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她怕不是懷了個小貪吃鬼◎
待到第二日陸臻下值歸家, 也跟虞念提起了這事兒。
謝頤在得知自家夫人有了喜後,那叫一個高興。
整日裏,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
簡直是沒眼看了。
虞念聽了自然也是為二人感到高興,二人都盼著孩子, 如今心願得償, 自然是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兒。
……
日子便這般慢悠悠的過著, 轉眼便來到了臘月二十四,交年的這一天。
這一天是祭祀灶神的日子, 朝廷裏麵的各官署也都已經停止了辦公。
因北方的災情也已經得到解決,京城裏在臨近除夕的這幾日,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有僧侶和道士在走街串巷, 誦念經文。
也有那貧窮之人, 三五人一夥兒, 裝扮成婦人、鬼神, 敲鑼擊鼓, 沿街乞討錢物。
臨近年節,大部分人都會圖個好兆頭,也樂得撒點銅錢,好讓這些惡鬼們離開,以求來年一家老小平安。
街市上更是人流如織, 小商小販們販賣年貨的吆喝聲不斷。
還有那小童,三五人結伴,手裏拿著長香,捂著耳朵,點著爆竹, 爆竹聲時不時便劈裏啪啦的響起。
處處是一派熱鬧祥和的過年氛圍。
在祭祀完灶神, 送灶神上天後, 便可以開始年前的大掃除以迎接新年的到來了。
於叔趁著日頭正好,給家裏的兩匹馬刷了刷毛,又和小石頭一塊兒將整個院子也給灑掃了個幹淨。
於娘子也將廚房裏清掃了遍,又將盤子碗碟還有鍋碗瓢盆什麽的,也拿出來又清洗了個遍。
珍珠和琥珀則是將屋子裏裏外外,家具擺設什麽的,也都拿抹布抹了一遍。
最後,看日頭不錯,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二人又將被褥通通都拿出來曬了曬。
每逢除夕過年,十有八九必是陰天。
雖然現在瞧著,還沒有要變天的意思,但珍珠和琥珀可不想去賭那十之一二的好天氣。
趁著今日日頭好,索性便先將被褥什麽的都晾曬好了。
這樣便是除夕那幾日陰天,也不怕了。
至於虞念,她如今正懷著孕,雖然自覺沒有什麽問題和妨礙,但是眾人都待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一不注意,再磕了碰了什麽的,便隻是讓她去幫著陸臻貼一下門上的桃符。
其實說是幫著陸臻去貼桃符,可實際上陸臻哪裏又會讓她動手。
隻是讓她站在門前指揮著,看看桃符貼的正不正罷了。
就這般,在眾人忙忙碌碌,虞念吃吃喝喝睡睡中,終於到了除夕夜。
這一夜,自打天邊天色剛剛擦黑開始,爆竹聲便沒斷過。
尤其是宮中的爆竹聲,更是響徹天際。
街頭市井的人家,到了這一日,也都舍得為家中小兒買下了幾掛爆竹來放,也算是驅驅邪氣,添添過節的喜氣了。
到了最後,便是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硫磺味。
這一夜,雖是除夕,時下有除夕夜要守歲的傳統,但因虞念還懷著身孕的緣故,所以在吃過年夜飯後,便沒有陪眾人一塊兒守歲了。
在陪著眾人圍著爐火聊了會兒天後,感覺困了,便先回房休息了。
……
過完年後的日子,並沒有什麽不同,便是各種交際,也因虞念懷有身孕的緣故,參加的不多。
除了必要參加的,其他大多能推掉的,便都推掉了。
眾人也理解,這女子有孕前三個月,胎還未坐穩,最忌勞神奔波了,若是到時候萬一,萬一有個不小心,再滑了胎,這算誰的不是?
若說過完年後,有什麽變化的話,那便是虞念的胃口變好了。
尤其是在出了正月後,又恢複了往常能吃能睡的日子。
陸臻有次看虞念吃的香,沒忍住笑著調侃虞念如今像是一頭能吃能睡小豬,氣的虞念生生捶了他好幾下。
什麽小豬?見過她這般好看的小豬嗎?
待到了三月中旬,春暖花開的日子,陸臻履行了諾言,準備帶著虞念一塊兒去郊外遊玩踏青。
並約了謝頤與沈婉柔夫妻倆。
“念妹妹,這幾個月一直呆在家裏,可是憋壞我了。”
“便是你前兩日不給我下帖子,約我出來,怕是我也要準備給你下帖子了。”
沈婉柔下了馬車見到虞念,趕忙迎上來拉著虞念的手吐槽道。
“就知道沈姐姐在家肯定是悶得慌了。”虞念笑著看向沈婉柔,又看了看沈婉柔這會兒已經有些顯懷的肚子,關心道:“沈姐姐近日感覺身體如何?”
“胃口可恢複了過來?”
