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暖在火車上那幾天, 一直都有照顧那個孩子,後來她問了劉明飛才知道,原來那個小男嬰比他們樂樂還要大三個月。
不過因為沒有母乳, 所以那個孩子看起來特別瘦小,現在幾個月過去,估計那孩子都已經會走路了吧。
溫暖不知道孩子的父母是什麽人,當時問了下劉明飛,對方也沒說,隻是很隱晦地告訴她,孩子父母的工作是保密的。
想到這個年代有很多前輩為了革命事業,科技事業隱姓埋名數十載, 不難想象孩子的父母應該也是這一類為組織奉獻了青春和熱血的先驅者。
溫暖覺得自己當時也就是舉手之勞,想不到別人還一直記著, 還在春節臨近的時候, 特地送了兩隻雞過來。
他們來北城的時候已經入冬了, 到處都沒有了小雞仔可以買,要養雞還得等到明年開春, 不過溫暖知道這養雞也是有數額規定的, 好像最多也就三隻左右。
那孩子的父母一下子就送了他們兩隻雞, 這個禮是真的很大了。
孩子已經睡熟了, 溫暖也還沒有睡意, 便給顧青寒打了一盆熱水, 讓他先洗手洗臉。
溫暖看著雞籠裏頭的兩隻雞,便問:“孩子父母也是做航天事業相關的工作?”
顧青寒頓了下,想到到時候他們也是會過來的, 也不用隱瞞那麽多了,便說:“嗯, 孩子父親叫劉明華,是一位航空動力專家,現在在634所進行研究工作。”
溫暖也猜到了大概,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個劉同誌的研究方向,便點了下頭:“哦哦,這樣子,聽起來真厲害。那現在那個孩子怎麽樣了?他們有沒有寫個信什麽的?之前在火車上的時候看著挺小的,當時也沒想到那孩子居然比我們樂樂還要大幾個月呢。”
溫暖回憶在火車上的事情,那會兒孩子都不要劉明飛,一抱他就哭。
所以在火車上那幾天,都是顧青寒幫孩子換尿布,而她就用奶瓶負責喂孩子。
幸好當時兩個小家夥都有伴兒,所以那幾天都不算難熬。
顧青寒隨即從口袋拿了一封信出來,然後遞給了溫暖:“媳婦兒,你猜得還真準,他們確實給我們寫了個信,我回來之前看過了,你也看一下。”
溫暖連忙接過那封信,因為封麵是寫的顧青寒、溫暖夫婦收,所以這封信,顧青寒早就拆開來看過了。
信中的內容也沒什麽特別,首先就是問好,隨即寫了兩段表達謝意的句子。
這個年代的人都十分真誠,雖然隻是片言隻字,但溫暖都看得出來他們是真心誠意道謝的。
信裏麵還提到了因為工作關係,所以隔了這麽久才聯係他們,溫暖想到他們的工作應該真的非常不方便了。
難得的是,信裏麵還夾了一張這個年代的照片,應該是孩子的近照,這會兒看,確實比之前長大了不少,也沒有之前那麽瘦小了,而且衣服頭發都整理得整整齊齊的,看起來精神多了。
想不到才三個月過去,孩子已經變了這麽多,還能站得穩了。
“行了,媳婦兒,看完信能不能看看我?我們好幾天沒好好說過話了。”顧青寒這幾天一直都是熄了燈才回來,所以已經好幾天沒有跟溫暖聊聊天,好好抱一抱了。
今晚回來得早一些,想不到溫暖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顧青寒幹脆就主動開口。
溫暖便把信件收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了顧青寒的身邊,伸手拉起了他寬大的手掌,她微微翹起了嘴角,隨後笑著說:“剛準備幫你暖一下手,想不到你的手比我的還暖!”
顧青寒伸出另一隻手,把人圈進了懷裏,溫聲道:“剛剛才洗了手。”
顧青寒也回握住溫暖的手,這一次終於感覺到她的手心和指尖都是暖暖的,不像以前,總感覺經常有點涼。
溫暖把頭埋進去男人寬厚的胸前,輕聲道:“那我幫你暖暖身子,身上肯定還冷,剛剛外麵有沒有下雪?”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手臂的力度緊了緊,幹脆把人帶到了客廳裏頭那張皮沙發坐下。
顧青寒搖了下頭:“沒下雪,不過還真是挺冷的。”
接著男人又問:“今晚喝了中藥沒有?”
