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可沒這個福氣, 當你的好姐姐。”
溫文康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溫暖,在他的印象當中,溫暖是從沒有對他說過這麽過分的話。
他是整個家裏的寵兒, 也是家裏最小且唯一的兒子,從小到大,幾個姐姐還有爸媽對他幾乎是有求必應。
而且幾個姐姐對他也十分寵愛,吃的用的,就算是她們不吃不用,也會讓給他。
溫暖這個三姐就更加了,從小到大他說什麽,基本上都會照著做。
就在溫暖來北城之前的一段時間, 她也有給過不少錢和票子家裏,雖然後來她的舉動是有點讓人疑惑, 不過總的來看, 她還是很容易拿捏又容易心軟的。
溫文康背著一個蛇皮袋, 沒臉沒皮地朝溫暖走了過去,嬉皮笑臉道:“我的好姐姐, 我跟咱媽好不容易才來一趟, 你怎麽淨說氣話呢?”
他說著, 又直接把後背的蛇皮袋給放了下來, 然後炫耀般說:“我還給你帶了很多菜幹和魚幹, 這些都是給你的。哦, 這也是給陸司令,哦不,給咱爺爺的。”
溫文康和溫母早就料到了溫暖今年肯定會過來京市跟陸司令一起過年, 所以他們年都不過了,找了人買了一封介紹信, 直接就坐上火車過來京市。
這小半年之間,他們給溫暖寫了不少的信,結果溫暖是一封都沒有回,這臭三八肯定是知道自己是陸司令的孫女,就要忘恩負義,當白眼狼了!
而陸司令就更絕了,直接把他們的信給原路退回,當初說的話估計早就忘光光了。
他爸媽見狀,怎麽想都覺得不劃算,畢竟他們養了這個溫暖十幾年,沒功勞也有苦勞。
再說了,他們既幫她嫁了個飛行員,前不久還幫她認回了一個在京市當司令員的爺爺,她自己是過上好日子了,但就不管他們的死活。
他們家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提前一個月就找好了販子,買了一封京市的介紹信,就是逮著過年這幾天專門過來找她的。
溫暖看著提了大包小包溫文康,聽到他的話之後,就更加的冷淡了,哼笑了一聲:“溫文康,你少在這裏攀親帶故的,我爺爺才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孫。”
溫文康跟她養父母都是無賴,溫暖早就料到他們總有一天會找過來。
之前她是有收到過溫母的來信,但溫暖知道,哪怕是寫信跟他們斷交,以他們的厚臉皮,肯定也會找上門來討個好處才會收手。
更別說現在他們都知道她的親爺爺是個司令員,肯定就是想著在他們身上刮一層皮下來,占盡好處。
溫暖就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在春節這幾天過來,推算一下,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估計春節都是在火車上過的,這樣絞盡腦汁算計,也是沒誰了。
溫暖並不想跟他們多說,不過下一秒卻被溫母擋住了去路,對方笑了笑,一如既往那樣給她洗腦:“小暖,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前是,現在就更加是了。我在老家天天都念著你去了北城會不會不習慣。你倒好,一點兒不念著家裏就算了,還要說這樣的話,真是傷了媽的心。”
說完,溫母還故作傷心,還擦了下根本什麽都沒有的眼角。
溫暖聽了溫母這話,冷笑了一聲:“一家人?可笑,你什麽時候把我當一家人了?是下鄉的時候,以死相逼讓我代替溫文康去?還是後來偷偷收了張麻子禮金,把我賣掉的時候?”
溫母一向很會裝可憐,也十分懂得怎麽訓教孩子,讓幾個女兒心甘情願給溫文康這個弟弟吸血。
以前原主就是被溫母洗腦,什麽好的東西都是留個溫文康,吃的用的,都是先給他。
家裏的幾個女孩子隻能用溫文康用的不要的,也隻能吃他不喜歡吃。
就算是嫁人之後,原主還心甘情願為溫文康付出,給錢給票子,哪怕自己一分錢不剩,也要幫扶家裏。
溫母看著咄咄逼人的溫暖,有片刻的遲鈍,以前的溫暖,哪裏會這樣跟她說話?
