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釣魚竿

溫辭述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以為隻是煙花而已, 卻不曾想是一個莊重的儀式。

莊澤野竟然會選擇用屬於古代的方式,如此完整地表達自己的愛意。

他感到整個心髒都置身海底,被帶著溫度的海水包裹, 沒有絲毫退讓和呼吸的餘地。

愛意洶湧而至,半點由不得人。

熱潮從胸口上升至眼眶。

莊澤野小心地問:“你願意嗎?”

他臉上的謹慎不是演出來的,而是真的在緊張。

溫辭述安靜了好一會兒,扯了扯嘴角道:“你用這種套路表白,也太讓人無法拒絕了。”

他想緩和一下莊澤野的情緒, 讓自己和對方都稍微輕鬆點。

然而卻換來了反駁,莊澤野說:“這不是套路, 溫郗, 我是真心的,我想能用你們那個時代的方法,和你正式地在一起。”

溫辭述手指輕顫, 看了他半天。

最終, 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願意,”他也認真地回答道, “我們在一起。”

莊澤野驚喜地笑了起來:“你答應我了!”

他的狂喜肉眼可見,要不是在遊艇上不方便,估計恨不得原地跳起來你。

“你真的答應了!”他重複著這句話, “不反悔?”

“不反悔。”

兩人在海麵上飄著, 望著彼此露出笑容。

這笑容看起來怎麽著都有幾分傻氣。

莊澤野舔了下嘴唇, 說:“既然答應了,那我能不能親你一下?”

溫辭述一愣, 看向四周:“在這裏?不太好吧。”

他不用想都知道, 這些水母“煙花”肯定是請了團隊弄出來的, 水母方陣以外的地方黑漆漆一片, 那裏肯定有人在。

莊澤野搖頭說:“沒人,我讓他們聽到信號就撤了,親一下吧。”

他的緊張拘謹褪去,儼然變成一隻狂搖尾巴的小狗,眼巴巴地瞅著溫辭述。

溫辭述仿佛已經看到,假如自己拒絕他的話,那雙眼睛裏的光就會頃刻間暗淡下去。

他忍著笑意道:“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不能,哪有對自己男朋友矜持的。”莊澤野說。

溫辭述說:“那你閉上眼睛別動,我來親你。”

他怕莊澤野一激動,萬一把船弄翻了,兩人都得成落水狗。

莊澤野雙眼亮晶晶的,期待道:“好。”

他乖巧地閉上眼睛,臉頰因為激動而泛紅。

溫辭述又說了一遍:“你不準亂動啊。”

他的臉色也微微發紅,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又很想這麽做。

莊澤野微笑著點點頭,表示絕不會動。

他閉著眼睛,感覺到麵前的人微微前傾,嘴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帶著一絲船上的紅酒味道。

那絲酒香伴隨著海洋特有的氣息,勾引似的撥弄他的心弦。

溫辭述的嘴唇很軟,跟剛才船上吃的杏仁豆腐一樣軟。

莊澤野隻覺渾身血液衝上頭頂,腦袋裏嗡地一聲,瞬間無法控製自己了。

溫辭述本想蜻蜓點水地親一下,在即將分離時,卻被一把握住了後頸,再次強行吻了上去。

他猛然睜開眼,感覺到舌尖試探的觸碰。

莊澤野由輕到重地吮吸他的唇瓣,力道越來越大,逐漸逼迫他打開口腔,強勢地侵`占每一個角落。

溫辭述第一次這樣接吻,一股電流席卷全身,連反抗都徹底忘記。

周圍滿是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遙遠處傳來海洋生物悠長的鳴叫,星星點點的亮光在他們身下炸開,兩人在小船上忘情地擁吻。

溫辭述的意識模糊不清,隻知道莊澤野扣住他的掌心很熱,嘴唇也很熱,舌尖濕潤滾燙,交纏的呼吸同樣很熱。

他在那樣霸道的親吻下迷失自我,身體輕微顫抖,世界天旋地轉,幾乎要從狹窄的船上摔下去。

莊澤野漸漸放鬆對他的控製,引導他探索自己的口腔,和他親密無間地交換呼吸。

他的指尖纏繞地揉過溫辭述的耳垂、脖頸、下巴,最後回到原來的位置,將他緊緊攬在懷裏。

第一次分開的時候,溫辭述眼底泛著水汽,嘴唇上還有濕潤的觸感,水色的唇瓣變得紅彤彤的,被咬過的地方比先前腫起來一塊。

莊澤野用大拇指擦過他的嘴唇,原本想說點什麽,看見他這副樣子,再一次忍不住吻了上去。

無需多言,他隻想不停地接吻。

不停地貼近他,不停地愛他。

他心裏的愛意在這一刻,滿得快要溢出來,然而無處釋放,隻能通過略顯粗暴的方式來表達。

他的身體越來越熱,因為連綿不斷的吻變得熱血沸騰。

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再多的海水,也湮滅不了這樣的熱情。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溫辭述已經感到無法呼吸。

