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溫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陸司令了。
去年九月份去東北的時候, 有一次過來跟她吃了一個飯，不過隻逗留了三個小時就去忙了。
過年那會兒陸司令說二月中旬會過來，恰好碰上大雪封山, 就延遲到現在。
還沒走到院子門口，陸司令那高大的身影便走了出來，看到溫暖之後笑了笑：“小暖，快進來快進來。”
“爺爺，你來啦。”溫暖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不過下一秒就被身後的顧青寒拉住了手臂。
男人皺著眉頭，提醒道：“慢點走。”
陸司令笑嗬嗬地迎了上前，也叮囑了一句：“對對對, 慢點走，爺爺在這呢。”
接著, 陸司令又不可置信地問：“小暖, 你這懷的真是雙胎？”
倒不是他沒有見過雙胎, 不過發生在自家人身上，陸司令覺得很驚喜。
不過, 也挺心疼自家孫女, 兩個孩子怕是不好生。
“是的, 爺爺。”溫暖下意識摸了下肚子, 笑道：“剛剛李醫生和趙醫生都幫我看過了, 都說是雙胎。”
陸司令聽到這話, 眉間揚起了幾分喜色：“還真是兩個啊？哎喲，這鐵定是你奶奶顯靈了！”
“爺爺！”溫暖下意識看了看門外，提醒道：“別太激動了。 ”
雖然這兩年明朗了不少, 不過還是得注意些言辭。
“怪爺爺，高興糊塗了。”陸司令哈哈笑了兩聲：“等爺爺回去京市, 就去告訴你爹娘，還有你奶奶，他們肯定也高興壞了。”
溫暖看著她爺爺確實是為她高興，便笑了笑問他：“爺爺你什麽時候到北城的？怎麽也不提前給我們打個電話？”
家裏頭還沒有準備好菜呢，要是提早跟他們說，還能去炊事班買點肉回來。
陸司令抿了抿唇，清了下嗓子，說：“剛到，這剛好路過，就順便過來一趟。”
一旁正在搬東西的小張，聽到自家首長這麽說，便笑著跟溫暖打了個招呼：“溫暖同誌，顧副團長。”
“咱們司令是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所以才讓我不要打電話給你們的。”
事實上，陸司令半個月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特地空出了三天時間，在北城玩幾天。
才不是什麽路過呢。
陸司令瞥了一眼那多嘴的小張，不過卻沒有否認，隻是對溫暖說：“先進屋再說吧。”
溫暖聽著小張這話，高興壞了，走到了陸司令身邊，笑眯眯道：“那今晚我給爺爺您做頓好吃的。”
“別別別。”陸司令下意識瞄了一眼溫暖的孕肚，說：“你坐著休息就好。”
小張跟在兩人身後，笑了笑說：“溫暖同誌，今晚就讓我給大夥兒露兩手吧，你別嫌棄就好。”
溫暖輕笑道：“怎麽會嫌棄，那就辛苦你了。”
大家一起進了屋，樂樂已經把兩根冰棒都吃完了，然後爬上了椅子，拿了一個搪瓷杯，倒了一杯水。
樂樂兩隻手捧著滿滿的一杯水，走到了陸司令身旁，笑嘻嘻道：“太爺爺，喝茶。”
大概是小家夥走得有點兒急，而且那杯水也裝得有點滿，所以灑了不少出來。
“誒，謝謝樂樂。”陸司令看小家夥長大了不少，還已經會倒水了，已經高興得合不攏嘴。
小張看到陸司令那微微彎起的唇瓣，感覺這一年以來，首長的笑容比這一年來加起來都要多。