“你這孩子,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再說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嫁給張麻子,我後來不是讓顧青寒娶你了嗎?”
溫母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心虛,不過想到了這趟過來的目的,還是厚著臉皮笑著看她,然後問:“對了,我們這趟過來是想要跟陸司令拜年的。”
“你不知道啊,陸司令前幾個月去咱們家了,還說我們都是一家人,讓我們隨時過來京市玩,這不,趁著文康最近閑下來,我們家特地大老遠地帶了好多家鄉特產,就是為了給陸司令拜年的。”
溫暖聽著溫母這些話,早就猜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她爺爺,那她就更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溫暖便板起了臉,笑了笑:“我爺爺不想見你們,你們回去吧。”
“而且我也沒有時間跟你們廢話,以前你們把我當搖錢樹,現在別做夢了!”
說著,溫暖就要回去大院,才不想跟他們瞎扯,就算是溫母撒潑耍賴,說她是白眼狼也沒關係,這家人她是不想再理會了。
溫母冷笑了一聲,一改剛才和藹的笑容,跨前一步,擋住了溫暖的去路,哼道:“溫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你現在是過上好日子,就打算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溫母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有點陰森,又說:“當初要不是我把你抱養回家,你早就是豺狼口中的糧食了,現在認回了親爺爺,就打算忘恩負義?你可別忘了,要不是我養大你,你哪有今天?”
她就等著飛黃騰達的這一天了,哪裏會這麽容易放過她?
溫暖看著她:“終於說實話了嗎?所以什麽拜年都是假的,來討好處才是真的。”
“那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們沒有好處可讓你占的。”
溫母笑了笑:“不然我白養你十幾年?”
“有沒有好處,不是你說了算,陸司令才是能說上話的人呢。你這樣胡鬧,反倒讓陸司令覺得你不懂事。”
溫母也沒有想過自己這個養女會是司令員家的孩子,既然現在知道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一門好關係的。
而且上次她見過陸司令,也感覺他不會是忘恩負義的人,而且做到他那個位置了,想這樣白得一個孫女,什麽都不做,他好意思嗎?他就不怕她到處說他是個白眼狼?
溫母肯定是有把握才來這一趟的。
溫暖上下打量了一番溫母,才說了句:“想的倒是挺美。”
說完,溫暖這一回是真掉頭走人了。
那邊的溫文康看自家母親不裝了,幹脆把手裏的大包小包全扔到了地上,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了溫暖的手臂,“想走?沒那麽容易,讓陸司令出來見我們!”
溫暖看到溫文康直接上手,也跟著大喊了一聲:“同誌救我,這裏有人耍流氓!”
這裏就是大院門口附近,在門口的警衛兵早就注意到溫暖的身影了,溫暖這兩天在大院裏頭可是熱議的對象,人人都知道了陸司令突然找回了一個孫女,現在突然聽見溫暖呼喊,直接就百米衝刺地跑了過去。
溫暖甩開了溫文康的手臂,朝警衛兵那邊跑過去,然後指著溫文康說:“同誌,就是他耍流氓!”
警衛兵看向了溫文康,表情嚴肅凜冽,話都沒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直接反扣住溫文康,對方瞬間就跪在了地上,這才開始慌了,呼喊道:“痛痛痛……”
“同、同誌,我是她的弟弟,不是流氓!”
溫文康痛得直流淚,溫母也沒想到溫暖居然會喊人過來,也顧不得溫暖這個死丫頭了,連忙拉住了那個警衛兵的壓住溫文康的手臂,喊道:“同誌,冤枉啊,我們是陸司令的親人,我們是過來給陸司令拜年的,才不是什麽流氓!”
警衛兵一時間也不知道相信誰,但是他認識溫暖,卻不認識這兩人,所以還是沒放手,死死反扣著溫文康的手臂。
平日好吃懶做的溫文康哪裏是常年訓練的軍人的對手,直接就痛哭出來:“媽,救我!”
