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條爆料, 從上線到全網消失,不過短短兩小時。
這樣雷厲風行的手段,讓網友們都驚呆了——
「臥槽,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剛才還在熱搜上,瞬間消失了。」
「何止啊, 連相關詞條都搜不到, 撤得幹幹淨淨。」
「ME旗下藝人爆黑料, 他家速度可沒這麽快,到底是太子爺出了事,待遇就是不一樣。」
網友們都以為是齊家出手壓了這些消息, 而ME娛樂總部, 上一秒還忙著刪帖、壓熱度、找水軍、聯係營銷號的公關部, 下一秒對著電腦上自動消失的帖子博文等,一個個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這是……哪位大佬出現了?
這個手筆和速度,已經不單單是用錢能解決的地步了。
公關部部長敏銳察覺到不對, 連忙給齊琰打了個電話。
齊琰那頭得知情況, 也很是詫異。
等放下手機,他坐在辦公桌前, 長指輕叩著桌麵,沉眸思索。
前兩天工作郵箱收到狗仔的來信, 對方開價要一百萬買斷關於他的一個爆料,他並沒當一回事。
一來他沒偷稅漏稅、違法亂紀, 二來他不抽不吸不嫖不賭, 上段戀愛還是高中, 除此之外再沒什麽亂七八糟的男女關係,身正不怕影子斜, 誰知道那所謂的爆料,是不是胡編亂造來訛錢。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狗仔竟然爆出他和沈茉一起出行的照片。
雖說他們清清白白,但沈茉到底不是圈內人,齊琰也不想以這種方式讓她出現在大眾視野裏。
本想著讓公關部壓一壓熱度,晚點再發個官方聲明,表明隻是和普通朋友的普通飯局,過個三五天,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不知道是誰出手,把這事抹得這麽幹淨。
長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發出“叩叩”悶響——
沈家?不,沈家雖有些錢,卻沒這樣隻手遮天的本事。
沈茉和林明梔玩得好,難道是林家?
林家在京市倒是有些勢力……
齊琰皺了皺眉,雖然覺得是林家的可能性最大,但隱約之中,又覺得這不像是林家的作風。
要論這種行事風格,整個京市,唯有謝家。
可謝家,怎麽會摻和到這樣的小事裏?
齊琰很快把這個可笑的想法給排除,剛想給林明宇發個消息問問,門外傳來助理的敲門聲。
“小齊總,已經4點45,該準備去天啟酒會了。”
“知道了。”
齊琰理了理襯衫領口,從容不迫地從辦公桌前起身。
反正網上那些謠言已經壓下,晚點再問林明宇也一樣。
隻是不等他去問林明宇,有人在酒會上先找上了他——
金碧奢侈的酒宴上,水晶燈光繁華絢爛,舞池中央,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齊琰正與兩位老總談笑,餘光瞥見一襲高大修長的黑影,大步走來。
定睛再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沒見的謝綏。
他西裝筆挺,手持香檳,那張平常就沒什麽表情的臉龐,此刻卻透著幾分不加掩飾的冷意,尤其當目光觸及自己,眉宇間神色明顯更沉了幾分。
齊琰端著酒杯,嘴角笑意微凝,自己是哪兒惹到了這位祖宗?
左右兩位老總見著大步走來的謝綏,也都愣了下,而後連忙端出殷勤笑臉,誠惶誠恐打招呼:“謝少,真是好久不見。”
“沒想到謝少也會來今晚天啟的宴會。”
賓客名單第一行雖寫了謝氏集團,但這種宴會,眾人一般默認是謝氏集團的某個副總、部門經理參加,凡是能請到謝靖姿出席的,都已是極有麵子。
可今天謝家這位一向不喜應酬的太子爺竟然來到現場,實在稀奇。
謝綏站定腳步,看著那兩位老總,語氣冷漠:“我不能來?”