溫暖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這會兒可以跟他的視線平直了,有點不好意思地撇開了臉:“喝了啦,我還敢不喝嗎?你天天都數著那些藥包。”
男人笑了一聲,聽著溫暖的聲音覺得很悅耳,也對她的答案感到滿意,便說:“我給你帶了個禮物。”
溫暖微微愣了下,感覺到顧青寒說這話時有點別扭。
不過這好像也是,菊香嫂子整天都在她跟前說,要不是當初親眼在大卡車上看到過顧青寒把她和孩子都護在懷裏,她根本想象不出來顧青寒表麵這麽冰冷無情的人,居然是個疼惜媳婦孩子的好男人。
雖然上次出任務時給她帶了東西,但那時候幾天沒見,大家都有點激動,這會兒天天見著,兩人有點老夫老妻的感覺。
溫暖便看著他,笑了笑問:“禮物?你今天不是上山打獵了嗎?”
因為臨近過年,這個年代口糧都不是那麽充足,大家若是想過個肥年,都要靠大自然的饋贈了。
雖然知道顧青寒上山去了,但這幾晚睡得早,好幾晚沒有等到人,也不知道他們打獵小隊的收獲怎麽樣了。
顧青寒被女人的眼神看得更別扭了,不過還是從一旁椅子上搭著的軍大衣口袋裏掏了掏。
溫暖看著那袋子似乎是真的鼓囊著一個凸起,該不會是給她帶了什麽野兔青蛙鳥之類的吧?
她、她不怎麽想要了……
客廳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顧青寒小心翼翼從裏袋掏出了一小束黃色的小花,小小的一朵,不算很大。
溫暖微微愣了下,屏住了呼吸,然後好奇地眨巴了一下水靈的大眼睛。
“這是……什麽花?”溫暖除了在菜窖見過有綠色的蔬菜,她在這漫天雪地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綠植了。
就算是之前上山,她采的那一株野山參也是為數不多帶綠葉子的,綠葉都難找,更別說花了。
雖然小小的一朵,但真的很珍貴。
顧青寒臉色也有點為難:“我也不太清楚,看到就想摘給你了,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家裏很多的布料都是碎花的,顧青寒覺得她應該是喜歡花的,所以見到時候便摘了下來。
溫暖笑眯眯地摟住了男人的脖子,在他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我好喜歡,謝謝!”
不知道怎麽回事,聽著男人這話,溫暖高興極了,有時候她也會這樣子,看到有什麽新奇的東西,好吃的東西,也想留起來給顧青寒分享一下。
她想到了那個句,分享欲大概就是做高級的浪漫了。
不過最重要的,是分享過後的回應,有回應,才使得分享有了意義。
顧青寒聽了後,挑了挑眉,有點不太相信:“真的?”
這幾朵小花其實還沒他的手指長,看著其實有點寒酸,不過聽到溫暖的話,還是覺得高興。
溫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語氣堅定:“當然啊,那說明你在工作的時候也在想著我了,我能不開心嗎?我在家裏也經常會想你。想著你訓練了累不累,訓練出了汗會不會容易著涼……”
她一邊說,還一邊拿過顧青寒手裏的花,別在了自己的頭發上,心情大悅。
聽著女人娓娓道來,顧青寒的心也隨之暖了起來,唇角一直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聽溫暖說完了,顧青寒又說:“兜裏還有兩朵靈芝,我給你拿出來。”說著還真又掏出了兩朵靈芝,有顧青寒手掌那麽大的一朵。
“好大一朵!”溫暖雖然也不知道靈芝有什麽功效,但感覺這邊的山上還真挺多好貨的!
收藏起來準沒錯!
