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念妹妹，我心悅你（一更）◎
“姚家表哥？”虞念反問道。
古代表哥什麽的太多了, 舅家的叫表哥，姑家的也叫表哥，如果是好幾個舅舅和姑姑，那表哥簡直要數不過來了。
季嫣然的表哥, 虞念能想起的也便是姚溫若了。
見季嫣然點頭, 虞念道：“姚家表哥溫文爾雅、學識出眾, 這次還中了秀才，可以稱的上是一表人才了。”
“哎呀, 念姐姐，我是想問你，你覺得我表哥怎麽樣？”
季嫣然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虞念, 聽完剛剛那番話, 季嫣然覺得她家念姐姐對她家表哥印象還不錯嘛。
虞念看見季嫣然這番神態, 心中一個咯噔, 季嫣然不會是喜歡上姚溫若了吧？
雖說, 表兄妹成親在這古代很常見，便是她家二姐也是嫁給了自家舅家的表兄，生下的孩子也沒問題，但是誰能保證都沒問題呢。
她穿來時，她家二姐姐已經嫁人, 她沒辦法，雖然便是她穿來時她二姐姐還沒嫁人，她也沒辦法去阻止這門婚事。
但季嫣然這明顯還隻是一個想法，她哪怕沒辦法阻止，但該說的她還是要說的, 要不然她心難安。
想到這兒, 虞念看向季嫣然, 認真道：“那嫣然妹妹，你是怎麽考慮的？”
被虞念這話反問的一頭霧水，季嫣然眨了眨眼，看向虞念道：“念姐姐，這個還需要我考慮嗎？”
“當然了，這事兒你的想法最重要。”
虞念看季嫣然迷迷糊糊的狀態，心道也不知季家是怎麽想的？季嫣然今年才十二歲，還有三年才及笄，哪裏要這般早的就定下婚事。
再說，姚溫若都十七了好嘛，便是再好，再滿意，兩人的年齡擺在那兒也不匹配啊。
而且最關鍵的是，兩人還是嫡親的表兄妹，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隻是這個不太好說，見季嫣然還迷迷糊糊的，虞念頓了頓道：“我覺得你家表哥年紀太大了，這點便不行。”
“我覺得還是要再慎重考慮下比較好。”虞念看向季嫣然認真道。
“啊，是嗎？”
嗚嗚嗚，表哥，念姐姐嫌你年紀太大了，這個表妹我就無能無力了。
看著虞念格外認真的雙眸，季嫣然掙紮道：“念姐姐，就不能再考慮下嗎？我覺得我表哥還是很好的。”
“他雖然年紀是大點，但其實也不大，而且他還體貼人，性格也溫和，人長得也不錯，學識也可以，書院裏的先生還說明年的鄉試表哥也可以一試呢。”
隻可惜虞念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更是被季嫣然給帶到溝裏去了，聞言便有些糾結。
姚溫若是挺好的，她好像也沒法雞蛋裏挑骨頭，非得給人家挑出幾點不好的地方來。
隻是表兄妹這個，前世科學都表明了，會對下一代有影響，雖然不是百分百，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呐。
“嫣然妹妹，我覺得這事兒還是得慎重考慮一下。”先拖一下是一下，反正她是沒法讚同的。
大不了她接下來找幾個實例，擺到季嫣然麵前，讓季嫣然再考慮決定。
“好吧，念姐姐。”
季嫣然看著虞念，心裏欲哭無淚，虧她還信誓旦旦的跟舅母說等她的好消息呢。
……
“琥珀、珍珠，你們村子裏可有表兄妹成婚的？”待自家弟弟的滿月禮結束，虞念問琥珀和珍珠道。
“姑娘怎的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琥珀正將虞念頭上的釵環卸下，將白日裏梳好的發髻鬆散開來，突然便聽虞念這麽一句，不由好奇道。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
虞念擺弄著琥珀剛剛卸下的那一隻紅寶石蜻蜓鑲金金釵，隨口道。
“姑娘，奴婢村裏村長家的二兒子，便是娶的村長媳婦家的侄女，還有村裏賴叔家的小兒子，娶得是賴叔妹妹家的閨女，還有我家隔壁林嬸兒家，她家大姑娘嫁給了林嬸娘家二哥的兒子。”
