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78章
顧青寒跟溫暖他們吃過了早飯之後就出門了。
丁國立被抓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家屬院, 中午的時候顧清蘭特意跑回來家屬院這邊，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清蘭剛進門就問：“嫂子，聽說丁國立被抓了？是不是跟大響的事情有關？”
溫暖今天不用回去炊事班, 顧青寒出門之後，便跟桂花嫂子準備做點牛軋糖，反正又剛好臨近過年，可以提前做好放著。
桂花嫂子也是比清蘭早了一丟丟知道了這事，看到顧清蘭這麽著急，便笑道：“你先坐下來再慢慢說吧，看你這一頭汗的。”
顧清蘭本來想找李大響了解情況的，不過他一大早就出院了, 後來聽二虎說李大響出了院就直接去了師長辦公室，一早上都沒出來。
後來就聽到了丁國立被抓的事情, 所以顧清蘭像也沒想, 直接就跑回來家裏, 她知道嫂子肯定隻道些事情的。
溫暖給她遞了一小塊剛做好的牛軋糖，隨即把今兒早顧青寒說的那些話又說了一遍。
顧清蘭眼睛瞪得大大的, 表情很是震驚：“丁國立也太惡毒了吧？就為了飛行員的事情就把大響差點被害死了！”
“畜生都不如！”
顧清蘭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 “幸好大哥發現了, 不然大響這事真的怨, 大哥也怨, 你說丁國立這至於嗎？直接斃了他得了！”
溫暖聽到顧清蘭這麽說, 隨即抬起眼眸看向她，歎息道：“最可怕的是丁國立為了這點事就差點害了兩個人。”
還是兩個在役軍人，簡直就是神經病！
要不是顧青寒和老鍾那天早上提前回了炊事班, 李大響估計真的要出人命了。
所以無論丁國立被怎麽處置，溫暖都覺得他是該的, 這樣的人也絕不會有人會同情他！
桂花嫂子把牛軋糖的糖末拿了點給樂樂這個小家夥吃，隨後道：“就是這個丁國立，可能還會連累了他大哥了，我聽我家老周說了，丁國成是機務組的骨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晉升了，誰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簡直就是害人害己！”
溫暖把一塊塊牛軋糖給碼好，“聽說這事會由徐師長親自處理，這件事影響很大。”
溫暖恨不得徐師長早點把丁國立這事處理了，最好是把她發配到偏遠的農場改造，這輩子都不能讓他再靠近部隊半步。
桂花嫂子說：“能不大嗎？我來了家屬院這麽久都沒有見過哪個人這麽歹毒的，居然敢謀害國家軍人！”
顧清蘭臉都氣紅了，也咬牙切齒道：“肯定不能輕饒他。”
樂樂看顧清蘭這麽氣惱，便拿著一塊桃酥走到了她身旁，然後把手裏的桃酥遞給她，說：“姑姑吃。”
顧清蘭看著樂樂這可愛的小臉，終於鬆懈了下來，接過她給的桃酥，說：“謝謝樂樂。”
顧清蘭忙活了一個早上，除了集中不了精神，也沒多少東西，現在樂樂給了她一塊桃酥，忽然就覺得餓極了。
一連吃了兩個桃酥之後，樂樂又拉著她去了廚房，原來廚房裏頭還蒸了一大鍋的灌湯包。
樂樂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噓”了一聲：“姑姑給我拿。”
顧清蘭看到了樂樂最上麵的一件罩衣，一看就知道她已經吃過灌湯包了，肯定是嫂子嫌她吃得多，就沒讓她再吃。
不過顧清蘭看著這些灌湯包自己也忍不住了，直接拿了個碗，用筷子夾了五個，拉著樂樂坐在了灶膛前麵的小凳子上，美滋滋地跟她吃包子。
灌湯包湯汁濃鬱，表皮薄薄的又色白如玉，那香濃的湯汁全鎖在了表皮裏，隻輕輕咬一口，把湯汁就爆滿口腔，簡直妙不可言。
兩人吃了一個又一個，後來溫暖進來煮麵條才肯放下碗。
*
到了下午的時候，丁國立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因為昨晚被丁國成打到昏迷，中午的時候才醒來，但是徐師長也絲毫不同情這樣心腸歹毒的人，而是下了一個通知，立刻把人送去西部的偏遠農場，接受為期十五年的農場改造，下半生也不得再進入部隊範圍之內。
這個消息一傳開來，整個家屬院都炸開來了，人人紛紛討論丁國立犯了什麽罪，居然處罰得這麽重。
當大家知道丁國立的所作所為之後，人人都恨不得去打他一頓，原來丁國立因為自己沒有選拔上飛行員，居然就要對顧青寒下這樣的狠手，還把李大響給弄得中毒昏迷！
大家都覺得這處罰還輕了，應該就直接斃了他！
