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院試放榜(一更)◎

“郎君可真厲害!連秋千都會做。”小石頭蹲在陸臻身旁誇讚聲不斷。

“這並不難, 何況,還有你爹爹在旁邊幫忙。”

陸臻聞言不由輕笑,將秋千繩拋到院裏那棵桂樹上。

這院子裏的桂樹已生長了有些年數,不提那一人合抱粗的樹幹, 便是這斜著長出來的枝幹也有了碗口粗細。

在上麵架個秋千, 並不會影響樹的正常生長。

陸臻將秋千兩邊的粗麻繩掛好, 又緊緊打牢繩結,試著往下拽了拽, 見無法拽動,這才放開。

“郎君還真是心靈手巧,待一會兒姑娘午睡醒後, 看到這秋千, 定歡喜不已。”

於娘子和珍珠剛剛被陸臻囑咐, 縫一副秋千上的坐墊, 這會兒一出門, 便正好見到秋千完工。

陸臻聞言笑而不語,將於娘子遞過來的秋千坐墊綁好,又用了一些綿軟的絲帶將兩邊麻繩的毛刺紮手處緊緊纏繞住,這才算大功告成。

“這秋千如今倒像是大變了個樣,姑娘還未醒, 不若郎君先坐上去,試一試這秋千怎樣?”珍珠繞著秋千走了一圈,笑嘻嘻看向陸臻道。

“也好。”聽了珍珠這話,陸臻點頭。

他先坐上去試一試,這樣若是哪裏有問題, 也好及時發現。

於是虞念午睡醒後, 打開窗戶, 便瞧見了這一幅美男秋千圖。

恰好這時微風拂過,院中桂樹上的點點金黃隨風飄落,間或有零星幾朵飄散在眾人發間,讓虞念不由的一笑。

“姑娘,您醒了!”珍珠聽到虞念的笑聲,驚喜回頭,然後指著秋千道:“您瞧,郎君給您做的秋千可漂亮了。”

“嗯,是很漂亮。”

虞念看向此刻坐在秋千上的陸臻,二人對視間,陸臻竟有種錯覺,那漂亮指代的是他。

陸臻不由的為自己這般想法感到失笑,待再看向虞念時,虞念已出了房門,走了過來。

陸臻從秋千上起身,笑著迎向虞念。

虞念同樣笑著看向陸臻:“低頭。”

“嗯?”

陸臻聞言看向虞念,雖不解但仍是低了低頭。

陸臻隻感覺虞念的手碰觸到了自己發間,下一秒,兩朵小小的桂花已出現了在自己眼前。

“謝過娘子。”看到虞念手心的那兩朵小小桂花,陸臻自然明白了剛剛虞念讓自己低頭的原因。

想來是剛剛那陣風拂過,將花吹落,正好落到了他的頭發上。

“我來試試這秋千。”