兩位老總一噎,訕訕道:“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謝少能來,當然能來……”
再看這位太子爺臉色清冷,眉眼陰鬱,顯然今天心情不大好。
秉著“惹不起就躲”的原則,兩位老總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忙道:“謝少和小齊總都是年輕人,肯定比較有話聊,我們先過去,你們慢聊。”
兩人打著哈哈趕緊避開,謝綏沒多給一個眼神。
他沉著臉,視線落在齊琰冷白清俊的臉龐,寸寸逡巡,仔細打量。
這家夥的確長了張女生喜歡的臉,氣質也是高中女生最傾慕的那種溫潤斯文的白襯衣學長型。
看著這張臉,謝綏腦中又不禁浮現那則爆料下的動圖。
動圖裏,齊琰給沈茉披衣、撐傘,攬著她的肩,扶她上車……
每個舉動,那樣親密曖昧,宛若情侶。
而這些事,如果不是網上爆料,他壓根就無從得知。
那種事情不在掌握中的失控感,讓謝綏手指不禁攏緊。
掌心那支纖細脆弱的香檳杯,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捏碎。
齊琰感受到眼前男人周身壓抑的淩厲氣場,眸光閃了閃,麵上維持著客氣笑容:“謝少是哪裏不舒服嗎,臉色瞧著不好。”
他既開口,謝綏也不說那些彎彎繞繞,薄唇輕啟:“沈茉。”
簡單兩個字,聽不出多少情緒。
齊琰怔了下,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麵露輕詫:“網上那些爆料,是你壓下來的?”
謝綏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那雙漆黑狹眸仍是定定看著他,嗓音冷淡:“齊琰,她還在讀高中,你該有些分寸。”
“分寸?”
齊琰皺眉,再看謝綏這副陰鬱不耐的模樣,忽然意識到什麽。
原來,不止他一個人看上那小姑娘。
齊琰眼波微動,再看向謝綏,語氣平靜:“謝少別誤會,網上那些都是無良媒體胡編亂造,我那天隻是和小茉妹妹一起吃個飯,送她回家而已。她還在讀書,什麽該碰什麽不該碰,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說到這,他頓了頓,意味深長朝謝綏投去一眼:“倒是謝少,你有分寸嗎?”
謝綏:“你什麽意思。”
齊琰將杯中酒水不緊不慢喝了,才帶著三分笑意道:“謝少和小茉妹妹是什麽關係?怎麽她一出事,你就替她壓熱度,把這些黑料抹得一幹二淨不說,還特地來酒會上質問……哦不,應該說是,警告我?”
覷見謝綏微微繃緊的下頜,齊琰嘴角弧度更翹:“我看是你自己別失了分寸,做下錯事。”
空氣中似有硝煙無聲彌漫,靜謐而危險。
謝綏睇著他,冷嗤:“吃個飯都能被偷拍,還輪不到你來教我。”
齊琰被噎了下,沉默片刻,道:“這次的確是我疏忽,回頭我會親自和小茉妹妹賠罪,請她吃飯。”
“你還敢找她?”
謝綏嘴角弧度沉下,再看麵前的齊琰,就像看到個不知死活帶壞好學生的無恥之徒:“她現在高二,正是讀書關鍵時期,你少去打擾。”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齊琰皺眉,再看謝綏:“無意冒犯,但謝少是她什麽人,有什麽資格替她說這話?”
謝綏眸色一暗。
在齊琰清明直白的目光下,他薄唇緊抿,須臾,冷聲道:“我拿她和明梔一樣當妹妹看。”
“妹妹?”齊琰笑了笑。
很快,又斂了笑意,不緊不慢道:“既然謝少隻把她當妹妹,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覺得小茉很可愛,等她畢業,我會正式對她展開追求,謝少不介意吧?”
謝綏麵色微僵。
下一秒,抬手一把揪住齊琰領口,另一隻手攥緊成拳,低斥:“你這混蛋!”
齊琰麵色一變,卻沒閃躲,正麵迎上謝綏那張難掩怒色的英俊臉龐:“我追她,你這麽生氣做什麽?”