就在溫母打算喊人的時候,溫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她倏然好像看到了光芒似的,直接哭了出來:“陸司令,你來評評理啊,快讓他放開我兒子!”
溫母一臉就要得救的樣子,雖然心裏擔憂自家兒子,但看著陸司令那眼神卻是興奮和喜悅的。
那邊的溫暖聽到溫母這麽一喊,便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陸司令和沈副司令,還有顧青寒都過來了。
樂樂還被顧青寒抱在了懷裏,小家夥看到了溫暖,笑嘻嘻地喊道:“媽媽!媽媽!”
“媽媽!媽媽快來抱我!”
溫暖看了眼陸司令,隻見對方朝她點了下頭,隨即道:“放心,爺爺來處理。”
溫暖也放心讓爺爺去處理,於是便走向了顧青寒和孩子。
樂樂早就伸出了手臂,就是想讓她抱一下,溫暖幹脆把孩子從顧青寒那邊接了過來,說:“媽媽抱。”
樂樂一過來溫暖的懷抱,就抱住了溫暖的脖子,親了她一下:“我好想你媽媽!”
顧青寒瞥了眼那邊還被扣著手腕的溫文康,問她:“沒有傷到你吧?”
還記得他當時調往北城之前,回去了老家一趟,恰好就看到了溫文康欺負她,當時樂樂還很小,溫暖估計是害怕傷到了孩子,所以沒有跟他糾纏。
原以為上次的教訓能讓溫文康長點記性,可是看來對方記性並不好,這次還在部隊門口來撒賴了?
溫暖看男人一臉冰霜似的寒冷,便搖了下頭:“我沒事,我喊人了,警衛兵來得很及時。”
顧青寒捏了下樂樂的臉蛋,便說:“你帶樂樂先回去,這裏讓我們來處理。”
“行,那我帶樂樂先回去。”
就在溫暖抱著孩子走了沒多遠的時候,倏然聽到了溫文康叫痛的尖叫聲,還有顧青寒那低沉的聲音。
溫暖把樂樂側身抱著,沒讓她看去後邊,快步走向了大院。
*
溫暖帶著孩子回去了陸司令家。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看著好像又要下雪似的,天陰沉沉,屋裏要開燈才能看得清楚。
回到小樓之後,溫暖便陪著樂樂玩了一會兒,然後給她開了電視機,她才去做飯。
不知道爺爺他們要忙到什麽時候,溫暖就一直沒有煮菜,打算等他們回家來才開始動手。
這一等,就等到了七點鍾。
天已經全黑了,樂樂看電視看得那麽入迷,都覺得肚子餓了,看著身邊的溫暖說:“媽媽,我要吃飯飯。”
溫暖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回來,於是不打算等他們了,給樂樂涮了點羊肉還有幾顆肉丸子,讓孩子先吃晚飯。
樂樂這個小家夥估計也是餓了,自己拿著勺子吃,沒一會兒就把半碗飯和菜全吃光了。
小家夥看著火鍋裏的肉丸子,指了那些東西,說:“媽媽,我還要吃丸丸。”
溫暖也跟著孩子吃了一點,看她還想吃,便給她夾了一顆,說:“最後一顆啦,留一點給太爺爺和爸爸吃。”
樂樂猛地點了點頭:“嗯嗯嗯,樂樂隻吃一個。”
“剩下給爸爸太爺爺吃。”
“乖啦。”溫暖就用筷子戳了一個,給了她,然後又說:“就坐在椅子上吃,不能走著吃。”
筷子容易戳到喉嚨,樂樂又是急性子的人,經常都是跑來跑去的,肯定不能讓她下地吃的。
估計小家夥是餓得慌,今天特別聽話,笑眯眯地用自己那幾顆小小的牙齒咬了一口,說:“知道。”
接著小家夥又把戳著肉丸子的筷子送到了溫暖的嘴邊,奶聲奶氣說:“媽媽也吃。”
溫暖看了一眼,不客氣地咬了一小口,“好,吃了。”
樂樂看著她媽媽,然後歪了歪小腦袋,又說了一句:“你要跟我說謝謝哦。”
溫暖被小家夥可愛的模樣給逗笑了,直接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認真道:“謝謝樂樂。”
“不客氣!”樂樂又津津有味地吃著小丸子了。
等小家夥吃完了飯,自己就先爬了下地,然後指著電視機說:“看視視。”
本來溫暖不想給她看的了,畢竟剛剛回來她就一直在看,不過想著明天就要回去北城,以後看電視的機會也不多,便給她打開了。
有電視看了,小家夥也不吵著要吃要喝的,端端正正坐在了沙發上,全神貫注看電視。
時間到了晚上八點,溫暖剛打算去燒水擦個身,不過門口卻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沒多久,陸司令率先走了進來,看到孩子和溫暖都在,原本的嚴肅臉馬上變成了太陽臉。
溫暖看陸司令回來了,便問:“爺爺,怎麽樣了?”
