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喂,表姐,你的風箏(三合一)◎

“青柯, 剛剛那人是誰啊?”

虞念看著女子漸行漸遠的身影沒有說話,虞悠這會兒卻是問起了旁邊的青柯來。

“五小姐,那人是大少爺身邊的通房。”青柯提起剛剛那人的身份,語氣便有些不好。

“其原是我們大少爺奶娘家的姑娘, 卻在我們夫人懷小小姐的時候, 算計著爬了大少爺的床。”

“因為這事兒鬧得, 我們夫人當時差點都氣的早產了,還好夫人福大命大, 這才無事。”說到這兒,青柯語氣更是冷了幾分。

“這事兒我倒是有些印象,隻是沒想到便是剛剛那位, 瞧著倒也不像是能幹出那種事兒的人啊。”虞悠邊走邊小聲念叨道。

她印象中倒是還記得她這位三姐姐先前在懷她那位小外甥女時出過這麽一檔子事。

當時她那位嫡母可是氣的不行, 卻沒想到那位通房今日瞧著倒是跟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虞悠印象中, 能幹出爬床這種事兒的, 必是不安分的, 可瞅著剛剛那女子的模樣,卻像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模樣。

“五小姐,知人知麵不知心,往日誰都當她是個安分老實的主兒。”

“夫人剛剛嫁進來時,因著她是大少爺奶娘家的姑娘, 還格外優待了幾分呢,卻不承想,這幾分優待倒是養大了她們那一家的胃口。”青柯耳朵靈,聽到虞悠這話,頓時為自家夫人打抱不平道。

“若不是大少爺還顧念著自小長大的情分和那奶娘的賣慘求情, 再加上夫人到底不想因著這事兒跟大少爺鬧的生分了, 就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 夫人定是要將其發買了出去的。”

“不過便是沒發賣出去,在這兒府上,也是沒人願意跟她往來的,那奶娘一家更是被趕了出去。”青柯許是氣不過,一提起這事兒便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從青柯嘴中,虞念倒是理清了剛剛那女子的身份。

那女子原是她三姐夫奶娘家的姑娘,結果在她三姐姐懷孕期間,爬了她三姐夫的床。

她三姐夫顧念著從小到大的情分,再加上奶娘的求情,加之她三姐雖然生氣但到底沒出什麽事兒,又正在懷孕期間,為了避免夫妻間因為這事兒鬧得生分了,所以最後是她三姐主動退了一步。

不過那女子倒也沒落著好,至今仍是通房,隻比下人好上那麽一點,但看其剛剛境遇,反倒不如下人來的好。

理清思路,虞念覺得有些不對。

她跟她五姐看法一樣,能幹出爬床這事兒的,必定不是個安分的,但剛剛那女子,瞧著卻是一副老實本分的模樣,而且,還並不像是裝的。

雖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但虞念卻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太對,想來應該是還有些故事在。

想了想,虞念便也將這事兒給拋到腦後去了,左右這事兒跟她沒有太大關係,她便是想再多也無用。

……

“姑娘,您看,咱們的風箏已經幹好了!”

珍珠和琥珀各拿了幾個風箏進門,見虞念瞧過來,忙舉起手中的風箏對虞念笑道。

“我瞧瞧。”

虞念將手中的畫筆放下,接過琥珀手中那個蝴蝶樣式的風箏,將風箏撐在自己麵前,瞧了瞧,點點頭。

嗯,不愧是她作的畫,還是蠻生動的嘛。

“姑娘,您的畫技真是越發純熟了,咱們今年做的風箏定是要比五姑娘那邊的要好。”

珍珠還記得去年的事兒,這會兒見風箏成型,便忍不住自誇道。

聽得珍珠這話,虞念不由一笑。

其實外麵街麵上賣的風箏並不貴,便是尋常人家,也能給自家小兒買的起。

不過左右閑著也是閑著,再加上自己做的話,也能隨著自己的心意來,虞念便隨珍珠和琥珀去了。

自季家老夫人的壽宴過後,這幾天的閑暇時間,主仆三人便一直在搗鼓這玩意兒,如今卻是終於成型了。

當下三人都很高興。

“姑娘,季家小姐不是還給您下了帖子,約您後天去郊外踏青嗎?不若咱們今個兒先去後院裏試一試這風箏放起來飛的如何?”

