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蜘蛛俠
接下來的幾天裏, 常勳跟隱形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在溫辭述跟他挑明之後,封效滿反倒沒有繼續動作。
溫辭述對他並不是很了解, 隻知道這人“奉旨”來殺他,除此以外,曆史上壓根就沒有這個人的相關記載。
如果是和他同一個朝代的人,那麽做這些所求無非名利,隻要弄清他的動機就好辦了。
溫辭述不擔心他想要什麽, 隻是不願意因此影響到Flora,娛樂圈的人對他來說或許不過都是過客, 但那四個人不一樣。
尤其是……莊澤野。
經過幾天的排練, 每個人的節目基本上確定下來。
演唱會流程安排的很滿。
夏夏和顧鳴赫當主持人,她和宋真有一首合唱,和向晚有一支舞。Flora共演出九個舞台, 其中七首專輯曲目和兩個翻跳, 江丹青演唱八首歌,宋真演唱九首歌。中途還有何贇和常勳的兩個穿插舞台。
這是溫辭述第一次參加這麽高強度的演出, 早在幾天前就開始惡補體力,每天起大早圍著南島跑十公裏,課間休息時加訓各種體能, 飲食也盡量控製高蛋白和蔬菜。
其他人跟他相比有過之無不及, 大家都保持了好幾年這樣的習慣, 自然不在話下。
當溫辭述開始運動後,才發現莊澤野真是自律的可怕。
第一天早上, 他五點起床去跑步, 卻發現身邊的床位已經空了——
怎麽會有人五點前起來晨跑啊!
難怪人家有八塊腹肌。
當然, 八塊腹肌隻是聽顧鳴赫說的, 他沒有真實見過,對此存疑。
運動完的五個人汗流浹背,呼哧呼哧喘著氣往回走。
五個年輕帥氣的男生並排走路,引得村裏的姑娘們紛紛圍觀,路過時笑著拿手機拍他們。
大家推推嚷嚷,都說自己被拍的多。
顧鳴赫說:“想當年我高中,排隊追我的從這裏排到村口。”
莊澤野毫不客氣地揭穿他:“是你追別人吧,明明追我的比較……”
他剛想吹噓,看見溫辭述,又把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
顧鳴赫哈哈一笑,不知死活地說:“我開玩笑的,確實追他的比較多,畢竟那臉那身材在那兒。”
莊澤野:“……”
溫辭述瞄了眼他被汗水浸濕的衣擺,布料變得有些透明,似乎隱約能看見腹肌的形狀。
男人最在意的無非兩樣,一是他自己的腹肌,二是他兄弟的腹肌。
他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一、二、三、四。
八塊也太難練了。
顧鳴赫調侃地望過去:“阿野,最近練得不錯啊,到時候台上秀一下?”
林南之笑著說:“野哥又不是沒秀過,一專舞台撩衣服,當時下麵都炸了,戴著耳返都能聽到尖叫。”
莊澤野說:“不秀,秀了超話全是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擦邊呢。”
他說話時眼睛掠過溫辭述,眼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辭述偷看被發現,略微心虛地移開視線。
大家都嚷嚷說莊澤野玩不起,顧鳴赫開始和向晚攀比肌肉。
莊澤野從後麵繞過顧鳴赫,和他換了個位置,走到溫辭述旁邊。
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單獨給你看一眼。”
溫辭述下意識問:“什麽?”
