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找茬
紙團正中楊鉞胸口,她郎朗開口:“都說好狗不擋道,我以為京城的路夠寬敞了,應該不至於連一輛馬車和一匹馬都過不了,楊六公子堵著我們侯府的馬車意欲何為呢?”
馬車裏,邵宛妍和邵宛茹愣愣地看著她,連她們也不敢罵楊六郎是狗啊,這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麽?
邵宛茹後知後覺地捂住她的嘴巴,對她搖搖頭。
這個碰上講理的她們自然不該退縮,可對方是楊鉞啊,無惡不作的楊六郎怎麽會跟人講道理?
她們到底是女子,萬一鬧出什麽事來吃虧的也是她們。
這一刻,邵宛茹姐妹倆突然後悔帶邵芸琅出門了。
楊鉞確認過紙團是某人丟出來的後,好奇地打開一看,潦草的字跡勉強能辨認出是一句詩:堪歎妖猴不奉公,當年狂妄逞英雄。
這是罵他狂妄無禮啊,她可真敢,當年怎麽就沒發現這位二姑娘如此好膽呢?
他冷笑一聲,“算了,小爺不跟你們計較,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他轉頭騎著馬跑了,看熱鬧的人唏噓道:“看來楊小爺還是得給武侯府麵子的。”換做是別人這樣罵他,也許馬車早被拆了。
邵宛妍鬆了口氣,好奇地問:“二姐姐寫了什麽?”
“沒什麽,就罵了他一句,有些話不好說出來口,有辱斯文。”
“那你寫給他,就不怕被他拿了把柄?”那張紙條可是出自邵芸琅親筆,若是被人汙蔑私相授受可就糟了。
邵芸琅安撫道:“放心,那字潦草的我自己都不認識。”
兩個小丫頭終於被逗笑了,剛才的擔憂也煙消雲散,有種出了口惡氣的感覺,看邵芸琅也順眼多了。
今天如果是和大姐姐出門,遇到這樣的事大姐姐肯定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也許會說得對方顏麵無存,但始終沒有以惡製惡來得痛快。
長戈表情有些複雜,瞧見自家少爺第三次將字條拿出來看,看完又塞回胸口,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在樂嗬什麽。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剛才罵他是狗的姑娘應該就是武侯府的二姑娘了。
這姑娘果然不是尋常人啊!
“少爺,咱們還去賭坊麽?” 今日楊鉞約了滕安之去看馬,聽說來了幾匹好馬。
他**的寶馬是從小養大的,感情深厚,可是前世在比賽中,它莫名發了狂,將他甩下馬背,事後查出是有人在它草料裏下了藥,這一回,他得做兩手準備。
“去啊,為何不去?”他今天出門本就是衝著買馬去的,剛才在路上聽到有人議論上次的命案,所以一時失神差點撞上武侯府的馬車。
他殺人是臨時起意,但殺人後有仔細清理現場,加上那個地方偏僻,他又沒用任何利器,想來官府要查到他頭上很難。
畢竟他和那個人從前沒有任何交集,他們的恩怨是上輩子的事情。
等楊鉞從賭坊回來,路過霓裳閣時又見到了武侯府的馬車,心想:女人真是麻煩,買個布料居然用這麽久。
長戈見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又看到了熟悉的馬車,笑著說:“少爺,聽說最近北方來了一批好皮子,要不咱們去霓裳閣看看,也給老夫人選幾張。”
“這種事什麽時候輪到本少爺管了?女人家逛的地方,本少爺才不去。”楊鉞看著興趣缺缺的樣子。
長戈指著站在櫃台前的男人說:“也不是啊,您瞧,也有男人去的。”
這一指不打緊,那人回過頭來,竟然是趙殷晟。
長戈頭皮發麻,正要改口就見楊鉞下馬朝霓裳閣走了過去,他忙跟上,心裏將自己臭罵一頓,怎麽眼睛不睜大點呢?這二位要是打起來,又是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
“楊……楊鉞?”趙殷晟看到楊鉞露出笑容,上次的事情過後,他一直在等楊鉞來道歉求和,可怎麽等也等不到,又拉不下臉去求他,因此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麵了。
楊鉞沒理他,掃了一眼沒瞧見邵家那個女人,對迎接過來的小二說:“有好看的皮子嗎?我家老太太要的。”
楊家老夫人那可是連陛下都要尊敬的長輩,小二當即諂媚地問:“店裏確實來了一批新貨,鎮國大將軍府我們掌櫃昨日已經送去幾張好的了,可是老夫人不滿意?”
楊鉞哪裏知道這個,但借口已經找了,總得圓回來,“嗯,不太滿意,還有更好的嗎?可別讓本少爺知道你們拿次品糊弄我家老太太。”
“哎喲,我們可不敢,楊小爺千萬別誤會,送去將軍府的那些確實是最上乘的了。”
“那她手裏抱著的是什麽?”楊鉞指著趙殷晟身旁的女子問道。
那女子容貌甚美,小鳥依人般靠在趙殷晟身上,一看就不是良家女子。
長戈和那女子的視線對上,立馬轉開,心想:少爺這是來驗貨了?
掌櫃趕緊跑出來解釋說:“那是適合年輕女子的皮毛,毛色鮮亮些,給老太太的是一張虎皮和一張純銀色的狼皮。”
“你的意思是,我家老太太不適合鮮亮顏色的皮毛?還是你以為我們家就沒有年輕姑娘了?”
“不敢不敢,您若喜歡這樣的,小店還有一些庫存,可以拿出來給您挑一挑。”霓裳閣的掌櫃是個四十出頭的婦人,常年與達官貴人打交道,看出他來者不善,不得不打起精神應付。
“這些我全要了,她手裏那些也要。”楊六郎指著櫃台上還沒收起來的皮毛說道。
“楊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趙殷晟忍不住問他,“我到底如何得罪你了,有話明說,別跟個酸儒似的陰陽怪氣!”
“喲,是趙公子啊,不好意思剛瞧見你。”楊鉞皮笑肉不笑地問:“這女人是你的?”
這名女子是趙殷晟的新寵,之前他迷戀絮兒姑娘,可惜她被人買走了,正巧又遇到了才情樣貌皆出色的玲瓏,賣身葬父,他一時心軟就將人買下來了。
趙殷晟臉色鐵青,更多的是疑惑,他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楊鉞,怎麽突然就對他冷眉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