珍珠見虞念擺弄著手上的幾個風箏,躍躍欲試的提議道。

說實話,虞念也沒想到季嫣然還真的說服了其爹爹和祖母,準其約著小姐妹們一塊兒去郊外遊玩踏青,也還真的給她和她五姐也下了帖子過來。

不過,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兒,虞念還是有些期待的。

這會兒聽到珍珠的話,虞念想起虞家後院裏正好也有一處空地適合放風箏,便點了點頭。

這幾日,虞念除了每天去她嫡母趙氏的丹桂院和虞家祖母的壽安堂請安,再就是每日上午跟著顧先生聽學以及傍晚去她阿娘的院子裏,陪她阿娘說說話了,還真沒好好的放鬆過。

每天安排的都滿滿的,這會兒聽了珍珠的提議,便也有些意動了。

因著去年的事兒,珍珠和琥珀今年做了不少風箏備用,這會兒主仆三人便各自挑了自己喜歡的樣式來。

許久未放,虞念略有些手生。

好在多試了幾次後,終於將風箏放了起來。

這會兒天氣正好,二月份的天氣不冷不熱,空中一陣微風吹過,將飛在空中的風箏吹的舒展。

虞念拿的這個風箏,正巧是一個海東青樣式的,遠遠望去,倒像是真的般,栩栩如生。

“啊,怎麽能掛到樹上去了呢!”

虞念原本正在欣賞自己手中放飛的那隻海東青的鷹姿,卻聽旁邊珍珠的懊惱聲突然響起。

偏頭一瞧,便見珍珠的那隻蝴蝶風箏掛到了隔壁院的樹梢上。

珍珠握著線軸,滿臉的欲哭無淚,偏偏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那隻風箏便被樹枝給劃破了。

虞念注意到這一幕,不由無奈一笑,將自己手中的風箏交給珍珠,然後接過珍珠手中的那隻,嚐試看看能不能將這隻蝴蝶從大樹中給解救出來。

“姑娘,要不還是算了。”

珍珠見她們家姑娘小心的牽著手中的線,試圖將那隻風箏從樹梢的縫隙間移開,好不容易都快好了,卻因中間攔著一根小樹杈而無法徹底的將風箏移開。

“是啊,姑娘,咱們風箏還有好多呢,不差這一個的。”琥珀在旁邊仰頭看了半天,這會兒脖子都有些酸了,擔心虞念,不由應和道。

虞念聽了珍珠和琥珀的話,點頭。

她倒也沒非得把這隻風箏收回來的想法,這會兒見試了半天,確實是沒辦法將這隻風箏給完整的弄下來,也隻好作罷。

“姑娘,您脖子酸不酸,我給您揉揉吧。”

早在剛剛,琥珀便已經將自己手中放出去的風箏給收了回來,這會兒見虞念輕輕轉了轉脖子,不由上前關心道。

“不用,我自個兒轉轉就好。”

剛剛不覺得,這會兒放鬆下來,虞念隻覺得自己脖子確實是有幾分酸疼,好在並不嚴重,她自個兒轉轉,應該就沒什麽事兒了。

“那姑娘,咱們先回去吧,回去我再給您按摩按摩,回頭可別抻著了,那可就難受了。”琥珀關心道。

“好,那咱們便先回去吧。”

說著,虞念最後瞧了眼還掛在那棵樹梢上的蝴蝶風箏,算了,她已經盡力了。

其實倒也不是說真弄不下來,隻是若要用力,那風箏必得落得個被扯壞的下場,那與其如此,還不如就這般維持原樣,就讓它掛在那樹梢上呢。

“喂,表姐,你的風箏!”

虞念剛轉身,準備回院,便聽身後一幹淨清朗的少年聲含笑響起。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虞念驚詫轉身回頭,便見她那位陸家小表弟正坐在對院那棵桂花樹上,手裏拿著那隻蝴蝶風箏,笑的明亮。

看虞念回頭,少年臉上的笑意加深,一邊笑一邊衝虞念揚了揚手中的風箏。

“陸家表弟,你怎麽在這兒?”

