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二天,洛桑還記得,她要對阿介好的決定,於是第二天趕緊趁著還沒人過來的時候,笑意盈盈地和他打招呼。
“沈大人早上好啊。”
“沈大人,你用過早膳了嗎,我這裏有個包子,豆沙味的,還是熱…”
她把手中的紅豆包遞到沈介麵前,然後期待地看著他,可沈介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直接回拒她道:“沈某不愛吃甜的。”
洛桑:怎麽會?她記得阿介明明是愛吃甜的…
這下竟也不知道該不該把手中的包子收回來。
隻是不過還沒等她仔細看沈介的神情,一個兩個的人就已經從從驛站中稀稀簌簌地走了出來。
她心虛地低頭轉身,這一幕又恰好落在沈介眼中。
“希望洛娘子今日不會再出什麽意外了。”
站到洛桑麵前說話的是容若安。
這還是洛桑第一次正麵見到容若安,這是一個看上去就和她不太一樣的姑娘,柳葉娥眉,嬌俏動人,那麽的驕傲和自信,好像光是站在那裏,就可以吸引眾人的目光。
洛桑不自覺往沈介的方向看了看,這就是將來要和阿介在一起的姑娘啊。
真好看。
“馬車不比騎馬,我們一行人騎馬從京城趕來都花了小半個月,坐馬車回去到怕是時間要更久,陛下有令讓娘子盡早回去,如今才至蘇州就已經耽誤了好幾天,因此後麵的路上或有照顧不到娘子的地方,望娘子見諒。”
洛桑趕緊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惹麻煩了。
一旁被提到的“麻煩”本人,李芸蘭,不服氣地撇撇嘴。
奇怪,洛桑桑今日怎麽這麽乖順,明明這人就差指著她的頭說她麻煩了。
…
街上馬蹄陣陣,車輪軲軲,一陣秋風飄過,洛桑怯生生地掀開簾子一角,卻發現旁邊沒有沈介的身影,她作勢又向後看去,卻被梁成擋住了視線。
男人的身型很高大,影子直接落在洛桑頭上,帶著三分壓迫。
“洛娘子在看什麽?”
聽他的語氣都帶著不善,洛桑微微蹙眉,被人這麽盯著,她還怎麽對阿介好。
“沒…沒看什麽,就隨便看看…”
隻是她又想到一個問題,“梁大人,我們這樣,到京城需要多久啊?”
她主要是想知道她在宮外還有多少時間。
梁成瞥了她一樣,簡單回答道:“大約二十餘天。”
洛桑在心裏暗暗想二十天…才二十天啊。
“謝謝梁大人。”盡管答案不那麽美好,洛桑還是給了梁成一個微笑。
她笑起來,淺淺的兩個酒窩,就連眉眼都是彎的…
其實很美的一場景,隻是這一幕落在沈介眼裏就越看越礙眼。
就連容若安在一旁叫他,他都沒注意了。
“沈大哥。”容若安又叫了一聲。
“容姑娘,抱歉。”沈介這才回過神來。
“沒事。”容若安搖搖頭,“沈大哥剛才在想什麽,那麽入神。”
她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反應,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和沈介獨處來著。
“沒什麽。”
沈介回答得簡單,容若安便是想和他聊都聊不起來。
她一時很是受挫,平時都是別人找她聊,什麽時候需要她這麽主動。
容若安受不了這般拐彎抹角地套近乎,於是決定有話直接說:“沈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兵法有雲,以退為進,或許沈介不吃套近乎這一套。
沈介抬了抬眸:“我與容姑娘相識不過數日,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才不會。”容若安反駁,“兩個人相處是看緣分的,有時候隻一眼,心裏就有答案了。”
比如她也不過認識沈介幾日,但她心裏知道,她是喜歡沈介的。
沈介對此不置可否。
反正別人對他來說,都一樣。
“容姑娘真性情,沈某自愧不如。”
容若安:沒了嗎?不多說兩句。
“總之,沈大哥,雖然皇後娘娘有一意撮合你我,可我容若安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如果你不喜歡我,直接和我還有皇後娘娘說就好了,我不會勉強的。”
說完,小心偷看沈介的反應。
偏偏沈介一直都沒有多少表情。
“容姑娘通透,是沈某配不上容姑娘。”
容若安:這怎麽和她想的不一樣…
…
而馬車上,李芸蘭不服氣地想搶洛桑手中的包子。
“不給。”洛桑趕緊護著懷裏的包子,“我自己還沒吃飽。”
今天早上兩個包子,一個甜的,一個鹹的。
她是特意把她愛吃的甜的包子留給阿介的,結果人家也沒要,早知道把鹹的留給阿介了…
沒事,她記住了,長大了的阿介不愛吃甜的了。
“洛桑桑,你沒吃飽,剛才怎麽不吃?”
