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介所再上線

江於盡確實困了,眼皮耷拉著,看著電子屏幕上的人移動,解決掉了巡邏經過小門的兩個人並換上其衣服。

他說:“三樓可以看到一二樓的情況,建議是先上三樓。”

換上衣服的人於是走上樓梯,安靜到三樓。

三樓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人把守,他們率先把轉角的解決了,之後逐漸向中間靠攏,在樓下人的視線死角把把守的人一把勒住扭脖。

胡礫聽到耳麥裏的人還誇了他們一嘴:“真厲害。”

語氣真誠,很真心實意,但他卻莫名覺察出了敷衍味。

三樓的人解決完了。並且按照提醒,他們沒有在關在房間裏的人的視線範圍內動手,原本把守的人已經沒了出聲的機會,關在房間裏的人也沒因為察覺到有人來救而不管不顧大聲呼救。

用同樣的辦法,特搜隊的人從三樓逐漸下到一樓,把地上三層全都清除幹淨,換上衣服頂替了原本在這裏的人。

倉庫裏看上去和之前沒什麽變化,依舊有人在把守,有人在遊走巡邏。穿著暗紅色衣服的人拿出鑰匙挨個打開房間的門,讓房間裏的人走出。

關在房間裏的人以為是這個地方的人要轉移他們,顫抖著,不敢出聲也不敢亂跑,就這麽安靜按照他們指示走出大門。

事情進展意外的順利,胡礫站在樓上看著,耳麥裏再次傳來聲音:“有兩個人上來了。”

腳步聲在安靜的空間裏十分明顯,還在帶著民眾往外走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身體瞬間緊繃,子彈上膛。

這裏距離地下上來的出入口太遠,來不及近身安靜處理,隻能開槍。

坐在椅子上往下滑了一截,江於盡抬眼看著屏幕,說:“不用動手,下麵三層的人比上麵多,出現響動,他……我們這些人質都走不了。”

“你們隻需要說‘轉送實驗室的時間提前了’就好。”

原本已經端好槍的人又把槍放下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個人從地下出來,一眼就看到排隊往外走的人,一愣,問道:“這是在幹什麽?”

一個人回答說:“轉送實驗室的時間提前了。”

問的人有些驚訝,但沒多說,從放在門口不遠處的飲水機裏接了杯水又下去了。

被抓的人依舊繼續慢慢往外走。

他們上的還是之前的旅遊大巴,大概是為了使用方便,車鑰匙就掛車門上,隨取隨用。

除了仍然在地下三樓的兩個人,所有人都已經快要上車,穿著暗紅衣服的人拿出對講機,和還在倉庫裏的胡礫匯報了。

胡礫一邊在樓上走著一邊應了聲,最後在一個房間前停下。之前這裏是整層樓唯一空的房間,應該就是江於盡和他朋友關一起的地方。

他抬腳走進,環視了一周,視線從簡陋物品掠過,之後又離開。

門外所有人都已經上車,車輛已經駛離一段距離。他垂下眼拿出對講機,說:“去地下。”

不用處理人數眾多的人質,事情進展瞬間就快了起來。

看著屏幕裏的人已經下到地下二樓,江於盡捂著收音口起身把石布畫的圖扔進碎紙機,順帶拍拍石布,指向金耳環和她身邊的人,說:“想辦法把她們弄醒。”

石布用物理的辦法把兩個人弄醒了。

江於盡看著睜開眼睛的金耳環,把手機穩穩拿在手上,淺淺清嗓,說:“她醒了,快來救……”

話說一半他就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仔細放好避免受到傷害。

金耳環和她的同事醒了,搖搖晃晃站起來,看到麵前站著的兩個人,終於意識到之前發生了什麽事,眼睛瞬間一睜,兩個人同時出了手。

江於盡和石布拿另外兩個倒黴蛋身體擋了下,之後又將其放回原位。就是放得太快,對方直接倒地上去了。

“……”

耳麥裏傳來一陣聲音之後就再也沒了聲響,胡礫快速向著地下三樓過去。

剛下到三樓,一個房間裏就傳來桌椅摔地上的聲音,他靠近,之後一腳踢開門。

房間裏的場麵混亂不堪,一時間很難理清現場的關係。總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四個人,兩個暗紅衣,一個耳朵上戴金耳環的人,還有一個髒襯衫。

