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李大響去到軍區醫院的時候, 顧清蘭還在忙，初冬季節，很多人感冒發燒, 她連去食堂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剛給一個病人量好了體溫，顧清蘭便看到了李大響朝她走了過來，手裏還提著一個飯盒。
顧清蘭忙得幾乎要頭暈眼花了，這會兒看到李大響過來，還以為他是生病了，便問：“大響，你這是不舒服了嗎？”
李大響在夏天那會兒是有經常過來軍區醫院，不過最近聽他說要準備靠飛行員, 顧清蘭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過他了。
李大響看了眼急診室，除了顧清蘭就剩下辦公室有個醫生在候診, 護士站的人都不在, 應該也是去了吃飯。
李大響看著顧清蘭那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 然後問：“我沒有不舒服，嫂子讓我送點湯給你。”
接著他便提起了飯盒在顧清蘭麵前晃了晃, 問：“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嫂子給我送湯來了？” 顧清蘭眼睛亮了亮, 笑道：“那正好了, 我還沒來得及吃飯呢, 是什麽湯啊？”
顧清蘭這幾天都沒有去食堂吃飯, 都是讓護士站的同事幫忙打包幾個饅頭, 就著米粥吃了就當是一餐。
要不是李大響過來了，她都忘記自己還沒吃飯這個事，因為現在就隻有她在忙, 她還得等同事回來才有東西吃。
李大響聽了顧清蘭這話，提著飯盒的手微微緊了緊, 然後應道：“是羊肉湯，你要不要先趁熱喝了，不然等會該涼了。”
這幾天氣溫都比較低，李大響怕這湯涼了，是跑著過來的，就是想讓顧清蘭喝上熱騰騰的羊肉湯。
顧清蘭看了眼還在一旁排隊的幾個患者，便小聲道：“可能還得等會，我等其他同事回來頂上再吃吧。”
顧清蘭正準備過去給人掛水，便回過頭問李大響：“大響，你把東西給我就可以了，你應該也是還沒吃飯的吧？你快點回去吃飯吧。”
顧清蘭已經注意到李大響手裏有三個飯盒，估計其中一盒是他自己的飯，想到他最近這麽忙，不如趕緊吃了飯回去宿舍休息好了。
李大響卻笑了笑，直接道：“不著急，我去那邊辦公室等你，你忙完再過來吃吧。”
顧清蘭本想說不用的，不過李大響卻熟門熟路地拿著飯盒走去平時吃飯的那個辦公室。
她沒有想太多，繼續給排隊的幾個病人量了體溫，等到了有人回來頂班才去洗手準備吃飯。
同事朝休息室那邊看了看，隨後笑著問顧清蘭：“清蘭，這是李連長又過來找你了嗎？”
顧清蘭點了點頭，“嗯嗯，我嫂子讓他給我送吃的來了。”
同事曖昧地笑了笑：“那他等你一起吃？”
顧清蘭反問：“這有什麽問題嗎？不跟你說了，我都快餓死了！”
護士站的同事紛紛看著顧清蘭的背影，笑了笑：“我看啊，清蘭準是跟李連長處對象了！”
“我看也像了，這兩人看著就很不一樣。”
“不一定吧，要是清蘭處對象了，之前就不會被那個什麽丁國立給騷擾了。”
“那豈不是我還有機會？我覺得李連長還不錯誒。”
“你可拉倒吧，雖然他們是還沒處上，不過人家李連長很明顯就是喜歡咱們清蘭嘛……”
大家看著顧清蘭走了進去休息室，討論得更興奮了，誰都沒有注意到急診室門口一個瘦削的身影閃過。
……
那邊李大響抱著幾個飯盒放在自己的大衣裏頭，看顧清蘭終於過來了，才把飯盒拿出來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你應該餓了吧？”李大響打開了網兜，然後把裏麵的飯盒一個個拿了出來，然後說：“趕緊過來吃，湯還是熱的，你先喝點湯吧。”