虞念在將陸臻發間的桂花拿掉後,便快步走向秋千道。

“姑娘,我在後麵推你。”珍珠聞言興衝衝跑到秋千後麵,要給她們家姑娘推秋千。

“好啊。”虞念坐在秋千上笑意盈盈。

院試八月十一才結束,等成績出來還要十一二天,昨日虞悠和陸臻閑來無事,便外出遊了湖。

結果便見到湖邊柳樹旁,有少女三五結伴正在**秋千,虞念不由興起,想著在家中也架上個秋千架。

原想著過兩天讓於叔找人來家裏安,卻不想今日她午睡醒後,便在家中見到了,實在是令人驚喜。

虞念**了會兒秋千,便將秋千讓給了一旁的珍珠和小石頭。

日子還長著,她若想坐,什麽時候都可以。

“謝謝,我很開心。”虞念走到陸臻身邊,抬眸笑著看向陸臻。

這種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很不錯。

……

八月二十二日,中秋剛過沒幾天,便迎來了院試放榜的日子。

府衙附近,人群湧動,簡直比前幾日中秋那晚街上的人還要多。

於叔趕著馬車,在距府衙還有七八百米處時,便已經走不動了。

隻好四處尋摸了一處空地,將馬車停好。

虞念和陸臻下了馬車,往府衙那邊走。

同行的還有珍珠和小石頭。

小石頭個頭小,身形靈活,一會兒看榜比較有優勢。

府衙門前是一處大廣場,此刻已圍滿了人,都在小聲議論著。

這會兒還未到時間,廣場上的人,有來的早的,這會兒站久了,腿都麻了。

沒忍住,坐到了廣場邊那棵大槐樹下砌的青石圍欄上,稍作歇息。

虞念一來,瞧見這場麵都忍不住有些咂舌。

她甚至能隱隱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那股焦躁不安與期待的氛圍。

便是比之前世高考等成績也不差什麽了。

待日頭慢慢攀升,人群中湧動著的那股焦躁氣息便更強烈了幾分。

自覺考的好的,在隱隱期待,自覺考的不好的,神情忐忑卻也在暗自祈禱,至少考上考不上的,趕緊來個痛快。

最焦躁的便是那種自覺考的不好不壞之人了,考得中與不中都在兩可之間,等的最為惱人。

“還好嗎?”陸臻偏頭看向虞念,他們在這兒已經等了有半個時辰了。

他們這還算是來的不早不晚的,來的晚的那一撥,這會兒隻能等在最外圍,著急,卻插不進人來。

虞念聽到陸臻這話,便知曉許是她剛剛捶腿時被陸臻給瞧見了。

隻搖了搖頭,道了聲還好。

今日這般場景,倒是讓虞念不由想起了當年大學軍訓站軍姿時的模樣,不過還好的一點便是,這會兒並不要求你一定要站的板正。

二人說話間,便見前方人群躁動了起來。

下一秒,虞念和陸臻便聽到了府衙的人敲了一聲鑼,示意眾人安靜。

陸臻小心的護著虞念來到府衙廣場一角,馬上便要放榜,他擔心一會兒人群湧動間再出現什麽意外。

看榜早晚都可,畢竟榜已經出來,中與不中的也已成了定局,實在沒必要非得搶著第一個去看。

又不是第一個看,便能得榜首,若是這樣,那還要考試作甚不是?

虞念看著瞬間躁動起來的人群,也是這般想的。

雖然想知道考試結果,但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尤其是這會兒人群湧動。

虞念和陸臻隻遠遠看著,幾名衙役遠遠警戒維持秩序,另有兩名衙役在廣場一側的牆壁上張貼榜單。

待榜單張貼好,早有那前方之人已在榜單上找到自己名字,頓時喜笑顏開。

亦有人將榜單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遍仍是不死心,又細細打量了一遍這才死了心,滿臉沮喪。

更有那已生華發的老者,待看了榜單之後暈厥了過去。

虞念離的遠,倒不知這老者是喜的暈了過去,還是悲的暈了過去。

也有那身在虞念附近不遠處,身著一身布衣青衫的稚嫩少年,考中後被家人興奮激動下抱起還轉了個圈。

看清小小少年臉上的激動與羞意,虞念不由會心一笑。

一時之間,短短方圓之內,已是叫人看盡悲歡。

“姑娘,郎君中了,中了!”小石頭早在衙役開門時便憑借著自己那小猴子般靈活的身形竄到了前麵去。

這會兒看了榜單逆著人流艱難回來,頭發都亂了,臉上卻是滿臉的喜意。

“慢點,不著急,先擦擦汗。”虞念聽了這個消息,亦不由為陸臻感到高興,又見小石頭滿臉大汗,氣喘籲籲的揚著笑意的模樣,不由將手中的帕子遞過去。

“姑娘,不用,我娘給我備下了。”小石頭從懷中掏出一塊兒棉帕子,擦了擦汗咧嘴笑道。

“那你先坐在這處台階上歇息下。”這會兒眾人都想著往前去,虞念和陸臻身邊便空出了一塊兒空地。

他們又正好在樹下,這會兒樹下青石圍欄上坐著的眾人早已擠到了前麵去,倒是正好將這處地方給空了出來。

“小石頭,你可有瞧見郎君在榜上的名次?”