反正家屬院沒有人同情他，都恨不得這樣的老鼠屎立刻滾出家屬院。
除了唾罵丁國立，不少人還跑去丁家扔垃圾潑糞的。
反正因為丁國立，丁國成恐怕也在這家屬院混不下去了。
而丁國立的這個處罰，確實已經是徐師長手下留情了。
而這樣的結果，是丁國成用他後半生的軍人生涯換來的。
顧青寒當晚回家來的時候，就跟溫暖說了這事。
顧青寒說：“本來師長念在了丁國成為組織效勞這麽多年，現在基地又是用人時候，隻是打算把他降職降薪。”
雖然是降職位，但是這也基本上意味著丁國成的軍人生涯就此按下了暫停鍵，以後他都不可能再有晉升的可能了。
溫暖看著顧青寒，便問：“是不是丁國成給丁國立求情了？”
雖然丁國立沒有造成真正的人員傷害，可是他的罪行已經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尤其這是在部隊裏頭，肯定不會是勞動改造這麽輕的。
想必就是丁國成向師長求了情。
一旁吃飯的顧清蘭，氣憤地道：“這樣的人，就不應該給他求情！”
顧青寒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溫暖的碗裏，接著說：“丁國成說發生這樣的事，他也沒有顏麵留在部隊了，所以直接跟徐師長申請了退伍，估計當時是還有他的家人一起求情，哭的哭，暈的暈，徐師長跟稽查處的同誌商量過之後，就決定讓他去西部改造了。”
十五年的改造期，也算是夠久的了。
所以顧青寒也沒有任何異議。
才剛說完，家屬院外頭就傳來了一陣陣的罵聲和汽車的轟鳴聲。
溫暖大致也猜到是丁國立要被遣送去農場，所以不少人出去扔垃圾去了。
果不其然，外頭就傳來了各種謾罵丁國立的聲音。
顧清蘭聽到那些謾罵聲，也坐不住了，連忙扒了幾口飯，也跟著跑了出去。
樂樂看著她姑姑跑出去，便伸手“啊”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說：“媽媽，我也要去！”
溫暖便夾了塊肉到她的嘴裏，說：“姑姑不是去玩，你別湊熱鬧了！”
顧清蘭這一次估計為了李大響差點被害的事情感到非常憤怒，今天肯定就是想發泄發泄，溫暖也懶得拉她了。
小家夥有點不高興，不過顧清蘭早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她隻能坐在原地乖乖吃飯。
隨即她又看向了顧青寒，問：“你看出清蘭這一次對大響的事情很上心沒有？”
顧青寒“嗯”了一聲，隨即看著溫暖說：“隨她去吧，反正她也這麽大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
溫暖便笑了笑：“那你對大響滿意嗎？”
顧青寒好歹也是哥哥，顧清蘭要真是找對象，肯定也會給點意見的吧？
李大響是他的下屬，想必顧青寒對他也有些了解。
誰知道顧青寒輕笑了一聲，說：“這話你讓我怎麽說？”
“對於上下級來說，大響這個左右手肯定無法挑剔。至於是革命伴侶，又不是我跟他過日子，我也無從給任何意見，清蘭也不小了，她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溫暖笑道：“那也是。”
既然顧青寒自己當大哥的都沒意見，她肯定也不發表意見的。
接著顧青寒又說：“就是不知道我媽是什麽意見罷了。”
溫暖聞言，還真把趙五珠忘記了，按照顧清蘭的性格，估計也做不到不跟家裏打招呼就直接定下終身大事的。
對趙五珠而言，李大響恐怕不是一個理想的女婿哦。
清蘭跟李大響這事，看來還有得鬧了。
顧青寒想了想，又說：“丁國立這一次調查當中還說我因為清蘭的關係，所以偏袒大響，讓他過了飛行員的考核，我猜想大響這段時間可能會避嫌。”
溫暖詫異地看著顧青寒，“可是大響跟清蘭明明什麽都沒有啊。”
顧青寒抿了抿唇，便說：“人言可畏，大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吃飽了飯，顧青寒給樂樂擦幹淨嘴巴之後，就收拾了碗筷進去廚房洗碗。
那邊的顧清蘭也回來了，臉上終於有了些喜悅的表情。
溫暖抱著樂樂坐在沙發上聽收音機，看顧清蘭喝完了水，便打趣地問：“怎麽樣？幫大響報仇了吧？”
顧清蘭聽了這話，對上了溫暖那眼神，頓時間整張臉便紅了，支吾道：“才、才不是幫他報仇呢！”
接著清蘭又一臉嚴肅地解釋道：“我是替大哥去報仇了，嫂子你別亂想。”
溫暖笑了：“我可沒亂想，大響幫了你這麽多忙，你去給他報個仇也不過分吧。”
溫暖看著她，問：“怎麽？你想到哪裏去了？”
顧清蘭：“？？？”
怎麽感覺她嫂子好像在糊弄她呢？
*