他周圍的空氣都快被抽幹了。

嘴巴都有點酸。

他終於找回一絲理智,推拒道:“夠了,夠了。”

莊澤野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再一次含住他的嘴唇,將下一句話吞進肚子裏。

要不是嘴唇上傳來刺痛,溫辭述恐怕還會繼續迷糊下去。

他覺得這漫長的時間裏,自己的嘴巴就沒有變幹過,被反反複複吮吸、啃噬,充血到似乎快破了。

再這麽下去,估計明天都沒法見人了。

誰知才剛推拒了一下,莊澤野就跟受了刺激一樣,呼吸粗重地壓過來,握住他手腕的手也更加用力。

溫辭述終於忍無可忍,抬手扇了他一下。

“打住!”他惱火道。

莊澤野被扇了一巴掌,稍微清醒了一點,恍惚意識到好像已經親了很久,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

溫辭述蹙眉,用手碰了碰嘴唇,很熱。

他蹙眉:“你把我嘴唇咬破了?”

莊澤野仔細看了下,趕緊說:“沒破沒破,隻是有點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有點生疏。”

他舔舔嘴唇,像是在回味剛剛的親吻。

還沒親夠。

他看上去很想二十四小時都在接吻。

溫辭述覺得自己對他心軟,就是本世紀最大的錯誤。

那樣會讓他愈發的得寸進尺。

他轉過頭道:“開船,我要回去。”

再單獨和他待在海麵上,不知道這人會發什麽瘋。

莊澤野暗道不好,剛確認關係不到一小時,就把人給惹生氣了。

他不敢吱聲,隻得默默地開船返航。

一路上溫辭述都沒怎麽說話,如果擱在一個小時前,莊澤野可能就作死地去時不時打他兩下,磨蹭幾句把人給哄好了。

現在他從曖昧隊友變成了正式男友,忽然有點不太會說話。

——生怕哪一句不妥當,把溫辭述惹毛直接跟他分手。

在一起一小時就被甩,這是什麽荒唐事件,他決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莊澤野隻是暗中打量了他一路,愣是沒敢輕易說話。

快到遊輪的時候,他才試探著說:“你還在生……”

“氣”字尚未說完,溫辭述就已經被安保拉上船了。

莊澤野自認理虧,忙跟了上去。

他們失蹤了這麽長時間,蕭瀾打了個很多個電話,看見他就劈頭蓋臉一頓說。

莊澤野和她解釋了幾句,說道:“他現在有點不高興,這些事以後再慢慢說。”

蕭瀾正沉浸在他表白成功的喜悅之中,聞言詫異:“什麽情況,你惹他生氣了?”

莊澤野低頭不說話,蕭瀾馬上戳他的腦門:“你腦子有問題吧,剛在一起就惹人家生氣,你幹嘛了?”

莊澤野還是要臉的,轉移話題道:“媽,你有認識的大師嗎,拿我倆的生辰八字去求個吉日唄。”

“什麽玩意兒?你想幹什麽?”蕭瀾疑惑。

“納吉,懂不懂?一看你就不懂。”

蕭瀾:“什麽玩意兒?”

莊澤野呼出一口氣,丟下她去找溫辭述。

*

當天晚上,莊澤野正兒八經地開始以一個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他的開心就差寫在臉上了。

要不是溫辭述要求地下戀,他可能會去拿個大喇叭告訴全世界。

莊澤野安慰自己,地下戀也挺刺激的,就當情`趣吧。

第二天,他找了個玉雕師傅,打算在去洛城之前,親手給溫辭述做一個發簪,當做定情禮物。

玉雕師傅教了他幾次,笑嗬嗬地說:“這年頭很少有年輕人願意戴這種簪子了,你女朋友是玩漢服圈的?”