“樹上危險,你快些……”虞念話還未說完,便見少年一個縱身,下一秒已然翩然落到了她身前不遠處。

這動作,瀟灑帥氣,直看的虞念不由一愣。

那棵桂花樹應是有些年份了,雖不是很高,但亦不是很矮,粗壯茂盛。

這世上難道有輕功?

虞念腦子裏一時閃過許多念頭。

“表姐放心,不危險,諾,風箏給你。”

陸鈺的聽力還不錯,自是聽到了虞念剛剛的關心,這會兒臉上滿是笑意。

“謝謝陸表弟。”虞念猶豫了兩秒,接過風箏,道了聲謝。

“表姐不用客氣。”

陸鈺本想跟虞念說不用這麽生疏的,看了虞念一眼,到底還是咽了下去。

虞念不知陸鈺心裏想法,這會兒見了陸鈺,滿是好奇:“陸表弟怎麽在這兒?”

虞念剛剛放棄將那隻風箏取回來,除了風箏被夾在了樹梢中,動作稍大便有被扯壞的風險外,再就是那隻風箏是落到了對麵人家院子裏的樹上。

若是想要將風箏完好的取下,可能還要麻煩對麵的人家,這才作罷。

“表姐許是不知,對麵那處宅子是我父親早年置辦下的,便是想著回鄉時方便些。”

“隻是後來姨母嫁給了姨丈,我這次回鄉,姨母卻是不放心我獨自居住,這才一直閑置著,我剛才便是在那處宅子裏。”陸鈺看清虞念眼中的好奇,笑著給虞念解釋道。

這事兒虞念卻還真不知道,聽陸鈺這麽一說,不由點了下頭。

“那你剛剛從樹上跳下來,腳沒有問題嗎?”說著,虞念沒忍住看了一眼陸鈺的腳踝。

雖然剛剛陸鈺從樹上跳下的來的動作很是瀟灑,可是……這真的沒問題嗎?

“表姐放心,我從小習武,這個距離還好。”怕虞念不信,陸鈺還特地轉了一圈給虞念看。

見陸鈺確實不像是受傷的樣子,虞念放下了心,隻是想到陸鈺剛剛從樹上跳下來的危險動作,還是沒忍住看向陸鈺道:“今日之事,多謝陸表弟了,隻日後,還望陸表弟要多以自身安危為重才是。”

“我會的,表姐。”

察覺到虞念的關心,陸鈺朝虞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來,看得虞念不由恍了下神。

她倒是忘了,她這位陸家小表弟笑起來最是好看了。

“姑娘,咱們該回了,姨娘那邊恐怕還等著姑娘一塊兒用晚膳呢。”琥珀看了眼天色,在虞念旁邊提醒道。

虞念聞言點了下頭。

這些天隻要無事,她便會陪著她阿娘一塊兒用膳。

虞念前世曾聽過,女子懷孕期間情緒最是敏感,所以這段時間,隻要無事,她便會陪在她阿娘身邊,也好陪她阿娘解解悶兒。

想到這兒,虞念抬眸看向陸鈺,剛想開口,便見陸鈺已是笑道:“既然表姐還有事,那我便不多打擾了。”

“今日這事兒便多謝表弟了。”虞念見陸鈺這樣說,行禮道謝。

“算上這次,表姐已是向我道了三次謝了。”陸鈺邊說,邊頓了頓笑道:“不過好在,這次表姐不是生疏的喊我為陸家表弟或者陸表弟了。”

聽陸鈺此言,虞念不由愣了下。

倒是陸鈺,見虞念聽了他的話愣住,當下也反應過來,耳朵不由紅了下。

“我……我的意思是表姐可以待我不用那麽生疏,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鈺越解釋越覺得自己說的話好像不是那麽太對,不由得臉色爆紅。

看陸鈺跟變臉似的,話也自相矛盾,虞念不由笑了出來,解釋道:“沒事,我知曉表弟的意思,先前是跟表弟不太熟悉,這才稱呼的生疏了些。”

陸鈺聽了虞念的解釋,嗯了一聲,心裏還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丟臉。

“若表弟沒什麽事,那我便先告辭了。”虞念看向這會兒因著剛剛那事兒還有些自閉的陸鈺,不由笑道。

陸鈺嗯了一聲,見虞念這就要轉身離開,踟躇了幾秒,還是喊住了虞念。

“表姐!”

