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府中玄機(二十)
玄度抽了抽嘴角,夢卿卿還在那裏沾沾自喜,認識玄度以來,自己差不多都是一個被欺負的角色,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玄度開口,“我沒興趣。”
夢卿卿把頭收回去,緩緩走出,玩鬧也要有度,誰知道玄度何時會突然發狂。
玄度懶得和她說話,自顧自的去了躺椅那邊假寐。
房中瞬時間安靜下來,夢卿卿無奈,“我來時那套衣衫呢?”
玄度不說話,仍舊閉著眼睡覺,又恢複了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心頭有些擔憂,夢卿卿再次嚐試開口,“大俠啊,我有件事同你商量。”
玄度才悠然開口,卻不是回她的話,“不必叫我大俠,聽著不舒服,喚我玄郎君即可。”
“玄郎君,”夢卿卿十分不熟練的道,“我的身份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玄度點頭,示意她繼續,夢卿卿思索再三,自己應該在玄度麵前應該立下什麽人設百能不輕易死亡,回憶自己看過的所有小說,她才終於確定,她要靠直性子忠心人設活命。
無它,不過她原本就是直性子,與其變來變去,不如直球出擊。
大家你來我往,互相利用誰都不虧,玄度想利用她查案,甚至於可以隨時舍棄她的性命,而她要利用玄度保護住自己的安危,雖說壽命值增加了,可她同蕭澤楷的新婚之夜是她原定的死期,雲胡是原著中最為可能的人選,為防止意外,她需要玄度。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今日才會義無反顧的去那百花閣。
“我想要守在殿下身邊。”夢卿卿輕吸了口氣,“我是殿下的人,我查案是為了殿下,城中流言紛紛,殿下深受其困,我不願殿下日夜憂愁。”
上麵的是真話,她是真心想要如此,蕭澤楷嘴上不說,可本身的開頭就在太子府,蕭澤楷難逃流言紛紛,對於蕭澤楷,他雖病弱卻不庸懦,用病骨殘軀撐起偌大的太子府,同在官場沉浮十多年的人鬥智鬥勇,夢卿卿很佩服他,在她攻略完成離開之前,她會陪伴他走這坎坷的路。
玄度低頭,似乎在輕笑,不過實在是看不清,“你想說什麽?”
“我想,請您保護我,”夢卿卿不願意拐彎抹角,“玄郎君,我想活著同他走下麵的路。”
“你不討厭他?”
玄度問出這句話,眼神死死的盯著夢卿卿,似乎想透過她那雙眼眸看清些什麽。
以真心換真心,一開始是騙局的話,就不足以建立一個良好的關係。
“不討厭。”
屋子裏再次陷入了安靜,香爐緩緩飄出白煙,夢卿卿明白,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渾身上下再也沒有能拿出來去向玄度證明的東西,思索萬分,唯一的籌碼,是她的真心。
玄度再也沒說話,似乎是真的睡過去了,睡過去之前往桌子上扔了一塊令牌,上頭寫著“楚兒”。
百花閣的姑娘都會有這樣一個木頭製的牌子,上頭刻著所有者的名字,也算是一種象征,姑娘們都別在腰上,方便客人叫她們的名字。
夢卿卿默默收下了牌子,這是一場交易,她負責掩護打探消息,玄度負責保護她,把她安然帶出。
玄度再不看她,也不裝睡,用手撥弄著不知從何處摘來的淡紫色不知名小花,在自娛自樂。
交易已經談妥,夢卿卿也不願在這壓抑的環境下呆的太久,緊忙告別離去。
回去翻牆之時,夢卿卿有些疏忽,竟未發現地下有人,直接翻了過去,結結實實踩了人一腳。
那人大叫一聲,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腳,埋怨的看著一臉驚慌抱歉的夢卿卿,似乎是真的很疼,又被嚇著了,眼中含淚,竟是要哭出來。
夢卿卿知此事是自己錯,心裏愧疚,又真心不會哄人,一時之間頗有些手忙腳亂。
查看了一下那人的腳,好歹是看不出什麽傷來,不過明日應該會腫起來,從懷中掏出了雲胡給的藥,輕輕給那人抹上,夢卿卿開始瘋狂道歉。
不過那人一直沒反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似乎聽不懂夢卿卿的話。
夢卿卿看清楚那人的臉,似乎有些熟悉,試探性道:“姑娘可是知鶴?”