莊澤野腳下堆了一堆玉石廢料,手指上纏著膠布,分心答道:“是男朋友,他喜歡這些。”

玉雕師有點意外,不過還是理解地點頭:“你找我定製的玉石棋盤,玉碗玉杯,硯台這些,都是給他的吧,你對象品味還挺高雅呢。”

莊澤野想到溫辭述就帶上笑意:“他本來就是個高雅的人,品味可挑剔了,不然也不可能看上我。”

聽他自吹自擂,玉雕師嗬嗬一笑。

“你準備這麽多東西,是要給他個驚喜?”他問。

莊澤野“嗯”了一聲,目光中充滿柔軟:“我打算給他還原一個書房。”

玉雕師奇怪他的用詞為什麽是“還原”,但沒再多問,繼續指導他雕刻。

溫辭述頗感意外,這幾天莊澤野居然沒纏著他,而是完全不知所蹤,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幾日之後,音樂漫步的全員再次踏上旅程。

這次的終點是洛城。

對溫辭述來說,這裏也是他開啟新生活的起點。

洛城是個古都,剛下飛機便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顧鳴赫背著旅行包,伸了個懶腰道:“真好啊,這次終於沒有高反,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場了。”

聽說這次會在博物館裏麵過夜,大家都很期待,特地盡量少帶東西,免得搬來搬去不方便。

莊澤野想把溫辭述的包接過來,卻被他先一步拿走了。

自從確定關係以來,溫辭述最擔心的就是在隊友麵前暴露,嚴厲警告他在團裏要切記保持距離。

因為這種事影響的不止是他們兩個而已,一旦被發現就是整個團隊受影響。

莊澤野答應得很快,沒兩天卻發現,這他媽還不如談戀愛之前。

戀愛前溫辭述可沒這麽避嫌,和他搭肩膀、喂東西什麽的不在話下,但是約法三章之後,他恨不得跟莊澤野全程保持兩米以上距離,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他去學玉雕的那幾天,沒和溫辭述貼貼。

來到洛城之後,又被迫不能貼貼。

莊澤野後悔了。

保持個屁的距離啊。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水,答應了必須得做到。

溫辭述躲開他的手,將自己的旅行包背上,頭也不回地走下車。

莊澤野望著他的背影,默默感到不忿。

由於這次他們狀態都很好,鍾可欣便在上下飛機的時候,都拍了視頻做成vlog宣傳。

微博剛一發出去,就同步上了熱搜。

現在他們的熱搜越來越頻繁,甚至下飛機的時候還引起了堵塞,不少狂熱粉絲過來接機,五人被保安一路護送方才離開機場。

Flora的官博下麵評論激增。

熱評第一是一碗水端平的團粉。

[五仁冰淇淋:啊啊啊啊寶貝們來洛城啦!今天的機場look都好帥啊,向隊白衣白褲超有少年感,阿野黑衣黑褲又帥又酷,樹樹紫色襯衫新風格太piu亮啦,小赫運動係穿搭好像滑板少年,小南之多巴胺色彩元氣滿滿!期待最好的花團!]

樓中樓全是調侃。

[小芙一輩子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團粉真的很不容易,五個人必要全部說到。]

[和Flora走到世界盡頭:辛苦麗芙了,你打這麽多字不累嗎?]

[就要五仁月餅:團粉控評模板,有。]

和團粉、唯粉得歡天喜地不同,野述超話裏麵顯得很低落。

[@野述是真的:家人們,我有個疑問,樹樹為什麽不讓小野幫他拿包啊?]

[@土雞公主:我也看到了,可能不想野子太累吧。]

[@燃年鎖死:我覺得他倆有點避嫌qaq,車上都沒坐在一起。]

[@隻要學不死:完了,我也覺得在避嫌,有點難受,他們平時都是黏在一起的。]

[@蝦仁愛吃西藍花回複@燃年鎖死:驚現磕燃年的姐妹!]

[@燃年鎖死回複@蝦仁愛吃西藍花:嘿嘿,我隻是隨口一猜,如果說得不對忽視我。]

[@見山是山:不會是公司讓這樣的吧?一般cp大火之後都會拆來提純……]

[@烏漆嘛黑真好喝:我超,粉冷圈習慣了,我還在想我們家大火了嗎?然後看了眼排名,好像是的。]

[@一條鹹魚:哭死,我也感覺公司有拆的趨勢。]

[@野述的狗:哎呀不是吧,你們能不能不要在這裏貸款be啊?瞿懷民趴在你耳邊說他要拆野述了??]

[@磕野述激`進分子:笑死,別動不動就說拆好嗎,我都懷疑有別家混進來的挑貨。]

[@晴山今天下雪了嗎:別多想,可能隻是趕路太累了,再看看吧。]

眾人下車後,麵前是一座偌大的博物館,因為用於拍攝而將周圍都清空了。

江丹青和夏夏都驚奇地到處拍照,林南之睜大眼睛:“等等,這不是洛城的那個博物館嗎。”

洛城有個博物館開放了真人劇本殺,也是可以住在裏麵,來之前Flora都做了功課,眼前的博物館和網上的圖片並不一樣。

宋真說:“不是,這是後來搭的。”

他和潘慧在一起後,直接進入幸福肥模式,短短一個禮拜長了五斤肉,看上去臉都圓了一圈。

“搭的???”顧鳴赫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不是,十幾畝的場地建築,節目組得花多少錢啊?”