“不客氣哦。”樂樂昂著小腦袋，接著又噠噠噠地跑回去桌子，又再倒了另一杯水，遞給了小張：“叔叔喝茶。”
小張往褲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接過了樂樂遞來的搪瓷杯，笑著道：“啊，我也有啊。正好叔叔口渴了，謝謝。”
樂樂笑了笑：“叔叔慢點喝，沒有的話桌子上還有哦。”
小張看著樂樂那稚嫩可愛的臉，沒想到一年沒見，孩子已經這麽能說會道了。
陸司令喝過了茶，隨即抱起了孩子往外麵走去，說：“來，太爺爺給你帶了東西，我們出去看一下。”
樂樂興奮地抱著了她太爺爺的肩膀，笑問：“是什麽東西？好玩的嗎？還是好吃的？”
陸司令邊走邊笑道：“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溫暖看陸司令把孩子抱了出門，看著屋子裏頭又堆了幾袋子的東西，忍不住跟顧青寒說：“爺爺又買那麽多東西過來了。”
雖然還沒拆開，不過溫暖也大概猜到會是一些適合孩子吃的零嘴，還有一些生活用品，大概率還會有樂樂的衣服。
顧青寒摟了下妻子的肩膀，然後倒了一杯水給她，笑道：“爺爺一年才見你一次，也正常。”
陸司令比他們忙多了，而且不是心血**說來就可以來，這一年才見一次，準備多了一點點也不奇怪。
溫暖喝了兩口茶，便坐到了沙發上歇息，看著男人說了一句：“你去準備午飯吧，小張開了一路車，估計也累了。”
“行，反正也走了那麽久的路，你休息一下，別累著了。”顧青寒給她添了一點茶，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她微紅的臉蛋。
溫暖看著男人笑了笑：“沒事，累不著。”
之前喝了那麽久的中藥還是很有用的，她感覺這兩年身體素質都不錯，現在已經懷孕四個多月，肚子還不算特別大，所以行動還算輕盈。
顧青寒前腳進了廚房，外頭的樂樂就捧著一本書跑了進來：“媽媽，你看太爺爺給我買了一個書包，還有一本書！”
溫暖接住了跑進來的孩子，笑著問：“嘩，太爺爺居然給你買了小書包啦？”
小家夥已經自己背上了，雖然不是粉紅色的，但也是孩子喜歡的色調，樂樂背著小書包愛不釋手的，高興得合不攏嘴。
樂樂還在溫暖麵前轉了一圈：“媽媽你看我的書包，好不好看？”
現在這個年代是流行挎包的，大些年紀和大人們都渴望擁有一個軍綠色的挎包，不過樂樂這一個淺藍配白色碎花的，正適合小孩子。
溫暖點頭：“好看，非常好看。”
接著她又問：“謝謝太爺爺了嗎？”
樂樂點了點頭：“謝謝了，太爺爺還給我送了一本書呢，媽媽你快看看！”
溫暖接過了孩子遞過來的書本，厚厚實實的一本，邊看便問：“哦，是什麽書啊？讓媽媽看一看。”
“哦，原來是《十萬個為什麽》，那很適合樂樂你看啊。”
小家夥可是可多問題了，現在有了這本書，夠她慢慢看的了。
不過孩子還沒識字，晚上用來給她當睡前讀物也挺好。
樂樂看著溫暖：“那媽媽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給我讀這個書，我不要聽孫悟空了。”
溫暖：“……”
“沒問題，當然可以。”
樂樂拿著書，雖然還沒識字，不過也好奇地翻看著書裏麵的插畫。
陸司令跟在樂樂的身後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袋子，遞了給溫暖：“這是爺爺給你買的布料，想著你夏天可以做幾件大點裙子。”
