太相信。
時章笑了一聲:“之後你就知道了。”
雖然不嚴重,但仍然是發燒。
時同學乖乖地吃藥,宋老師就在旁邊監督他。
“注意休息。”宋拂之緩聲說,“教授出差太辛苦了。”
時章仰起頭吞藥,喉結咕咚一下:“不辛苦。而且以後……也不會再出這麽辛苦的差了。”
宋拂之順便問:“出差幹嘛去了?”
時章沒有立刻回答,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組織語言。
“沒事。”宋拂之善解人意地說,“不方便說就不說。”
搞科研的多少涉及點機密,就算不涉及機密,宋拂之也完全尊重對方的隱私。
時章斟酌片刻,還是開口道:“算是個做了很久的項目,這次出差給收了個尾……最後一次了。”
宋拂之“啊”了聲,問:“那項目圓滿嗎?”
時章想了想:“圓滿。”
“不舍得結束?”宋拂之問。
時章:“有點兒吧。”
宋拂之不知想到了什麽,歎了聲“我懂”,又道:“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東西在結束,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能圓滿收尾已經很厲害了。”
“再說了。”
宋拂之笑著眨眨眼,“以後有機會再接著做項目2.0唄。難不成大教授想給國家做貢獻還不讓啊?”
時章眼尾彎起笑弧度,說好,一定。
兩人吃完飯,時間也不早了。
時章挺自然地問宋拂之要不要留下來睡覺。
合法夫夫就是這麽好,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人留宿,一點兒不害臊。
宋拂之看了看自己一身衣服,想了想還是說不了。
“換洗的衣服都沒帶,不方便。打擾你休息。”宋拂之這麽說,也是這麽想的。
隻不過他也確實沒準備好,這麽突然地睡一起,適應不了。
他需要幾天做心理準備。
時章很幹脆地點點頭,沒挽留,反正他們很快就要搬到一起住了。
“那過幾天,新房見吧。”
宋拂之揮手出門:“新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