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蘇蘇覺察到身旁男人的異樣, 偏過頭來看他，“你盯著我做什麽，看煙花呀。”
陸希恒盯著終於名正言順的媳婦，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老婆好看, 看老婆。”
隻是放個煙花的功夫, 蘇蘇覺得陸希恒好像有些不一樣了。怎麽說呢，敢叫她老婆了，而且眸光深邃沉沉，好像一瞬間回到那個高居盛風頭把交椅，倨傲矜貴的陸總模樣。
“你怎麽回事……”蘇蘇的遲疑同時也寫在眼睛裏。
陸希恒本來也不打算瞞著蘇蘇, 他的記憶已經恢複, 盛風的危機也算是完全解除。
“你看出來了？”
蘇蘇錯愣住, “……？”
陸希恒伸手, 握住蘇蘇。
男人的手寬厚溫暖, 蘇蘇短暫的僵硬了一下, 隨即又放鬆下來，任由他的大手牢牢包裹住她的小手。
安心又舒服, 蘇蘇的心尖尖在這一瞬間變得柔軟異常。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戀愛嗎？感覺……還不賴。
陸希恒牽著蘇蘇, 周身舒暢爽快, 記憶被無端封印的憋屈感煙消雲散。
都是值得的，不管是車禍也好, 被搶救也好, 腦子撞壞了也好。隻要蘇蘇站在他身邊, 隻要能被她那麽認真的注視著。
所有的一切, 都太值得了。哪怕讓他再經曆一百次，也甘之若飴。
“這裏冷, 我們回家，我有很多話要慢慢告訴你。”
沒人知道，實際上陸希恒差點就沒繃住，他要帶蘇蘇回家，立刻、馬上。
拜托，五年前的陸希恒怎麽說也是個高中生。怎麽和小學雞一般，選這種地方、這種節目表白？！
再怎麽說，也不能是室外的露台，凍著了蘇蘇怎麽辦？
陸希恒這樣想著，臉色愈發鐵青，牽引著蘇蘇，從露台上下來。
經理看著一對璧人走近，眼神慈愛祥和。每一個寵愛妻子的男人，都值得被尊敬。就好比他，是街坊鄰裏出了名的妻管嚴。和陸總是一類人，經理覺得自己胸口的紅領巾更加鮮豔了。
可等兩人走近，經理不禁大驚失色。
陸總的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明明剛才上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煙花……一定是煙花出了紕漏！
經理強忍著怒意，目送陸希恒和蘇蘇離開。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重整煙花部，等陸總下一次光臨一定讓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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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一路，蘇蘇忍不住頻頻側麵去看駕駛座上的男人。
來的時候，司機半路接到通知，家中突生變故。陸希恒自然就放人離開，而後男人代替司機，做到了駕駛位上。
可陸希恒的車技，真可謂是一言難盡……
蘇蘇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會令人揪心的駕駛技術。
“陸希恒，你的駕照是買的吧？還是說，有司機代勞，你早就忘記了怎麽開車？虧你玩賽車遊戲還像模像樣的。不對，你該不會把方向盤也當成手柄了吧……靠邊，停車，我要下車。”
當然，陸希恒沒有放蘇蘇下車，一路坎坷的還是順利到達目的地。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現在男人的車技居然突飛猛進。
蘇蘇看著陸希恒嫻熟的操作，怎麽也難以和方才那個人聯係在一起。
什麽情況，這個人，難道真有兩幅麵孔？
回家之後，陸希恒和蘇蘇來到畫室。
畫室相較別的房間燈光照明條件更優越，陸希恒覺得適合寬敞明亮，適合坦白局。
總之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剛和老婆確認了關係，想把老婆看的更清楚些，這種幼稚的出發點。
“對不起，周蘇蘇。”
陸希恒開局就很坦誠的道歉，畢竟失憶的事情他瞞了蘇蘇那麽久。
男人太鄭重，壓低姿態的樣子，像一隻做錯事情的乖巧忠犬。
蘇蘇聯係起這段時間男人的反常……
倒吸一口涼氣——
“你腦袋的病情，惡化了？”
陸希恒喜歡想象力豐富，表情生動的蘇蘇。小嘴一張一合，可愛又呆萌。
陸希恒搖頭，耐心解釋，“沒有，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因為你，蘇蘇，你就是我的良藥，是你治愈了我。我該怎麽謝你才好呢？看來隻能以身相許了……哦，不對，我們剛剛在一起了，今天是我們相戀的第一天。我已經是你的人了。”
陸希恒說的肉麻又驕傲。
蘇蘇很難相信，長成這樣的男人，談起戀愛來會這樣膩歪。
但蘇蘇又同時覺得，很受用……
她居然很吃陸希恒這套。她喜歡直接而熱烈的表達感情。可能因為她自己在感情上天生缺失這種能力，所以潛意識裏蘇蘇一直希望能找到這樣的另一半。
心裏這麽想，但蘇蘇可不會助長陸希恒的氣焰。
