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兄長◎
沒一會兒，鄭媽媽進了屋，在給屋內眾人行完禮後笑吟吟道:“夫人，錦繡坊和珍寶閣的管事帶人來了。”
“嗯，讓她們進來吧！”
聞言，虞念好奇的看向門口，隻見兩個管事模樣的人，各自領著四五個小丫鬟托著幾個托盤魚貫而入。
待進了屋站定，兩人先是笑著請安問好，接著便示意托著托盤的幾個小丫鬟將托盤上蓋著的錦布取下。
“虞夫人，這是我們珍寶閣這個月新出的飾品，今兒帶來的，都是正適合幾位小姐年紀的。”珍寶閣的女管事率先笑盈盈的開口對趙氏道。
錦繡坊的管事在看到這幕後，自然也是不甘人後。
雖然她們兩家經營的方向不同，競爭關係也不是很大，但到底麵向的顧客是同一撥，錦繡坊的人自然也不想光讓珍寶閣的人專美於前。
當下也是笑吟吟的開口道：“虞夫人，我們錦繡坊今日也帶來了今春最時新的料子和花樣呢，都是些明媚雅致的顏色。”
邊說著，還邊瞧了虞念三人一眼，這下麵上笑意更勝：“您家的這幾位小姐啊，個個花容月貌的，到時候穿起來，定是好看極了。”
趙氏坐在上首，聽著這二人奉承的話，眉眼淡淡，這些話她聽的多了，當下不過點了下頭，示意虞念三人上前挑選就是。
“五妹妹和六妹妹不日便要隨母親出門做客，兩位妹妹便先選吧。”起身後，虞慧看了眼托盤上的飾品和花樣對虞念和虞悠笑道。
“長幼有序，自然是四姐先選。”虞念謙讓道。
虞念跟虞慧這廂還在客氣推辭呢，虞悠那邊便有些不耐煩了：“六妹妹，既然四姐謙讓，那咱們就受著唄，想來也是四姐為我們兩個著想一番，你再推辭下去，怕是要傷了四姐的心呢。”
邊說著，虞悠還特意瞧了自家姐姐一眼，似是前日的氣還沒下去，也或許是虞慧這兩日的冷待讓虞悠有幾分坐不住了，總之，便是忍不住想招惹一下自家姐姐。
聽了她家五姐這話，虞念不由的一頓，便是虞慧，也被自家妹妹這話給生生噎了一下。
隻是顧念著趙氏和外人都在，方才忍了忍，沒出聲，隻是看了眼已經自顧自上前去挑選的自家親妹妹，虞慧長舒了口氣，這才緩過來看向虞念道：“六妹妹，你也上前去瞧瞧，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樣式和花樣。“
“四姐一塊兒吧。”虞念朝虞慧笑了下，以示安慰。沒辦法，她想若是她也有個這樣說話不過腦的親妹妹的話，她大概率也是要頭疼的。
……
“……南有嘉魚，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衎……君子有酒，嘉賓式燕又思。”
待最後一句話音將落，虞念便聽竹林軒外傳來了一陣淺淺交談聲。
虞念抬眸看向顧先生，隻見其眉頭微蹙。
不一會兒，虞念聽得聲音愈近。
平時竹林軒清淨得很，下人們都知道竹林軒是老爺特地空出來給家裏姑娘們聽學的地方，若無要事，自然不會來打擾，尤其是還在先生講學的時候。
虞念仔細分辨，聽出這交談之人怕是她那兩位至今還未曾謀麵的兄長，還有那位從京城回鄉備考的陸家小表弟陸鈺。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三人便出現在了虞念的視線餘光範圍之內。
三人皆是正當年紀的翩翩少年郎，又都有著一副好相貌，雖風格略有不同，但一眼望過去，卻不禁令人眼前一亮。
三人在進了院子後便停止了交談。
此時來到堂下，見了顧先生，頓時紛紛抱拳行禮。
“顧先生安好。”
虞念把目光投向她這一世的兩位兄長，她大哥虞弘晟，今年方十八，尚未行冠禮，生的頗為端正俊朗。
去年年末的時候，虞父已經為其定下了婚事。
是同縣的何秀才之女，目前隻等何秀才之女及笄，便可迎娶。
若無意外，婚期大概會定在明年的五月份。
至於她二哥虞弘睿，跟她五姐虞悠乃是一母同胞，比虞念大著一歲，如今方才十四。
其長相上更多隨了孫姨娘，是個清秀有餘的娃娃臉。
如今這三人一塊兒站著，其瞧著倒是比站在其旁邊，還要小著一歲的表弟陸鈺還要小上一些。
虞念不動聲色的打量，卻不妨正巧跟陸鈺的視線對上，虞念便見她的這位小表弟臉上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來，瞧著，著實招人喜歡的很。