李芸蘭想起今天早上,洛桑一個包子下肚以後就趕緊揣著另一個趕緊出了門,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什麽也沒發生。
這讓她覺著很不對勁,李芸蘭打量著洛桑…
“你不對勁哦。”
“我哪裏不對勁了?”洛桑反駁。
李芸蘭打量著她:“你平時吃包子都是隻挑甜的吃,今日為何反而吃了鹹的?”
洛桑:……她有嗎?
“就,換換口味而已。”
李芸蘭不信,她總覺著昨天開始,洛桑整個人就很奇怪。
和她說了奇奇怪怪的故事也就算了,還老是心不在焉的。
洛桑心虛,甚至不敢去看李芸蘭的眼睛,她有那麽明顯嗎?
“洛桑桑,你知不知道你一說謊就耳紅脖子也紅。”
“胡說。”洛桑不聽李芸蘭亂說,扒開她,然後低頭吃手中的包子。
唉,都涼了。
包子入腹,一路顛簸,但洛桑滿腦子都是,怎麽對一個人好…
她學著嬤嬤對她好一樣,把她愛吃的豆沙餡包子留給阿介,但是不管用。
唉,難啊,難到她頭發都開始掉了。
…
出發的第三天,徐州。
洛桑趁著隨行侍衛都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偷偷溜進沈介的房間,把一瓶傷藥和寫的紙條放在他的桌子上。
———沈大人,記得換藥。
這個“藥”字…她寫的和狗爬一樣,但好歹應該是可以認出來的。
確定把東西放在顯眼的地方後,洛桑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
這可是她想了兩天對人好的方式——就是關心對方的身體。
洛桑一直以為自己做得沒有疏漏。
直到梁成來敲她的門…
“梁大人,找我有事?”洛桑滿頭疑惑。
直到梁成把一個藥瓶擺在她麵前。
是她剛才送到沈介房間裏的那瓶藥。
“這怎麽會在你這裏?”洛桑一把拿過藥瓶。
梁成冷哼一聲:“分明是洛娘子自己放在梁某房間的。”
洛桑:“……”
原來她搞錯房間了,怎麽會這樣。
“洛娘子,別怪梁某沒有提醒你,你的身份。”
洛桑當然知道,她不應該和阿介有什麽私下的往來,所以她才都是偷偷摸摸的。
“梁大人多慮了,沈大人是為了救我朋友才受傷的…我給沈大人送點藥也在情理之中…反而是梁大人這麽晚來找我才不合時宜。”
洛桑反將一軍,反正她本來就是送個藥而已,又沒什麽把柄被人抓住。
見他沒話說,洛桑抬手就要關門。
梁成用手抵住門框,然後對著她說:“洛娘子最好是別讓梁某發現什麽才好。”
洛桑被他這態度氣得就是一腳:“本來就沒什麽,我才不怕。”
她話說的強硬,但當門關上的時候,洛桑還是心有餘悸。
她也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有點越界了…
原來,她的這些舉動在旁人眼裏是男女私情啊。
她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但是其實也沒有那麽清楚,有些事情是越線的她知道,但她不知道原來送個藥也不行啊…
看來她確實不能想當然了,萬一…
那到時候不僅是她,一樣連累到阿介。
她已經害了阿介一次,總不能害阿介第二次了。
洛桑想,或許對阿介好的方式,是不再打擾他的生活才對吧。
她不知道對不對,她隻是好舍不得。
…
另一邊,這還是梁成第一次被人當著正麵關在門外。
嘴角不自覺抽了一下。
誰料才走到拐角,竟又被人攔住了去路。
“哼,沈介,真巧啊。”
沈介不打算和他廢話,伸手要他把東西交出來。
“什麽?”梁成佯裝不知。
“那張紙條。”
“怎麽?想毀滅證據。”
洛桑不知道,梁成方才留了一手,他把那張寫給沈介的紙條留下了。
“你覺著吧也能稱為證據?”沈介嘲笑他。
“能不能,是看聖上會不會相信。”
梁成看著沈介,問:“怎麽,你是害怕了?”
沈介笑他愚蠢:“梁大人,做人蠢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聰明。”
“怎麽,你還以為,在已經留我在杭州的情況下,聖上還派你來接人的原因是因為不信任我嗎。”
“你動動腦子,聖上禦極多年,凡事都講究製衡,有我在,沈家不會輕易出手,同樣,有你在,貴妃一派才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梁大人你說,你如果拿著這張紙告到聖上麵前,聖上會想什麽?”
“會想,你真蠢。”
這大概是沈介和梁成說過最多的一次話了。
沈介再次伸手,果然這回,梁成把紙放到了沈介手中。
沈介沒再廢話,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女鵝在成長過程中是缺少父母親朋友的,所以她對人好的方式一開始會很麻木。
對不住大家,遲了遲了,最近確實有點卡文,在克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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