顧青寒看了眼溫暖接過去的靈芝,隨即便說:“到時候我放在火爐子烘幹,我問過李醫生了,她說偶爾放一點進去一起熬中藥也可以。”
溫暖想到那苦苦的中藥,瞬間覺得手裏的靈芝便不香了……
想起了中藥,溫暖就問他:“你剛剛應該也聞到桂花嫂子喝的土方子了吧?你能不能讓桂花嫂子也找李醫生看一看?我覺得那些土方子都不靠譜,桂花嫂子喝了那些土方子之後還吐過幾次了。”
桂花嫂子對她那麽好,其實溫暖也想幫一下她,但是自己也不是學醫的,也無能為力,隻好給她找點關係了。
而李醫生是她目前為止,接觸過的唯一一個醫生。
顧青寒搖了搖頭:“估計難,李醫生一個月就回來這邊一次,其他時間都是在京市的醫院候診,一般人很難找得到她來看。就算是去到京市,也很難排得到她,她是801軍區醫院的副院長。”
溫暖微微吸了一口氣,原來那個李醫生這麽厲害,難怪顧青寒還得跟政委開口,她才能看一次。
在那之後,她都沒有去過醫院讓李醫生看過了,估計不是不用看,而是李醫生根本沒有時間再幫她看了。
想到顧青寒為了她這種“小病”,居然跟政委開了口,心裏還是挺感動的。
溫暖麵上不表,淡淡“哦”了一聲,又說:“就是覺得桂花嫂子受苦了,那些土方子可能根本就沒用,有些東西的名字還奇奇怪怪的,聽著就滲人。”
顧青寒看她臉色低沉了下去,便把她往懷裏緊了緊,“到時候等李醫生回來,我問問她。”
溫暖便歎了一口氣:“不過,桂花嫂子和周團長這麽多年也要不到孩子,隻一個人看可能也不行,有些事還得兩個人一起配合。”
顧青寒聽了這話,感覺也對,又說:“他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急,桂花嫂子估計早就看過不少的醫生了,不過估計周團長還拉不下這個臉。”
溫暖點頭:“應該是看過了不少,我經常也會聞到點中藥味,但就是沒聽過桂花嫂子給周團長喝。”
想要孩子是兩個人的事,可是王小霞每天就知道逼桂花嫂子喝一堆的土方子,不過她也沒聽桂花嫂子說她家周團長也要喝。
其實問題也不一定是出在女方身上,也有可能是男方的。
隻是這個年代的男人都好麵子,哪怕自己是真不能生,也得賴女人。
不過溫暖接觸過周建設,雖然他也是沉默寡言的人,但感覺周建設還是挺疼桂花嫂子的。
周團長知道自己的家人念叨他們夫妻結婚多年也沒有孩子,經常找桂花嫂子說事兒,所以不是必要的時候,都不會讓老家那邊的人過來家屬院長住。
估計這一次王小霞過來家屬院,是磨了周建設很久的,才會讓她來過年。
顧青寒看溫暖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完全沒有把他的熱氣騰騰當做一回事,有點氣:“說了別人這麽久,媳婦兒你是不是也應該看看我了?”
溫暖還有點心不在焉,直到感覺到男人的堅實,臉上浮出了一抹粉。
在男人試探性,慢慢往她唇邊靠來的時候,溫暖捏了下他的手臂,無辜道:“那個,我來月事了。”
說來也神奇,這是坐完月子之後,第一次來月經。
她這幾個月都沒有來過,省了不少月經帶,要不是生過孩子之後,她都沒有再跟顧青寒有過肌膚之親,她還以為自己又懷上了。
後來,她問了下菊香嫂子之後,才知道她自己不是另類,菊香嫂子說她之前生完孩子也是隔了大半年才來月經的。
估計也是最近喝了補身體的中藥,所以就來了。
顧青寒臉色變了變,在她唇上親了下之後還是微微鬆開了一些,隨後問:“什麽時候來的?”
“就前天。”
“你怎麽都沒說?”
溫暖看了他一眼,無辜道:“這有什麽好說的?!”