說實話,雖然陸司令看著是挺嚴肅有威嚴的,但是這幾天看他無條件對樂樂好,有求必應,溫暖也擔心他會心軟,也擔心他為了圖方便會用錢把溫文康和溫母打發掉。
可是用錢解決,隻能治標不治本,溫母可能還會覺得他們好欺負,肯定還會有下一次。
陸司令淺笑了一下,看著溫暖,問:“放心,你爺爺我從沒失手過。”
“爺爺已經把他們送走了。”
溫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地問:“真的?送回老家去?”
溫暖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把人給直接送回去了?
她還以為起碼還得磨個好幾天。
顧青寒一臉神清氣爽地跟在後麵進來,笑了笑:“真的,已經上了火車。”
“你們是怎麽跟他們說的?”溫暖好奇地朝顧青寒走過去,親昵地給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示意他把大衣給脫掉,又問:“外麵下雪了?”
“挺小的雪,不影響。等我喝點水再跟你說。”顧青寒把身上的大衣給脫了下來,然後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後自己倒了一杯水,也坐到了茶幾旁的沙發。
一旁的陸司令看著孫女隻給顧青寒那小子拍雪花,便輕哼了一聲。
坐在他旁邊看電視的樂樂剛好聽到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學著溫暖的模樣,說:“太爺爺站好,樂樂給你拍幹淨。”
說著,還真的用她的小手在他的大衣上拍了幾下,隻是樂樂還不會拍,像是給他錘了背似的感覺。
陸司令看著小家夥那可愛的模樣,剛才吃味的酸感瞬間煙消雲散了,笑眯眯地把孩子抱了起來,說:“真是貼心的小棉襖。”
樂樂笑嘻嘻地拉了拉陸司令的手,說:“太爺爺,一起看視視。”
溫暖則跟著顧青寒身後,在他倒完了茶之後,也給陸司令倒了一杯溫水,“爺爺,您也喝點暖的。”
陸司令看溫暖遞來一杯茶,心裏更是美滋滋的,說:“小暖你放心吧,以後溫家的人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還沒等溫暖說話,陸司令又說:“都是爺爺不好,上次去溫家祠就應該給點顏色他們看看的,也不至於讓他們在這個大好日子來打擾我們!”
當時他太著急回京了,著急想要跟溫暖相認,所以就忽略了溫母和溫文康這兩個小人。
認了親之後,他也是忙,更沒有時間理會他們,所以就一直沒有處理,不過這一次他們過來也好,還能嚇唬嚇唬他們,估計以後都不會再來京市找他們了。
溫暖聽到陸司令這麽說,忍不住應道:“這不關爺爺你的事,是我沒有跟你打招呼,他們就是貪心鬼,想著套好處來著,之前她就寫信去北城部隊給我。”
“要是我早點說就好了,就不用等到現在。”
陸司令冷笑一聲:“他們這樣厚臉皮的人,就是跟她斷絕關係,也會過來找你的。”
有些事,還是當麵處理的好。
“那你們是怎麽說的?他們會聽嗎?爺爺你……”溫暖看著陸司令,有點不太確定地問:“爺爺你不會給他們錢了吧?”