虞念朝其微微點頭，待轉過頭來，便見坐在自己旁邊的虞悠已是放下了書，翹頭往外望去。
結果卻不期然正巧跟顧先生瞧過來的眼神撞上。
頓時有些不太自然的端正好坐姿，將書重新拿起，裝作認真讀書的模樣。
顧先生瞧見這一幕，不由搖了搖頭，見虞悠已經端正坐好，這才起身轉向階下的三人道:“你們兩個，是不是算準了時間來的？”
雖是問句，但虞念看顧先生眼中卻並無責怪之意，反而是含著一分笑意。
聽到顧先生這話，虞念大哥虞弘晟又向其行了一禮，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先生。”
“行了，今日講學便到這裏了。”顧先生跟虞弘晟說了聲不用多禮後，轉向虞念三人道了句。
虞念三人聽到這，連忙放下書，起身向顧先生行禮，送別顧先生。
虞念原以為今日的學習就到這裏了，卻不妨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聲略帶不確定的少年聲自階下響起。
“顧姐姐？”
虞念識得這是她那位陸家小表弟陸鈺的聲音。
顧姐姐？聽到這兒，虞念不由思索。
她的這位小表弟，看起來似乎是認識顧先生。
虞念自上次去顧先生家中拜訪後，便知曉她的這位先生似不是尋常人。
而今日陸鈺的這一聲顧姐姐，便讓虞念更確信了幾分。
陸鈺自小在京城長大，父親又官拜禦史中丞，平日裏往來的自然也都是同階層的人家，這樣想來，她的這位先生怕是來頭還不小呢。
虞念這般想著，不由看向顧先生，便見其在聽到陸鈺的這一聲顧姐姐後先是一愣，接著轉頭看向階下的陸鈺，待仔細辨認了幾分後方才笑道：“原來是陸家弟弟啊！”
“嘉妹妹如今可安好？”
“家姐一切安好，隻心裏掛念著顧姐姐，若是知曉顧姐姐在臨川，定會十分高興。”陸鈺知曉自己沒認錯人，不由高興道。
倒是顧先生聽了陸鈺這話，默了一瞬。
接著，臉上露出一個似是釋然的笑來：“這些年是我沒看開，倒是難為嘉妹妹一直掛懷了。”
“我回頭會跟嘉妹妹聯係的。”
“倒是陸家弟弟此番回鄉，是要準備明年二月份的縣試嗎？”虞念見顧先生笑著問陸鈺，雖是問句，卻很是肯定。
陸鈺聞言笑著應是。
接著虞念便聽顧先生道陸鈺在這兒有什麽事，可前去找她。
在陸鈺道謝應下後，顧先生方才帶著其身邊侍女離開。
隻是經此一事，虞念看眾人臉上似都有了思索之意。
隻有虞悠，見顧先生離開，快速起身，拎著裙子走到階下，滿臉喜意的道：“大哥、二哥你們回來了。”
虞弘晟和虞弘睿笑著點頭。
虞念和她家四姐待收拾好書本後，也跟在虞悠身後，向著三人問好。
“一段時間不見，六妹妹怎的與大哥生疏了不少？”虞念行完禮問好後，抬眸便見她家大哥虞弘晟眼含笑意的看向自己。
還不待她解釋什麽，便聽她旁邊的二哥虞弘睿也是一臉關心的看向她道：“六妹妹，你身體可好些了？”
“二哥哥放心，我身體已然無礙。”
“身體？表姐身體怎麽了？”旁邊的陸鈺自打確認了顧先生的身份後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此刻聽了虞弘睿這話，不由的突然出聲道。
待見眾人都一臉詫異的看向自己，陸鈺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反應似是有些著急了，忙看了虞念一眼後向眾人解釋：“我……我隻是有些擔心。”
虞弘睿沒有多想，看陸鈺這麽一說，直接便給陸鈺解釋道：“年前六妹妹為了救玉團兒，也就是六妹妹一直養著的一隻小奶狗，落了水。”
“當時六妹妹都被大夫診斷怕是要不好，可以準備後事了，還好六妹妹福大命大，好了起來。”
“說起來六妹妹連去年的年節都沒趕上呢，年節上放的煙花可漂亮了……”虞弘睿一把攬過陸鈺，走在前麵，念念叨叨的給陸鈺這個小表弟解釋。
不過從虞念的這個視角看過去，兩人這模樣實在是有些滑稽了。
無它，她二哥雖說比陸鈺還要大著一歲，但長得卻比陸鈺還要矮上個半頭。
看二人打前走著，虞弘晟笑了下，轉頭對虞念三人道：“咱們也走吧，祖母還有父親母親都在壽安堂等著呢。”
虞念三人點頭稱是。
今個兒是她大哥虞弘晟和二哥虞弘睿從書院回來的日子，虞父也在家，再加上有陸鈺這個客人在，自然是要眾人一塊兒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