隨後反應過來:“我不想看。”
他眼睛下垂落在那片洇濕的衣料上,好吧……其實有點想看,誰不喜歡八塊腹肌呢。
莊澤野嘴角上翹,捏住衣角緩緩往上拉,一寸、兩寸。
就在溫辭述目不轉睛時,他突然把衣服放了下來,惡劣地靠近道:“想什麽呢,門兒都沒有。”
溫辭述本來沒覺得看一眼腹肌怎麽了,突如其來被這句話堵得麵紅耳赤,好像他在圖謀不軌被拒絕了一樣,惱火地瞪向莊澤野。
莊澤野笑盈盈地說:“我這人很保守,隻給我對象看。”
溫辭述:“……”
有病就去治療。
莊澤野語氣一轉道:“不過你要是想練,我可以當教練,免費的。”
溫辭述沒好氣地說:“不想,滾。”
耳邊傳來爽朗得逞的笑聲,他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調戲了,可惡。
晨練結束後要繼續排練,在那之前有五分鍾的休息時間。
其他人都在室內喝水避暑,莊澤野出去接了個電話,是他媽媽蕭瀾打來的,說打算來燕中看他。
很少有人知道蕭瀾和他的關係,大多數人了解的她,都是那個在千禧年代風靡娛樂圈玩搖滾的富家女,後來巔峰時期急流勇退嫁給了燕中知名富商莊錦。
外界都歌頌這段愛情,隻有莊澤野知道,他父母在他剛出生時就分居了,全家人相敬如賓的跟陌生人差不多。
他懶洋洋地告訴那頭:“媽,我在南島錄節目,這幾天回不去。”
蕭瀾正在國外度假,躺在沙灘椅上,用和他同樣慵懶的語氣回答:“那行,我剛好懶得跑一趟。”
她是個相當崇尚自由的女人,每年回國看莊澤野就跟例行公事一樣。
在掛斷之前,她順口說:“對了,你外公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你差不多可以找個女朋友了,等你以後事業有所提升,在那個圈子裏更不好找。”
莊澤野“嘖”了一聲,望著遠方林立的椰子樹不說話。
蕭瀾疑問:“怎麽了,你不願意?還是沒有看上的?要是沒有的話,媽媽給你……”
一顆椰子無法抗拒地心引力,從樹上滾落下來,咕嚕咕嚕滾了一圈,然後慢慢停下。
莊澤野出聲打斷她道:“媽,告訴你個連我自己都挺震驚的消息。”
他臉上逐漸露出一絲壞笑,似乎在期待著某些事情。
“我好像喜歡上男的了。”
“什麽?”蕭瀾一愣,馬上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在那頭說出第二句話之前,莊澤野幹脆利落地把電話掐斷,心情隨著那隻掉落的椰子變得愉悅起來。
好像……說出來之後,感覺更加明顯,似乎可以把“好像”兩個字給去了。
他仰麵任晨風吹亂發絲,臉上酥酥麻麻,唇邊笑意不減。
早上的陽光變得不再那麽刺眼,萬物都柔和起來。
突然,旁邊傳來砰地一聲響動。
莊澤野扭頭向身後看去,麵上沒有絲毫慌張。
顧鳴赫捂著撞在牆上的鼻子,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見他回頭後更是瞪大眼睛,比當事人還要緊張,瞬間往後蹦了一米遠,像一隻被彈飛的刺蝟。
“我我我……我什麽都沒聽到……”他欲蓋彌彰地捂住耳朵說。
莊澤野淡然地翻了個白眼:“滾過來。”
顧鳴赫戰戰兢兢地走過去,試圖解釋:“我想出來問你吃不吃椰寶,好吧我知道剛才已經問過一遍了,隻是見不得你一個人偷懶摸魚,呃……我不知道你在打電話。”
莊澤野靠著欄杆,“嗯”了一聲。
顧鳴赫像不認識他似的,上下打量他好半天。
期期艾艾地問:“你真喜歡男的啊?”
莊澤野不屑道:“放心,老子看不上你。”
顧鳴赫小聲說:“我又沒說你看上我……不是,等等,你不怕別人知道啊?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出櫃了?”
莊澤野輕蔑地問:“我剛才在給誰打電話?”
“你……你媽,我我我不是罵人,你在給你母親打電話……”
“我連我媽都告訴了,其他人知不知道幹我屁事。”莊澤野扯扯嘴角。
顧鳴赫先是安靜了幾秒,隨後一拍手掌:“草,我真是沒交錯兄弟,你太特麽勇了,連出櫃都這麽叼……等會兒等會兒,我突然想起來,你喜歡誰啊兄弟?”
莊澤野敗給他的智商,用手扶住額頭,發出“嘖”的聲音。
顧鳴赫心念電轉,倒吸一口涼氣道:“溫……溫辭述?”
雖然智商不夠,但勝在足夠了解他。
結合近來的各種奇怪現象,他瞬間猜到了標準答案。
莊澤野麵無表情地打了個響指:“猜對了,不過沒獎勵。”
顧鳴赫快瘋了:“啊啊啊啊啊,我就說你為什麽非要讓他住你那兒!你先前還摸他屁股!還有這幾天跟**似的,剛才被他罵也笑得一臉愜意,我真是服了!啊,我服了!!”