莊澤野受不了他的腦殘:“這是去年一個劇組搭建的,不是我們節目組,而且又不是拍完就廢棄了,以後拍節目電視劇也可以在這裏。”

“哦哦,我理解錯了。”顧鳴赫撓了撓頭。

宋真笑嗬嗬地說:“也確實花了大價錢,據說裏麵別有洞天,可以期待一下。”

他越過莊澤野,拍拍顧鳴赫道:“走吧,進去看看。”

莊澤野走到溫辭述旁邊,小聲問:“這小老頭怎麽還記仇呢?”

溫辭述說:“你當心被他聽到,你當時差點壞了人家的求婚現場,沒全網封殺你就不錯了,這幾天多和他套套近乎,搞好關係。”

莊澤野哼哼唧唧,他全然不怵宋真,可怎麽說也是溫辭述的師爹,不能把人徹底給得罪了。

確實需要搞好關係。

大家走進博物館,場館是圍牆圍起來的,進去後首先是個陳列廳。

陳列廳裏有各種各樣的仿古道具,是和博物館一比一還原的模型,上麵明確標注了道具禁止觸碰。

“哇,這個是大靖出土的通天冠哎!”夏夏一聲驚呼,幾人都圍了上去。

玻璃裏是一個帽子。

夏夏讀出介紹:“通天冠,高九寸,正豎……乘輿所常服。”

後麵的玻璃裏依次有皇上的朝服、鞋子、轎攆等等。

莊澤野和溫辭述在人群之外,悄聲問他:“眼熟嗎?”

溫辭述含笑點頭,聲音很輕:“那套朝服是我父皇穿過的。”

莊澤野知道他喜歡這裏,從下飛機的那一刻,他就像是回到了家。

看見溫辭述開心,他也不由高興起來。

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他用小拇指勾了勾對方的手指。

溫辭述回以一笑,頭一次在大眾眼皮子底下,悄悄和他牽了個手。

兩人欲蓋彌彰,上半身同時轉向相反的方向,莊澤野故意不再看他。

實際上暗地裏,手勾得死緊。

彈幕:

【啊啊啊啊啊,角落裏那兩個人在幹嘛呢!被我發現啦!!】

【終於說上話啦,我還以為你們不認識彼此了呢。】

【從超話唱衰微博過來的,我們野述還是正常發揮嘛,一樣很甜。】

【人一多小野就自動往老婆旁邊站,不要太甜!唱衰的可以洗洗睡了,我說真的。】

【下次再有愛拉屎的去超話貸款,我他媽噴到你退網。】

【就是,動不動就說他們避嫌,避嫌能走到哪裏都站在一起?】

【其實吧,我覺得避嫌也很好磕,換個角度想,如果不是公司讓他們避嫌,是他們自己突然要避嫌的呢?】

【好家夥,我居然看懂你的意思了。】

【什麽意思?就是說他倆已經談了,所以故意在我們麵前避嫌?】

【我擦,換個角度瞬間開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豈不是磕到真人了?】

【野述姐一直口嗨野述是真的,但是從來沒想過可能真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超,我真佩服你們的想象力,全靠幻想磕糖。】

【不磕就滾。】

【別吵架別吵架,正主關係確實好,粉絲消停一下吧。】

在陳列廳逛了一圈後,江丹青忽然想起來問:“安導,我們的嘉賓呢?”

這次據說請來了兩個神秘嘉賓,神秘到沒有任何提前透露的消息。

安曉說:“他們已經來了,在裏麵等我們,待會兒參觀完再過去。”

“裏麵?”林南之到處看了看,沒聽懂他是什麽意思。

陳列廳一共三層,集體看完第一層後,安曉便讓他們各自散開,去自己感興趣的地方看看。

其他人都往樓上走,就莊澤野還在大靖那段展示區,挨個看過去。

可惜大靖的王宮早已更新迭代,他看著模型上的建築,仿佛進一步觸碰到了溫辭述——也許洛城的某一個大街小巷,是他一千年前走過的。

3D影像中的宮殿富麗堂皇,莊澤野逐漸看得入迷。

難怪溫辭述剛來這裏時那麽不適應,原來他從小生活的地方是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麽,在一起後他好像愈發患得患失,很怕哪一天溫辭述生氣,又恰好有個契機能回到過去,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希望不會有那麽一天。