房間裏唯一立著的就還剩一個人,金耳環同事,手上還死死掐著一個人。

江於盡是被掐的那個。他被死死按壓在辦公桌麵上,頭發散亂,衣服皺起。

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小心行事,胡礫直接掏槍對上金耳環同事的頭。

一聲槍響之後,血液飛濺,身上的人倒下,半個身體都躺辦公桌上的人眼疾手快把人推開,避免打髒自己的衣服。

這條件反射比生理反應都快,把人推開後這個人才開始咳起來,伸手不斷揉自己喉嚨。

看得出來掐的人是下了死手,他脖頸上已經有了青紫痕跡,和原本就蒼白的皮膚比較之下更顯得恐怖。

江於盡好半天才找回自己聲音,跟主持人試話筒一樣喂了好幾聲。終於能夠再次說話,他試圖和胡礫解釋現在這個情況。

把他和不太熟的朋友帶到這的兩個人進來後突然和金耳環以及她的同事吵了起來,四個人打架,四個人都打昏了,所以他才能趁機聯係外界。

沒想到剛才金耳環同事醒了,把他這不太熟的朋友打昏,之後又想對他下手,幸好正義的胡副隊趕到。

江於盡說著,順帶看了眼倒地上的石布。

他原本沒想讓這個人昏,結果這個傻○在敲醒了金耳環兩個人後又想把兩個人敲昏,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就已經直接把金耳環打昏,並且準備對剩下的金耳環同事下手。

他於是自己動手把傻○踹昏了。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麵。

胡礫的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在他察覺之前,江於盡把安穩放好的手機揣進了自己褲兜。

三樓還沒有清理完,穿著暗紅衣服的人聽到動靜也跟著迅速跑來,結果被另一批穿著同樣衣服的人掀倒在地。

江於盡豎起大拇指:“真有安全感。”

胡礫拉下衣服拉鏈,眉頭一揚:“那真是太好了。”

優先把昏過去的受害民眾石布帶走,其他人護著自稱受到驚嚇的市民江離開,胡礫和剩下的人留在這裏善後,順帶找找任何有用的信息。

地下三層樓是休息還有放置武器和其他東西的地方,和之前搗毀的幾個窩點一樣,大同小異,唯一有價值的大概就是從辦公室電腦裏找出的一份名單。

名單列了一連串的人的聯係方式,有的有住址和其他,有的沒有,最頂上的隻有一個【石布】的名字,沒有聯係方式,也沒有住址和任何信息。名單靠近下麵的地方有一個名字標紅,如果不出意外,這就是江於盡口中那個不太熟的因為同樣叫石布而受到牽連的朋友。

零在找石布,這算是今天唯一得到的好消息。原本以為石布大概已經是零的高層,沒想到對方至少目前還沒有和零合作,按照現在情況來看,和零對立了也說不定。

把名單錄下來發到局裏,胡礫脫下身上厚重衣服,重新套上自己的花花襯衫。

總之先下班。

所有人都安置好,參與行動的特搜隊的人美美下班,隻有原本該下班的非戰鬥人員通通被留下加班。

用來拉人的兩輛旅遊大巴已經找到失主,是某旅遊公司剛提的新車,還沒多看兩眼就在某天突然不見,報案也沒有查到絲毫線索,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

被抓的其他人沒有什麽外傷,隻是受到了驚嚇,一時半會兒都沒緩過來,有人甚至不敢回家,就坐在特搜局大廳一步也不肯多走,幾個人圍在旁邊耐心勸說。

受傷暈倒的石姓群眾被送往了醫院,在半夜裏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病**,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淒苦非常。門外倒是有人,但是是特搜隊的人,在知道他醒來後想見自己朋友且身上沒帶手機的時候,對方好心把自己手機借給他。

熟練撥通一串號碼,他拿著手機,安靜等著。

電話響了好久好久,最終在快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接通,石布叫了聲“哥”,對麵傳來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好像是在和他說話,但更大可能是在說夢話,總而言之對方現在睡得很香。

石布說了句“哥你好好休息”,含淚掛斷電話。

“……”

特搜隊的人沉默著接過手機。

上麵說過這個人有可能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雖然概率較低,但他還是警惕著。

果然概率低是有概率低的原因的。

——

江於盡回家之後洗完澡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試圖摸一把消消樂,看到手機界麵上的通話記錄,這才知道自己昨晚接了個電話。

現在十一點半,比平時還要早一個小時醒來,默默為早起的自己點讚,市民江穿著身寬鬆睡衣起床一邊揉亂毛一邊走向洗漱間,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腳步。

很意外的,客廳裏有人,並且不止一個,高中生和一個花襯衫,兩個人同時抬頭看向他。

揉亂毛的手停了下,之後繼續揉,江於盡打了個嗬欠,垂下的眼皮後的淺色瞳孔對上花襯衫。

胡礫眼尾上揚,笑說:“關於昨天的事還有些事情要問,我剛好在這附近出勤,就直接來了。”

他要問問題,江於盡並不反對,又繼續走向洗漱間。

等他刷完牙洗完臉出來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高中生起身。

陳景原本就打算出門,結果在走之前坐在一邊的人突然上門,對方要找的人還在房間睡大覺,他就隻能暫時留下來陪同。

現在睡大覺的人醒來,他也可以走了。

江於盡在沙發上坐下,高中生往他麵前擺了份早飯,之後就帶上門離開。

看著高中生離開,胡礫再轉過頭來看向身邊已經開始吃早飯的人,說:“你這兒子還挺好的。”