虞念聞聲轉身,抬眸看向陸鈺,有些疑惑:“表弟可是還有事?”

陸鈺對上虞念的視線,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不由清了清嗓子:“表姐後日可是要與季家小姐一塊兒出門踏青?”

“是有這麽回事。”虞念聽陸鈺這麽一問,點了下頭。

心中卻有些疑惑陸鈺是如何知曉這事兒的。

隻是陸鈺在得到她的回答後便告辭了,虞念也便咽下了這個即將問出口的問題,帶著珍珠和琥珀離開。

“姑娘,今日還真是多虧了表少爺呢,要不然咱還沒出師,便要折損一隻風箏了。”

路上珍珠抱著她那隻失而複得的蝴蝶風箏笑嘻嘻道。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在說,要不算了吧,不過便是一隻風箏,屋裏還要好多呢。”

虞念見珍珠抱著那隻失而複得的蝴蝶風箏喜笑顏開的模樣,便沒忍住逗起珍珠來。

“哎呀,姑娘,您又打趣奴婢!”珍珠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認真反駁虞念道:“剛剛奴婢隻是心疼姑娘您嘛。”

“在奴婢心中,別說是一隻風箏了,便是千隻、萬隻風箏也是比不過姑娘您的一絲一毫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珍珠你最貼心了。”虞念在珍珠的嘴甜下很快敗下陣來。

“哎,對了姑娘,表少爺是怎麽知道您後日便要與季家小姐一塊兒出門踏青的啊?”走著走著,珍珠後知後覺的疑惑道。

虞念本也有些疑惑,但後來一想,那日季嫣然後來曾道要喊上其二哥一塊兒去,這樣她爹爹和祖母便準會同意了。

錢瑤瑤也曾提過,要喊著她大哥一塊兒去。

虞念這段日子雖不曾出門,但在給她嫡母趙氏請安時,倒也曾聽趙氏提起過。

陸鈺在這臨川縣雖是個生麵孔,但卻很快融入了這臨川縣各家少爺們的圈子裏,想來便是因此而得知的吧。

“許是表弟與嫣然妹妹的兄長相識,曾提起過這事兒吧。”虞念見珍珠好奇,不由解釋了句。

“那倒也是。”珍珠聽虞念這麽一說,便也不糾結了。

“哎,姑娘,那日季小姐說要喊著季家二少爺一塊兒去,錢小姐也提過,說要喊著錢家大少爺一起去,倒不知大少爺和二少爺會不會也有時間,陪著您和五姑娘去呢?”珍珠抱著風箏,一邊走一邊小聲好奇道。

虞念聽珍珠這麽說,不由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回大哥休沐,爹爹都會給大哥安排上一堆事兒,大哥自己都快忙得腳不沾地了,哪裏能有時間陪著我們玩鬧呢。”

“對哦。”珍珠聽虞念這麽一說,不由點了下頭,她們家大少爺最近確實是忙,休沐時都忙得見不著人影了。

“那二少爺呢?二少爺休沐可是在家呢,這次五姑娘也去,想來孫姨娘應該會讓二少爺也同去吧。”

聽珍珠這麽說,虞念也有些拿不準,隻能道:“這倒要到時候看看情況了。”

這會兒的男女大妨,並不像虞念那個世界曆史上,後麵幾個朝代那樣嚴苛。

至少像是這種未婚姑娘家們,約好一塊兒出門踏青遊玩一事兒,為了安全,便是讓自家兄長陪同,也是無妨的。

隻是到底男女有別,到了地方,卻還是要分席而坐的。

聽虞念這麽說,珍珠點了點頭。

其實大少爺和二少爺不去也無妨,左右家裏兩位姑娘出門,是要帶上不少下人的,倒也不怕會出事。

旁邊琥珀見虞念和珍珠一來一往的聊著,倒也不覺冷落。

她本來便是個偏安靜沉穩的性子,何況這會兒心裏還有事,倒是一路上安安靜靜的。

還是虞念注意到了琥珀的異常,雖說往日裏琥珀話也少,但還是會聊上那麽幾句的。

結果今日,琥珀除了剛剛喊她回來時那麽一句,這一路上竟然還沒有說過話。

“琥珀,你有心事?”