顧清蘭把身上的護士服和帽子都脫了下來，然後掛在了牆上的鉤子，才走過去，說：“啊，大響你一直都沒吃嗎？還在等我？”
“我不餓，等你一起吃。”李大響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飯盒的蓋子，一陣濃鬱的羊湯香味瞬間飄灑出來，香得人那肚子忍不住打起鼓來。
顧清蘭接過了李大響遞來的筷子，笑眯眯道：“天啊，還得是我嫂子，也太香了吧！”
顧清蘭想了想，便站了起來，走過去牆邊的一個五鬥櫃，拿出了平時自己用的搪瓷杯，然後把飯盒裏的羊肉湯分成了兩半。
她把飯盒遞給李大響，說：“我們一起喝。”
李大響看了眼那飯盒中那滿滿的羊雜和羊肉，因為剛剛顧清蘭是直接倒的，另一半都是湯，沒有肉。
他便直接拿過了顧清蘭手邊的搪瓷杯，然後又把杯子裏的湯倒了一半回去飯盒，說：“你吃這個，我隨便喝點就行了。”
顧清蘭看著飯盒裏頭的一大堆肉，便爽快道：“我們一起吃就行了，不要再分來分去了。”
李大響便笑了笑，剩下兩個飯盒，一個裝著肉夾饃，一個裝著飯菜，兩人分了一人一半。
李大響怕顧清蘭不夠，便給她多分了一些飯。
“不用給我這麽多了，我哪裏吃得完？我給你一點。”顧清蘭看著自己飯盒多出來那麽多的飯，又要給他倒回去一些。
兩人四目相對，李大響手忙腳亂地把飯盒拿了回來自己麵前，點了下頭：“你也該餓了，先吃飯吧。”
顧清蘭喝上了熱湯之後，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就連那白米飯都是香的。
吃了有大半之後，吃飽喝足的顧清蘭便問：“大響，你飛行員的考核還順利嗎？”
李大響一直埋頭吃飯，全程不敢看向對方，此刻聽到顧清蘭這麽問，便抬起頭對上了她的眼睛，下意識點了點頭：“挺、挺順利的。”
顧清蘭便興奮道：“那就好，希望你可以順利考進去，以後也可以看你開戰鬥機了！”
李大響聞言，信心滿滿地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那我等你好消息。”顧清蘭笑了笑，便慢悠悠地喝著剩下的一些羊湯。
顧清蘭想起了那個丁國立好像也報名了飛行員，便問：“那個丁國立沒有通過第一次的考核嗎？”
李大響：“沒有，被淘汰了。”
顧清蘭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那個人渣要是也通過了考核，那真的是讓人吐血了！
李大響看著對方那慵懶放鬆又帶著點滿足的神情，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愛。
李大響清了下嗓子，忽然鬼使神差地開口，說：“清蘭，等飛行員名單公布之後，我有個件事情想跟你說。”
顧清蘭把飯盒放了下來，又拿筷子夾了塊羊肉，才看了眼李大響。
她笑了笑，隨後問：“現在不能說嗎？”
李大響對上顧清蘭那清澈的眼神，瞬間就紅了臉，然後轉過頭看向了牆上的時鍾，轉移了話題：“不、不著急，我該回去午休了，下午還有體能測試。”
顧清蘭看他手忙腳亂地收拾桌子上的飯盒，便笑道：“隨你吧，這些你放些讓我來收就可以了，我下午下班的時候拿回去給我嫂子。”
李大響收拾的動作停了下來，“哦，好的，那……那我回去了？”
“嗯，你回去休息吧。”
李大響離開軍區醫院的時候，恰好就在急診門口碰到了丁國立，可是對方看了他便扭頭就跑開了。
李大響皺了下眉，想起了之前丁國立曾經在醫院找過麻煩，回去宿舍之前，便先去了一趟行政樓。
*
丁國立看到李大響從醫院出來，手裏拿著的網兜還有一個飯盒，很明顯不是過來看病的。
看來剛剛跟顧清蘭一起吃飯的人就是他了。