知鶴點點頭,眼神飄忽不定,神色卻是乖的。
是了,夢卿卿想起來,這女子應該是知鶴,之前在同華老夫人一同用膳之時見過一麵,是華老夫人兒子的二房夫人。
知鶴同之前一般,似乎還是不大好,不過不再畏畏縮縮,變得呆呆傻傻的。
知鶴如此,竟也能放她一人出來,萬一受了傷,後果不堪設想。
夢卿卿掌握了同知鶴說話的技巧,知鶴聽人說話須得仔細辨認,同她說話的緩緩來,若是說話急切,她就會有很大反應,抱著頭往回縮。
太不正常了,按華老夫人的話來說,知鶴是因為丈夫突然離世,接受不了突然發瘋,應不是如此這般,她似乎是在害怕些什麽,在躲避些什麽。
夢卿卿放緩了語氣,緩緩靠近她,輕輕撫著她的後背讓她安心下來,再問道:“知鶴,你為何在此?”
“安、安全……”知鶴仍舊不看她,眼神四處飄忽,兩隻手糾纏在一起,“她們、壞、偷偷、跑,人安全。”
知鶴說的話沒有邏輯,可夢卿卿也算明白,知鶴的確在害怕些什麽,所以躲著身邊的人,一個人偷偷躲在沒人之地才能安心,自己誤打誤撞遇見她。
知鶴似乎是餓了,隨後用手捂著肚子,嚷嚷著“空、空”。
夢卿卿打算扶她起來,人已經很是可憐了,至少得吃飽飯,卻在夢卿卿碰到知鶴手臂之時突然被甩開。
知鶴捂著手臂連連後退,“跑、不捉、我跑”
夢卿卿有些不理解這話的含義,可現在最要緊的是安撫知鶴的心,夢卿卿繼續使用柔和戰術,又想了想其他方法。
知鶴此時像是孩子一般,哄孩子的招數,她隻會抱起來輕輕搖晃,要不就是唱兒歌,不過還未嚐試過,畢竟她不會兒歌。
知鶴做出了選擇,經過夢卿卿再三表明自己不想傷害她,她也算冷靜了些許,不過仍舊縮在那裏,眼神警惕,“唱、唱歌、好人、會唱歌”
夢卿卿輕輕咳了兩下,知鶴太不穩定,大喊大叫一定會引來人,倘或真的來了人,她辛辛苦苦發現的太子府“西門”就暴露了,無奈,她試探性道:“我就隨便試試,你隨便聽聽。”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沒回來……”
聲音猶如破鑼,算不上唱,算不上朗誦,卡在兩者之間,是會被重度嫌棄的程度。
知鶴也愣住,眼神終於放在了夢卿卿身上,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夢卿卿極力忽視,伸出手來,希望能讓知鶴安安靜靜跟著她離開這裏,吃點心去,知鶴真的信了她。
剛剛知鶴掙紮太過用力,衣袖上去一半,雖說另一隻手極力壓住,還是漏出來一些,手臂上似乎有一處刺青,形狀似乎是蓮花。
夢卿卿沒來得及多看,知鶴就擋住,再次恢複了之前人畜無害的模樣,安安靜靜跟在夢卿卿身後。
夢卿卿帶著人從小廚房拿了好多點心,再把人送了回去,對外隻說是偶然遇見,知鶴不愛說話,進了屋就把自己鎖上了,夢卿卿見她無事,治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隻能先回去。
回去路上又見到了程述白,從蕭澤楷的書房出來,見著夢卿卿友好問安。
程述白對夢卿卿印象是不錯的,畢竟在夢卿卿的指導下,那些樹真的有成活現象,這對他來說是大恩,私心裏是很敬她的。
夢卿卿看了看程述白出來的方向,道:“殿下在書房?”
“殿下在書房看書。”
不愧是蕭澤楷,昨日難受那個模樣今日仍舊讀書,好卷,可以封一個小卷王了。
時辰還早,昨日把人哄好了,為了多活幾天,夢卿卿打算先抓住時間作死一波。
“程將軍,我有些事想問你,不知可否幫我解答。”
程述白雲裏霧裏,不過隻要不是危害殿下的事就好。
“末將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
夢卿卿換了身豔麗的襦裙,又讓見微往自己頭上帶了滿頭的華麗珠串,眼睛處的紅腫好了不少,雲胡的藥極好,如今隻剩下淡淡的紅色,用粉遮一遮就好。
夢卿卿滿意的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如同一隻濃妝豔抹的花孔雀。
見微手巧,這樣的妝容也也虧得她畫的出來。
夢卿卿又從妝匣裏拿出了幾個寶石珠子綴的手串。
頭也重,手也重,夢卿卿無奈苦笑,心裏暗暗埋怨係統給她的矛盾攻略任務。
雲胡提著食盒進來,看著這般的夢卿卿直接呆住,接著十分擔心道:“你不會是發熱了吧?”