虞念停下腳步,看向琥珀。

“姑娘,我……我無事,我隻是想著姑娘後日要出門,便想著要提前備些東西。”

“也省的到時候再忙裏忙慌的。”

琥珀見虞念突然停下,還問了這麽句話,一時不由有些慌張,後麵穩下情緒這才好。

虞念自是看出了琥珀說的話不假,隻是大概也不是剛剛琥珀心裏想的事兒。

不過既然琥珀不想說,那虞念便也沒再追問。

聞言隻是點了點頭,看向琥珀道:“你和珍珠是我身邊除了阿娘外最親的人了,若是有難事,隻管跟我說。”

“便是我辦不了,我去求母親和爹爹總歸是能解決的。”

琥珀聞言心裏不由感動,認真點了下頭,隻是她確實是沒什麽事。

剛剛一路上神思不屬,也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算了,可能是她多想了罷。

想到這兒,琥珀對虞念揚起臉來笑道:“姑娘對奴婢的關心,奴婢自然是知曉的,您放心,奴婢若是真有事無法解決,定是會跑到姑娘身邊,央姑娘解決的。”

虞念聞言又瞧了眼琥珀,見其臉上笑盈盈的,確實不像是有事的模樣,這才笑著點頭。

……

“哇,阿娘,好酸啊。”

虞念被酸的小臉微皺,眼裏都刺激出淚花來了。

虞念到她阿娘院子裏的時候,正見她阿娘在一口一口的吃著果盤裏已經撥好皮的沃柑,便隨手拿了塊兒放進嘴裏。

“快,蓮心,給念兒拿杯水來,趕緊壓一壓。”

林姨娘剛剛來不及阻止,便見自家閨女已經拿起了一塊兒吃進了嘴裏,於是趕忙吩咐一旁的蓮心道。

直到見虞念喝了口水,將滿口的酸意壓了下去,這才哭笑不得道:“下次可莫要這般急了。”

虞念連連點頭,吃一塹長一智,她也就是在她阿娘這裏,這才這般放鬆了些。

“阿娘,這沃柑怎的這般酸?”

剛剛倒也不怪虞念,平日裏虞念吃的要不然是甜的,要不然便是酸甜可口的,哪有這種幾乎讓人酸倒牙的啊。

想到這兒,虞念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自己右邊這半邊腮,雖然剛剛喝了口水將嘴裏的酸意往下壓了壓,但還是隱隱約約泛著一股子酸意。

“姑娘,吃顆蜜餞甜甜口吧。”一旁的白芷拿來了一盒子蜜餞。

虞念道了聲謝,將蜜餞吃到嘴裏,這才好了些。

“姑娘,是姨娘她昨個兒說想吃些酸的,正好,奴婢家後院有棵沃柑樹,巧的便是酸倒牙的這種,便讓奴婢兄弟給姨娘帶了些過來。”白芷將蜜餞盒放在桌上,笑著給虞念解釋道。

“那阿娘你不覺得,這也有點太酸了嗎?”

虞念看著果盤上顆粒飽滿,色澤誘人的橙黃,忍不住搖了搖頭,她是再也不會吃第二口了。

其實她也不是不能吃酸,便像是上次她給她阿娘帶的酸李子也挺酸的,可那也沒眼前的這沃柑酸。

“姑娘,都說酸兒辣女呢,姨娘這一胎,打一開始便喜歡吃酸的,想來姨娘這一胎該是位小郎君呢。”白芷跟在林姨娘身邊也許多年了,聽虞念這麽問,忍不住笑道。

“若真是個男兒便好了。”林姨娘將手放在小腹的位置上,溫柔道:“這樣念兒將來也有個親兄弟,娘家也有個依靠。”

“小弟弟也好,小妹妹也好,念兒都喜歡。”虞念不知曉那俗語中的酸兒辣女是否是有什麽科學依據,不過想來,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她都會喜歡。