丁國立自從被顧青寒淘汰之後，一直很不順利，他原本是郵局的臨時工，可是因為那次被淘汰影響了心情，導致送錯了兩封信件，結果上級直接就把他給開除了。
現在他就是個無業遊民，他哥哥對他也非常失望，想送他回老家。
可是丁國立好不容易才說服大哥大嫂跟著來隨軍，自然是不想就這麽回家的，回到了家鄉別人會怎麽看他？
之前還以為那個何曼青是什麽司令的孫女，結果是個冒牌貨，還因為陪她去了一趟醫院，被楊曉梅還有顧清蘭打了一頓，雖然並沒有受很大的傷，但是他的名聲卻臭了。
別說想要在部隊裏頭討個媳婦，就是找個同樣是隨軍家屬的，也難了。
丁國立回想起那次在飛行隊所遭受的屈辱，他就感到氣憤，憑什麽顧青寒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他給淘汰了？
他也就一個副團長，憑什麽就淘汰他了？
現在看來，顧青寒怕不是以權謀私了？！
顧青寒肯定知道自己的妹妹跟李大響處對象，到時候一定會把李大響這人給留下在飛行隊的！
難怪之前他向顧清蘭示好，她鳥都不鳥自己了，原來早就偷偷跟李大響有一腿了，指不定就是因為李大響準備考飛行員，他們才沒有告訴別人他們處對象罷了。
丁國立咬了咬後牙槽，看了眼遠處的軍區醫院，現在就等這一批飛行員名單公布了，看看顧青寒到底有沒有以權謀私。
要是這個李大響真的被選上飛行員，肯定就是顧青寒有私心。
丁國立想了想，要是想考上飛行員，就得先把顧青寒這個眼中釘先除掉，不然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考進去的！
想到這裏，丁國立懷著興奮的心情回到了家裏，哥哥丁國成看到他回來，麵色也非常不好：“國立，我看你要是沒事做的話，就回去老家吧。”
丁國立聽到哥哥這麽說，咬了咬牙，說：“哥，我想當軍人，就算是考不上飛行員，我入伍當一個後勤兵也可以的。”
丁國成聽到弟弟這麽說，心裏頭欣慰了不少，說：“我早讓你不要眼高手低了，飛行員哪裏有那麽容易考？你看你，第一輪就被淘汰了，你是不可能考上的了。你要是想入伍，就報明年春季的那一趟，你可抓緊點吧，再拖下去，你都超年齡了。”
丁國立：“知道了。”
丁國立聽著哥哥的這些話，內心非常的不忿。
因為哥哥比他多讀了幾年書，現在已經是個機修師，雖然比不上飛行員，但是也是非常重要的地勤兵，父母就沒少拿他們來比較。
他哥哥就是出色的地勤兵，而他就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想到這裏，丁國立更加堅定了自己要當飛行員的決心。
他想了想，便轉過身，走出了家門。
*
那邊的溫暖把事先準備好飯盒給了李大響之後，便回了空勤灶的食堂。
她得回去把剩下的事情給處理完，爭取在這兩天把東西送過去研究所，不然冷空氣來了就會對運輸增加困難。
空勤灶的同誌們還在喝著溫暖做的羊雜湯，一人捧著一個碗圍成了一圈，有滋有味地享受著難得的美味。
溫暖吃的不多，而且心裏一直惦記著研究所物資的事情，也不想浪費時間，把剩下的羊肉給片好。
空勤灶的同誌看到溫暖才剛剛放下了手裏的碗，又忙碌起來，他們也待不住了，趕緊把最後一口羊湯給喝了，便走過去幫忙。
等處理好所有羊肉之後，天已經黑下來了。
這幾天他們炊事班的人都在這邊加班，溫暖去看了看老鍾的進度，看他們也把羊排那些給整理好，便去找到了司務長。
司務長剛剛把大白菜和蘿卜土豆給清點完畢，看到溫暖過來，便說：“蔬菜這些已經準備妥當了，那幾隻羊老鍾他們整理好了嗎？”
溫暖過來就是跟司務長說這事的，“我們那邊也準備得七七八八，今晚就可以裝車了，明天一早就把東西運送過去。”
司務長點了點頭：“那行，我這邊跟顧副團長打個電話，讓他安排幾個人幫忙裝車，明天一早就可以出發先把這一批物資送過去。”