顧青寒說溫暖的預產期在九月份，恰好是北城的夏秋季，不用穿太多衣服。
他問了有經驗的女同誌，說後期肚子大起來了，夏天穿裙子方便又涼爽。
溫暖接過陸司令遞來的布料，“這麽多嗎？我做兩身就夠了，剩下的留給孩子一些吧。”
反正這孕婦穿的以後估計也不合適，做太多也是浪費，還得拆了重新做。
但是這裏厚厚的一大遝布料，肯定不止做兩套。
趙叔之前跟她說過，陸司令這些年都沒有買過布料做衣服，她做的羽絨服是他跟著陸司令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穿上的新衣服。
“不用，你就給你自己做就行了。”陸司令想了想，到時候要備兩份才行。
溫暖伸手摩挲了一下那輕柔的布料，笑道：“不用了爺爺，我們也有布票還沒用呢。”
兩爺孫坐了下來，開始閑話家常。
*
也許是運氣好，顧青寒剛剛做飯的時候，菊香嫂子送了很多的蘑菇過來。
萬物複蘇，這會兒正是吃蘑菇的時候，這些蘑菇都是炊事班的同誌自己上山采的，大家知道溫暖現在懷孕了，不方便上山去采摘。
菊香嫂子送完了蘑菇之後，隔壁家桂花嫂子知道陸司令過來，也拿了快排骨過來。
午餐有著落了，小張便走進去幫忙一起準備午飯。
陸司令高高興興拿了一瓶茅台出來，本來想跟顧青寒喝兩杯，不過知道他下午還有訓練便作罷。
大家簡單吃了個午餐之後，溫暖的瞌睡蟲便來了。
陸司令知道她跟孩子都要午休，便借口說找徐師長有點事，跟小張開車離開一陣子。
陸司令走後，溫暖便去小房間那裏看了一下，嘀咕道：“要是讓爺爺睡在這裏，委屈他老人家了。”
北城春季的夜晚還是挺冷的，之前陸司令過來家屬院，都是住在徐師長安排的幹部招待所裏邊，那裏的環境比這邊好多了。
顧青寒從溫暖的身後，抱住了她的腰，溫聲道：“等我晉升了，就申請個大一點的房子，到時候等爺爺過來，就有地方住了。”
溫暖現在懷的是雙胎，到時候也不夠地方住的，換房子也是有必要的。
溫暖聞言，便轉過身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肢，笑了笑：“好，那你加油，讓我早點住上大房子。”
剛剛來北城的時候，溫暖看到這兩居室就非常滿足了，還能多個小房間用來放東西。
可現在一下子來了兩個孩子，到時候肯定就不夠地方睡了。
不過溫暖想的卻不是顧青寒晉升之後換房子，是打算再攢點錢，到時候她要去京市買一間四合院！
不僅有單獨院子，還能有好幾座屋子，將來還能升值呢！
正這麽想著的時候，顧青寒便笑了笑：“好，我會努力的。”
溫暖正打算回去睡覺的時候，樂樂卻捧著陸司令給她買的那一本《十萬個為什麽》不撒手。
“樂樂，先回去睡一下，不然你下午該沒精神了。”
樂樂頭也不抬，“我不困，我不想睡午覺。”
溫暖挑起眉，這小家夥早上七點就起來了，後來去幼兒園報名，又去了一趟醫院，怎麽可能不困？
溫暖看了看孩子手上的那本書，便說：“那媽媽來給你讀一下書，你跟我回房間。”
話還沒說完，小家夥就捧著書屁顛屁顛往房間走去，還自己爬上了床。
溫暖拿她沒辦法，打算給她讀幾頁，慢慢再哄她睡。
然後就拿過了她手裏的書，笑：“那讀完之後你要乖乖睡覺，知道嗎？”
樂樂自己脫掉了身上的小背心，然後躺了下去，笑嘻嘻道：“媽媽那你快讀!”