隻是若有選擇,虞念倒也願意她阿娘的這一胎是個弟弟,倒不是她重男輕女,隻是在這個時代,終歸是男子能活的更肆意更瀟灑些。

……

“既然是季家那丫頭要約你們出去,我自是不會阻攔,不過在外麵,要多注意安全。”趙氏抿了口茶後看向虞念和虞悠道。

“母親放心,我和六妹妹定會多注意安全,不會惹事的。”

虞悠聽趙氏提起這事兒,忙不迭應道。

昨天她阿娘可是跟她說了,這是個好機會。

能夠跟季家小姐玩到一塊兒去的人家,大差不差,家世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而像是這種聚會,其家中兄弟可能也會陪同,這便是她的機會。

她長得不差,雖說比不上她六妹妹,但與其他人相比,那絕對是勝出不少的。

若是能引得他人喜歡,那這於她而言便是機會。

她聽她阿娘提過,她爹近來曾隱隱約約透露出那麽一點口風,大抵是想等今年八月份的院試結束後,便給她相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可是她卻不願,哪裏有什麽合適的人選?

不外乎是跟她四姐一樣,定下個家境貧寒的農家學子罷了。

雖說吃穿不愁,但想再多的,卻是沒有了。

而這個吃穿不愁,可能還需要她拿自己的嫁妝去填補。

她們臨川縣才出過幾個舉人呐,那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她才不想去賭那虛無縹緲的可能呢。

虞念看了一眼今天格外殷勤的虞悠,有些奇怪。

不過她這位五姐性子本就如同六月的天,變幻莫定,她倒也摸不準她五姐的想法。

“四姐,我怎麽覺得五姐她今日格外的不同?”

在給嫡母趙氏和虞家祖母請完安,去竹林軒的路上,虞念看了眼前麵興致頗高,便是連背影都能瞧出幾分歡快模樣來的虞悠,沒忍住問旁邊的虞慧道。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對於虞悠的性子,虞慧不說是摸透了,但七七八八還是有的。

想到明天的事兒,虞慧心裏便明白的差不多了。

“六妹妹,明日隻有你和五妹她出門,出門在外,六妹妹便替四姐多看著你五姐點,莫讓她生亂,再鬧了笑話。”

虞慧搖了搖頭,隻說了這麽一句。

她四姐都這麽說了,虞念也隻好應下,不過依著她五姐的性子,她可能把控不住。

第二天,虞念照常來到她嫡母趙氏的丹桂院請安。

隻一進屋,便發現了跟往日的不同,她那位陸家小表弟也在。

“表弟好。”虞念撞上陸鈺的視線,點頭客氣道。

“表姐好。”見到虞念,陸鈺臉上露出笑來。

索性許是因著自家外甥還在外麵等著的緣故,虞念發現今個兒她那位嫡母收拾的快了些,她等了還沒一刻鍾,便見她嫡母趙氏已然收拾好了出來。

“姨母安好。”

“母親安好。”

陸鈺和虞念見趙氏出來,站起來行禮。

“莫要多禮,都坐吧。”趙氏擺了擺手,示意虞念和陸鈺二人坐下。

坐下之後,趙氏看向陸鈺笑道:“鈺兒今個兒怎來的這般早?”

“姨母,季家二哥約我今兒一塊兒去郊外,說是放鬆一下。”陸鈺笑著回道。

聽陸鈺此言,趙氏放下心來笑道:“本來姨母還在擔心你與其他人能不能處得來,現下看來倒是不用擔心了。”

“不過據我所知,季家二郎今日應是會陪著季家那丫頭。”說到這兒,趙氏止住了話頭,看向陸鈺:“那你今日,怕不是跟你兩位表姐去的是一個地方?”

