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心病還需心藥醫
待兩位妹妹走後,邵芸琅拔出匕首,隻看鍛造工藝便知是一把鋒利的武器。
楊少夫人送匕首給她,也許是看出她確實喜歡聽戰場上殺戮的故事,看出她是個膽大的人。
“放進我床頭櫃裏,仔細收好了。”邵芸琅叮囑惜月說。
惜月將匕首放進她床頭的櫃子裏,不讚同地說:“姑娘,您在頭頂上放一把凶器做什麽?怪嚇人的。”
“防身啊,萬一有人半夜翻窗進來,我就用得上它了。”
“您想多了,咱們武侯府守衛森嚴,哪個宵小敢偷摸進來?”
邵芸琅莞爾一笑,還真就有這樣的宵小,來了幾次都沒被發現,看來他們武侯府的守衛有待加強啊!
深夜,一道尖銳的聲音在長公主府響起,幾名粗壯的婆子同時壓著一名女子,用繩子將她綁起來。
“殿下來了,動作快點。”一名老嬤嬤進來說道,看著被綁著的人,她憂心地歎了口氣。
長公主是聽到消息過來的,身上披著披風,長發散開,臉上沒有妝容,看起來憔悴又老相。
這短短兩三個月,她心力交瘁,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柔佳又發病了?”她焦急地問。
“是,今夜鬧得厲害,抓傷了好幾名侍女。”
長公主進去看了一眼,自從上次踏青回來後,柔佳就徹底病了,時不時瘋癲起來,發起狠來還會殺人。
所以長公主不得不讓人將她綁起來。
“太醫都看遍了,隻說是心魔所致,心病還需心藥醫啊。”老嬤嬤看著柔佳長大,見她如今不僅神誌不清還瘦脫了相,心疼不已。
長公主又何嚐不心疼,但要讓女兒好起來隻能解決她的心病。
他冷冷地說:“柔佳的心病無非就兩個,一個是殺了邵芸琅,一個是得到楊鉞。
上次在別莊讓她逃過一劫,一直沒機會下手,看來得加緊進度了,至於楊鉞……那就不是本宮一個人能動得了的。”
她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臥房,隻覺得腦殼發疼,駙馬因為女兒的事情已經許久不過來了,要不是這是親生女兒,她真想溺死她算了。
“好好看著她,別讓她弄傷自己。”長公主叮囑下人道。
“是。”
“姑娘,有人給您送來一封信。”春熙小跑進卿水閣,將一封信交給邵宛卿。
邵宛卿沒接,皺眉問道:“誰送來的東西都敢接,吃的虧還不夠多嗎?”
春熙低下頭,對她說:“是一名小乞丐送來的,他還說了一句話,他說:您的所有遭遇都與一個人有關,您看過信就知道了。”
“什麽意思?”邵宛卿搶過那封信,迅速打開,一目十行看完,全身都顫抖起來。
“是她?這不可能!”邵宛卿瞪著眼,努力看清信紙上的每個字,看起來那麽荒繆,可她內心是信的。
“原來如此,我說為何每次都這麽倒黴,原來都是她害的!”邵宛卿用力抓著那兩頁紙,手背上青筋盡顯。
她不知道送這封信給她的人是什麽用意,內容是否詳實,但確實成功勾起了她的怒火與仇恨。
其實這裏麵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比如邵芸琅怎麽能做到不知不覺地派人跟蹤她?又比如,她為何要促成自己與四皇子的好事?
“姑娘……”春熙擔憂地看著她,問:“信裏寫了什麽?”
“沒什麽。”邵宛卿將信撕碎了丟進火盆裏,看著竄起來的火苗,冷笑道:“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長了,真以為自己步步為營,就能取而代之嗎?”
春熙猜到她說的是誰,但不明白那信裏到底說了什麽,讓大姑娘這麽生氣。
“青碧的兄長很快就要娶母親陪房的女兒了,你以女方的名義送一套上好的家具過去,再告訴那家人,等成親後,我會讓母親給羅鬆換個管事的職位,就是青碧,我也能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春熙擔憂不已,問:“姑娘是要拉攏青碧那丫頭嗎?您吩咐一聲,她也不敢不從,她家人都在府裏呢。”
“青碧是她的心腹,我怎麽會輕易用她呢?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用她的,不過我不用,也要讓邵芸琅不敢用!”
邵宛卿讓春熙大張旗鼓地去施恩這家人,邵芸琅自然會忌憚著青碧和羅鬆。
“等等……”她叫住春熙,吩咐說:“去大廚房的時候跟如意娘說一聲,明日我想吃加了桂花蜜的銀耳羹,叫她多做一些,幾位妹妹那都送一些。”
“是。”
紫蘭苑中,青碧見天氣好,問邵芸琅要不要把書搬出來曬一曬。
“隨便吧,把李先生送的那幾本詩集曬一曬吧。”邵芸琅的書房裏沒幾本正經書,一排書架都沒放滿。
春日下了幾場雨,屋裏有些潮濕,一到天氣好時,大家就喜歡把屋裏的東西搬出來曬一曬。
青碧將幾本詩集一頁一頁攤開,小心檢查了一遍,還發現了幾張邵芸琅的隨筆。
她有時候也挺好奇,二姑娘那些驚人的本事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刺繡與書法還算有跡可循,但跳舞騎馬這些她壓根不知道姑娘什麽時候學的。
不過有些人天生過目不忘,學什麽都快,也許二姑娘就是這樣的天才。
微風吹過,一張紙被吹到地麵上,青碧撿起來時正好聽到有人喊她,順手將紙張塞進袖子裏,然後叮囑墨香來看著,就跑了出去。
外頭喊她的人是住在同一條巷子裏的鄰居,對她說:“青碧,你快回去看看,今日有人送了一套新家具到你家,可好看了。”
青碧大喜,以為是嫂子送來了嫁妝,可她記得日子還在後頭啊!
她進屋和邵芸琅說了一聲,邵芸琅準了她三天假,讓她回去好好熱鬧熱鬧。
待她走後,邵芸琅坐在窗前,思考著接下來是否要繼續重用青碧兄妹。
羅鬆毫無疑問是個老實人,辦事可靠,人品穩重,但娶妻後是否還能一如既往呢?
至於青碧,邵芸琅對她的信任有限,一直都有小心防備,被身邊的人反咬一口是什麽滋味她太清楚了。
不僅是她,她身邊的這幾個大丫鬟,隻要被人抓住命脈,何愁策反不了?
同理,邵宛卿身邊的人也不是鐵桶一塊,隻要撬開一個角,邵宛卿的一舉一動她都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