溫暖看她這麽乖，也不打算騙她，便翻開了目錄，挑了個自己也有點兒熟悉的知識點，慢慢給她擴展來說。
溫暖在頭三個月的時候，很愛睡，因為顧青寒幫她請了假，那段時間並沒有準備去上班，每天就抽出點時間回去工廠看一看。
她就在那幾個月養成了早睡晚起，中午還要睡一個長午覺的習慣。
溫暖翻著翻著，結果還沒把孩子給哄睡過去，自己沾上了枕頭之後，就睡著了。
等顧青寒收拾好小房間的雜物之後，便走過去房間看看妻子和孩子睡了沒有，打算提前回隊裏訓練。
誰知道剛輕手輕腳推開了門，就看到了溫暖手裏拿著一本書，然後安靜地睡著了。
而樂樂這小家夥，卻趴在了**，看到顧青寒進來，還豎起了一隻小手指，“噓”了一聲。
然後小聲說：“爸爸，媽媽睡著了。”
顧青寒哭笑不得，走了過去，坐在了小家夥的身邊，問她：“你怎麽不睡呢？”
樂樂翻了一個身，然後抓起一隻小腳丫撓了撓，“爸爸我睡不著。”
“睡吧，小寶寶也已經睡了。”顧青寒隻好脫掉了鞋子，翻身上了炕床，拍拍樂樂的後背：“爸爸跟你睡一會。”
樂樂抱住了自己的小枕頭，坐了起來，指著一個牆角，說：“以後等小寶寶出來了，那他們睡那邊，我跟媽媽和爸爸睡這邊。”
“好，快躺下，不要吵醒你媽媽了。”顧青寒直接把孩子給拉回炕**躺著，示意她閉上眼睛。
這張炕床很大，有很多多孩家庭，直接當大通鋪，睡七八個人都有，所以到時候小寶寶出生，應該也夠地方。
兩父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小寶寶出來之後的事情，樂樂前幾天還特地從小房間的床底下找到了他前兩年買的一個撥浪鼓，說要留給小寶寶。
樂樂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眨巴著眼睛，嘟囔道：“到時候我還要給小寶寶喂奶……粉。”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顧青寒看著孩子睡過去了，那長長的睫毛好像小扇子一樣，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等孩子也睡熟了，他才翻身下了炕，虛掩上房門之後，就回去團裏。
*
陸司令一共在北城待了五天，要離開的當天，恰好是樂樂上幼兒園的第一天。
所以他前一晚特地睡在了溫暖家，第二天一早就起來，準備跟溫暖和顧青寒送孩子去幼兒園。
顧青寒淺眠，聽到陸司令起來之後，也把溫暖和孩子叫醒了。
結果昨晚說的好好的小家夥，去到幼兒園的時候就不肯進幼兒園了，還緊緊抱住了溫暖，賴在她身上。
小家夥雖然小小的一個，但是的力氣卻非常大，抱住了溫暖之後，直接就不撒手，顧青寒怕弄到她的手，也沒敢用力。
不過他又擔心孩子鬧脾氣，會弄到溫暖的肚子，所以站在一旁著急得不行。
溫暖看著顧青寒那個樣子，便說：“沒事，估計是沒睡夠，鬧脾氣了。”
昨晚因為陸司令住在了他們家，又是上學的前一個晚上，所以小家夥就特別鬧，到了十點多都還不肯睡覺。
上了炕之後，又鬧騰了好一會，睡著的時候，應該是挺晚的了。
溫暖拍了拍孩子的後背，哄著：“爸爸媽媽都跟你說好了，你在幼兒園跟小朋友玩到五點，我就去接你。”
“媽媽跟你保證，幼兒園肯定比炊事班要好玩，你看裏麵，那麽多的小朋友。”
樂樂抱住了溫暖，笑臉貼在她的肚子上，說：“可是他們在哭。”
三個大人對視了一眼，還別說，小家夥是挺機靈的。
因為各個年齡層的小朋友都有，而且旁邊就是家屬院的小學，吵鬧聲，哭聲，笑聲都有，但很明顯孩子的哭聲還是最尖銳刺耳的，難怪小家夥害怕了。
陸司令便接過了小張遞來的巧克力，走到了樂樂的身邊，哄著說：“樂樂，要不喝個巧克力再回去？”
他是沒有一丁點的哄孩子技術，而且樂樂之前也很乖，就是鬧脾氣也是小吵小鬧，很少會這樣子的。