“想來應該是的。”陸鈺點頭。

“若是這樣,那也好。”趙氏思忖了下點了點頭。

“本來我還在想著,這次你兩個表姐出門,身邊也沒個人,想著多安排些下人跟著。”

“你表哥最近被你姨丈帶著,忙得都快不著家了,弘睿那邊這兩日又感了風寒,倒也不好出門。”

“既然鈺兒你也去的話,那我也便放心了些。”趙氏聞言點了點頭道。

“姨母放心,我會照顧好兩位表姐的。”陸鈺聞言應道。

不多時,虞悠也到了。

見到堂內坐著的陸鈺,不由雙眼一亮。

她本來對陸鈺這位小表弟也是有些想法的,畢竟陸鈺家世好,人長得也好。

可是她這一腔少女心思,還沒來的及萌發生長,便被她四姐和她阿娘給聯手摁住了。

一番利弊分析後,虞悠便也放棄了。

不過放棄歸放棄,但她這位小表弟長得是真好看,便是看在眼裏也是養眼。

虞念瞅著她四姐進來後,便將視線定在了陸鈺身上,連給嫡母趙氏請安都快忘了,便輕咳了聲。

被虞念動作驚醒,虞悠趕忙收回視線,裝作乖巧的模樣,給趙氏請安。

直到一會兒,才被趙氏叫起。

剛剛那一幕趙氏看在眼裏,哪裏不知虞悠的心思。

這麽一想,便覺的自己有些失算了。

直到看了眼自家外甥,見其仍是一副尋常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隻要她外甥無心那便好。

她倒是也不奇怪虞悠會對她外甥產生想法,隻是……這絕無可能!

一個是商家庶女,一個是官家嫡子,門不當戶不對的。

何況她二姐偏疼陸鈺這個小兒子,對其婚事估計早有了謀劃。

若是真叫她這個外甥栽在了她們臨川縣這個小地方,那她二姐估摸著都要悔死了。

便是對她們家,估計也要心生不滿了。

想到這兒,趙氏都有些後悔今日讓她外甥與那季家二郎出門了。

便是不提家中這兩個丫頭,這次外出本就有不少適齡的未婚姑娘家們,若是這趟出去,再遇上個什麽人?

那不就完了!

往些日子,她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過,隻想著到底都還小,可今日這事兒一出,便直教趙氏頭疼了起來。

“姨母,姨母?”陸鈺見趙氏眉頭微皺,似是沉思的模樣,不由喊了兩聲。

聽到自家外甥的聲音,趙氏回過神來。

“姨母,可是有什麽煩心事?”陸鈺看向趙氏關心道。

趙氏斂了斂臉上的神色,她這外甥還沒開竅,這是個好事兒,她可不能給捅了出來,於是搖了搖頭笑道:“哪裏有什麽煩心事,我瞧著這日頭也不早了,你們早去早回。”

“姨母放心。”陸鈺起身行禮告退。

“母親,念兒告退。”

虞念將趙氏剛剛臉色變換的整個過程都看在眼裏,倒也理解她這位嫡母此刻的想法。

虞悠看虞念起身,也忙跟在後頭,向趙氏行禮告退。

趙氏看著虞悠,被今天這出兒弄的心煩的不行,當下便擺了擺手,示意二人退下便行。

待三人走後,趙氏這才卸了口氣,歎道:“這叫什麽事兒啊!”

吳媽媽陪在趙氏身邊,自是將剛剛那一幕都看在了眼裏,知道自家夫人此刻在煩些什麽,當下寬慰道:“夫人莫擔心,老奴瞧著這倒像是五姑娘那邊一頭熱,表少爺這邊倒像是還沒開竅的樣子。”

“這個我知曉,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趙氏聞言眉頭緊鎖,五丫頭不是重點,隨隨便便便能解決了。

況且,她也不覺得她外甥會喜歡五丫頭這個性子的姑娘。

重點是,今日這個事兒讓趙氏突然醒悟,她是覺得自個兒外甥還小。

但若是將她外甥放到這臨川縣裏來,她家外甥家世好,父親是朝廷的三品大員,在這臨川縣絕對是頂級的好家世了,人長得也俊俏,往那一站,便能吸引不少目光。

若是自家外甥不開竅那還好,旁人喜歡便喜歡了,畢竟哪家的俊俏兒郎也都是招人喜歡幾分的。

但若是不光是旁人喜歡,她自家外甥也被人勾住動了心,那才讓她煩心呢。

“夫人莫要多慮,表少爺在這兒頂多待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夫人多看顧著點便是了。”

一旁的鄭媽媽倒是明白自家夫人擔心的事兒,開口勸慰道。

趙氏聞言歎了口氣:“也隻能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