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主送她昂貴珠寶了(增補)
鍾意滿腦子想的是周聿白諷刺她演技爛。
——那些多才多藝的人哪個不比你強。
——那些演技好的人湮沒在不起眼的角落。
她悶得說不出話來, 隻得僵著臉對他笑。
那笑容又甜又刺眼。
周聿白豈會看不出來她那惱羞成怒又隱忍不發的表情。
別別扭扭又不情願地蹭坐在沙發邊緣。
氣鼓鼓地捏著衣角。
他情緒卻好,唇角揚起一點弧度。
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身上,眸光莫測。
晃神須臾。
最後徑直上樓。
鍾意翻來覆去想了一夜。
她並沒有覺得自己演技離譜到那個地步, 畢竟在劇組有經曆過NG無數次的演員,她的臨場發揮甚至受到過導演誇獎。
她隻是被刺激到半夜翻起了朋友圈的副導演消息和劇組組訊。
第二日一早, 鍾意仍是笑臉盈盈起床。
目睹周總翩然俊雅地下樓,一身高級定製西裝襯得人貴氣凜然, 她充當私人女傭給他倒咖啡遞刀叉,再整理他的絲質領帶和鑲鑽袖扣。
“這麽早就起。”他打量她,姿態優雅捏著咖啡杯,語氣溫潤,“看來昨晚睡得很好, 精神很好, 身體也無礙。”
鍾意隻覺得這句話嘲弄意味過濃。
她淺笑盈盈:“都是托周總您的福。”
他問:“今日有什麽安排?”
鍾意想回北城。
也許這個行業最初就在很直麵地告知殘酷性,她放在每個包夾層的鋁箔包裝預示著或遲或晚總有一日要走進這一步,無論那人出於感情或者利益或生理需要。
她已經坦然接受這個事情。
連羞澀或感性都顯得多餘。
如果他不需要她, 她可以立馬走。
鍾意小心翼翼反問:“您對我有安排嗎?我過幾天有個不怎麽需要演技的試鏡……”
“是嗎?”他慢條斯理問, “演什麽?”
“懸疑電影,被謀殺的女高中生……”
周聿白皺起眉棱。
他扣上西服扣子, 西裝革履出門:“今天司機會送你去一個地方,你去挑一件喜歡的禮物。”
司機送鍾意去了一個古意盎然的園林。
是某品牌的高定珠寶私展。
邀請函是發給周聿白的, 樣式和顏色瞧著都很不一般。
車子停在入口,已經有白手套黑西裝的品牌經理過來服務, 親切喊她鍾小姐,作為vic客戶全程陪同招待。
這裏展出的珠寶非專櫃可見, 都是價值不菲的高定款。
入目皆是流光溢彩, 璀璨非凡。
價格基本在百萬、千萬級別。
周聿白讓她挑一件喜歡的禮物。
禮物?
對她的那個晚上的表現很滿意, 所以賞賜的禮物?
那些亮晶晶、冷冰冰的石頭。
在甜蜜的下午茶和嬌豔鮮花的簇擁下,像魔法鑰匙一般打開每個女生的心。
鍾意在SA麵前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手足無措。
最後挑了條性價比最高的藍寶石手鏈。
她在珠寶展逗留時間太久,晚上又留下來吃了頓私人晚宴。
幾乎是和周聿白同時到的家。
周聿白今日是和市政那邊應酬,席間喝了點酒,這會站勢鬆弛地倚在吧台喝水,白襯衫微皺,有股漫不經心的風流倜儻。
鍾意下意識朝他露出笑容。
他慢悠悠瞧著她:“開心了?”