他像隻猴一樣上躥下跳,來回踱步,碎碎念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他啊?你以前不是很討厭他嗎?天哪,我以為你至少應該喜歡小南之那種類型,但你平時都不怎麽愛搭理他……”
莊澤野本來抵著眉心,聞言用手指他警告:“別惡心我。”
顧鳴赫更瘋了:“你不是同性戀啊?那你為什麽喜歡辭述?不行,你必須說出個所以然來,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著,你到底為什麽喜歡他?”
莊澤野覺得他很煩,但心裏也問了自己一遍為什麽。
結果想了半天沒想出結果,似乎從第一次見到溫郗開始,就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感覺像宿命、像糾纏,無法讓人將眼睛從他身上移開。
明明是同一張臉,卻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仿佛一切都隨著命運悄然發生,無比自然。
他不是個憐憫心泛濫的人,然而初次見麵就對溫郗與別人不同,這一點他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
他喜歡溫郗什麽?
很多很多,多到數不過來。
喜歡他在舞台上光芒耀眼的樣子,喜歡他永遠不服輸的高高在上的脾氣,喜歡他外表冷漠心底柔軟,喜歡他遇到任何事都從容不迫。
當然,也喜歡他睡著了跟小豬一樣流口水,喜歡他躲在黑暗的冰箱旁邊偷吃冰淇淋,喜歡他一切不修邊幅邋裏邋遢的樣子,喜歡他在提及往事時眼中的那一抹脆弱。
要說具體是什麽,或許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莊澤野微微笑著,原本還不是那麽的確定,這些念頭盤旋一遍之後,他發現自己好像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溫辭述。
是想到他這個人,就忍不住麵帶笑容,忍不住開心到心裏冒泡的程度。
綜上所述,他衝顧鳴赫眨眨眼睛,故意說道:“見色起意。”
其實是——
我對他的靈魂一見鍾情。
隻是這很難解釋清楚。
因為隻有他觸摸過溫辭述的靈魂。
顧鳴赫雙手捂嘴:“啊!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太膚淺了阿野!!可是你之前陪我看片的時候,明明看了一眼就沒興趣了,你怎麽會見色起意的?我以為你意誌堅定呢。”
莊澤野雙眼彎起:“你不知道……”
他本想說,你不知道溫辭述有多……
多什麽,連他自己也沒想好。
可能是多迷人,多帶勁,多好看……但話到嘴邊突然就不想說了——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溫辭述的秘密,哪怕就一點。
在說出口之前,他也沒料到自己的占有欲這麽強,於是稍一挑眉,將剩餘的話咽了下去。
“我不知道什麽?”顧鳴赫可憐兮兮地問,好奇心已然達到巔峰。
莊澤野揮手:“繼續看你的片兒去。”
“……”
“你說嘛,求你了。”
“不想說。”
顧鳴赫難過極了,原來人陷入愛情是真的會變樣。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道:“那辭述他知道這件事嗎,他喜歡你嗎?”
莊澤野鎮定地說:“他應該不喜歡男的。”
顧鳴赫張了張嘴巴,卡了好半天才說:“他不喜歡男的……你就一點都不傷心?”
他大概沒見過心理素質如此強大的暗戀者,絲毫沒有半點不安和怯懦。
莊澤野隨口說:“有什麽好傷心的,現在不喜歡不代表以後不喜歡,再說,不討厭已經是喜歡上一半了。”
顧鳴赫被這番言論震得五體投地,豎起大拇指道:“牛逼,你追人還能這麽狂野,你是我見過最有骨氣的舔狗了。”
莊澤野給了他腦袋一巴掌:“老子才不是舔狗。”
“不是,你真的哪怕一丟丟忐忑都沒有嗎?”顧鳴赫捂著腦袋,“我真是服了,能不能把你的自信給我一半?不,三分之一就行。”
莊澤野懶得再和他廢話,徑直回到了練習室。
大家已經開始繼續訓練了,林南之正在教溫辭述隊形和走位。
莊澤野直勾勾地看著他跳舞,做wave時腰部塌成一個誘人的弧度,揪住衣領的指節微微泛紅,怎麽看怎麽有吸引力。
他舔了舔嘴角,逐漸察覺自己對他果然是有渴望的。
隻是那感覺埋藏得很深,深到他以前從未發覺,一經發現後便如同瀑布決堤。
——他對溫辭述的欲望,大部分摻雜著欣賞,因為總是看他練習、看他舞台,而在莊澤野心裏,舞台是神聖的,這種神聖的光芒好似也籠罩了溫辭述,使得他總忽略了那一絲下作的成分。
現在看來,似乎下作居多。
至少在他跳舞的時候,莊澤野已經沒心情欣賞技術了。
他走過去加入隊列,在與溫辭述擦肩而過時,兩人短袖的袖口相撞。
他的內心掀起一片翻江倒海的興奮感,如同看著獵物在麵前一無所知地翩然起舞,單純又懵懂,不知道這種狀態還會持續多久。
好像有點變態,他心想,不過感覺很不錯。
排完隊形後,舞蹈老師說開場時為了調動現場氣氛,想加一場提前錄製好的雨中舞蹈。
他介紹道:“我的設想是,把這支舞是送給當地人,名字叫做《水滴》,主題講的是關於保護雨林和動物,這個創意是我和其他幾個老師商量了一個晚上臨時加的,你們覺得怎麽樣?”