夢卿卿打算搖搖頭,可實在太重,隻得改成說話,“不是,就是突然想到,才一試的,吃食都好了嗎?”
雲胡把食盒交給她,頗為不放心此時夢卿卿的精神狀態,“莫不是壓力太大?”
夢卿卿再次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我很好
害怕雲胡再問,夢卿卿領著東西就去了蕭澤楷的書房。
她此行是為了作死去的,才特意問了程述白蕭澤楷喜歡的女子為何類型。
程述白說,蕭澤楷喜歡淡泊名利的女子,最好清雅質樸,不喜奢華。
程述白還說,蕭澤楷飲食喜愛清淡,大魚大肉反而厭惡。
所以夢卿卿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做一隻癩蛤蟆,如同俗話說的一般
——癩蛤蟆上腳麵,不咬人,膈應人。
實打實傷害蕭澤楷的作死行為,夢卿卿打算放棄,這種方法算是一種較為全備的,待到日後有更好的,她再換套路。
夢卿卿雙手因為食盒和珠串隔外沉重,勉強騰出隻手來敲門,好在蕭澤楷回應的快。
蕭澤楷當真在看書,手裏拿著書急急忙忙過來開的門。
卻也準時嚇了一跳,天本來就熱,夢卿卿更是花了濃妝,又是個愛出汗的痛苦體質,日頭一曬,原本妖孽的妝容變成了造孽的妝容。
夢卿卿剛要說話進門,門卻突然關閉,她實打實在門上磕了一下,撞出了聲響,聽著是個好頭。
怪不得蕭澤楷,任誰見到這樣造孽的人,也會先關門,懷疑自己開錯了門。
夢卿卿又接連敲了幾下門,蕭澤楷才終於開了門,請夢卿卿進去,努力保持平和。
不過夢卿卿有心作死,不怕他平和。
蕭澤楷臉上又微微細汗,夢卿卿覺得自己大功告成一半,又開始了她獨一無二的演技。
“殿下,妾身害怕您餓,特意給您送來了些吃食。”
夢卿卿笑的虛偽,是明顯的假,她就不信蕭澤楷還能不生氣,不討厭。
夢卿卿特意抖動手上的珠串,發出清脆的聲音,“殿下快吃些,妾身有事相求,還請殿下可以應允。”
食盒裏是蕭澤楷討厭的大魚大肉,夢卿卿討好一般給蕭澤楷夾了一塊,“殿下,妾身平日裏開銷本是不大的,可為了估計殿下的臉麵,臣妾想漲月俸。”
夢卿卿一邊說,一邊觀察蕭澤楷的臉色,再等著係統壽命值的通知。
可惜,啥也沒有,蕭澤楷坦然接受了大魚大肉,同意了她的加薪需求。
哦吼!難搞哦!
夢卿卿繼續,伸出手來擺弄自己的手飾,“這些東西妾總是覺得太過於簡樸了。”
蕭澤楷點點頭,“的確,我之後得了好的,讓人再給你送。”
等等,這劇情不對啊!
夢卿卿緊忙打斷,“殿下你不氣?看著我如此不覺得討厭?”
“甚是可愛,”蕭澤楷回道,“你孤身來此,我懂你孤苦,你所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
話裏話外一個意思
——我慣著你,你隨便作,生氣了算我輸
夢卿卿一鼓作氣,夾起聲音說話,“殿下對我真好,殿下是我理想丈夫。”
“哦?”