謝綏動作一頓:“……”
那一拳終究沒落下。
大庭廣眾,來的賓客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鬧得太難看,都落不得好。
僵了幾秒,衣領被鬆開。
齊琰暗暗鬆口氣,低頭理著領口,再看身旁重新端起酒杯的男人,眼神輕晃:“怎麽說,這次是我的失誤。謝少也可放心,在她畢業之前,我不會再打擾她……反正就剩一年多,我等得起。”
香檳入喉,微涼酒液壓下幾分怒意與衝動。謝綏又恢複一貫的淡漠,聽到這話,斜乜齊琰一眼,輕嗤:“就你?”
也不等齊琰作出反應,他將空酒杯擱在一旁,理了理西裝上藍寶石袖扣,轉過身去:“不自量力。”
齊琰站在原地,望著那道利落離去的挺拔背影,臉上那笑意也漸漸淡下。
*
這一晚,謝綏喝的有些醉。
被傭人攙扶著回到禦龍別墅,在客廳沙發坐了許久,才踉蹌著腳步上樓。
推開臥室門,黑白灰冷色調的偌大空間裏,書架上那座用玻璃防塵罩仔細圍住的翠綠色吊腳樓,與周圍其他物品相比,顯得那樣格格不入。
可那抹清新綠意,又是這灰暗空間裏最為鮮明的一抹亮色。
謝綏靜靜站在那座小巧精致的竹編吊腳樓前,白熾燈光明亮,高透玻璃映著他的輪廓。
他看著玻璃模糊的倒影,忽又想起酒會上齊琰反問的那句“你是她什麽人,有什麽資格替她說這話?”
是,他是她什麽人?
又有什麽資格說齊琰混蛋。
明明他自己也是個混蛋……
小姑娘已經高二了,一門心思想考清大。
他也該注意分寸,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越線。
想到這裏,他叫來傭人,指著書架上那座吊腳樓——
“把這個收進倉庫裏。”
稍頓,補了一句:“仔細收好。”
*
網上爆料來得快,去的也快,除了最開始林明梔發消息過來那會兒,沈茉有些心慌焦慮,後來見事情消無聲息地過去了,也放下心。
至於壓熱搜,她隻當齊琰那邊擺平了,也沒多問,收到錄歌的報酬後,給齊琰發了個“謝謝老板”的表情包,就沒再聯係。
這次錄歌是一次性買斷,所以價格開到三萬,沈茉十分滿意,起碼婆婆來京市的機票花銷有著落了。
不過在高中畢業之前,她也不會再接任何這種差事了,畢竟這次短暫的網絡爆料,就已經讓她感受到娛樂圈的可怕,實在不敢再冒險。
錢款落袋為安,她一顆心又撲回學習。
十一月底,京市下起了今年第一場初雪。
大概高二有了幾對偷偷摸摸談戀愛的,同學間也流行起“初雪要和喜歡的人一起看”的說法。
沈茉第一次聽到這話,還沒怎麽在意。
可夜晚坐在書桌前,聽到窗外雪花簌簌敲窗聲,大腦不受控製浮現那道高大的身影。
距離上次見麵又是三個月,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有沒有看到這場初雪?
或許是她的錯覺,但總感覺自上次見麵後,她和謝綏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交集也越來越淡——
以前她發朋友圈,他偶爾還會點讚,可現在,朋友圈已不見他的蹤影。
就連林明梔提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每次提起,都說謝綏在忙工作,特別忙。
轉眼又到了跨年夜,這一回,沈茉和林明梔一起去看了現場跨年演唱會。
現場的氣氛和看直播時截然不同,全場倒數計時時,沈茉也被周圍那陣興奮熱烈的氛圍感染,鼓起勇氣,主動給謝綏發了條微信消息。
Momo:「謝綏哥哥,新年快樂。」
Momo:「撒花.jpg」
踩著0點發出的消息,一直到演唱會散場,坐車回到家,仍沒收到回複。
說不失落是假的。
她看著屏幕,心想,他或許還在忙?
或者他又去了國外,有時差,沒看到?