“應該還有，不過其它的奴婢便記不清了。”珍珠這會兒正在旁邊給虞念添置洗澡水，聞言不由抬眸道。
“嗯，那你說的這幾家，可有孩子？孩子可否康健？”虞念看向珍珠道。
珍珠努力回憶了下，頓時有些驚訝的道：“姑娘，您不說奴婢還沒發現，您這麽一提，奴婢才發現這幾家子嗣好像都不豐。”
“村長家的兒媳婦是流了好幾個才要上了一個兒子，還病弱弱的，賴叔家的小兒媳，隻生了個閨女，再要便沒要上，我家隔壁林嬸兒家的杏兒姐，倒是一下子懷上了，可生下來便發現孩子腦子有點問題，還好去年又生了個康健的孩子。”
“這中間……難不成還有什麽聯係？”珍珠很是聰慧，一下子便明白了虞念兩個問題間的關竅。
“難道表兄妹成婚，會有礙子嗣？”
琥珀這會兒也已經將虞念的頭發理好，這會兒聽了珍珠的話，亦道。
“是有些幹係。”虞念點了點頭道。
“奴婢村裏也有表兄妹成婚的，子嗣這方麵也是有些艱難，若不是姑娘今日提起，奴婢卻不會想到是因為這個的幹係。”琥珀恍然大悟道。
“表兄妹成親，子嗣不一定有問題，但大多數或多或少都會存在些問題。”
“若是你們身邊有表兄妹成婚的，能勸的便勸著些。”虞念道。
琥珀聞言不由無奈：“姑娘，這個咱可做不了主，說多了人家還當咱是沒好心呢。”
“頂多是身邊親近之人多勸兩句。”
“問心無愧便是。”虞念歎道。
她何嚐不知，能做多少便做多少便是。
在虞念弟弟的滿月禮過後沒兩天，虞念三姐也生下了季家的嫡重孫季轍。
“念妹妹！”
前麵的戲台上咿咿呀呀的，虞念坐久了便有些乏。
跟她嫡母趙氏說了聲去更衣後，虞念便帶著珍珠退了出來，想著在園子裏轉轉透透氣。
卻沒承想，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了這麽一句。
虞念回頭，見著是姚溫若，心頭微訝。
想想一個月前，她還在季嫣然麵前說姚溫若的壞話呢，呃，也不算是壞話，畢竟對季嫣然而言，姚溫若的年紀確實是大了些。
但不管怎樣，在當事人麵前，虞念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的。
“姚家表哥。”虞念行禮。
“念妹妹。”姚溫若走到虞念跟前，亦行禮道。
“念妹妹，或許有些唐突，但有些話，我想親自跟你說。”姚溫若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但虞念卻察覺到姚溫若話中帶了幾分緊張。
虞念好奇，抬眸看向姚溫若，便見其定定的瞧著自己，不由道：“姚家表哥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便是。”
今日是季家嫡重孫的滿月禮，此時季府的大部分人都在戲台那裏看戲，顯得這處便格外的安靜。
虞念甚至能感受到姚溫若身上的緊張。
聽到虞念這話，姚溫若深吸口氣，看向虞念認真道：“念妹妹，我心悅你。”
見虞念聽了這句話似是呆愣住似的，姚溫若倒像是鼓起了勇氣，繼續道：“這麽說或許有些唐突，但我想親口跟念妹妹說。”
“我也想知道念妹妹的想法。”說到這兒，姚溫若看向虞念，神色是異常的認真。
虞念被姚溫若這一出搞的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想起一個月前季嫣然問自己對其表哥的看法，才發現是自己理解偏差，掉進了溝裏。
可姚溫若？她之前從未想過。
就像上次她跟季嫣然說的，姚溫若性格溫潤、學識出眾，這次還中了秀才，可以稱的上是一表人才了。
而之後的舉人、進士也不是不可以期待。
所以虞念從未想過姚溫若。
想到這兒，虞念頓了頓開口道：“多謝姚家表哥的厚愛，姚家表哥一表人才，舉人、進士亦是可期，於姚家表哥而言，後麵可能會有更好的婚事。”
“可那不是你，可那不是念妹妹你。”
姚溫若定定的看著虞念，神色中滿是認真和堅定：“念妹妹，我不是那等貪圖富貴名利之人，便是後麵有再好的婚事，可那不是你。”