林南之點頭:“很好的想法,我們看一下舞蹈demo吧。”
老師說:“還沒有demo,要不現場給你們表演一遍?”
大家退到一旁,老師叫了幾個人進來,開始播放《水滴》。
這首歌是一段純音樂,主要采用了自然聲,聽起來非常舒展靈動。
五人隨著音樂齊舞,在高`潮時,兩人上下交錯躺在地上,麵對麵地舞蹈,另外一人躺在中間做手勢舞。
這一段用擬人的方法,表現出動物與自然的互相纏繞。
這時候鏡頭會俯拍全景,如果配上led屏那應該很震撼。
眾人當即一致通過了這段開場舞,莊澤野提議:“雨林應該配合雨水吧,正式拍攝的時候可以來點水。”
老師點頭:“當然,我們計劃的就是去林子裏拍這段,和開場vcr一起錄。到時候你們穿上白襯衫,躺在林子裏被水淋,那效果一定棒呆了。”
向晚笑道:“我怎麽感覺你是想公報私仇,故意要澆我們水是吧。”
老師大笑:“哈哈哈哈,我可沒有,隻是給你們的粉絲謀取福利罷了。你們今天先練習吧,等明天再正式拍攝。”
“OK,老師辛苦了。”大家很有禮貌地道謝。
他們開始分組,這支舞需要兩兩配合,於是很容易便把向晚分到了C位,莊澤野和溫辭述一組,顧鳴赫和林南之一組。
林南之作為舞擔,自然而然和老師一起摳每個人的舞蹈動作。
溫辭述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莊澤野從他的上方躺下來,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
老師提醒:“辭述和阿野距離太遠了,拍攝的時候你們盡量靠近一點。”
顧鳴赫對著林南之的臉想笑:“老師,這個動作好像《蜘蛛俠》裏麵那個經典鏡頭。”
“哪個?”老師茫然。
林南之終於忍不住,歪過頭去狂笑:“就是那個啊!男主倒吊著,女主揭開他麵罩那個!”
大家都笑個不停,老師也反應過來,笑道:“沒讓你們學那個,靠近一點就行了,俯視拍出來比較好看。”
溫辭述沒看過《蜘蛛俠》,聽見他們笑也沒get到笑點,就那麽安安靜靜躺著,忽然注意到莊澤野在看他。
那雙黢黑的眼眸帶著幾分玩味,像是在盤算什麽壞主意。
溫辭述的心跳沒來由漏了一拍,睫毛輕顫:“你看我幹嘛?”
莊澤野漫不經心地說:“這麽麵對麵躺著,我不看你看哪裏?”
溫辭述一想也是,但考慮到拍攝時要離得更近,於是提議:“我們都看對方鼻子好了,免得到時候笑出來。”
近距離對視發笑,是人都難以避免。
但凡兩個相熟的人這麽麵對麵,不知什麽時候就會突然被點到笑穴。
莊澤野不置可否,眼睛卻聽話地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溫辭述的鼻梁很挺,山根也高,鼻骨偏細長,但在鼻頭處略微上翹,使得整張臉看起來不會過於清冷。
近看皮膚很細膩,光滑得讓人忍不住想嚐試一下手感。
莊澤野的眼神肆無忌憚在他臉上逡巡,仔細觀察才發現他臉頰處有一顆很淺的痣。
他忽然就很想上前咬一口。
牙根有點控製不住地發癢。
溫辭述被他看得直皺眉,總覺得那兩道目光侵略性過了頭,他沒好氣地瞪回去,卻看見對方的喉結動了動。
像是捕食者對獵物的垂涎,口中瘋狂分泌唾液,渴望將其捕獲、撕碎、吞噬。
溫辭述猛地打了個冷戰,下意識想往後退。
老師喊道:“辭述你別動呀,保持這個距離,然後加上手部動作試試。”
溫辭述壓下急促的呼吸,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他怎麽會覺得莊澤野的眼神不懷好意?