不過小張有幾個弟弟妹妹，哄孩子有一手，來北城之前準備了好多的糖果和巧克力。
現在終於能用上了。
樂樂看了眼陸司令遞來的巧克力，有點點動容了，想伸手去拿
這邊的顧青寒心疼溫暖，直接抱起了孩子，樂樂直接就扁嘴了，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顧青寒便笑道：“你不是想玩幼兒園那個秋千嗎？趁現在沒人玩，爸爸帶你玩一下。”
樂樂盈滿了淚水的大眼睛，在看到了幼兒園裏頭的那個秋千之後，便有了些反應，指著那個秋千道：“爸爸，你快帶我過去，我要坐。”
溫暖看著顧青寒一句話就把孩子給哄住了，不禁笑了笑。
而另一旁拿著巧克力的陸司令，看著手裏的東西，扔回去給小張，然後低聲對他說：“可能是巧克力吃膩了，到時候回去京市之後看看有沒有其他的零嘴。”
肯定是吃膩了，不然樂樂怎麽可能會不要他的巧克力？
小張：“知道了首長！”
嘿嘿嘿，又有口福了，可以買各種零嘴來試吃！
等到樂樂終於玩開了，顧青寒才把幼兒園的老師給請出來，讓她幫忙帶孩子回去班上。
這一次，樂樂倒沒有什麽情緒，還知道跟溫暖和陸司令擺了擺手：“太爺爺再見，媽媽再見，小張叔叔再見。”
溫暖也跟她擺了擺手，在她回去班上的時候，揚起聲量道：“樂樂再見，媽媽下午來接你！”
陸司令看著小團子乖乖跟老師進了教室，也鬆了一口氣，“總算願意進去了。”
原來帶孩子這麽累的、
思及此，陸司令便看向了溫暖，說：“小暖，我跟青寒商量了一下，你這一個人帶著孩子，又大著肚子的，到時候請個人過來幫你忙，你就不要走來走去了。”
在北城的這幾天，陸司令也是把顧青寒的行為看在了眼裏，也算是個顧家的男人。
但是同為軍人，他知道顧青寒很忙，而且又是新型戰機的試飛員，很多時候就算是他想顧家，也沒有辦法。
溫暖的雙胞胎倒是可以放心，這幾天他也找了趙欽園問了一下，溫暖的孕相不錯，而且營養也挺好，他會幫忙照看著。
而且顧清蘭也是護士，有她在，也可以安心一些。
可讓溫暖一個人帶著小的，又懷著雙胞胎，陸司令也舍不得，溫暖已經是他這一房的獨苗苗了，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他大概已經沒有年輕時那種麵對生活創傷的抗壓能力了。
溫暖知道這事，爺爺跟顧青寒已經商議好，估計是已經確定好了。
而且顧青寒子在過年那會兒其實就已經提過，但是一直找不到適合的人選，就先擱置。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問：“這會不會不適合？”
這年頭請保姆還是個小資行為，家屬院多的是一個軍嫂帶幾個孩子的，本來她現在懷了孕之後，就不怎麽去上班，估計有些人已經有點不滿了，就等著抓她的小辮子。
要是能有個人來幫幫忙也好，他們現在還是負擔得起，她也省得那麽累。
顧青寒琢磨了一下，便說：“放心，爺爺那邊打算讓趙叔的媳婦兒過來幫忙，就說是爺爺那邊的親戚就好。好像桂花嫂子那樣，她娘也過來幫忙帶孩子，誰會有意見。”
溫暖笑了笑，看向了陸司令，“那這事就讓爺爺幫忙安排了，六七月份過來也可以，不著急的。”
聽說趙叔也娶兒媳婦了，不知道人家那邊需不需要照顧。
陸司令本來也怕溫暖不答應，要自己扛下去，結果聽到她這麽說，直接就笑了起來：“行，這事就讓爺爺來安排。”
“有爺爺在，我肯定放心的。”溫暖看了眼時間，便說：“爺爺，您是不是趕著回去開會？現在出發差不多了。”
陸司令聞言，眼底不經意間流露出不舍來，看了眼幼兒園之後，又看了看溫暖，道：“那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給爺爺打電話。”
接著，陸司令便說：“別跑來跑的，讓青寒給爺爺打就行了。”
“好，那爺爺您一路平安。”溫暖看著陸司令上了車，然後跟他揮了揮手。