又或者,跨年祝福的消息太多,她的被壓在下麵,他沒能第一時間看見。
種種猜測在腦海中閃過,接近淩晨兩點,疲倦襲來,她放下手機,關了燈,抱著恐龍玩偶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心裏雖然告訴自己“就算沒回消息我也不在乎”,但摸過手機的第一秒,還是不由自主升起一抹期待。
謝綏回了她:「新年快樂。」
簡單四個字,在昨晚她放下手機後的不久。
沈茉看著屏幕上這四個字,不覺安靜下來,一同靜下來的還有胸腔裏那顆雀躍歡喜的小心髒。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麽。
明明他都已經回她了,可心裏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悵惘落寞。
為了杜絕負麵情緒進一步影響心情,她撂下手機,快速洗臉刷牙吃早餐,就戴上耳機,坐在桌前刷起理綜卷子。
何以解憂,唯有學習。
她要不停學、努力學,考上大學,拿獎學金,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一個光芒閃耀更好的自己。
*
這一年的冬天,大概有去年的前車之鑒,沈家人沒攔著沈茉回烏梭寨過年。
沈茉帶著年級前30的好成績回到寨裏,寨子裏的那座圖書館也已建成使用,她去參觀時,看到除了孩子們,還有些長輩也捧著書在看,心裏既欣慰又有些小驕傲。
寒假結束,高二下學期開學,緊張濃厚的學習氛圍絲毫不亞於高三。
班上有不少準備出國留學的同學,也都開始準備,田瑩瑩也是其中一個。
她也和林明梔一樣,勸著沈茉出國讀:“國外的讀書氛圍更輕鬆,你家境好,又不差錢,為什麽不去國外鍍金?”
沈茉還是同樣的答複:“我婆婆一個人在國內,我不放心,而且國內也有好大學,清大對我來說夠好了。”
田瑩瑩見她一門心思就認準了清大,不由打趣:“你對清大真是情比金堅,矢誌不渝,我要是清大招生辦,高考成績一出來,第一時間帶著錄取通知書堵在你家門口。”
沈茉赧然:“別笑我了,那起碼得是京市高考狀元的待遇。”
說說笑笑間,春去夏來,又到一年畢業季。
謝綏和林明宇大四畢業典禮那天,林明梔拉著沈茉去看。
沈茉心裏很別扭,想去,又不想去——
算起來又是大半年沒見謝綏,她的確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麽樣子。
但她或許還“小心眼”,斤斤計較著跨年夜那次的敷衍回複,抱著一種“他都不怎麽聯係我,那我也不去聯係他,大家互不打擾”的心態。
好不容易平穩的情緒,她真的很怕又被他牽動。
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林明梔的撒嬌,以及對謝綏穿學士服的好奇,還是去了。
林明宇和謝綏是不同專業,一個市場營銷,一個是金融管理。
學院不同,拍畢業照的地方也不同。
林明梔自然先去她親哥林明宇那邊,哢嚓哢嚓和林明宇拍了好些合照,還拉著沈茉一起拍了兩張。
等拍得差不多,林明宇揮手:“走,去綏哥那邊看看。”
林明宇在前麵帶路,沈茉和林明梔走在後麵,小聲閑聊著。
“怎麽沒有看到寧寧學姐?”沈茉問。
“分了呀。”林明梔道:“你不知道大學情侶,畢業即分手嗎?”
沈茉一臉實誠:“不知道。”
林明梔:“高中畢業季是告白高峰期,大學畢業季是分手高峰期。對了,等明年咱們高考結束,比一比誰收到的情書更多?”
沈茉一怔:“比這個幹什麽,不如比比誰的分數更高?”
林明梔無所謂地笑笑:“兩個都比唄,難道你怕輸給我?”
沈茉:“輸給你又沒關係,你考得比我好,我肯定也替你高興的。”
林明梔大為感動,抬手摟著她,臉頰貼貼:“寶貝,我可太愛你了!”
