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需要契機的

《女怨》目前的最快紀錄是一小時四十三分鍾。

司遊覺得音效跟女鬼的恐怖造型都沒得說,但這個關卡設置沒什麽難度,他剛打了個哈欠,就見彈幕蹦出上麵這句話,一下子精神了。

“一小時四十三分鍾?”司遊說:“我可以打破這個記錄!”

【沒錯吧?我就說這小子聽不得別人比他更快。】

司遊鍵盤“哢噠噠”按得飛起,最後通關共計一小時二十七分鍾,彈幕繼續扣“66”,黑粉們被女鬼嚇跑了一部分,剩下的也找不出什麽槽點來,司遊這人是真會玩恐怖遊戲啊!越恐怖他越興奮!

“就播到這兒了,有空我再來,以後你們選遊戲吧,下次開個投票,什麽呼聲最高就玩什麽,但最好控製在兩個小時內,我隻能錄製結束給你們播播。”

【行,大哥看一場心滿意足,你去休息吧。】

司遊倒是想,但是屏幕禮物特效就沒停下來過,他又感謝了三分鍾,覺得嘴皮子有些幹,忍不住問:“你們這是給我攢到一頓了?”

【少管我們,大哥看網上罵你罵的挺狠,聽說節目錄製也是看咖位給錢的,你這個咖位,最低級吧?】

【擔心你餓死,給你一些零花錢。】

【其實不用焦慮,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這麽年輕,遊戲玩得又好,還是個小白臉,大不了不混娛樂圈了,烏煙瘴氣的有啥好?以後播播恐怖遊戲,或者去顏值主播那片打拚一番,餓不死的,過的肯定比普通人都強。】

司遊:“……好的大哥。”

如果有機會,司遊還是想拍戲,他學那麽多東西,就是為了能輕鬆駕馭每一個角色,哪怕重活一世也一樣,讓司遊輕易放棄不可能。

關閉直播後,司遊一看時間都要十一點了。

一轉身,發現薑庭序剛好放下手機。

“抱歉,打擾你這麽久。”司遊起身。

薑庭序也從**坐起來,“不會,我通常這個點睡覺,剛剛好。”

“對了。”薑庭序說:“那個沐浴乳……”

“你用吧。”司遊拉開門,“我重新兌換了兩瓶,你不夠了再找我拿。”

“行。”薑庭序靠在衣櫃旁,他真是從頭到腳無一不精致且平和,司遊記得薑庭序十八歲出道,如今也不過二十六,天賦拉滿加上十分刻苦,可謂上限跟下限全部觸及到的人,偏偏背景還龐大,天時地利人和全都站齊,按理來說這樣的人張狂就張狂了,畢竟有資本,可自打司遊見到薑庭序的第一眼,就發現這人有種自我打磨自我雕琢下的溫和從容,在浮躁奢靡的娛樂圈,自成方圓。

非要司遊形容,王者之命,君子之性。

司遊想了這些,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而他眼底的驚豔跟欣賞,薑庭序已經如數收下了。

“晚安。”薑庭序輕聲。

司遊回過神來,“啊,晚安!”

.在微博私信他,再不播總有種背債心理,怪不舒服的。

半夜大暴雨,司遊被密集的雨聲驚醒,迷迷糊糊下床關窗,一陣寒意竄入脖頸,他打了個冷顫,但沒放在心上,直到第二天睡醒腦子有些昏沉。

司遊坐在床頭緩了緩,心想問題不大。

如果說昨天還能跟農戶一起去挖野菜,那麽今天這雨,農戶都不想出門。

昨晚宋雅琳跟蔣瑤睡在了一個房間,等大家早餐吃的差不多,就見宋雅琳一個人下來,神色有些慌亂。

邵安誠站起身:“怎麽了?”

“瑤瑤應該是昨天淋了雨,發燒了。”

張劍臨聞言本就難看的臉色愈加發青。

他如願上了熱搜,卻是被貼上“普信男”“下頭”等標簽,張劍臨特別在意別人的看法,昨晚看微博一顆玻璃心直接碎裂,這才驚覺這季他的表現實在不好,現在蔣瑤因為淋雨發燒了,不難想象,蔣瑤的粉絲會怎麽手撕他。

張劍臨有些發怵,急忙起身問道:“我沒帶藥,你們呢?”

薑庭序說:“我帶了一盒感冒衝劑,先試試。”

導演組也不敢耽誤,立刻打電話給醫生,但這個天氣,雨水倒灌,公路被刷得跟瀑布似的,車輛難行。

司遊搜了一下,“附近有家藥店。”

“對!”費昌點頭:“我知道在哪兒,我見到過一次。”

張劍臨又說:“給個地址,我看能不能買點兒退燒藥。”

一切都在鏡頭下,張劍臨為數不多的粉絲開始洗地,但是剛冒頭就被蔣瑤的粉絲按在地上了,都是圈裏混了這些年的,誰不了解誰?

張劍臨早就暴露了本性,若非昨晚他在廣場被噴,今天怎麽會這麽主動?看到你家張叔叔眼底的青紫了嗎?那是看我們評論看的一晚上沒睡著!現在找補呢!

此時張劍臨已經穿上了雨衣,今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他都要出去。

反正都是素材,導演組安排了兩個工作人員跟著他。

蔣瑤小臉燒得通紅,可憐巴巴地縮在被窩裏,宋雅琳接過衝劑,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大家站在客廳不知道做什麽,薑庭序忽然小聲同司遊說:“跟我來。”

司遊不明所以,但立刻跟上。

二人到了廚房,薑庭序拿出一杯泡好的衝劑遞給司遊:“喝了。”

司遊想到了那天的薑茶,薑庭序做事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

司遊不客氣,他跟薑庭序通過一次次接觸,在潛移默化建立某種默契跟信任。

“你怎麽知道我需要?”

“吃早餐時聽你咳了好幾聲。”薑庭序說:“等張劍臨感冒藥買回來,你也吃一些。”

但是很不幸,這麽大的雨,藥店也關門了,卷簾門上的電話打了也沒人接。

張劍臨頗為沮喪。

醫生那邊說已經出發了,盡量趕過來。

薑庭序微微皺眉擺弄著手機,應該在發信息,薛柏鈺剛想跟他說什麽,就見一側的司遊忽然掩唇輕咳,跟著薑庭序單手操作,騰出一隻手給司遊拍了拍後背。

薛柏鈺頓時身體一僵,腦海中有白光一閃而過,最後所有的情緒匯聚成三個字:磕到了。

他以前不懂粉絲在“啊啊啊”什麽,原來打開“磕學界”的大門,是需要契機的。

而這個畫麵,也被一台角度刁鑽的攝像機錄了個全程。

彈幕又開始滔滔不絕的省略號,跟外麵的大雨有得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