沒問她買了什麽,花了多少錢。
隻是一件女孩子喜歡的尋常商品。
她眉眼彎彎,似乎還陶醉在那些閃耀的浮華中:“很開心,珠寶都很漂亮,下午茶和晚餐也很棒。”
語氣可愛又帶著回味。
冒著傻氣。
他莫名就覺得心底有點鬆快。
人就是種奇怪的生物,有些東西,別人隻要露出稍稍想要的意思,他也許給的很容易,但他就不樂意讓人得償所願,或者送出去的時候心底多少帶點嘲弄。
但如果自己主動給予,而接受的那人的回饋又讓他滿意,即便再貴,他心底也覺得這是樁劃算買賣。
周聿白黑眸幽深瞧著她,眸底浮著點光亮,像春水的融冰。
他薄唇微勾,站在燈光下,就那麽明目張膽看著她。
目光又涼又亮又幽深。
眼神別有深意。
鍾意收斂笑意,最後隻留淺淺梨渦一點甜。
試探著去摸他的手。
纖細手指觸在他手背。
人猛然被拽過去。
四目相對,眸眼觸電。
鍾意已經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
兩人之間的氣氛不言而喻。
鍾意踮腳,主動攬臂吻他。
吻很涼。
他唇裏是冰水的味道,清冽幹淨,唇瓣柔軟,緩慢又不那麽上心地啜吮親吻。
鍾意很喜歡親吻的感覺。
她老爸老媽——古板的鍾老師和手腳麻利的糖水西施。
在她們姐妹倆小時候,家裏會在傍晚日落時候開始準備第二天的糖水。
廚房咕嘟咕嘟,彌漫著甜絲絲的味道。
鍾老師下完課回來,挽起袖子走進廚房,趁著姐妹倆不注意偷偷親老婆。
後來經曆過初戀。
男孩子溫柔貼著她的唇,情意綿綿地瞧著著她,那一瞬間她就開始心跳如擂、血液逆流,連呼吸都被奪走。
周聿白對接吻沒有偏愛。
在梁鳳鳴的教養下,他從小吃得很挑剔,也很幹淨,瞧見家裏的保姆阿姨說話一點唾沫星子都要皺眉避開老遠,好幾天都不願意走近。
任何體液都帶著人體的細菌,誰知道有害無害。
後來長大了,這個毛病倒是改了很多。
跟葉蓁蓁出去玩,也會帶著她喜歡的那個男孩,他們兩人偷偷接吻,神情又羞澀又陶醉。
畢業舞會,班上愛慕他的金發女孩知道他跟葉蓁蓁訂婚,嚎啕哭著給他goodbye kiss,那感覺並不好,因為是個毫無多巴胺分泌的未知體。
但喝糖水長大、先親吻他脖頸喉結的女孩……
那天晚上,她於汗涔涔的痛楚間,含著眼淚,顫顫巍巍找他的唇要安慰。
多施舍一點也無所謂。
鍾意也終於知道昂貴珠寶的代價。
前天晚上那一束火被封在冰山之下,在今晚終於破冰開閘。
周聿白當然不如表象那麽溫潤無害。
他在用幽戾恣肆的眼神盯著她,配上那張清俊精致的臉,讓人覺得又害怕,又蠱惑。
優雅的野獸第一次圍獵,礙於自身條件,多少帶著試探和練習。
第二次,他已經把技巧爛熟於心。
鍾意覺得自己快死了。
“你可以吻我。”
他指尖撬開她緊緊咬住下唇的齒,撫摸她玫瑰色嘴唇的齒痕,“如果能讓你更舒服一點的話。”
吻沒有用。
隻能加快她被釘死在十字架的命運。
鍾意隻能哭出來。
第二日。
周聿白去公司上班,衣冠楚楚在她床邊打領帶。
“你的試鏡是哪一天?”
鍾意嗓子喑啞得不行:“後天。”
他好整以暇問她:“你覺得自己能去試鏡?”
演屍體嗎?