夢卿卿在心裏說了一萬句對不起,狠了狠心,裝作自言自語,聲音卻讓蕭澤楷聽得見:“我圖你錢多病重活不到老,多好。”
而後她在心裏默默道:“蕭澤楷長命百歲。”
蕭澤楷有一瞬間凝神,眼神變得狠烈起來,不過隻是一瞬間,而後又飛速陷入一種痛苦。
夢卿卿覺得自己錯了,緊忙道歉,把手上的珠串摘下來,“都給你,你不要哭。”
蕭澤楷暗笑,臉上仍舊是那副委屈模樣,“無事,二姑娘先走吧,我自己待會兒就好。”
“對不起,殿下,”夢卿卿恢複了平常的聲音,一臉愧疚,“我有難言之隱,請殿下原諒。”
“我怎麽會生你的氣,”蕭澤楷溫柔的對她笑,“回去吧,天還早,不要在陪我浪費時間,且去逛逛。”
夢卿卿愧疚難耐,“我陪著殿下吧,殿下看書寫字,我給殿下磨墨,當做賠罪。”
頭上的首飾過於重,夢卿卿沒控製好,倒在桌子上,一時之間起不來。
隻能尷尬笑笑,“殿下的桌子不錯。”
蕭澤楷把人扶起來,再讓人坐下,又把食盒裏的食物盡數拿出,擺在夢卿卿麵前。
“我一人吃不完,難免浪費,你同我一起吧。”
夢卿卿無法拒絕,同他一起吃了起來,不過大多是她在吃,蕭澤楷在一邊溫柔的看著她,給她夾菜。
夢卿卿覺得他像是自己高中時候的打飯阿姨,害怕下句話就會蹦出來“孩子夠不夠,不夠還有”這句話。
“殿下似乎對我很好,為何如此?”夢卿卿終於問出心中疑問。
蕭澤楷柔聲道:“無論如何,你是我命定的妻,我在一天就不會讓旁人辱你。”
不得不說,這話的確令人觸動,夢卿卿有些不知所措。
長久的沉默後,夢卿卿決定三十六計跑為上計,匆忙告了別就走了。
蕭澤楷看著她的背影,在無人角落,他終於卸下那虛偽的笑容。
*
晚間是江穆寧在門口等待,雲胡帶著夢卿卿走了夢卿卿的太子府“西門”。
夢卿卿換了玄度給她的衣衫,此去至少好幾日,午後她偷偷裝了病,畢竟是病弱形象,是不突兀的,其實也有不妥,畢竟她今日見了蕭澤楷,可蕭澤楷聽了此時也沒細問,隻是見了大夫一麵,讓他好好照顧夢卿卿,自己在房中養自己的病。
夢卿卿臨走時,仍舊讓見微守著,說是急症怕是傳染,不宜見人,又找了同雲胡有過交情的大夫幫助作假,告知外人除卻大夫,任何人都不得見,婚期隻能再推推。
時間拖的越長越容易被人發現,不得浪費,一切都要爭分奪秒。
百花閣有一處後門,江穆寧打點好了一切,劫了輛百花閣的馬車,正當進去。
三人在馬車上商量,夢卿卿想起知鶴的蓮花刺青,問道:“你們可否見過蓮花刺青?”
江穆寧瞬間嚴肅起來,雲胡亦是,齊聲道:“你說是蓮花刺青?”
而後又十分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再次齊聲道:“莫要學我說話!”
兩人又開始了鬥氣,不過沒時間了,江穆寧對此蓮花刺青解釋道:“最近的失蹤案,其實找到的死者手腕上都有蓮花刺青。”
夢卿卿震驚,所以知鶴應該是見過的,所以才會瘋魔!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嗎?
“你在何處見過?”
“華老夫人兒子的二房夫人知鶴的手臂上有。”
江穆寧思索,而後道:“那便可放心了,沒有經過我還不說實話的人,我一定問出來。”
“你不要嚇她,她不太好。”
江穆寧正要再說,外頭車夫提醒道:“各位,百花閣後門就在前麵,還請那兩位先下車。”
夢卿卿同二人告了別,心頭還是有些害怕,畢竟是未知之數,百花閣之中許多事瞬息萬變,得用心方能解決。
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玄度靜靜的看著馬車離去的方向,黑色的夜吹起涼涼的風,帶動他鬢角的碎發。
眼眸同黑夜容在一起,玄度輕笑:“我來,完成我們的交易。”
夢卿卿帶上百花閣特製的麵紗,遮住了大半張臉,進了後門後,被車夫扶下馬車。
這裏零零散散還停著幾輛其他的馬車,也下來了不少女子。
大家都自覺的排隊,都是從各地新來的舞姬,今日大多是第一次來,不過夢卿卿頂替的楚兒因是本地人,之前是見過這裏的人的,好歹蒙著麵,那些人每天見許多人,想必也認不出來。
夢卿卿排在最後,太過招眼並不是上上之策,她又不是真的來工作,能摸魚就摸魚。
從門口出來一個半老徐娘的婦人,周圍人都叫她“周媽媽”。
夢卿卿跟著大家一同問安,周媽媽點點頭,對著身後的人說了些什麽。
夢卿卿總覺得不對勁,心裏慌得很,還不等夢卿卿反應,麵前就來了一人,抬手就是衝著脖子輕輕一打,便瞬間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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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楷是那種你不會喜歡真正的我,喜歡上我的偽裝就好,因為真正的我虛偽自私,是泥潭裏的爛泥
(目前他就是在裝,喜歡不自知,喜歡夢卿卿手足無措,逗人玩是他的樂趣)
【小細節:蕭澤楷臉上的細汗不是被夢卿卿的妝容嚇得,是因為他得到程述白的消息,匆匆忙忙趕回來跑的
兩個馬甲的蕭澤楷,擁有一雙跑的快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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