聽聞這話，虞念沒忍住看了姚溫若一眼，她倒是相信姚溫若此刻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說實話，在這個時代，不成婚是不可能的，單單就結婚對象而言，姚溫若於她，絕對算的上是上上選了。
姚家家風清正，姚家人她也都見過，姚父姚母都是性子和善之人，真較起來，姚父或許還有些怕媳婦。
姚家這一代隻姚溫若與姚芊芊兄妹倆人，姚芊芊亦是極好相處之人。
與其將來被她爹給盲婚啞嫁，哪怕她爹並不是會坑女兒的人，給女兒定下的婚事亦會慎重考慮，但於虞念而言，卻是要重新再去接觸陌生的一大家子。
誰又知那一大家子與她的性子合不合得來呢。
若是合得來那還好，若是合不來，在這個時代，雖允許合離，但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合離，怕是官府也不會給判。
所以綜合考慮下來，姚溫若於她，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成婚人選。
隻是，虞念還是有所顧忌，她不知姚父姚母還有姚家老爺子的想法。
若是姚父姚母還有姚家老爺子不同意這門婚事，哪怕姚溫若此刻再真心實意，虞念都不會應允。
兩家結親，從來都不是兩個人同意便好的，在這個時代，更是如此。
說起來是有些功利性，但自打來了這個時代，虞念便沒想過愛情這回兒事。
便是在現代自由戀愛的情況下，想找到愛情都很難，難不成在這三妻四妾合法的古代，她還能奢望碰到愛情？
怕是做夢還會更快一些。
想到這兒，虞念看向姚溫若，神色認真：“那姚家表哥……可有考慮過家中伯父伯母的想法？”
“世人盼子，皆盼出人頭地，姚家表哥科舉一途昌順，年僅十七便已取得秀才的功名，若待日後取得舉人、進士的功名，於姚家表哥而言，婚嫁之事便有更多選擇。”
“到時便是求娶官家小姐，亦不是不可。”
虞念向來習慣把最壞的打算做好，哪怕姚溫若於她目前而言是最合適的成婚人選，她亦不會就這般糊裏糊塗、歡歡喜喜的應下。
她把於姚溫若前途而言最好的一條路給其展開，待其選擇。
“念妹妹，我說過……我心悅你。”姚溫若聽完虞念的這些話，卻不由的展顏一笑，他想他的念妹妹對他也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的。
想到這兒，姚溫若心裏鬆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有考慮，家中祖父、父親、母親皆以知曉並同意，所以念妹妹不必擔心。”
“父親母親還曾提過，要去請媒人去向虞伯父提親，是我攔下了。”
姚溫若說到這兒看虞念呆住，不由急忙解釋道：“今日，我來找念妹妹，不是我想故意唐突念妹妹，是我想親自跟念妹妹說，是我想親自問一下念妹妹你的想法。”
“我不知念妹妹你的想法，若是念妹妹你願意還好，若是念妹妹不喜歡我、不願嫁與我……那父親母親前去虞家提親，那便是讓念妹妹你難做了。”
聽完姚溫若解釋的這番話，虞念心頭被觸動了下。
其實若是姚家直接找媒人來上門提親，那想來她爹也不會拒絕。
但那於虞念而言，便太突然了。
姚溫若如今的舉動，若是被外人看到，或許是有些唐突，但於虞念而言，她感受到了尊重。
想到這兒，虞念嫣然一笑，看向姚溫若：“那若是我今日給姚家表哥的答案是拒絕呢。”
殊不知姚溫若聽到虞念這話，卻是反而鬆了口氣，溫聲笑道：“那我便死纏爛打，總要問清念妹妹拒絕我的理由？總不能是因為我的年紀太大了吧？”
聽姚溫若提起這事兒，還笑著看向自己，虞念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轉身，解釋道：“那日，那日我以為是嫣然妹妹問你與她是否合適？”
“我後來也想到了。”姚溫若見虞念這般模樣，亦是笑道。
“母親總擔心她相中的兒媳被別人家給定去，這事兒被表妹知曉了，便自自告奮勇的去找念妹妹你了，想探一探念妹妹你的想法。”
“那日表妹回來後跟母親談話，正巧被我聽到，我便知道，是念妹妹你想岔了。”