還準備了茶水,話少但是行動力強,至少麵前這個人是沒有絲毫準備水的意思。

魚襲——

江老父親抬眼:“是嗎。”

之後他又說:“那是。”

屬實是一點不帶謙虛。

胡礫像模像樣拿出小的黑色筆記本,開始問昨晚沒來得及問的問題,眼尾上揚,天生帶笑,說:“這些隻是留檔用,不用想太複雜,真實回答就好。”

他笑,江於盡也笑,問什麽答什麽,全程表情不帶變,吃飯也吃得香,話裏的水分有多少隻有自己知道。

“哢。”

收集信息結束,胡礫收起筆記本順帶合上筆,筆帽扣上的時候發出一聲輕微的響。沒有什麽可問,他站起來,剛走兩步又回過頭,笑說:“你還挺懂安排,要不要進特搜隊試試?”

江於盡點頭,直接忽略了對方的最後一句話,應下了誇讚,絲毫不帶心虛:“那確實,我之前當了幾個月的安保來著。”

他負責的區域外邊就是條岔路,每天車來車往,早晚高峰必堵,他經常指揮車輛通行,對安排這些還挺有心得。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胡礫表情微動,之後告辭離開。

江於盡嚼著嘴裏的饅頭和對方說再見,等到大門重新關上,美美打開電視機。

今天還沒到肥皂劇專場,但有中午重播的早間新聞,也能下飯。

看了當今社會對老年人養老政策的調整,市民江已經開始期待自己的養老生活。新聞剛準備進行到下一單元,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

是理發店老板打來的電話,對方一向話少,說得簡潔:“今天上樓的人在下麵站了挺久。”

把手機開了外音放在一邊,江於盡繼續一邊吃飯一邊看新聞,說:“我知道。”

大概猜也能猜到,不是特搜隊的所有人都像徐高那樣好糊弄,他昨天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出點問題。

在石布被零懷疑和他被特搜隊懷疑之間,還是打特搜隊電話更劃得來。

一個隻憑主觀臆斷,沒證據又沒後續的事,過幾天自己就過去了。

為了感謝親愛的理發店老板的友情通知,江於盡給對方推薦了一個好去處:“你要不去特搜隊吧,待遇好工資高,你的店就送我,我幫你照顧。”

電話掛斷了,對麵的人拒絕了他的好意。

慘遭拒絕,江於盡並不氣餒,把手機放一邊繼續看新聞。

電視裏播的都是最近發生的社會新聞,也講了之前發生的呆鵝廣場的事,重點落在災後重建正在絕讚進行中,廣場的擁有者和相關商家都會得到應有的補貼和賠償。

一連講了幾個社會新聞,之後就是財經新聞環節,畫麵剛一切換,一張熟悉的臉上寫滿了一億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

江於盡於是換台去了少兒頻道,講的是小學生主角在深夜裏出動去拯救世界。主角還有自己的小團隊,小紅小藍小粉,三個人就是一個專業團隊。

這情節還挺熟。

看了一集小學生拯救世界,早飯吃完,市民江關掉電視下樓遛彎。

他最近經常缺勤街道重要大事議論活動,簡稱八卦,大爺大媽都十分擔心他,現在終於看到他再次出現在人堆裏,欣慰地把他往裏帶。

在人堆裏一邊磕瓜子一邊嘮,江於盡正嘮得上頭,褲兜裏手機響起,他擦擦手接通,發現是一個未知號碼。

接通電話,對麵瞬間傳來人說話的聲音,開頭第一句就是:

“你好,這裏是F市婚介所。”

周圍的八卦聲瞬間小了下來。

對婚介所並沒有任何印象,江於盡伸手就準備掛掉電話。在他按上掛斷鍵的前一刻,對麵的人又說:“還記得幫您填申請表的阿姨嗎?”

江某有點印象了,問:“怎麽?”

對方首先申明自己的身份:“我不是阿姨,阿姨進去了還沒出來,我是她的接班人。”

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之後,婚介所的信譽大打折扣,但是他們牽線的實力還在,當地外地優質單身人士資源不少,在F市打遍天下無敵手,所以又很快崛起。阿姨因為協助反社會組織而被捕,在進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進去前的最後一個客人,拜托她一定要給那個客人找到對象。

江於盡聽著,默了瞬,心裏湧起莫名敬意。

這個阿姨著實執著。

對麵的人繼續說:“今天剛好有客人聯係上,對方和您在同一個城市,說想要和您見一麵,地點由您自己定,待會兒我把對方資料發您好嗎?”

拒絕的話說到口,周圍的八卦聲徹底小了下去。

江於盡好像察覺到什麽,一抬眼,對上的就是很多雙炯炯有神的眼睛。