“恢複過來了,現在胃口比之前還要好上兩分呢,念妹妹放心吧。”沈婉柔衝虞念笑著。
說完,接著又是有些不解道:“說來也是奇怪,按說我診出來的時間比念妹妹你晚上一些,但實際算起來,我與念妹妹你的月份也差不了多少。”
“可這害喜的反應,卻比念妹妹你晚上不少。”
“先前我還以為我家這個是個乖的呢,結果前一個月,可是把我給折騰壞了。”
“到頭來,還是得補上那一遭。”沈婉柔挽著虞念的胳膊,邊走邊吐糟。
“總算,現在是把那一個月給熬過去了。”
“不過,念妹妹,我瞧著,你的肚子怎麽比我的要大上不少呢。”
春日裏的衣服相比冬衣單薄了不少,再加上虞念和沈婉柔如今算下來,懷孕的月份也都有四個多月,已經開始顯懷了,因此沈婉柔瞧見虞念明顯比自己大了一圈的肚子,不由得有些驚奇。
聽沈婉柔這般道,虞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我這兩個月吃的東西多了些。”
她自從過完年,害喜的那一陣反應過後,胃口便變得比先前還要好了。
一天除了早中晚三頓正食外,平日裏還要不時再備上些茶點果子什麽的。
這吃的多了,肚子便瞧著大了些。
為了這個,虞念有時都在想,她這怕不是懷了個小貪吃鬼吧。
明明她吃了這麽多了,可是自己不見胖,偏偏都胖到肚子裏去了。
“念妹妹,看來你家孩兒啊,是個能吃的,都說能吃是福,你家孩兒定是個有福的。”沈婉柔瞧見虞念麵上的窘意,當下不由笑著打趣。
“隻是念妹妹,這生產於我們女子而言,無異於一道鬼門關,你在這方麵還是得多注意下,胎兒太大可於生產不利。”沈婉柔挽著虞念的胳膊,細心囑咐道。
她便見過有些人家的婦人因胎兒過大而難產的,大多都是一屍兩命。
便是大人小孩都保下來了,可是身子卻毀了。
虞念聽了沈婉柔這掏心窩子的話,不由點頭認真應著。
她也有些擔心這個,為了這個,在滿了三個月,胎坐穩了後,便又恢複了每頓飯後散上半個小時步的習慣。
就是想著提前鍛煉下自己的身體,可別到了最後,再臨時抱佛腳。
還有就像沈婉柔說的,她之後也得克製下自己的胃口了。
……
如今正是陽春三月裏,風和日麗、草長鶯飛的時節,來郊外踏青的人家不在少數,有攜家帶口的,也有呼朋喚友的,七七八八聚作一堆兒,到處是歡聲笑語。
又因為恰逢休沐,陸臻與謝頤此行還碰上了不少同僚。
不過彼此都是攜家帶口的,便隻略交談了幾句,打了聲招呼,便分散開各自遊玩了。
直到下午,夕陽西斜,遊玩的人才陸陸續續歸家。
出去玩了這麽一天,在家悶了幾乎整個冬日的虞念,心情都開闊了不少。
隻是歸家的路上,虞念看陸臻似是揣著心事的模樣,不由輕推了推他胳膊道:“你怎麽了?我瞧著你怎麽像是有心事的模樣?”
陸臻聽見虞念的話,笑了下,搖了搖頭,伸手將虞念攬住:“沒什麽,是朝堂上的事,與我們關係不大。”
“那讓我來猜猜?”虞念聞言不由挑了下眉。
“你今日早上出門時還是好好的,來到這裏時也是好好的,那便是來了這裏後,有人與你說了什麽事。”
見陸臻笑著點頭,虞念繼續道:“雖說我們今日遇到了你不少的同僚們,但大多都隻是打了個招呼而已,他們不可能在這種場合,這麽短的時間內,與你說什麽重要的事情。”
“那便隻有謝大哥了!”
“所以說,肯定是謝大哥跟你說了些什麽,讓你心裏一直掛著。”
“你猜的沒錯。”陸臻將虞念攬在懷裏,聽著虞念這般頭頭是道的分析,不由笑了下。
見陸臻肯定,虞念這才接著道:“你與謝大哥同在翰林院,若是翰林院有什麽事情,想來你也知曉,那謝大哥與你說的事情,便是翰林院外的事情。”
“而我聽沈家姐姐說,昨日她回了娘家,待謝大哥下值後,也是直接去了沈家,待吃過晚飯後,二人才一塊兒歸的家。”
“那便是沈姐姐的父親跟謝大哥說了些什麽,沈姐姐的父親身為殿前副都指揮使,想來定是能提前知道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而沈姐姐的父親能把這件事說給自己的女婿聽,又未明令禁止他對旁人講,那說明這件事並不是什麽太秘密的事情。”
“至少,是上麵的人都知曉的事情。”
“那……那不會是聖上他老人家想要對匈奴動兵了吧?”聯想到這種可能,虞念從陸臻懷中起身,看向陸臻。
見陸臻點頭,虞念道了聲果然。
其實這事兒並不是太難猜的事情,自打先帝起,大魏便一直想對匈奴動兵。
隻是那時開國才不過幾十年,國庫錢糧根本支撐不起大魏對匈奴的作戰。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經過先帝和當今聖上兩代帝王的努力,國庫充盈,年前又恰逢了那一場大雪,此時對抗匈奴,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
便是大魏不出兵,想來經曆了冬日的這一場雪災,匈奴那邊也要忍不住先出手了。
這一仗,在所難免。
前幾日她收到顧先生的來信中,也隱晦跟她提到了這事,這也是她今日能快速聯想到的原因之一。
“你說,這一仗,大魏應該能贏吧?”虞念看向陸臻。
“嗯,這一次,勝算站在我們這一邊。”陸臻將虞念攬進懷裏,點頭溫聲道。
大魏開國初年那陣,北方遭匈奴劫掠甚重,便是近些年,匈奴也是時不時的犯邊,大魏早便想將其狠狠的打上一頓了。
這一次天時地利人和皆站在大魏這一邊,便是北方邊境因匈奴侵略而亡的大魏百姓和諸將士英魂也會保佑大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