“哈哈哈……”陸司令看向了自家孫女,笑著道:“爺爺還不至於這麽糊塗,往他們身上打水漂。”
把錢給溫家這樣的人,無疑就是打水漂,說不定還有有下次。
他的錢絕不可能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還不如給樂樂多買幾顆糖幾顆巧克力吃好了。
顧青寒抿了一口茶,往溫暖那邊坐過去一些,然後說:“其實這一次你養母帶溫文康過來,是想著讓爺爺幫他安排一個輕鬆的工作,說幹什麽都行。沈副司令就說邊疆部隊剛好缺人,今晚就帶溫文康出發去邊疆當兵,爺爺就說沈副司令是他的老戰友,肯定能給溫文康安排一個輕鬆的崗位。”
“誰知道你養母一聽,立刻就說不要工作了,可是她又不好意思開口要錢,後來就說溫文康要結婚娶媳婦,不夠禮金什麽的。陸司令就說給他介紹女同誌,溫文康立馬又拒絕了。”
對待溫母這樣的無賴,隻能見招拆招,給錢給工作是不可能的,忽悠一下他們還行。
而且溫母也舍不得讓她兒子去邊疆當兵,更是嚇得以為沈副司令要直接把他兒子帶走,死死拉著自己兒子沒鬆手。
溫暖也知道肯定得膈應一下溫母他們,隨後便問:“那他們怎麽願意回去了?”
陸司令聽了溫暖這話,隨後便看向了顧青寒,頗為讚許道:“青寒早在之前你養母寫信去北城的時候,就讓陸唯同誌幫忙查他們的底細了。”
“原來溫文康之前處過一個對象,說是把人搞大了肚子之後就拋棄了人家。”陸司令一臉厭惡地說了出來,隨後又跟著說:“哦,就在我去你們老家認親的那一次。”
不難猜想,溫家的人以為他們要過上好日子了,便把人家女同誌給拋棄。
顧青寒接上了陸司令的話,繼續說了下去:“那個女同誌原本不肯出來指證溫文康,我下午那會兒又給她家裏人打了電話,說溫文康在京市拿了一大筆錢回去,讓他們候著溫文康回去老家,就去找他要賠償,不然就舉報他耍流氓。”
溫暖微微詫異地看著顧青寒,“那你們真有給他們錢?”
顧青寒便笑了笑:“買火車票的錢是我出的,爺爺給了他們一個紅包,不知道多少錢。”
其實相當於是押著他們去的火車站,要是等他們自己離開,估計不太可能。
溫暖便看向了陸司令,問他:“爺爺,你給他們多少錢了?”
想到了爺爺給樂樂的紅包就是兩百塊,雖然兩百塊聽著不多,但也是普通工人大半年的工資了。
這要是給溫文康和溫母了,溫暖瞬間感到心疼,一分錢都不想給這些人!
陸司令笑了笑,“爺爺給的紅包可大了。”
看著溫暖那小表情,陸司令便笑了出聲,說:“那是我跟沈傳山那老家夥一起做的一個惡作劇,用了二十張紅紙,給他們包了一個‘大紅包’。”
溫暖都要急死了,問:“有多大?”
“一分錢。”陸司令笑眯眯說了句:“用來買了份報紙。”
摸著可不是厚厚的?
陸司令還記得溫文康和溫母那表情,好像撿到了什麽大便宜似的,飛快便拿過了那又厚又大的紅包,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估計是以為裏麵有好幾百。
就算是他們拆開看了沒那麽多錢又怎麽樣?
他們也可以說是他被人扒了,掉包了,隻能算是他們自己倒黴!
所以他們才會心甘情願上火車,不過等回到了老家,自然就有人替他們收拾這種人了。
溫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朝他舉了個大拇指:“爺爺,高!”
顧青寒伸手拍了溫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等他們回去老家之後,有他們忙的。”
而且溫文康的行為太惡劣了,把人的肚子搞大了,還拋棄人家,估計有他牢飯吃。
溫暖想到溫文康那副嘴臉,哼了一聲:“最好讓他坐個十年八年!”