顧青寒便不說話了。
回房間之前還給溫暖泡了一杯紅棗茶,後來又打了一盆熱水給她泡腳。
*
過了兩天,是年廿八,家屬院分豬肉的日子。
臨近過年,天氣也好了一些,當天下午,溫暖背著孩子跟桂花嫂子一起去了炊事班,一來到就看到熙熙攘攘的景象,不僅有很多的軍人同誌,家屬院也來了不少的人排隊。
小家夥最愛熱鬧了,看到這麽多人小腳丫一直蹬啊蹬的,烏溜溜的眼睛一直打量著四周,時不時笑出了聲音來。
這次年前上山打獵分了幾個小隊,她家顧青寒也帶隊上山了,不過昨晚也忘了問他收獲怎麽樣。
但是前麵的桌子上,放了好幾頭的豬,除了有部隊自己養的大□□,聽一些軍嫂說還有上山打的山豬。
難怪這麽熱鬧了。
“你們看到沒?今年上山打獵打了好幾隻野豬回來!”
“真的啊?去年六七個小隊上山了,才打了兩隻,今年有多少隻?”
“有六隻,聽說那個前不久才剛來家屬院的顧副團長,他們隊就打了三隻。”
“這也太厲害了,其他小隊一隻都沒打到,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副團長了,還是咱們師最年輕的團級幹部!”
“可惜啊,三十幾個飛行兵裏邊,就他這麽早結婚,長得又高又帥,要是晚兩年結婚我就把我妹嫁給他了,哪裏還輪得到那個誰誰誰。”
“噓,人家媳婦在呢,你說什麽屁話啊?”
溫暖今天穿了一件碎花棉襖,紮了一條長辮子,把精致姣好的麵露了出來,早有人注意到她了。
無論是她本人,還是她背著的小奶娃,都引人注目。
剛才被提醒的女人似乎也並不在意溫暖聽到了,反而還打量了一下溫暖,陰陽怪氣道:“哎喲,溫妹子我就開個玩笑,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溫暖還真沒有生氣,還笑盈盈地朝那個嫂子看了過去,認真道:“怎麽會?那不就說明我跟嫂子的眼光一樣好嗎?”
接著溫暖身旁的桂花嫂子聽不過去了,就說了一句:“就是人家顧副團長的眼光更高,也不是隨便一個女人就能入他的眼。”
誇了顧青寒的同時,順便還把溫暖誇了一下下。
看看這些人還多不多嘴!
眼看著女人的臉色越發難看,溫暖就笑著問:“我們也隻是開個玩笑,嫂子你不會當真吧?”
桂花嫂子連連點頭附和:“對對對,我也是開個玩笑,這不是你先開的嗎?難不成開不起啊?”
女人麵對兩人的一唱一和,撇了撇嘴,訕訕道:“怎、怎麽會?”
這不是說她妹妹入不了顧青寒的眼嗎?
之前還以為溫暖長得嬌嬌柔柔的,西北風都能刮走的樣子,還以為她溫吞老實,沒想到嘴巴也是挺厲害的。
女人又氣又無奈,不過那邊的溫暖和張桂花已經讓李大響給叫了過去,人家76團單獨開一條隊伍開始分豬肉了。
張桂花的男人不在76團,於是分豬肉的時候跟溫暖分開排隊了。
李大響看到溫暖走了過來,隨即便說:“嫂子,昨天顧副團長一個人就打了一隻大野豬,我們旅長說可以額外給你們家分多八斤豬肉和三根排骨,剩下你看看還要不要些豬下水?”
溫暖還不知道顧青寒居然自己一個人就打了一隻豬,還能多分點豬肉呢!
昨晚那家夥怎麽都沒說?!
難怪那些軍嫂一直在議論,要真是一個人就打一隻野豬,那真的是神奇啊。
得多大的力氣和耐力啊?
早知道就拉個小車過來拿了,現在好了,要是分那麽多豬肉,等會可要怎麽拿回家去啊?
溫暖問:“豬下水也可以給我一點?”
那邊正在切豬肉的二虎和毛豆笑了笑:“嫂子,這豬剛剛殺出來,可肥呢,你看看要哪個,隨便你挑。”
溫暖也沒有多想,直接開口:“就給我一副豬肚吧。”
昨晚還想著那個雞要怎麽煮呢,這會兒正好可以做一個豬肚煲雞了!
