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審訊
邵芸琅出來後還在心疼她的八百兩,這銀票送出去後,她身上就真的沒什麽錢了。
可要讓這老尼姑答應,沒下重手肯定不行,唉,隻能事後再想辦法拿回來了。
夜幕降臨,溪源庵裏很快就安靜下來,沒人會在天黑後串門,青燈古佛,大概就是這樣的生活。
惜月給邵芸琅披上鬥篷,她們的衣裳隻有兩套,一套家裏穿來的,一套庵裏給的,想要多一套換洗的還要自己做。
庵裏有提供免費的布料,大概也是怕關在這裏的女人太過無聊會惹是生非。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留在這裏。”邵芸琅吩咐道。
惜月不同意,“這怎麽行?您一個大家閨秀一個人走夜路太危險了,奴婢是一定要跟去的。”
“你跟去無用,在這好好待著,萬一有人找上門就說我睡了。”邵芸琅一錘定音,接過她手裏的舊燈籠,一個人走出溪源庵。
孫小福早侯在外頭了,看到一抹光亮亮起來,先吹了聲口哨再走過去,“二姑娘,您還真出來了?”
“嗯,走吧,人抓住了嗎?”
“抓住了,不過她不知道我們是誰,有些鬧騰,小人怕讓鄰居們聽見,就打暈了關在柴房裏。”
孫小福在前麵帶路,兩人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山腳。
山腳下有個小村莊,幾十戶人家,孫小福買的是一座荒宅,離其他人家有點遠,說是兄弟幾個準備在這裏暫住,打打獵貼補家用。
這種情況很常見,因此他們天天帶著弓箭上山也不會引人懷疑。
“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酸掉牙的聲音,驚動了屋裏的人,一個個拿著武器做出防備姿態。
等看到是孫小福領著一個小姑娘進來,他們才反應過來,這位小姑娘應該就是他們的主家了。
雖然孫小福說過,買他們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誰也沒想到會這麽小,明明還是個小丫頭啊。
邵芸琅進屋後隨意打量了一眼,空****的屋子隻有幾套缺胳膊腿的家具,看著就不像過日子的地方。
孫小福搬過來一把椅子,好好擦幹淨才讓邵芸琅坐下,笑著說:“姑娘,這裏寒酸是寒酸了些,但是上山下山方便。”
邵芸琅點點頭,“該添置的還是要添置起來,別省錢,你們既然跟著我,總不能讓你們吃苦。”說完拔下頭上的金簪遞給孫小福。
孫小福忙推辭,“不用不用,您上回給的銀子還有剩的。”
他多少了解一些邵二姑娘的處境,花大價錢買了壯仆,想必也沒剩什麽錢了。
邵芸琅把簪子插回去,打量著排排站的三個仆從,從身材上看確實挑不出毛病,但其中一個未免也太出挑了。
“你叫什麽名字?”邵芸琅伸手指向中間的那個人。
宋七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回答:“小人以前叫大柱,姑娘若不喜歡請賜新名。”
“你是今天在牆外的那個人?”邵芸琅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小人。”
“起來吧,以前在哪裏做事的?”
“小人是魯地人,以前是佃農,後來土地被收回去,小人就跑出來了,剛輾轉到京城就碰到了孫管事,為了一口飯吃才自賣自身,小人能遇到您這麽好的主子真是太幸運了。”
邵芸琅笑笑,“我也很幸運。”人牙子那能買到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有數,像這樣條理清晰又精氣十足的小夥子絕對不像是活不下去的人。
另外兩人一個叫石磊,一個叫李華,都是有點功夫在身的人,就是看著有些桀驁不馴。
邵芸琅時間不多,讓他們把抓到的人帶過來,她要親自審問。
她不敢肯定自己抓對了人,但寧可抓錯不可放過,若沒有這般謹慎,她前世在宮廷裏早被弄死了。
宋七親自去提人,送進來後才將人弄醒。
那丫鬟一睜開眼就看到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嚇得失聲尖叫。
“啊……你們是誰?要對我做什麽?快滾開……”
“你叫什麽名字?”一道天籟之音降臨,讓那丫鬟立即安靜了下來,狐疑地看向邵芸琅。
一個貌美的女孩子,她是誰?
“我不認識你,你們抓我來做什麽?”
“你是徐府的丫鬟?”邵芸琅繼續問。
“是。”
“平時伺候誰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邵芸琅伸手摩挲著椅子粗糙的扶手,對宋七說:“我時間有限,帶她出去醒醒腦,我不想和她廢話。”
宋七心裏想哭,怎麽壞人壞事都讓我做?但為了保住飯碗,他不得不照做。
等過了一會兒,對方再被提進來後就老實了,也不知道他這麽短的時間都做了什麽。
邵芸琅心裏很滿意,這才是得力助手該有的樣子。
“叫什麽名字,在徐府做什麽的?”她重複了一遍問題。
“奴婢……奴婢梅紅,以前是伺候老夫人的,老夫人病逝後就去伺候大老爺了,這次是大老爺派奴婢來接夫人回家的。”
邵芸琅有些意外,她還以為是徐良美派來接他母親的人。
“進了溪源庵後你都做了什麽?是誰讓你在廚房的肉裏下毒的?”
梅紅頓時瞪圓了雙眼,她總算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抓了,她顫抖著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
邵芸琅原本隻是詐一詐她,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得手了,可比她以前審問的人容易多了。
她朝宋七抬抬下巴,“搜一搜她身上,看看有沒有奇怪的東西。”
宋七點頭,剛靠近就聽到對方大喊:“你們要幹什麽?……你們不能這樣……啊……救命啊……”
宋七忍受不了她的音量,拿帕子堵住她的嘴,小聲說了句:“得罪了。”然後用刀柄在她身上幾個地方摸索一番,找到了一個荷包,一枚玉佩與一個紙包。
他感覺不對,將荷包和玉佩遞給邵芸琅,自己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紙包,裏麵躺著一枚手指長短的竹筒。
竹筒的一頭用布條塞著,另一頭有一根細小的管子,造型獨特,但宋七見過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