正當他看得出神時,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莊澤野回過頭,看見向晚正站在他身後。

“你也喜歡大靖的皇宮?這段3D展示都看了五遍了。”向晚微笑著說。

莊澤野收回臉上的表情,淡淡道:“我沒來過博物館,覺得新奇罷了。”

攝影師和工作人員都上去了,一樓幾乎沒什麽人。

向晚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你說過,最討厭高中曆史,如今居然會對這種感興趣。”

莊澤野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人都是會變得,我以前還討厭溫辭述呢。”

向晚笑道:“那你現在喜歡他?”

如果是顧鳴赫或者林南之說這種話,語氣會是很明顯的打趣,然而他的語氣聽起來意有所指。

莊澤野忍不住皺眉,警惕地沒有答話。

向晚見他麵色不善,說道:“跟你開玩笑的,他們都走了,我們也上去吧。”

莊澤野沒有配合地笑,沉默地看著他轉身離開,他直覺向晚像是知道了什麽。

難道那天在遊艇上被他看見了?

不可能,他明明吩咐人清場的。

來到二樓的時候,講解員正在講一個皇帝的趣事。

她指著玻璃罩裏的黃金釣魚竿,說道:“你們要不要猜猜這個釣魚竿的來曆?”

林南之是個積極的小朋友,舉手說:“這題我會,趙國國君是個釣魚佬,所以請金匠打造了一把黃金釣魚竿。”

“你就扯淡吧,人家剛說了趙元君崇尚節儉,怎麽可能用黃金打造釣魚竿啊。”顧鳴赫點了點他的腦門,“我覺得像是進貢的。”

夏夏說:“為了獻給別國國君?”

江丹青附和:“這倒是有可能,趙元君向來主張和他國交好。”

講解員甜甜笑道:“再猜猜呢?”

莊澤野剛上來,在旁邊略微不屑:“總不可能是他老丈人是個釣魚佬,為了討好媳婦兒的爹才做的吧。”

講解員驚喜道:“猜對了,趙元君是個懼內的男人,他嶽父酷愛在南山湖釣魚,所以趙元君就為他打造了這個純金釣魚竿,不過隻能觀賞,實用性不強。”

莊澤野:“……”

他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恰好說中了。

顧鳴赫笑著說:“強啊,這都能猜中,不過這趙元君看起來高風亮節的,沒想到居然會這麽討好自己的嶽父。”

他發出“嘖嘖”的怪聲。

講解員說:“這個黃金釣魚竿,成功地讓他的嶽父將女兒嫁給他,但也招來了不少非議,大臣們紛紛說他不該這麽奢侈。”

眾人點頭表示理解,畢竟趙元君是個節儉出了名的國君。

莊澤野嗤笑:“堂堂一國國君,也會因為家事做出有損名節的事。”

顧鳴赫搭住他的肩膀掛著他:“要是換你,你做不?”

“怎麽可能。”莊澤野說。

江丹青站得離他們很近,聞言笑道:“年輕人就是嘴硬,等你有嶽父的那天你就懂了。”

顧鳴赫露出賊兮兮地笑容,用手指戳了戳他。

講解員領著他們逛完二樓,還剩下三樓沒上去。

安曉說:“先到這裏吧,我們去見一見本期的嘉賓。”

他帶著眾人回到一樓,打開了一扇門,裏麵有個通道。

穿過通道後,麵前竟然出現了一座府邸,門前有兩個石獅子,建築雕梁畫棟。

【哇,裏麵居然別有洞天哎。】

【這好像是之前拍戲用過的,和博物館是連在一起的。】

【我聽說博物館還有地下層,這期不會很恐怖吧。】

【沒準兒哦,想看我們花團被嚇得花容失色,哈哈哈哈。】

這座府邸麵積很大,安曉帶著他們穿過花園,來到搭建好的長桌麵前。

安曉說道:“這期邀請了當地的水席大廚過來,大家中午要有口福了。”

眾人紛紛露出喜悅的表情。

“好耶,要有好吃的了。”

“這個花茶也是當地很有名的,你們嚐嚐看。”溫長盛作為洛城人士,給他們安利道。

大家捧起麵前的牡丹花茶,聞著香味品嚐起來。

安曉笑著說:“在享受美食之前,讓我們歡迎本期特邀的重量級嘉賓——前搖滾樂壇天後蕭瀾,和知名歌劇大師溫長盛!”

莊澤野噗地一聲,嘴裏的花茶噴在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嶽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