二虎聞言,手腳利落地切了八斤的五花肉,還有三根排骨,一副豬肚全給溫暖包好了,然後再遞給她。
那頭的高國安看著溫暖分了那麽多肉,忍不住跟身旁的顧青寒說:“老顧,你們家今年春節打算做什麽好吃的?不如今年我跟你一塊喝個小酒。”
之前冬至的時候,76團裏頭的幾個兵蛋子說是在顧青寒家吃了紅燒肉,可把他給饞的,那紅燒肉的香味都從窗口飄到他們家了。
偏偏這顧青寒居然叫上一群兵蛋子去吃吃喝喝,也不叫上他!
梁國安想想也覺得自己這個飛行大隊長當得不夠威嚴。
一旁的郭旅長和李政委也好奇地朝溫暖看了過去,齊刷刷看著顧青寒,問:“那就是你的媳婦兒?聽說很會做菜?那我也要去喝酒。”
梁國安瞥了眼突然插進來的兩人,補充了一句:“我帶茅台!”
就不信顧青寒不答應。
郭旅長:“我帶五糧液。”
李政委愛喝茶,這會兒感覺自己收藏的茶葉好像派不上用場了。
誰知道顧青寒瞥了他們一眼,似乎讀懂了他們想過來他家蹭飯的意圖,隨即道:“我隻喝北冰洋汽水,你們要喝酒的話,還是找其他人吧。”
說完,撒腿便往溫暖的方向跑去,然後接過了她分到的豬肉,冰冷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梁國安一眾人:“???”
這軍營還有不喝酒的男人?
肯定是嫌棄他的飯量大,梁國安又喊了一句:“喂老顧,我自己帶飯總可以了吧?”
顧青寒鳥都不鳥他們了……
不過內心卻有點小得意。
這邊的溫暖看了看梁國安的方向,跟他點了點頭的,當作打招呼。
然後她問身邊的顧青寒:“那個就是你們飛行隊的大隊長啊?看著很年輕啊。”
顧青寒逗了下孩子,樂樂看到顧青寒又高興地蹬起了小腳丫,嘴裏嘟噥著“巴……巴”的音調。
接著他笑了笑:“嗯,就是有點愛喝酒。”
那邊的梁國安打了個噴嚏,看了看顧青寒,總感覺是那家夥在背後說他了。
溫暖有點疑惑,飛行員能隨便喝酒嗎?
隨後顧青寒又給她介紹了一下郭旅長和李政委,之前上思想教育課的時候,溫暖見過李政委,所以就記得他了。
不過那個郭旅長,她就沒見過了。
回去的路上,溫暖又關切地問他:“你怎麽自己打了一隻野豬也不跟我說一下?真的一個人打的?那你沒受傷吧?”
這段時間,溫暖還沒給男人檢查過身上有沒有傷,就是剛剛聽李大響這麽一說,溫暖就開始擔心他打獵的時候被傷著了。
畢竟野豬是真的很生猛,無論是力氣還是速度都比家養豬要厲害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溫暖的目光太過專注,男人突然側過臉,然後朝著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顧青寒很少這樣肆意的笑,他隻在夜深人靜,私底下跟她胡鬧的時候才會這樣子。
而上一次胡鬧,還是在上周的晚上了。
溫暖突然覺得這男人有點不對勁,上下地打量了他兩眼,開玩笑道:“不會真的是被野豬撞到頭了吧?傻了?”
“沒有,就是突然覺得很開心。”
溫暖睨他,有點氣:“問你有沒有受傷呢?!”
顧青寒看著路上有不少的家屬看了過來,也就收斂起笑容,然後湊到了溫暖耳旁道:“等會回家給你檢查一下。”
“……”
不過回到家的時候,溫暖還是給他認真地檢查了一下,發現男人身上隻有幾道輕微的擦傷,隨即大大鬆了一口氣。
溫暖用力地打了一下男人的手臂,發了“啪”的一聲響:“可把我嚇死了,還以為你被野豬踢壞了腦袋。”
那頭的小家夥看著的溫暖一巴掌打在了顧青寒的手臂上,還以為她對顧青寒怎麽了,嘴巴一扁,哀怨地看著她。
“都怪你,孩子都以為我欺負你了。”溫暖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在男人的手臂上又捏了一下。
顧青寒挑了下眉,這還不算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