他暫時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卡著拍子跟上動作。
這一套下來的排練並不怎麽順利,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兩人組經常會打到彼此,手部動作受幹擾嚴重,老師讓他們今天務必加強練習,時間不等人。
經過一天的練習,在動作磨合上默契了不少。
晚上節目組放飯,溫辭述不知是過度緊張還是肌肉緊繃,體力耗盡吃了很多——他一跟莊澤野對練就緊張,導致中途出錯了無數次。
不過好在,雖然莊澤野是個沒什麽耐心的人,在練習這件事上還是有足夠素質的,至少沒有說他一句。
但溫辭述內心愧疚,擔心耽誤明天的進度,打算吃完飯繼續泡練習室。
顧鳴赫那組已經練得差不多了,畢竟林南之是專業舞者,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
吃飯時他還和顧鳴赫侃大山說:“你明天別拍著拍著跟女主一樣啊,我會吐的。”
顧鳴赫罵他:“滾蛋,少烏鴉嘴,要是真親上我給你一拳。”
說完,他無意地瞥了眼莊澤野,尷尬地咳嗽幾聲。
莊澤野沒什麽反應,溫辭述好奇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林南之笑道:“辭述哥沒看過《蜘蛛俠》,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吃了塊炒菜裏的蒜。
顧鳴赫驚呆了:“你剛才吃了什麽,你故意的?”
林南之說:“我喜歡吃,你管我,我今天宵夜還要吃。”
顧鳴赫報複心突起,夾了五片大蒜一口氣全吃了。“來啊,誰怕誰!我熏不死你。”
向晚被他們幼稚到無語,端起餐盤說:“我走了,你們慢慢吃。”
隻有溫辭述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他吃完就回到練習室,Flora五人有個共同點,就是喜歡專攻自己薄弱的地方,每個人都對自身實力有著很清晰的認知。
其他三人都去了聲樂練習室,向晚錄墊音,另外兩個人找聲樂老師補課,因此舞蹈教室裏隻剩下溫辭述和莊澤野。
溫辭述磨磨蹭蹭地躺下,說:“我們再對練一下?你別再打到我的手了。”
“好,我注意點。”
莊澤野也躺下,依舊是白天的位置。
隻是環境變了。
晚上沒什麽人練習,為了節約用電,一般練習室裏隻開一半的燈。
溫辭述躺在燈光交界處,一半身處陰影,一半身處光明,被陰影劃分成兩半。
莊澤野突然有種奇特的想法,好像無形中觸碰到了另一個時空的他——偏生這時候溫辭述笑了一下。
他今天罕見地看見莊澤野失神,好笑地問:“你在發什麽呆?”
莊澤野眼眸一深,問他:“你想知道《蜘蛛俠》裏麵的經典鏡頭,是什麽嗎?”
溫辭述困惑了一天,因為沒時間碰手機,也沒工夫去查。
他點點頭:“當然想,你們說了一天,我都不知道什麽意思。”
莊澤野忽然勾起唇角,下一秒,湊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兩人位置相反,上唇和下唇觸碰,鼻尖和下巴相抵,呼吸間滿是對方灼熱的氣息。
溫辭述瞬間呆住了,猛然睜大雙眼,瞳孔緊縮顫抖。
他足足呆了有兩秒鍾,這兩秒好像整個時空被無限拉長、扯開,宛如地球自轉了一個世紀。
在意識到發生什麽之後,一種被冒犯的羞恥感湧上心頭——他身為一個男人,居然被另一個男人親了!
而且這個男人眼裏還含著戲謔,擺明是在戲弄他。
埋在骨子裏的貴族身份衝擊著他的大腦,綱常、倫理、禮教……混亂不堪……
情急之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抬手給了莊澤野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暗戀中的試探:偷瞄一眼,碰個小手
野子暗戀中的試探:啵一個,不擦嘴就是不討厭,扇我耳光就是害羞
(五人冰淇淋發在微博啦,還有一張野述的合影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