車子等了有一會兒才出發，溫暖就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
溫暖原本想著等陸司令的車子出發之後，就打算去一趟炊事班，看看現在開春了，工廠的工作怎麽樣了。
哪知爺爺前腳一走，樂樂突然就從教室跑了出來，嗚嗚地哭喊著：“媽媽——”
幼兒園老師連忙跑了出來，肯定是不能讓她出去的，結果小家夥就越哭越大聲了，差點兒就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懷著孕，溫暖聽到孩子這麽一哭，就心疼得不行，想要進去把孩子帶回家去。
畢竟帶了小家夥那麽久，除了嬰兒時期哭得這麽撕心裂肺，會聽會說之後就沒有過這樣子。
顧青寒聽著自家閨女的哭聲，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要不要……”
溫暖一聽就猜到了男人要說什麽，便阻止道：“還是別了吧，到時候她知道用哭就可以解決她不喜歡的東西或者事情，以後就知道哭怎麽辦？”
從小到大，樂樂還算是比較講道理的，雖然也會哭，但是不用哭來“威脅”大人。
溫暖不想孩子開了這個頭，於是便拉了下顧青寒，說：“不要看她了，直接走。”
結果孩子哭得更厲害了，爸爸媽媽一通亂叫，顧青寒和溫暖都沒忍住，直接回過頭去，又走回去幼兒園。
孩子看到了兩人回頭，哭聲總算小了一點，幼兒園老師已經把孩子抱了起來，不知道對樂樂說了什麽，孩子就抽了抽鼻子，慢慢地不再哭。
溫暖走過去給她擦了擦眼淚，親了她一下，說：“媽媽下午就來接樂樂，到時候跟你一起去買冰棍好不好？”
樂樂吸了下鼻子，淚眼汪汪的：“那媽媽不能騙樂樂。”
“肯定不會騙樂樂。”溫暖雖然不舍，但還是對孩子道：“教室裏麵還有很多小朋友都需要老師呢，樂樂能不能幫老師一起照顧小朋友？”
樂樂點了點頭，又哭又笑道：“可以，樂樂可以給小朋友唱歌。”
幼兒園老師一聽，便笑道：“那我們現在回去給小朋友們唱歌好不好？”
樂樂便點了點頭，跟著幼兒園老師回去了。
溫暖和顧青寒看到孩子離去的背影，有點兒不舍得離開，不過怕孩子又追出來，隻好先走出了幼兒園。
顧青寒跟溫暖回去家屬院的路上，便說：“要是下午不想來，我過來接孩子就行了。”
溫暖看了他一眼，笑道：“那倒不用，你照常訓練吧，我現在行動還不算笨重，可以的。”
四月的天氣還是比較適宜的，溫暖想趁著現在月份小，回去炊事班把可以做的，先做好了。
顧青寒看她：“真的不用我？”
溫暖看四下無人，握住了顧青寒的手，笑道：“真的不用，不就是接孩子嗎？而且我答應樂樂的，怎麽可以食言？”
顧青寒說：“那你要注意安全，要是不方便的話，給我打電話。”
家屬院的電話裝好了之後，溫暖基本上沒有給他打過，都是樂樂那個小家夥打的。
他還挺想接到溫暖給他打去的電話。
溫暖笑了笑，點頭：“知道啦，有事情肯定會給你打電話的。”
不過顧青寒挺忙的，電話也多，他們現在就能天天見，倒不至於還要打電話閑聊。
溫暖補充了一句：“再說了，那電話話務室那邊也能聽到呢，我也發揮不了，總不能讓她們聽著我說：青寒，我想你了，你什麽時候回家來？”
顧青寒被妻子的話逗笑了，於是低下頭吻了吻妻子的紅唇，說：“這些話你就單獨講給我聽好了，其他人不能聽。”
溫暖點頭：“就是就是，當然不能給別人聽！”
顧青寒那黝黑的眸子沉了沉，看著溫暖道：“那今晚回去講給我聽？”
溫暖笑了笑：“也不是不行，就是說了之後你可要自己解決，我可不幫你了。”
顧青寒一聽，臉色黑如鍋底。
不幫他還逗他？
*
兩人說說笑笑，顧青寒就跟溫暖回到了炊事班。
顧青寒還特地去了一趟司務長的辦公室，交待他不能讓溫暖幹粗活，誰知道司務長直接趕人了：“當我羅慶軍什麽人了？”
其實溫暖不來也行的。
溫暖先是去工廠看了看，大家看溫暖回來了，主動匯報了這個月以來的進度。