她表麵略嫌棄道：“你說重點，道歉的原因。”
陸希恒沉靜下來，把漫無邊際的散漫全數收斂起來，認真無比地看著蘇蘇。
“那次車禍，我昏迷了半個月，醒來之後，我失憶了，記憶停在了五年前。這件事隻有嚴隨、林彥、司南知道。”
失憶？記憶停留在了五年前！這樣的離奇程度有些超出蘇蘇的認知，她仔細琢磨著男人的表情，專注凝重，的確不像在開玩笑。再聯係上這段時間陸希恒所有的反常，一切的不合理終於有了解釋。
蘇蘇努力消化咀嚼這一信息，緩緩道：“你是剛剛才恢複記憶的？”
陸希恒點頭，“恩，就在放煙花的時候。”
“放煙花的時候？那代表剛剛向我表白的是五年前的陸希恒……”
陸希恒怕蘇蘇反悔，忙道：“他隻是做了我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蘇蘇你知道的，五年前，我就被你迷的七葷八素的。隔三差五就想著和你表白……我也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彌補上我們過去的遺憾。”
蘇蘇被陸希恒的反應逗笑，“什麽他啊他的，五年前的你，不也是你嗎？”
陸希恒伸手，握住蘇蘇。
盡管牽手這個動作，他隻和蘇蘇做了寥寥幾次。但他實在在腦海裏演練了太多次，所以現在已經做的無比自然。
掌心的小手，柔若無骨，陸希恒無比珍愛地與蘇蘇皮膚摩挲，而後十指相扣。
“對，是我。但他和我不同，如果是現在的我，絕對不會以任何理由，瞞著你任何事情。所以，現在我要替他向你道歉。這件事情，我應該告訴你。嚴隨、林彥都知道的事情，我怎麽能選擇瞞你？”
蘇蘇任由陸希恒與她十指交疊，這是一種更親密的牽手方式。蘇蘇從來沒有和其他人嚐試過。蘇蘇新奇的感受著，發現這樣牽著手，更安心，也更舒服。
“確實不應該瞞我，陸希恒，我原諒你了。既然你說你不會以任何理由瞞著我，那現在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告訴我。”
陸希恒享受兩人這樣彼此交心的時刻，蘇蘇有問題要問他，代表對他有好奇心，在意他，想更了解他。
“你問，問多少問題都可以。”
蘇蘇問出了她心底最有疑慮的那個問題，“我們聯姻的事情，是不是在你掌控之內？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目的不純，對不對？”
“說掌控之內，有些誇張了。我承認，你回國之前，我就一直在關注你的動向。知道你家裏人有讓你聯姻的打算，我又焦急，又歡喜。”
蘇蘇接過話頭，“焦急是怕我真的聽從家裏人安排。歡喜呢，喜從何來？”
陸希恒輕笑一聲，“我覺得機會來了，畢竟找遍南城也很難找到比我更合適的聯姻對象吧？”
這話說好狂妄，但蘇蘇無從辯駁。當初就是以為對象是陸希恒，才稍稍能接受父親讓她聯姻的決定。
蘇蘇又慢騰騰道：“你……你就這樣喜歡我？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陸希恒握著蘇蘇的手緊了緊，“我不想故作姿態的騙你。蘇蘇，我比你想象的還要喜歡你。但是我不想給你壓力，我不介意我們之間的感情的天平不對等，我不需要你拿出同等的感情回報我。我知道世人習慣等價交換，即便在感情上，亦是如此。但對於我而言，你隻要給我一點點的喜歡就夠了。”
就算心腸再硬的人，聽到這樣的情話，也不免要軟下來。更何況，蘇蘇心裏是有陸希恒的。
雖然現在她還不確定，自己的這份喜歡到底算是有幾分。
但她現在覺得心口脹脹的，暖暖的，有什麽分量很足的東西，被填補進去。她的腦袋也仿佛飄在半空中，暈乎乎的，沒有幾分真實感。
蘇蘇調動起僅剩的理智得出結論，她現在應該正受到多巴胺的攻擊，才會有這樣的體驗感覺。
這種滋味有些過癮，蘇蘇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陸希恒，從他的發絲到眉眼，到喉結，一點點描繪過去。
不禁感慨，這個人實在太會長了，怎麽能連胡渣都好看，喉結都性感？
如果能早一點發現就好了，那也不至於讓他們白白錯過這麽多年。
讀書的時候，她竟然一點審美觀都沒成型，完全不覺得陸希恒和身邊那些男生有什麽區別。
隻覺得他成績差，又喜歡纏著她表白……
幸好她是學藝術的，出國後在國外又惡補了藝用解剖和人體結構。
現在她知道了，陸希恒和那些男生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長成他這樣真的很不容易。
更別提，他還這樣喜歡自己……
他的喜歡是這樣體貼周到，甚至算的上小心翼翼。
他好像很擔心自己會不舒服，說話和行事，總將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蘇蘇很感動，也不準備就這樣心安理得的隻接受不投入。
“陸希恒，謝謝你對我這樣好。其實你完全不需要對我道歉，你失憶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沒有我，姓景的那個爛人也不會那樣對你。我覺得，我現在對你的喜歡已經不止一點點了……”
“我還想再給你一點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