忙了將近兩個星期，現在終於可以把東西送出去了，研究所那邊肯定等得脖子都長了。
司務長安排人過來裝車，溫暖也沒有著急回家去，打算等顧青寒過來看看，等會兒再一起回家。
溫暖在大家忙著裝車的時候，便去了後廚研究一下半成品，她打算做一些酸菜魚包，直接把配料準備好，然後開封之後直接就可以煮著吃。
但是溫暖現在遇到了難題，就是做出來半成品，但是他們沒有包裝的儀器。
這個年代還沒有普及塑料包裝，要是弄這麽冷凍半成品的話，就必須找一台塑封機回來，這機器部隊之前有的，不過已經報廢沒用了。
溫暖暫時放棄了酸菜魚，隻是把初冬那會兒醃的幾壇子酸菜，順便一同送過去研究所。
雖然酸菜並不是什麽健康的菜，但勝在開胃和方便，早上拌著粥來吃也不錯。
老鍾看到溫暖秘製的那幾壇子酸菜也一並送上去軍用大卡車上，便惋惜道：“我可最愛那酸菜了，哎，早知道當時多弄幾壇子了。”
因為魚是最經常吃的，老鍾最愛的就是溫暖做的酸菜魚和水煮魚，少不得幾片酸菜吊一下味，現在連酸菜也送過去，真是有點舍不得。
司務長便哼了聲：“老鍾你這就不行了，給咱們研究所的同誌那是無比光榮的事情，酸菜什麽時候不能吃，我都可以給你醃製幾壇子出來啦。”
老鍾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那你明天給我醃回來兩壇子，我要芥菜醃的。”
司務長在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大冷天的，我去哪給你找芥菜去？你可別為難我了！”
老鍾：“不是芥菜的，我不吃！”
司務長：“誒，你個狗屁，給你醃就不錯了，你咋還挑上了呢！”
老鍾歎息：“對吃都沒有要求，你還是炊事班的嗎？”
司務長：“……”
咋就被炊事班開出了班籍呢？
就在兩人打嘴仗的時候，顧青寒便帶著李大響和二虎幾個人過來了，這都是顧青寒比較信任的部下。
顧青寒跟溫暖說了，打算帶一個人過去，輪流著開著，雖然這裏距離研究所一百公裏左右，不過徐師長的意思是一個人出行不夠安全，還得再多帶一個人。
剛好李大響會開車，溫暖想顧青寒估計是帶上他一起過去的了。
溫暖看他們過來，便迎了上去，說：“你們過來啦？都吃過晚飯了嗎？”
因為物資比較多，今晚可能要忙到晚一點，也不知道大家都吃過飯沒有。
二虎和李大響都笑了笑說：“嫂子你放心，我們都吃過的了。”
顧青寒看溫暖似乎已經忙了一整天，臉上已經有點疲倦，便對她說：“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想了想，顧青寒看了下大家已經走過去幫老鍾他們，便對溫暖說：“要不你就做一個監工，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直接發號施令。”
溫暖拿出一個板栗，塞給了顧青寒，說：“不是很累，你放心吧，等這批物資弄好了，司務長說可以給我放假。”
而且她也沒有做那麽體力活，炊事班的同事也不用她動手，溫暖就整理了一下之前包好的那些餃子和調料包。
因為現在天氣不怎麽好，時間又不夠，調料包並沒有準備太多，不過吃到過年應該沒問題，到時候看看過年時，天氣會不會好一點，到時候再運送另一批過去好了。
顧青寒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顆糖，遞給她：“樂樂讓我帶給你的，說媽媽工作一定很累了，讓你吃顆糖補充一下能量。”
顧青寒來炊事班之前還回去了一趟家裏，樂樂本來也想跟過來看看的，不過他怕晚一點又會下雪，便沒有把人帶過來，讓顧清蘭幫忙看著一下。
溫暖接過樂樂給她的糖果，直接就撕開了包裝，先吃了一顆，那甜絲絲的味道立馬就盈滿了口腔。