溫暖想了想,看著爺爺和顧青寒,又問:“爺爺,你們是不是還沒吃東西?我給你們把火鍋弄一下。”
這個天氣隻能吃火鍋了,不然那些菜都沒法保溫。
陸司令摸了摸肚子,恍然道:“還真是沒吃呢,趕緊的,爺爺餓死了,早知道讓人直接把他們送走得了,都怪沈傳山那家夥,非得還要湊個熱鬧,耍他們一下。”
溫暖看他們是真的餓了,隨後便過去廚房拿了兩個碗筷出來,“直接吃火鍋吧,比較快一點。”
陸司令朝溫暖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也坐下來,說:“小暖,你也陪爺爺吃個飯,明天爺爺估計沒有空送你們了,你們回去北城注意安全。”
溫暖點了點頭,隨後讓顧青寒幫忙拿個碗:“好,那我跟爺爺再吃點,還要跟爺爺您喝一杯。”
陸司令欣慰地笑了笑:“好好好,爺爺這就去拿酒和杯子。”
才剛拿了茅台和杯子出來,沈傳山便敲門走了進來,“哎喲!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不整好嗎?老陸啊,多給我拿一個杯子吧,我也要喝一點!”
陸司令看著這老家夥又過來了,哼了聲:“我看你就是故意趁我拿酒的時候過來的!”
“臭不要臉!”
“嘿,我就是不要臉,怎麽啦?”沈副司令直接在陸司令身旁坐了下來,自從昨晚吃了溫暖做的燉豬蹄膀之後,他就念念不忘,所以又厚著臉皮來了。
沈副司令笑了笑:“要臉就吃不飽,不要臉我可以蹭吃蹭喝!”
陸司令白了他一眼:“為老不尊。”
這邊大家都坐了下來,溫暖給兩位長輩倒滿了酒,本來想給顧青寒倒一點,想到明天要回去北城,便給他拿了一瓶北冰洋。
兩個司令員一看,紛紛鄙夷地哼了聲。
就在大家要幹杯的時候,那邊一直在全神貫注看電視的樂樂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從陸司令的手臂鑽進了飯桌旁邊,看著桌子上的火鍋,奶聲奶氣喊道:“我也要幹杯。”
大家哄堂大笑,陸司令就抱著孩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笑了笑:“來吧,我們樂樂也一起幹杯。”
這個年,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偷偷溜走了。
*
翌日,溫暖和顧青寒就帶著孩子回去北城部隊。
陸司令一大早就出門了,是小張過來送他們的,告訴溫暖陸司令已經在去西南的飛機上。
溫暖知道爺爺要忙,也沒有再過問了。
隻是臨出門的時候,小張給了她厚厚一疊,用紅紙包裹住的東西,說:“溫暖同誌,這是陸司令交待我給你的,讓你回去北城之後再拆開。”
溫暖還沒反應過來,小張便把那厚厚一疊的紅紙包放到了她手上,楚楚可憐道:“你一定得拿著,不然陸司令又要怪我辦事不力了。”
溫暖點了點頭,笑道:“好,那告訴爺爺,我收下了。”
除此之外,回來上班的趙叔安排了兩個警衛員往車上搬東西,把整個後尾箱都給塞了個透,一點位置都不留。
溫暖:“……”
趙叔笑嗬嗬道:“這些都是陸司令給你還有樂樂準備的,你們回去北城之後再慢慢整理吧。”
溫暖看到這一車的東西,心裏不感動是假的,隻不過爺爺已經在飛機上了,她也沒辦法跟他說一聲謝謝。
溫暖便掏出了紅包,一個給了小張,一個給了趙叔,然後就上了車。
樂樂被溫暖抱著,透過車窗看向了陸司令的院子,問:“媽媽,太爺爺呢?”
“我們是要回去了嗎?”
溫暖便對樂樂說:“對啊,我們現在就回去北城,太爺爺他要忙,下次我們再來跟他玩。”
樂樂失落地“哦”了一聲,然後就沒說話了。
等到車子開出去大院的時候,樂樂突然又看著溫暖,問她:“媽媽,那下次我們能把電視機帶走嗎?”