如同顧青寒所說的，在丁國立被送去改造之後，便沒有再去過醫院找顧清蘭了。
顧清蘭好幾次去找他，二虎都說他去了飛行隊那邊訓練，沒有時間。
溫暖知道這事之後，想了想，還是把丁國立說的那些話告訴了清蘭。
清蘭聽完之後瞪大了眼眸：“我跟大響什麽都沒有的！”
溫暖便安慰她說：“嫂子當然知道，就是現在大響不想連累你，反正他也要各種考核，就讓他通過飛行員選拔再說吧。”
顧清蘭便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幸好清蘭也沒有鑽牛角尖，加上醫院又忙，也不去想這事了。
臨近過年，溫暖最近就愛捯飭了一些小吃，麻花，牛耳朵之類的，打算過年的時候吃。
北城最近都在下雪，所以溫暖炊事班的工作都不用去那麽頻繁了。
今天剛好下大雪，院子外都積滿了厚厚的一層白雪，樂樂醒來就穿好了一副鞋子出去玩雪了。
溫暖她就找出了夏天那會兒用木薯粉做的西米，熬了一鍋香芋西米露，在大冷天的時候吃點熱的東西暖暖身。
熬好了之後，溫暖就帶著樂樂過去桂花嫂子那邊，想要給她也吃點甜品。
樂樂熟門熟路地拉著溫暖走過去桂花嫂子的院子，還知道怎麽把院子的那扇矮闌珊打開。
等到那院子門推開之後，樂樂便笑嘻嘻地看著溫暖說：“媽媽，嬸嬸在裏麵。”
溫暖走在樂樂的身後，還沒來得及敲門，樂樂就大聲地喊道：“嬸嬸！”
“嬸嬸開門。”
溫暖端著甜品，看樂樂叫了一會兒裏邊還沒有動靜，便抬手敲了敲門：“桂花嫂子，你在家嗎？”
入冬之後的這段時間都是桂花嫂子幫忙帶著樂樂的，桂花嫂子幾乎是天天都在家裏頭，平時她也起得挺早的。
一大一小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有人回應，溫暖便對樂樂道：“可能嬸嬸出門了？”
桂花嫂子之前很經常都會去郵局，或者是供銷社，她說出門走走當是每天鍛煉鍛煉，不過最近的天氣一直陰陰沉沉的，經常都會下雪，院子裏頭已經有厚厚一層的積雪，看著像是早上下過雪。
桂花嫂子應該好久沒有去郵局了，難不成她今天出去了？
可是這樣的天氣也出門去嗎？
就在溫暖準備回去的時候，裏頭倏然傳來了桂花嫂子的聲音：“來了來了。”
她一邊打開門一邊說道：“剛剛吃了早飯就躺炕上歇了會，本來還打算給我家老周織一件毛衣，誰知道織著織著就睡著了。”
樂樂看到桂花嫂子開門來，就甜甜地喊道：“嬸嬸！”
桂花嫂子便笑了笑：“誒，我們樂樂來了啊。”
溫暖看桂花嫂子開了門，看她似乎也沒什麽事，便笑道：“哦哦，我今天剛好不用回去供銷社，就給你拿了點香芋西米露過來。”
桂花嫂子便摸了摸樂樂的小腦袋，然後對溫暖說：“什麽西米露？我還沒嚐過這東西呢，先進來吧。”
這兩天開始下大雪，家屬院不少人又開始貓冬了，外頭冷颼颼的。
桂花嫂子怕她們冷到了，便讓她們先進屋子。
桂花嫂子看到樂樂走了過來，本想伸手抱一抱她，不過卻被溫暖拉住了她，說：“你慢點啊，別撞到嬸嬸了。”
小家夥現在莽莽撞撞的，被她撞一下真的疼死了。
桂花嫂子便說：“沒關係，我來抱抱她。”
說著便孩子給抱了起來，樂樂便笑了笑：“謝謝桂花嬸嬸。”
溫暖跟著她們身後，走了進去，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桂花嫂子的屋子好像比她家冷一點。
才這麽想著，桂花嫂子便“哎喲”了一聲：“忘記換蜂窩煤了，你們等一會啊，我先去換兩個蜂窩煤。”
說著，便走去廚房的角落，拿了兩個蜂窩煤進來。
溫暖把芋頭西米露放在了客廳的飯桌上，隨後便問：“桂花嫂子，昨晚是睡好嗎？”
桂花嫂子在那邊拿起了一個火鉗子，準備打開火爐的蓋子，聽到溫暖這麽問，便應道：“還好吧，隻不過最近好像有點累，整天都睡不夠似的。”
溫暖看向她，隨即又問：“那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吧？”
桂花嫂子打開了火爐子的蓋，應道：“沒有啊，都挺好的，能吃能睡，我好著呢。”
才剛說完，火爐子的一陣熱氣攻上來，桂花嫂子聞到那怪異的味道，連忙捂住了嘴巴，轉過身去嘔了一聲。
溫暖連忙走過去，扶住了桂花嫂子的手臂，“桂花嫂子，你怎麽了？”
桂花嫂子捂著鼻子和嘴巴，難受地別過臉，“天啊，突然感到那蜂窩煤的氣味很難聞，害我差點吐了。”
說著，桂花嫂子又幹嘔了兩聲。
樂樂見狀便拿過桌子上的水杯走了過去，遞給了桂花嫂子，說：“嬸嬸喝水。”
桂花嫂子接過了小家夥遞來的搪瓷杯，笑了笑：“謝謝。”
溫暖腦袋轉了轉，看著桂花嫂子，問：“桂花嫂子，你該不會是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