沈茉臉紅掙紮:“哎,好肉麻……”
兩個小女生說說鬧鬧,直到林明宇停住腳步,道:“看到了,綏哥在那邊。”
說笑戛然而止,沈茉朝著林明宇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波光清澈的湖畔,一堆穿著紫色學位袍的年輕學子們,三三兩兩地聚著,或是聊天,或是拍照,或是寫紀念本……
其中最熱鬧的,莫過於湖邊石凳旁。
身形修長的年輕男人靜靜站在石凳旁,一身長款紫色學位袍,肩披垂布,頭戴學位帽。
明明是和旁人一樣的裝扮,可他個高端正,仿佛行走的衣服架子,學位袍穿在他身上,多出出一份高山白雪、矜貴清冷的文氣。
初夏陽光澄澈柔和,他拿著手機似在看什麽,身旁有好些女生推推搡搡,躍躍欲試。一旦有一個上前,其他人也受到鼓舞般,紛紛走上前,送禮物的、送情書的、求合照的。
隔著一片靜心湖,沈茉看到他被包圍其中,如眾星捧月。
林明宇見怪不怪:“每回畢業都有這麽一出。不過大學女生還是比較矜持理性點,我記得高中畢業那回,那群女同學那叫一個熱情,還有一個送情書的,衝上來就要抱綏哥,說此生非他不嫁……”
沈茉微怔:“然後呢?”
林明宇沒料到她會接話,側眸看去:“綏哥當然是一把推開了啊,這要開了先河,豈不是每個告白的都撲上來,那他還能完整走出學校嗎。”
沈茉汗顏:“有點誇張……”
林明宇努努嘴:“喏,誇不誇張,你自己看。”
沈茉再次看去,就見一個漂亮姐姐在同伴的鼓勵下,給謝綏遞上情書,她嘴巴一直動,應該是在告白。
不過隔著一段距離,也聽不清她在說什麽。
但那女生說著說著眼圈紅了,抹了好幾次眼淚,又上前一步,再次將情書往謝綏麵前遞去。
謝綏看了眼那女生,薄唇輕動,看口型應該是說“抱歉”。
那女生大概無法接受,捂著臉,哭著跑了。
目睹全過程的沈茉:“……”
或許是代入了那個被拒絕的女生,她忽然也有些難受。
她開始說了那麽多,應該是攢了很久的心裏話,想要和喜歡的人說吧。
可是再喜歡,又怎麽樣呢?對方不喜歡你,唯有一句抱歉。
想到那女生哭著跑開的模樣,還有那放在石凳上堆成小山的禮物和情書,沈茉垂在裙邊的手指不禁捏了捏緊。
她,憑什麽會是那個例外呢。
“那波告白的差不多了,走吧,我們過去吧。”
“咦?小茉去哪裏了?”
林明梔剛才在刷短視頻,再抬頭,卻發現身邊的沈茉不見了。
林明宇也疑惑:“你打個電話。”
林明梔:“噢。”
她拿出手機,剛要打過去,卻先一步收到沈茉的微信。
Momo:「明梔,我肚子有點疼,先回去了。」
林明梔:「啊?你沒事吧?難道大姨媽來了?」
Momo:「沒事的,你和明宇哥哥他們玩得開心。」
知道她先走了,林明梔也沒多想,回了個「那你好好休息」,就和林明宇往湖邊去。
“綏哥。”
“綏哥哥。”
兄妹倆打著招呼,湖邊的男人抬起眼。
見到林明梔時,目光下意識在她身旁尋去。
空空如也,並沒看到那道清麗嬌小的身影。
她沒來。
謝綏理了理肩頭的垂布,也好。
低垂的眼睫卻遮住眸底那抹一閃而過的晦色。
*
回家的車上,沈茉手機震動。
拿起一看,是那個很久沒聯係的冷灰色雪山頭像。
Sui:「現在肚子還疼嗎?」
沈茉微怔,轉念一想,應該是明梔跟他說起的。
指尖輕敲屏幕,她回:「已經沒事了。」
Sui:「嗯,那就好。」
話題本該到此結束,但想到剛才湖邊那一幕,沈茉忽又生出一絲不甘。
糾結片刻,她又發了條消息:「雖然沒和你打招呼,但我看到你穿學位袍的樣子了。」
Sui:「?」
Momo:「很好看,很精神。」
Sui:「你加油,再過幾年也能穿上。」
Momo:「嗯!我會加油!」
纖長眼睫輕緩垂下,她握著手機,盯著那個頭像,唇瓣囁喏。
隻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能不能看到她穿學位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