溫暖哭笑不得,捏了下小家夥的臉蛋,說:“小小年紀,你就是電視迷了!”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又回到了北城的部隊。
雖然才過了幾天,可是溫暖卻覺得這幾天好像很漫長,但是這冰封的家屬院告訴她,冬天還沒過去呢。
顧青寒跟司機把車上的東西全卸下來之後,溫暖才拆開了爺爺給她的那個紅紙包,樂樂也好奇地湊了過來,還伸手想要給她拆,不過讓溫暖閃開了。
紅紙包整齊地鋪開,隻見裏麵厚厚一疊的大團結,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看起碼就好幾百,甚至可能是上千了。
就連樂樂這個小家夥也驚訝地喊了一聲:“嘩,好多錢!”
這就算了,裏頭居然還有一個存折,溫暖翻開一看,原來是當年她親生父親的撫恤金。
看到這裏,溫暖便忍不住紅了眼睛,爺爺真是太有心了。
這筆撫恤金不多,就兩百塊,但是爺爺居然保存到現在,還把這筆錢給她了。
顧青寒剛剛把車上的東西全搬了下來,看到妻子眼睛紅紅的,便走過去抱著她的肩膀,“這都是爺爺的心意。”
其實看到小張拿著紅紙包的時候,他就猜到會是錢了,隻不過沒想到還有一筆撫恤金,這都二十年了。
溫暖點了點頭:“嗯嗯,這都是爺爺的心意。”
就在兩人傷感的時候,樂樂拉了下溫暖的手,問她:“媽媽,這麽多錢能買多少的糖果?”
溫暖忽然就笑了出聲,直接伸手把孩子抱了起來,在她肉乎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說:“可以買好多好多的糖哦。”
“能有這個屋子這麽多嗎?”樂樂便好奇地問。
溫暖看了眼自家房子,幸好不是陸司令那個大房子,便笑了笑:“估計可以的吧,不過買這麽多糖果得吃到什麽時候?”
樂樂一聽,興奮地拍了拍手掌:“嘩,那我就可以每天都吃到糖果了。”
“我可以全部吃完!”
顧青寒看著小家夥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捏了她一下,笑道:“吃那麽多的糖,你的牙齒會掉光光的,以後你就沒牙齒。”
樂樂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眉頭皺了起來,搖頭:“樂樂不要牙齒掉光光。”
接著,她就跟溫暖說:“媽媽,那我不要吃糖了。”
溫暖挑了挑眉,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小家夥說的話,結果樂樂又笑嘻嘻地對她說:“我吃巧克力好了!”
溫暖忍不住笑了出來,“你這小吃貨,就知道吃。”
然後她便說:“太爺爺給你準備了巧克力,你去翻一下看看在哪裏吧!”
樂樂一聽便來勁兒了,立馬下了地,然後衝過去那一堆東西裏頭,開始翻找巧克力,好像在挖寶藏似的賣力。
溫暖看著堆了兩大桌子的東西,苦惱地看著顧青寒:“這麽多東西,我們吃到什麽時候啊?”
顧青寒不是愛吃零食的人,樂樂還小,溫暖也不會給她吃太多,偶爾才會吃點糖和巧克力。
這些難不成都要她來吃?
那得吃到猴年馬月?
到時候樂樂的牙齒沒掉完,她的牙齒就先掉了。
顧青寒看著這一大堆的東西也有點頭疼,便提議道:“到時候給菊香嫂子和桂花嫂子分一點好了。”
溫暖笑了笑,第一次有點小氣地說:“這都是爺爺給我的!”
顧青寒笑了笑,挑眉道:“那我跟你一起吃?”
溫暖看著他笑了一下,“不行,你可是飛行員,吃這麽多零食,不想飛了?”
樂樂居然找到了巧克力,然後跑到了溫暖身旁,說:“我吃我吃,我全部吃光光!”
兩夫妻異口同聲道:“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