很OK啊,隻要她把身上的痕跡一遮。
就是了無生機的躺在那等著咽氣。
鍾意掙紮著起來。
軟綿綿抬手去整理他的襯衫。
嗓音也是綿軟如春水:“應該可以……”
纖腰猛然一酸,有氣無力栽在周聿白懷裏。
她下巴懟著他的胸膛。
兩隻手掌下的襯衫溫熱、肌肉線條緊窄。
鍾意僵住。
眨著卷翹的睫毛,無辜地仰頭看他。
周聿白詫然挑眉。
黑亮瞳仁倒影著她風情慵懶的臉。
那意思很明了——投懷送抱。
她紅著臉,索性整個兒摟住了他。
硬著頭皮,撒嬌道:“我一個人留在酒店……也挺沒意思的……”
當然不是讓他陪的意思。
周聿白有的忙。
他語氣冷靜得可以:“想出門的話讓司機陪你出去逛,或者讓人送東西過來挑,隨你喜歡。要是實在無聊,你找周思旻,他能給你翻出花樣來解悶。”
周思旻。
周聿白直接喊來了周思旻。
周思旻開著輛顏色騷包的超跑過來接鍾意。
笑眯眯喊她:“鍾小姐。”
他過來接她去郊區的度假村玩——也是周家名下的產業,裏頭有溫泉馬場賽車場,消遣的絕好地方。
後頭還跟著好幾輛拉風跑車,都是他的朋友,無一例外都是帥男靚女。
人多才熱鬧好玩。
周思旻載著鍾意。
車子進了郊區,車速猛然就飆起來,引擎轟鳴,像一隻咆哮的獸。
“周少。”鍾意緊緊抓住安全帶,被速度壓得喘不過氣來,“您慢點。”
“害怕了?”
周思旻帥氣甩頭:“怕什麽。要不是家裏攔著,老子現在就是個職業賽車手,這點速度簡直是小菜一碟。”
跑車進了山裏才慢下來。
周思旻打量鍾意兩眼,唇邊掛著一絲詭笑。
“你一個女明星穿這麽保守,衣領這麽高?裹這麽嚴實?”
鍾意捏著衣角,撇眼望著窗外。
裝傻充愣,充耳不聞。
“得了。大家都在這圈子裏玩,誰不是心知肚明,你在星瀾那點事我也知道。別裝什麽清純處女,要不是我幫忙,你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能攀到我大哥身上?飛上高枝也沒聽你說一聲謝謝周少,上次在夜店你也愛答不理。瞧瞧,我現在還得給你當司機陪你解悶。不過我也挺服你,真有兩把刷子,聽說我大哥前幾天簽了幾百萬的珠寶送你?**伺候得挺好吧。”
他語氣挺輕鬆悠閑,不像有意挖苦她。
開口就是這樣的夜店風。
鍾意撩起額頭一縷長發,柔聲笑道:“謝謝周少誇獎。”
周思旻騰出手,在她大腿上拍了拍:“你好好伺候我大哥,以後的好日子還多著呢,我們周氏集團一半都在他手裏,連我老爹都敬這親兒子三分。你這輩子想要名要利要錢,哪怕從我哥身上扒個零頭出來也夠了,要是再有點手段,生個孩子……”
“我何德何能,不敢起這樣的念頭。”鍾意不動聲色拂開他的手,展平長裙,“周總超群絕倫,也不是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能入他的眼。”
“我也是男人,我還不懂麽?”周思旻倜儻笑道,“男人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也就是那麽一碼事,特別是周聿白這樣的男人。”
“別瞧他那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很難搞,譜端得那麽高,其實他心裏悶得都快發酵了,我說嘛,就是缺那麽一個對上眼的女人,隻要遇上了,其他的事兒都好說。”
周思旻特有跟鍾意聊天的興致。
“我大哥以前有個青梅竹馬,打小在國外就認識,他小時候就住在那女孩子家裏。後來他回國,聽說還常有聯係,等到高中出國念書,又跟那女生在一起,兩人門當戶對,順理成章訂了婚。”
“本來這麽兩全其美的事情,兩人也打算結婚。結果他跟未婚妻去度假,那女孩子出車禍死了,他就這麽回了國,冷心冷意地過了好幾年。”
鍾意頓住撫摸長裙的手,詫異地看著周思旻。
“他未婚妻真挺可惜,長得漂亮,名字也好聽,叫葉蓁蓁,人又聰明,跟他挺般配的。不過呢,這都過去好幾年了,男人再癡情,也就是這麽回事。”
“鍾小姐,你說說,你這不正是乘虛而入的好時機麽?”周思旻笑得邪氣,“你長得漂亮,多花點心思琢磨一下,我大哥現在又是空虛寂寞冷的時候,你要是能走進他的心,別說三千萬,三個億也不是問題。這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我都替你羨慕。”
“我……”
鍾意皺眉,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