珍珠早在剛剛聽小石頭說陸臻中了時便放下了心,這會兒見小石頭歇了過來,不由笑嘻嘻問道。

聽珍珠此問,便是連虞念和陸臻也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這中與不中是一回事,這中了之後的名次,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便是陸臻考完試心有把握,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能拿下哪個名次。

“我……我隻識得郎君的名字,我去了一瞧,便瞧見了。”

“郎君的名字在最上麵,第一個。”小石頭見三人望向自己,一時緊張,不由得有些磕磕絆絆。

“真的?”珍珠聞言不由驚喜。

看小石頭直點頭,珍珠不由轉頭衝虞念驚喜道:“姑娘,姑娘您聽見小石頭說的了嗎?郎君的名字在最上麵,第一個呢!”

“這是不是人家常說的那個案,案什麽來著,我有點忘了。”珍珠敲了下自己腦袋,懊惱道。

“是案首。”虞念看珍珠和小石頭模樣,亦沒忍住笑道。

“對,就是案首!”珍珠聽見自家姑娘的話,也想了起來,樂嗬嗬笑著。

“走,我們也過去瞧瞧吧,這會兒人沒剛剛那般多了。”虞念笑著看向陸臻道。

看成績這種事兒,而且還是這般好的成績,還是得自個兒親眼看到,才有成就感嘛。

“好。”陸臻這會兒心裏也有些激動。

他能料到自己成績必然差不了,但案首這個,更多還是要看主考官的心意。

在卷麵文章差不多的情況下,顯然運氣成分會更多些。

虞念和陸臻剛過去,便聽那邊眾人在討論這陸臻是何許人也?

如何就能不顯山不露水的,拿下這院試案首了?

這時有一人憶起道,上次院試時,出了一樁案子。

竟有一學子倒黴催的,被同鄉學子在船上妒忌給推進了水裏,那名落水的學子好像就名陸臻,會不會就是這個陸臻?

這名學子這般一提,頓時勾起了眾人回憶。

彼此對視一眼,想來應該如此。

實在是如那等因同鄉學子學識比自己出眾,就妒忌推人落水,要人性命之事,實在是太過罕見,也太過愚蠢,在上次院試前便引起了一番轟動。

都不待院試開考,知府大人一經查證屬實,便將此事從重宣判了。

並且還在院試開考前,針對此事,發表了一番嚴厲講話,警示眾人。

便是現在想起,眾人都心有餘悸呢。

“我瞧著啊,這案首可能還真是那位,既如此,倒也怪不得其那位同鄉學子會因其才華出眾,便妒忌行那等蠢事了。”

“你這是何話?因他人才華出眾,便行此等謀人害命之舉,豈能有理?”一位學子聽不過這話,反駁道。

剛剛說話的那位學子聽了這話豈能認,當下梗著脖子,並不示弱道:“誰說有理了?我那不是說那人行的是蠢事了嗎!”

頓時,周邊一番爭論,有相互辯解的,還有勸架的,可謂是熱鬧。

虞念和陸臻趁著眾人辯論的功夫,已將榜單看完,這會兒聞言不禁相視一笑。

在場之人怕是還不知他們口中的那位陸案首,就在他們身邊呢。

陸臻接連錯過三次院試,與陸臻當時同期之人,要不然已考過院試,要不然便是早已放棄科考。

再加上陸臻此次來了府城後一貫低調,深居簡出,並未在眾學子間露麵,因此在場眾人皆不識得陸臻這位新出爐的案首的模樣。

這才能讓虞念和陸臻順利離開。

若不然,怕是眾人早就拉著陸臻這位新出爐的案首,相互探討學問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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