在當事人麵前社死的感覺，虞念如今是體會到了。
“我確實是不讚同你和嫣然妹妹在一起，年紀這塊兒，隻是其中一點。”
“我其實不讚同所有的表兄妹、表姐弟成婚。”待那陣尷尬過去，虞念轉身看向姚溫若認真解釋道。
“為何？”聞言，姚溫若好奇的看向虞念。
“表兄妹成婚的話，有礙子嗣，雖不是百分百，但但凡有一點可能，那我便不想嫣然妹妹去試錯。”虞念看向姚溫若解釋道。
“還請念妹妹放心，我與嫣然之間，絕無可能，便是現在，嫣然那丫頭還時不時躲著我呢。”姚溫若笑道。
這個虞念倒是也知曉緣由，聞言亦是不由笑了出來，也不知她那日是怎麽會把季嫣然和姚溫若想到一塊兒去的，真的是偏差了十萬八千裏去了。
“倒是念妹妹提出的這個觀點，頗為新奇，若是查證屬實，怕是要廣而告之，也好避免更多人因此受害。”
“隻是……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得拿出切實的證據來。”姚溫若道。
“便是查證此事屬實，亦不可操之過急。”虞念認真道。
“念妹妹說的是。”見虞念與他想法一致，姚溫若笑道。
便是此事屬實，那接下來該如何上達天聽，此事又該如何解決，總得商量出個好的解決辦法出來，才可教化民眾。
不然反生其亂，就不好了。
不得不說，姚溫若人性子很好，處事也很是周全，如果將來她成親的對象是姚溫若的話，那虞念並不討厭。
隻是有些話，虞念卻還是要說到前頭。
“溫若表哥的心意，我已知曉，說實話，如果我未來的成親對象是溫若表哥的話，我並不討厭。”見姚溫若聽見這話眼露笑意，虞念不得不給姚溫若潑了盆冷水道：“但有些事，我還是想跟溫若表哥提前說明。”
“念妹妹有什麽話，直說便是，我聽著。”姚溫若見虞念認真起來，亦認真道。
“我現如今對溫若表哥並不討厭，或許……還有些喜歡，但喜歡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未來溫若表哥有了其他喜歡的人，還望溫若表哥能提前跟我說明。”虞念認真的看向姚溫若道。
姚溫若聽完，沒有承諾什麽，隻是認真的回看向虞念道：“我知曉若此刻我跟念妹妹說我隻心悅你一人，未來也隻會心悅你一人，念妹妹不會相信。”
“畢竟，人心易變。”
“但我可向念妹妹保證，將來必不收通房與納妾。”
“父親與母親相互扶持了一輩子，我從小便盼望著將來娶的妻子與我隻此二人。”
“你剛剛說的話，我應著。”姚溫若認真的看向虞念道。
大概是這會兒姚溫若的目光太過坦誠與炙熱，虞念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見虞念點頭，姚溫若沒忍住看向虞念一笑，而見姚溫若這般笑著的模樣，虞念也是沒忍住一笑。
最後，隻得是二人相視一笑。
也不知是在笑些什麽，隻是想笑，便笑了。
姚溫若看向虞念，眼中含笑，便是連一向溫潤的聲音都能聽出幾分笑意：“那待明日，我便央父親請媒人去找虞伯父提親。”
虞念抬眸認真的看了姚溫若一眼，點了點頭。
“姑娘，該回去了。”
珍珠剛剛一直在望風，隱隱約約倒是聽著了幾句，這會兒瞧見姚家郎君那滿身的喜氣，便知曉自家姑娘是應著了。
姚溫若聽到珍珠這話，溫和的看向虞念道：“念妹妹先回去吧。”
今日他單獨來見虞念已是唐突，哪怕這會兒想與虞念多相處些，卻也不好再留虞念。
虞念倒也知曉珍珠和姚溫若的擔心，點頭應著。
如今她與姚溫若還未定親，叫旁人瞧見單獨相處，少不了會生些閑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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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作者更新完結了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