自從去年邊防部隊那邊收到了一致的好評之後，司務長說過完年多了幾個部隊打電話過來問，看情況，合作成功的幾率會非常高。
溫暖看了工廠之後，便回到了炊事班的後廚。
老鍾一看溫暖來了，便皺起了眉：“溫暖同誌，你怎麽又過來了？”
前兩天，大家聽菊香嫂子說，溫暖懷上了雙胎，所以大家就更不想溫暖走來走去了，免得磕著碰著，到時候就不知道跟顧副團長交待了。
溫暖洗了下手，笑道：“怎麽？我也是炊事班的一份子，怎麽就不能來了？”
“再說了，我今天是要給大家謀福利的。”
現在工廠已經上軌道，工人也上手了，她完全可以辭職，或者直接停薪留職。
司務長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要明年才會歸隊。
不過溫暖倒沒想要這麽快休息，至少還得把最重要一個東西給研發出來。
到時候就是她想要過來，她幾個孩子，也分身乏術了。
最起碼在孩子會走路之前，她都放心不下家裏，就是孩子能說會走之後，很快就會恢複高考的，她也想留一點時間準備。
老鍾便皺起了眉頭，“那你直接跟我們說就好了，也不用走一趟。再不濟給我們寫紙條。”
溫暖朝老鍾笑了笑，“得，那我現在說，你們就照做好了。”
其實這一趟過來，溫暖確實沒打算動手，也輪不到她動手，便說：“這次真不是過來幹活的，就是想著大家愛喝酒，就合計壘個灶，我們自己釀就好了，反正炊事班後麵那麽多柴房，空著也是空著。”
到了夏天，就會有很多的果子，也可以用果子釀一些果酒，這個適合女同誌們喝，不過不喝酒也沒關係。
溫暖打算再發酵一些甜米酒，她已經聽說地勤灶那邊幾個女同誌說喜歡喝這個的。
這也算是她送給空勤灶同事們的禮物了。
老鍾一聽，眼睛也亮了：“真的？”
他最愛就是那幾杯玩意了，要是自己釀，還能剩下些呢！
溫暖笑了笑：“當然是真的，不過這個可本能銷出去，我們留著自個兒喝。”
老鍾把手裏的菜刀放到了框框作響，警告道：“誰要敢賣我們的酒，誰就跟我鍾玉國過不去，看我不削他！”
司務長笑了笑，“得咧，我宣布，釀的酒都是咱們炊事班的，不作他用。”
炊事班的同誌在忙完廚房的活兒之後，就開始壘灶，一直忙到了下班才把灶給壘好，然後還得放幾天，等風幹。
*
溫暖就看準了時間去幼兒園接孩子。
來到幼兒園門口的時候，並不是很多家長。
不過都是家屬院裏頭，大多都是認識的，本來還打算跟溫暖拉拉關係，結果樂樂卻第一個跑了出來。
“媽媽——”
相比起早上那可憐的小模樣，樂樂現在開心多了，也不見有哭過的痕跡，看來第一天的幼兒園生活，很好玩。
幼兒園老師帶著二十多個孩子走出來，沒想到樂樂已經第一個往教室門口跑了出去，忍不住叫住了她：“顧挽月小朋友，你別跑，快回來老師這邊。”
樂樂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叫“顧挽月”，所以充耳不聞，直接往溫暖那邊跑了過去。
倒是溫暖先注意到了老師的慌亂，伸出手擋住了樂樂那急衝衝的小身影，說：“顧挽月，老師叫你，你沒聽見嗎？”
溫暖拉著一臉懵懂的小家夥，回到了教室門口：“於老師不好意思，樂樂看到我就跑出去了。”
老師抹了一把汗，“沒事就好，就怕她自己跑出去學校外麵了。”
溫暖跟老師閑聊了兩句，知道她要帶孩子放學，便拉著樂樂的手，教她說：“樂樂，跟老師說再見。”
樂樂擺動了一下那白白嫩嫩的小手：“老師再見。”
老師笑了笑：“再見，明天老師還在幼兒園等你來玩哦。”
溫暖覺得樂樂玩得這麽開心，肯定就爽快答應了，誰知道樂樂卻搖了搖頭：“老師，我明天不來了哦，我要去炊事班工作了，你也要好好工作。”
溫暖連忙捂住了孩子的嘴巴，跟於老師笑了笑：“老師再見，明天我會帶孩子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