“那樂樂有沒有鬧脾氣？”溫暖這段時間都忙，雖然炊事班的同事已經很照顧她，但也試過晚上八九點才回家的，每次回去家裏樂樂都抱著她不鬆手，問她怎麽那麽晚才回家去。
顧青寒知道溫暖擔心孩子，便說：“你放心吧，清蘭帶著她，出來的時候她們兩個在聽收音機，一時半會估計不會找你。”
溫暖笑了笑：“幸好爺爺給我們送了一台收音機，樂樂也不用太無聊了。”
自從家裏有了收音機，樂樂基本上有空就自己捯飭，自己找自己喜歡聽的節目，有時候不愛聽中央新聞，就找那些唱歌的，然後跟著音樂扭起來。
顧青寒伸手幫她整理了一下劉海，說：“嗯，那我先過去幫忙，等把這些東西裝好了，我們就早點回家。”
溫暖對他盈盈一笑：“我等會回去也要幫你收拾一身換洗的衣服，我看劉同誌這次準要留你過夜。”
不過就算是不過夜，現在這麽冷的天氣，多帶點衣服出門也是有必要的。
*
大家把所有東西都搬上車之後，便坐在空勤灶的食堂歇了一下。
司務長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便說：“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顧副團長會負責把東西運送過去，大家可以休息了。”
顧青寒跟二虎他們檢查了一下車子的鎖，看到都鎖好之後，便跟李大響說了兩句話。
李大響一邊聽，一邊點頭：“知道了，顧副團長。”
顧青寒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道：“好，辛苦你們了。”
接著他便拿過了一旁的軍大衣，直接搭在了溫暖的肩膀上，說：“媳婦兒，我們先回去。”
顧青寒無視其他人的目光，直接拉著溫暖的手走出了食堂，腳步有點快。
溫暖直接拉過肩膀上的軍大衣，用領子遮住了自己微微發紅的臉蛋，跟大家道了聲“晚安”，隨後便跟在顧青寒身後，離開了食堂。
北城初冬的夜晚，寒風刺骨，溫暖即便是身上還圍著一件大衣，也感覺到有點冷。
隨後她想起了這一年在炊事班收集的鵝毛，看來到時候可以派上用場了。
顧青寒便捏了一下她的手，問：“媳婦兒，我跟你說話呢，你想什麽？”
“沒什麽啊，你剛剛問我今年去不去爺爺那邊過年？”溫暖有聽他說話，就是一下子沒回應罷了。
“還不知道，看看爺爺怎麽方便。”溫暖知道陸司令過年都很忙，除了要跟京市各種領導吃飯開會，也要去各個師慰問部下。
“行，我都聽你的。”顧青寒看著天上的星星，倏然又說：“媳婦兒，我是不是沒跟你看過星星？”
顧青寒突然間想起夏天那會兒，他有一段時間要夜訓，經常在晚上飛，溫暖就問他，在飛機上看星星是不是會比較亮。
顧青寒那時候好像回答，他也不知道，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頭頂上的星星。
今晚想起，顧青寒突然就有一種帶她飛一轉的衝動。
溫暖抬頭看了下雲層之間那閃亮的星星，笑道：“現在就看到了。”
“不過夏天的時候比較多一點，到時候你帶我去更高的地方去看一下星星吧。”
顧青寒“嗯”了一聲，把溫暖的這句話記在了心裏。
回到家裏的時候，顧清蘭和樂樂在炕上睡著了，兩人睡得七拐八扭的，兩米多的炕也不夠她們兩人睡。
溫暖正想著跟顧青寒商量，讓他今晚去小房間那將就一晚，不過顧青寒卻說：“你跟我一起睡。”
溫暖睨他，“你一個人睡吧，那小床不夠位置！”
顧青寒笑了笑，拉著她的手：“我怕冷。”
溫暖看著男人那撒嬌樣表情，又想到這北城的冬天確實有點冷，心開始軟了。
誰讓去年冬天，男人幫她暖了那麽久的床，溫暖便笑著應了句：“那……好吧。”
下一秒，顧青寒就直接把她攔腰抱了起來，然後走去小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